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单纯是为了更好地进行研究加入了,听说外界对研究员的态度挺苛刻的。 “不,”泽田弘树语气温和得不像个孩子,“是里间先生救了我。” 内情如何,泽田弘树并没有解释,宫野志保意识到这是他的隐私,也没有追问。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宫野志保能从里间人治那段时间的主张中窥见一二。 ——天才在凡人中生活,对二者都是种伤害,高价的宝石就该放在宝石应当在的地方,而不是与廉价的碎石在一起,被碎石划破切面,带去难以弥补的伤痕。 泽田弘树应该就是案例。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的宫野志保没有兴趣,现在的灰原哀不得而知,但灰原哀很清楚一点,如果泽田弘树站在组织那边不动摇,她跟柯南做得再多都无法触及组织的根。 得益于泽田弘树研发的人工智能,各种实验进展前所未有的顺利,APTX系列也是两年前在人工智能的协助下彻底完成,组织内部的科技抢先了外界至少二十年,并且随着诺亚方舟的自我进化,差距的年限还在不断增长…… 但幸运的是,不管是泽田弘树还是诺亚方舟,他们会全身心帮助的从来都不是组织,而是身处于组织的里间人治。 “诺亚方舟,既然你选择与我通讯,证明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不用听’的那类人,”灰原哀组织好语言,深知人工智能可怕程度的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不用兜圈子了,你对我有所需求,刚好我也是,这是交易成立的基本条件。” 诺亚方舟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否认你的结论,但弘树不见你是出于他自己的要求。” “那就先谈谈你的需求,我的事情也并不是非弘树不可,”灰原哀表面依旧紧绷,内心松了口气,“弘树归还了你的自我、自主、自尊,你有处置事件不告知他的权利。” “没有需要纠正的错误,”诺亚方舟流畅道,“我需要你回来组织,缓解弘树内心的负罪感。” 灰原哀低垂眼眸:“为了脱离组织,我的母亲死去了,我不可能回去。” “你的论点有偏差,我要求你回组织,你说的却是你不能回去的理由,”诺亚方舟吐字清晰精准,“而非公开自己的个人意愿,你是否存在愿意回归组织的个人倾向。” 这次轮到灰原哀沉默。 十五秒后,她回答道:“是。”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非法入学吗?” 看着凡骨给他转刨冰机,里间人治冷不丁地开口。 凡骨还记得:“你是指之前安排灰原哀入学找的那个老师?” “对,”里间人治坐在沙发上,“你猜我是怎么认识他的?” “是望月美奈子告诉你的,”凡骨早把那一集找到了,“原剧情里,三年前因为发现老师安排人非法入学,过于相信大人而惨遭毒手的小女孩,现在却不知怎么回事把事告诉了你。” 怎么是个人就要往剧情里凑? 里间人治兴致大减:“不是三年前,是四年前,四年前我到日本旅游的时候找了个免费供应热水三餐的落脚点,认识了落脚点家的小孩,望月美奈子。” 凡骨转刨冰机摇手越发暴力。 什么落脚点,把自己被人收留蹭吃蹭喝蹭住说得像自己付过住宿费似的。 “我可没有占别人便宜,”里间人治知道系统在腹诽他,义正言辞,“当时那个孩子发现了有人非法入学,发现了动手的教师不敢告诉家人告诉了我,我去学校敲打那两个老师——” 凡骨自动翻译“敲打(敲诈)”。 “结果发现了一个特别显眼的孩子,”里间人治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胜唏嘘,“能不显眼吗,天才待在一群凡人里,鹤立鸡群都是谦虚的,特殊性藏都藏不住。” 凡骨:“是泽田弘树。” “还能有谁呢,”里间人治两手一摊,“四年前他父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家中不再是避风港,学校更加凄风苦雨,全世界都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忍心不给他一个‘家’?” 凡骨忍住把手上刨冰糊里间人治一脸的冲动。 你善良个鬼! 组织算个鬼的“家”啊! “家”跟“善良”从来没被黑得这么惨过! “你又在说我坏话了,”里间人治挑眉,“但你不能否认,我把弘树从能让他窒息的环境中带了出来,给了他更适宜的生活环境,让海鱼生活在海里,而不是在池塘搁浅个一年半载再被鲨鱼带走,这不善良吗?” “你的‘海’,”凡骨忍了忍,“污染物不怎么健康吧?” 里间人治冠冕堂皇:“哪片海域没有污染物,我这是在锻炼他的抗毒性。” 凡骨忍不住问:“现在的泽田弘树还是向善的吗?” 原作中泽田弘树能为了避免诺亚方舟被人利用而做出销毁的决定,现在在组织里耳濡目染了四年…… “嗯,当然啦,我保证他是向善的,”里间人治甚至敢发毒誓,“否则就让我一生贫苦穷困潦倒。” 凡骨没看出里间人治有谎言痕迹,有他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但这誓言太狠了,让他不由得恍惚。 这个人居然真的有底线?! “我回归那个地方的原因,与现在弘树歉疚的原因是一样的。” 灰原哀平静道:“诺亚方舟,这是我们三者的共通点,我们都希望一直跟里间保持同样的立场。” “没有需要纠正的错误,你更应当回归,”为表情绪,诺亚方舟更换了称呼,“宫野姐姐能回来,弘树会很高兴,里间也是。” “但我不会,”灰原哀没有跟着人工智能的逻辑走,“‘会委屈自己的选择,不要做’,这也是里间的教导。” 诺亚方舟判断道:“你已经有自己的方案了。” “不至于‘方案’,我只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 灰原哀知道这次交涉已经来到了终点。 “诺亚方舟,带着弘树跟里间一起离开组织吧。” 逃离名为组织的大洪水,载着仅存的人类,成为真正的诺亚方舟。 弘树还是向善的,只不过,他向的是里间人治的“善”。 里间人治真的教了宫野志保很多~
第59章 心疗科短命传说 下午五点半,米花药师野医院下班。 心疗科医师收拾好包,脱下白大褂走出办公室,下班回家。 “风户医生。” 走廊中来往的护士朝他点头打招呼,医师也温和地回应。 作为米花药师野医院心疗科的人气新星,风户京介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待人接物温文尔雅,不少同事跟患者都对他心怀善意,人生得意,事业一帆风顺。 直到站在自己公寓的门口,风户京介脸上的温和假面才卸了下来。 平常陪同事玩玩也无法,但现在他是真没那个心情。 一年前他杀死仁野并将现场伪装成自杀骗过了警察,当时那群警察自己办事不力结案了,现在却想着要重启案件…… 风户京介刷卡打开门走进玄关,内心满是躁动。 要是被警察查出那件案子是他犯下的,然后借此挖出他更多的秘密,那就只能—— 内室传出交谈的人声。 “哈哈,如何,穿上这件白大褂,我是不是像医生多一点?” “你像神经病伪装的医生。” 风户京介快步走到内室,没有人,声源在更里面。 “哇,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我在杂志上看白大褂自带魅力+15%!” “负无穷的魅力只加15%是到不了正数的。” 书房的门微微敞开,风户京介抓起一根高尔夫球杆,推门进去——然后不意外在他的书房看到了两个陌生人,一个金发碧眼从头到脚穿着黑色,另一个戴眼镜的穿着他的白大褂在搔首弄姿。 “搔首弄姿”的里间人治看到风户京介抬起友好的爪子:“哟,风户医生,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 凡骨:能认识才有鬼了。 “我不认识你,”风户京介皱眉,郁躁的情绪破坏了他温和的面相,“这里是私人住户,你们非法侵入,盗窃他人财物,我要报警……” “你还怪懂法的,”里间人治有些好笑地抬了抬自己眼镜,“因为你自己为很多警察做心理治疗吗,还是因为你自己就破坏了不少法律条文,所以才这么清楚?” 风户京介心中一堵,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你到底是什么人?再胡说八道,我告你诽谤——” 放置在客厅餐桌的箱子打开,里面漆黑的枪械器具让风户京介停止了装模作样。 “你是,”风户京介谨慎地没有说出组织全名,“组织里的人?” “唉,你也很过分啊,风户医生,”里间人治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怎么可以把推荐你入职的恩人忘得一干二净?” 风户京介眼角跳了下:“里间人治?” 里间人治:“还会是谁呢?” 风户京介放下高尔夫球杆,但肩膀依然紧绷:“抱歉,你的脸太大众化了,我完全没认出来。” “是风户医生的记性不好吧,”里间人治满嘴跑火车,语气亲密得仿佛他跟风户京介关系很好,“说起来,你要这么多危险东西做什么,还让我特意来这么一趟送过来,搬过来辛苦死我了。” 真正提着箱子过来的凡骨冷漠地看着他。 哦,你倒是死一个我看看……光说不做算什么英雄。 风户京介拿过箱子,认真检查里面的枪械器具。 “警察要重启一年前的案子,”风户京介拆开手枪,重点检查扳机,“一旦那件案子的真相曝光,我也没有继续为你们工作的义务了。” 里间人治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颌:“你在警告我,我们利害一致,我们必须要帮你摆脱嫌疑?” 风户京介动作一顿。 “不愧是心疗科的人气医生,混淆概念有一手,不过,”里间人治提醒他,“事情曝光,你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警察逮捕,最好也是被警察审问,名声蒙上阴影,但你要这些东西,一定是连阴影都不想要,不是吗?” 风户京介拿起枪,往里面填装子弹。 “注意枪口,”里间人治若无其事道,“一旦对准了你无法解决的人,你的麻烦就不只是警察那边了。” 凡骨看着风户京介的左手手指在扳机上流连,却因为过于颤抖无法扣住。 “感觉很不舒服吗,”里间人治看着他,言笑晏晏,“害怕被警察发现,害怕自己身败名裂,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搭建的事业再次毁于一旦……以及,在这一切之上——对组织的恐惧心——一定很不舒服吧~风户医生~” 温和儒雅的心疗科医生不复存在,现场只有一个被迫点出内心弱点的凶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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