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个很好很开朗的人,可惜运气太糟糕了,如果不是失去了左腿,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真可惜。” “同桌已经一个月没来上学了,听老师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并发症,又回去住院了。” “虽然这样子说有些不礼貌,但他真的也太可怕了!这次回来,居然连右腿也不见了!” “老师让我对五岛同学多加照顾一些,天知道我现在都不敢跟他说话了……他每天只会待在座位上做卷子,成绩突飞猛进地不得了,但整个人阴郁得太可怕了。” “高三的最后一次联考终于结束了,我的同桌又是第一。明明之前的他还只是班级前十,现在已经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了,果然这就是别人的努力啊……不过我还是宁愿活得开心一点,像他一样每天只有做题做题做题一件事,会疯的!” …… “我要先疯了……真的好恐怖,我的同桌失踪了。”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日记的主人并没有成功把她的日记本带走,而是暗无天日的教室里一直封存了近二十几年,至今才被他们发现。 “他也没有腿。”月岛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轮椅上,“所以山方之前坐的其实是五岛的轮椅,他们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吗?” “可能吧。”伊橘将日记收好,“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五岛捏造出来的象征作用的人格。” 月岛的记忆追溯至那天,在走廊里摔倒的山方老师:“象征当年失去双腿后的自己吗?看样子当时的同学应该都很害怕他,所以很少对他施以援手。” 所以在久久等不到人出门帮忙的时候,广播里的人才会如此郁愤。 “你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吗?”身后,已经把西谷安抚好的菅原小心翼翼地踩在凌乱的地面上走过来,身后跟着胆子小但又耐不住好奇心的日向。 现在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的失踪案,或许突破口就在日记里,从当年五岛哲也失去双腿的原因下手。 听完两人的话,日向默默从后面探出一个头:“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呢?” 二十年前的事情,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更别说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学校里,可以借助的途径实在是少之又少。 “去问问老师呢?”就在几人沉默之际,菅原说,“在我们学校留任二三十年的老教师应该不少,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一些当年的内幕。” “啊我知道了!”日向福至心灵,“一年级就有一个年纪蛮大的老教师啊!好像是教语文的吧,之前在走廊上有看见过。” 教语文的,伊橘也有点印象了。 那个坐在山方对面的女老师,帮他管抽屉钥匙的那位,好像就是教语文的。 影山跟在大地的身后,卯足了气往他们的方向走,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显然也是同样联想到了那位老师:“我知道,昨天和伊橘去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见到过……当时就感觉她怪怪的,明明知道山方不对劲还愿意帮他保管钥匙。”不管怎么说,正常人怎么样都不会愿意跟那样奇怪的人有联系的吧。 大地用脚尖清扫着地上杂乱的书,身侧的菅原蹲下,从一堆杂七杂八的垃圾里眼尖地拣出一本本子。 也是一篇日记,跟那位女同桌的类似,后半篇幅写的也都是五岛哲也。 菅原小声读出上面写着的内容: “果然一些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边了,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造化弄人吧。明明都已经成为篮球队的首发了,成绩很出色,当时只要能在春高赛上哪怕上场打一局,肯定就会被好的教练团队联系了,我们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他失去了腿。” “今天和几个平常玩得好的队员一起去医院探望五岛了,嗐,明明之前的训练赛打得一直都很好,真的很可惜。” “很久没有去看他,今天听老师说他可以回来上课了,我们真的很开心,可是,五岛已经不是那个五岛了。” “大家都疏远他了,我也不敢和他说话了。每次都能在成绩公示榜第一的位置上看到他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管怎么样,他的一生好像都已经毁了。” …… 陆陆续续地,留在门外的人也都走了进来,蹲在地上,在满地散落的书页里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些当年残存的随笔和小纸条。 同学A:“我的妈呀!我刚刚去办公室交作业,然后听到了班主任在跟应该是五岛的父母在打电话,五岛的腿好像是彻底不能用了!人在医院一直躺到现在。” 同学B:“不能用了!?天吶,听说他不是才刚刚入选篮球队的首发吗?” 同学A:“对啊,但依我看现在是没戏了,腿都废了还怎么打。” …… 同学C:“讲台上的那个是五岛哲也?救命,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我还以为他的腿只是不能用了,没想到是直接被截肢了啊。” …… 同学D:“他这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好恐怖,我刚刚只是在他面前和别人打闹了一下,结果那个眼神,吓死我了。” 同学E:“可能是接连两个腿都没了,心理不太好吧……算了,你也真是的,干什么不好偏偏跑去他面前蹦蹦跳跳,以后注意一点吧,别靠近他了。” …… “他怎么现在都用这副表情看人,好没礼貌,我们以后都绕路吧。” “他的腿空荡荡的,我看得好反胃,放学准备找老师帮我换个远一点的位置。” “别跟他再扯上关系了。” “嗯,太恐怖了。” “离他远点好了。” …… 拣出来的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内容却出奇了的统一。 离他远点,离他远点,离他远点…… 单单只是看着就有一种无形的窒息感涌上喉头。 不知不觉间,一滴冷汗从菅原的额角缓缓淌下,顺着他的侧颊滑至下颌,滴落,在一张年久的纸片上圈出水晕。 “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间变暗了很多。”他轻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像是木偶的提线,瞬间把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吊了起来。 几人抬头互相看,只有一个刺目的光源堪堪维持着光照。 月岛皱眉:“伊橘人呢?” 连带着他的那盏灯,已经完全不见人影了。 “人呢?” “谁看到了吗?” 所有人纷纷站起身,试图在屋内开始寻找。 昏暗的空间内,却再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影山则是直接向门口走去,果然在外面看到了正把玩着探路灯的西谷:“西谷前辈,伊橘呢?” 西谷懵然地抬起头,手上把玩的动作一顿:“伊橘?他把灯给我之后就走了啊,他没跟你们说要去哪里吗?” 影山:“他没跟前辈说他去哪里了吗?” 西谷:“我以为他跟你们说过了啊。” 两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陡然陷入了沉默。 “……” 卧槽,人呢?
第18章 逃生游戏降临乌野高中(十八) 三楼,广播室。 伊橘将刚才拨键的手收回,屏幕上,代表关闭的标志醒目地挂在角落。 前几天死在这里的‘教导主任’已经没有了踪迹,但可怖的血迹依旧残余在四周的墙壁上。 伊橘索性直接将运转的主机全都关了,又把操控台上的几个拨键拆了下来,几面照明的显示屏登时熄灭,狭小的广播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 学校预定的铃声是时针指在整点数字6的时候,只要控制铃声不要响起,正在一楼翻找的几人自然也就不需要苦恼时间紧迫的问题。 他站起身,踩着那扇被直接捶瘪在地的门,朝外走去。 门口的那位不知是站在这等了他多久,一团难以辨析的黑影缩在暗处,只剩下如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他走了出来,三年级段长尖利的声音响起,挡在了他的身前:“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我一上楼就看见你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不知道吗?你是哪个班的?广播室闲人勿进不懂吗?” 伊橘没有理她,把手里的拨键朝身侧的窗外一丢,扭头便往楼下回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伊橘这幅别无所谓的模样,她一下子就来了气,直接冲到了楼梯口大喊:“别以为嘴硬不说就会拿你没办法!监控多的是!你作为一个学生,两次了!不仅违反校规还目无尊长!我们乌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 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在幽长的廊道里,但伊橘的双耳仿佛是塞进了水泥一样,全当一点也没听见,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走。 很显然,那位三年级段长现在有比处理他要更加紧急的事情,比如先把他关掉的广播重新打开,还有把被他弄坏的操控台修好。 那阵恨不得直接奔下来把伊橘拉回去的声音很快便不再继续了,匆匆的脚步声来回奔波。 伊橘回到一楼,也没有着急先回储物室,而是直接拐进了右手边的教师办公室,在一众老师的目光下动作自然地走到山方的位子上,一屁股坐下,双眸抬起,看向对面的那位中年女老师。 对方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整地有些蒙圈,呆滞地看着他,手上原本还在整理教案的动作直接停顿住。 “这位同学,你又有什么事吗?”女老师见他的表情严肃,便将手头正在忙的事情暂先搁置在一旁,抬起头来同他对视。 伊橘的视线先是从这张昨日被翻地杂乱无比的桌面上一扫而过,然后才点点头,示意自己确实有事。 对方见他的注意力还一直流连在桌子上,可能是误以为他这一趟又是来找山方老师的什么东西,语气一下子又显得慌乱了起来:“山方老师就只给我过一把钥匙,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你要么自己找,反正不要问我。” 非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很正常,偏偏这一位,在面对跟山方有关的事情时,显得莫名格外的心虚。 “老师您别着急,我是来找您的,跟山方老师没有什么关系。”伊橘耐心地安抚。 对方却并不买账:“找我的?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找我做什么?” “想来问问您在乌野教书有几年了?” “差不多也有二十来年了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伊橘平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她今天的早饭吃了什么,“想知道您对当年的五岛哲也还留了什么印象?” “……” ‘五岛哲也’这个名字似乎比山方的杀伤力更大,女老师的脸都在那一瞬间吓白了:“你你你……什么五岛哲也?我又不认识什么叫五岛哲也的人。” 她匆匆忙忙地整理教案,拿起教材就准备站起身,被伊橘一句话留住:“等一下老师,上课铃还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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