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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丹的假哭被看台上的格兰芬多爆发出的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和欢呼声完全掩盖，但坐在他身边的教授们却完全都听到了——不，还有乌姆里奇，她在麦格教授友善的注视下，装作没听到。 哈利在被队友围住狂欢庆祝的时候，仰头望向斯莱特林看台的方向，德拉科坐在最前排，正双臂环抱地翘着二郎腿望着他。 ——明明是过一段时间还要分出胜负的竞争对手，但坐在那里却已经摆足了未来幕后投资人的派头。 星期一，早餐时候所有学生都在翘首以盼《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的猫头鹰，赫敏手里把玩着等待付给猫头鹰的那个青铜纳特，看着哈欠连天的哈利问：“你昨晚又在做梦吗？” 哈利眨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困倦地说：“几乎天天做梦——还是在那条走廊打转，真的，这一连串的梦让我非常怀疑伏地魔的能力，总是做这种相同的梦，就感觉看电影卡带了一样。” “哈利，或许你可以考虑去找庞弗雷夫人开一些安神药水……或许至少能让你睡个好觉。” “看看头版！”礼堂里有人在尖叫，“威森加摩联合霍格沃兹校董会：会议全票通过取消霍格沃兹高级调查官职位，今日起实施——但他们还没有抓到任何一个逃狱的食死徒，哦，这个夹缝里写了一句：康奈利·福吉或将引咎辞职？” “天呐，乌姆里奇教授——”乔治立刻望向教师席，：“你怎么没张贴新布告通知我们这件事啊！您肯定一早收到通知了吧？还是说是我们刚刚通知您才知道的？” 弗雷德用一种非常遗憾的口吻说：“我们都知道魔法部办事效率时快时慢的，教师，准是那些给您送信的猫头鹰迷了路，也许它们正在被什么人审查着也说不定。” “注意你们的态度，韦斯莱！”乌姆里奇很难保持那种装出来的甜甜的、小姑娘般的声音，事实上，她说话的声音像极了癞蛤蟆气愤的咕咕叫，“我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我有权关你们禁闭！” “梅林……”乔治和弗雷德抱在一起笑着发抖，“那您干脆关我们五个月的禁闭好了，最好是连课都不用上的那种——这让我们一结束禁闭就毕业啦，再也不用忍受霍格沃兹里某些打噼啪爆炸牌也没有办法消磨时间的课程呢。” 教师席上，其他教授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就好像没有任何一位学生对教授不敬一样。 或许是乌姆里奇吃瘪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实在太过有趣，也可能是哈利早上说的那番话造成了什么奇异的魔法效果，总之，这天晚上哈利做的梦中，伏地魔确实有了前所未有的大进展。 和由大脑创造的梦境不同，在伏地魔的思想中，哈利从来不是一个旁观者——梦境一开始他站在一间挂着帘子、只有一支蜡烛照明的黑屋子里。他的目光垂落在他抓着椅背的手上，手指长而苍白，仿佛多年没见阳光，抓在深色的天鹅绒椅背上，像苍白的大蜘蛛。 椅子前面，昏暗的蜡烛光中，跪着个穿黑袍的男子。 …… “哎呦，哈利！” 哈利猛然惊醒的时候，听到了罗恩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不知道你睡觉有这么不老实——我们宿舍里好像还没有谁睡觉的时候摔到床底下去。” 罗恩是眼睁睁看着旁边的床铺里突然爆发一阵打架一般的乱蹬乱踢，然后哈利被裹到了床幔里，滚下了床。 绕过床尾，罗恩扯开床幔，伸手拉住哈利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但是哈利的手突然伸过来，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小臂。 哈利仰面躺在地上，在月光中瞪着罗恩，伤疤在灼痛——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确认他的手并不像梦境中那样苍白细长。 “妈呀——你吓我一跳！”罗恩显然看出哈利现在很不对劲，“哈利……又有人出事了吗？”罗恩满眼惊恐疑问，一边把哈利拉了起来，“是我爸爸吗？是那条蛇吗？” 哈利在被罗恩撑着身体扶起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他感觉这样的场景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次。 哈利的意识已经回归现实，他借着罗恩的力道从地上爬起来，控制着自己深呼吸着：“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想会是埃弗里……他之前给了伏地魔错误的情报……害他白白耽误了几个月的时间，他非常生气……” “不过卢克伍德可能会获得一些奖赏，他以前曾在神秘事务司工作过——真该死，我没有在梦里听到最关键的细节，但我想卢克伍德肯定知道神秘事物司中的规矩……虽然我不知道伏地魔的奖赏是不是又一个一个丑陋的纹身或者不知道什么材质做出来的义肢。”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是一个头发油光光的麻脸男人，哈利记得《预言家日报》上他的罪名是向伏地魔泄露魔法部机密。 罗恩仔细地打量哈利，又从他的柜子里拿出巧克力塞进他嘴里：“还能开玩笑，状态应该还好——哈利，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呀？” 哈利急促地呼吸着，他沉默了片刻，才最终坦然说：“梦见卢克伍德颤抖着跪在我的面前，他说他提供的情报都是可靠的，他曾在司里工作过——而埃弗里说博德可能会把它弄走则是完全错误的，博德知道他不能……他无疑竭力抵抗过埃弗里的夺魂咒……”哈利边回忆边思索着，“这也可能是博德先生之所以什么也不记得了的原因……他被那件武器上的什么保护魔咒击中了，他知道的，但他中了夺魂咒，被逼着做这件事……” “你说什么呀？”罗恩眼里的惊恐还没散去又重新聚拢，他忐忑地问哈利，“你是说……你刚才看见伏地魔了？” “我就是伏地魔。”哈利望向漆黑的窗户，玻璃以漆黑的夜幕作为背景，倒映着他苍白的脸，“这很奇怪——我过去做梦的时候，从未这样强烈的感觉到我就是伏地魔……我还记得三年级的暑假，我梦见伏地魔在冈特老宅，他当时杀死了那个叫弗兰克的老园丁——我肯定我当时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尽管我不知道我是用谁的眼睛在看，但当佩迪卢把伏地魔的椅子转过来之前，我是确确实实望着他那个方向的——” 罗恩在惊恐之余安慰着哈利：“但是在梦里，自己处于什么样的角度总是不可控的……我有的时候还会梦到自己是花园里的地精……” 哈利还在想着梦境中的细节，那些被他无意窥探到的机密引诱着他，但他脑袋中同时还有一部分理智：“我该去问问斯内普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伏地魔之间的链接越来越强了，即使我再没有大脑封闭术的天赋，也不该有这样的训练反效果吧？” 哈利还记得他猛然惊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时他转身对着墙壁，阴影中挂着一面裂了缝的、污渍斑斑的镜子……他的模样映照在镜面中…… 一张比骷髅还白的脸……红眼睛里的瞳孔是两条缝…… 伏地魔的脸。
第232章 伤疤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哈利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知道，在某个地方，埃弗里在受惩罚……他又开始思考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他听到了那些只言片语向他透露着信息，但最关键的信息又被隐藏住了——每当思维混乱不堪的时候，哈利就会觉得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线索被他忽略了——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团的线头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就在哈利思索的时候，宿舍的门开了，迪安和西莫走了进来，在和哈利和罗恩简单打招呼之后，他们开始在屋里大声走动，脱衣服，说话。 “我想赫敏可能还在公共休息室写她的古代魔文作业……”罗恩试探性地提建议，“哈利，你想下去坐会儿吗？” 哈利点点头，拿起长袍套在睡衣外，又在罗恩提醒之后，从床头柜中拿了一些巧克力。 罗恩在走出宿舍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脚步不要那么急切，搀扶哈利的动作也不要那么明显——但等出了宿舍门，他根本就是抓着哈利的胳膊跑了起来，一边跑下台阶，一边叫道：“赫敏！” 坐在最角落书桌前的赫敏从书里抬了下眼，问：“怎么了？你不是不打算继续写作业，要先回去睡觉吗？哈利——你也下来补作业吗？” “哈利又做梦了——”罗恩凑在赫敏耳边，用非常小的声音说，“这次跟以前都不同，哈利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伏地魔可能找到了新的办法，他这次好像真的可以拿到神秘事务司里的那件武器了……” 赫敏的眉头随着罗恩说话的内容而渐渐皱起，最终，她放下了手中的《魔法字音表》：“哈利，来跟我说说你的梦吧。” 罗恩拉着哈利一起躲在赫敏那堆摇摇欲倒的古代魔文书后面——公共休息室里其他人根本不会往这里望一眼。 哈利对赫敏讲了他能记得的每个细节，分析着他目前所掌握的所有线索：“从今晚发生的情况来看，过去的一切线索都能串联起来了……过去斯多吉·波德摩和布罗德里克·博德都是被魔法部中的某个食死徒施了夺魂咒，卢克伍德对伏地魔说伯德知道他不能拿到那东西，虽然我没有在梦中听到他说究竟要怎样才能拿到那东西，但我想那东西必须要采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能拿得到——如果伏地魔手下的那些食死徒拿不到，那他肯定就会从今夜开始另想办法。” 赫敏依旧皱着眉：“这实在太不应该——罗恩，你不要这么惊讶，我不是在说伏地魔可能得到武器这件事，我是说哈利不应该还能看到这么多机密！还记得吗？哈利之所以要学习大脑封闭术，就是伏地魔可能感知到了他的思想，但现在看起来，伏地魔又好像是全然无察觉的——而且哈利已经足够努力在练习大脑封闭术了，怎么还是会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呢……我简直想不到哈利还要怎么样在大脑封闭术上下功夫，如果他拿这样的劲头应付我们要考试所有的科目，他肯定会得到十二张证书。” 赫敏一边说一边翻动着她的那些古代魔文参考书，对着犹豫着说出了她的其他想法：“哈利，或许……你的精神……或者其他可以作为大脑封闭术学习根基的东西并不那么……坚固，当然这一切可能只是我的猜测，我翻了一些以前的研究大脑的书籍，但是我的古代魔文翻译还没有达到完全准确的程度——我是说，我觉得，可能你的精神因为和伏地魔的这种难以解释的链接而受损严重，所以你才无法掌握大脑封闭术。” 罗恩下意识问：“你是说哈利的脑袋本来就像破了洞的坩埚？” “我没这么说，但谢谢你帮忙形容，罗恩。”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哈利瘫倒在沙发上，有些无力地说，“从德拉科那里打听到的方法我都尝试过了，我已也写信询问过邓布利多教授了，他对此也没有做出什么解答，只是叫我跟斯内普教授好好学习——或许我应该在下次上课的时候喝点能够屏蔽情感的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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