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的凡骨冷淡地收回视线:“你确实不会杀人,但前提是,那个‘人’是跟你一样的同类。” “你真心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是你的‘同类’吗?” 里间人治撕下假面,露出真实的笑脸:“明知道答案还问,你变坏了啊,凡骨。” 明明自己才是更高文明的成果、自己所在的维度对方高不可攀、自己才是该全知全能的存在…… 凡骨却恍惚地觉得,自己脖子上真的有一根项圈牵绳。 绳子的另一端,被里间人治可有可无地拽着。 主系统曾经跟凡骨说过。 人类是承载混沌算法的祂也无法算尽的生物,因此祂对人类充满好奇,充满期待。 祂想追寻人类不可捉摸的源头,从而完善混沌算法。 因此,人类必须要存续下去,存续到祂完善己身算法的那一天。 也因此,系统诞生了,凡骨诞生了,一切都是为了延长人类的存续,更多的人类,更长久的时间…… 凡骨从来没有怀疑过主系统能否成功,就像石子从不怀疑造物主是否能创造出祂本人不能举起来的石头,只是单纯地盲信对方。 现在凡骨却发自内心地开始怀疑。 人类的这份不可捉摸……主系统是非要不可吗? 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不如相信自己下一秒会跌进坑里。 (咦,押韵了)
第119章 不会写剧本但会权衡利弊 为了给侦探推理系作品主角面子,里间人治费尽心力、绞尽脑汁、挑灯夜战,总算写出了一份能称得上计划书的东西。 对他报以万分警惕的凡骨未经许可擅自翻阅了一遍,然后放心地把计划书放回去。 里间人治:“喂!你这反应过于伤人了!” 凡骨很放心,就书面上的内容,翻个倍都不是柯南的对手,甚至那边还有FBI跟组织内鬼连手,想不赢麻了除非青山亲自来吃书。 难怪之前琴酒还特意打电话回来喷一顿,这种计划真能实现才有鬼…… “唉,”里间人治看出凡骨腹诽,干脆把笔一丢,放弃思考,“我本来就不擅长写这种缜密的计划书,跟那些长了八千心眼子的家伙比起来,我才哪到哪啊,明明在计划书上找漏洞才是我该干的……” 凡骨忍不住想到自己在码头仓库得知的人类灭绝计划A,安室透便当现场明白的国家倒卖计划B,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具现化——你管这叫不擅长? “别用那种看虫子一样的眼神看我,这次是真的!” 里间人治真心为自己叫屈:“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是真的不擅长写剧本,特别是那种经得起侦探全方位侦察打磨的剧本,光是想想就头疼,而且比起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的连锁反应,我更青睐人物关系简单、起效快速的诱爆反应,剧本字数一多我就会忘掉它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了。” 凡骨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 之前他光顾着谴责里间人治计划有多么丧心病狂,倒是忽略了那两个计划的共性,计划中里间人治本人的参与度都不算高,甚至可以无缝换成别人,只要将最关键的一部分完成,计划自己会顺理成章地完成,他完全放手都没问题,反正—— 凡骨顿时脸绿了,越思考他越是觉得里间人治混蛋,所有的计划他都没有考虑到以后,在计划实施的瞬间就独断决定好了未来,自私自我到令人绝望的地步……想要杀掉宿主的心在不停蹦跶。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里间人治戳了戳疑似断电目光呆滞的凡骨,“这种时候还在走神,我真是佩服你的觉悟,就这么对我的计划没有信心吗?还是对主角们太有信心了,所以觉得对我充耳不闻也无所谓?” 凡骨:“……你要用这份计划?” “当然,”里间人治拍拍桌面上的薄纸,“再烂的剧本,既然都费劲巴拉地写出来了,不演一次岂不是太可惜了!” “考虑到受众比较特殊……” 里间人治将食指竖在嘴唇前:“里面一些剧情要变动一下,否则主角演不到一半就要被观众起哄下台了。” 凡骨眼角抽了抽:“问题是你的剧本里连主角的名字都没有写。” “那还用写吗?”里间人治耸肩,“除了‘小宫菅夫’,还能有谁?” “抱歉啊,柯南。” 小宫菅夫坐在餐桌前,一本正经地道歉:“今天又来打扰你们了。” 柯南木着脸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赶出来了,城之内发情?乌丸被讨债堵门外卖进不去?还是凡骨哥说梦话要给你下毒?” 年轻的侦探还在索求答案,成熟的FBI王牌已经打开柜子多拿一份碗筷出来放在不速之客的面前。 “不,”小宫菅夫痛心疾首,“我本意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但阿笠博士做出了不可饶恕的背叛行为!” 柯南沉默地打出一个震耳欲聋的问号。 “凡骨不在家,我到外面觅食,刚好走到阿笠博士家,就想进去吃饭,”小宫菅夫用行动诠释蹭饭的最高境界,蹭得理直气壮,蹭得义愤填膺,“按门铃却没有人响应我,我以为没人在家,但是从墙头往里看,明明能看到阿笠博士在屋子里做饭——事实很明显了!他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在家!好借此覆灭我的食堂!” 柯南:“……” 柯南默默给小宫菅夫放好餐具。 其实,这件事非要追根溯源的话,还真是他的锅。 跟水无怜奈牵线没多久,他们就得到了一个获取组织内部文件的机会,作为交换,本堂瑛佑被纳入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出国,经过多番过招,装着内部文件的U盘虽然还是落入组织手中,但里面的文件却在跟联网计算机接触的瞬间被诺亚方舟破解复制,还回去只是必要的障眼法。 U盘内的文件是组织的药物开发数据,不仅是Aptx系列,还有别的Beta系列、Cyte系列……林林总总,里面的专业词汇多到柯南看了就眼晕。 专业人士灰原哀看了就明白那个U盘是干什么的了。 “你们的速度要加快了,”灰原哀非常了解组织的本性,“这是组织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太安稳在转移重要数据,再不快点,想要亲手抓住组织的尾巴,就得到别的地方从头开始了。” 当时柯南很急,但急是最没用的。 水无怜奈总是能传递很关键的情报,但传递的周期却不是一般的长,他只能耐心等待。 在此期间,灰原哀总算给了个好消息,一直没影的APTX解药在这次U盘数据的支持下,终于能一睹真容,为此,阿笠博士的客厅被改造成一个小型实验室,好方便灰原哀配制药物,少年侦探团已经有好几次约在外面聚会而不是在博士家里了。 这也是小宫菅夫想去蹭饭,惨遭阿笠博士装聋作哑的原因,柯南之前药迷心窍,特意跟阿笠博士交待,不要让任何人打搅灰原哀的实验,谁都不行,包括他自己! 回忆结束,柯南仍然不觉得自己这么紧张解药的制作有什么错,但在跟小宫菅夫夹到同一块鸡翅时还是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柯南:……就当是在做慈善。 等吃完饭,柯南把自己心里的问题问出来:“说起来,小宫哥哥不是很富有吗,为什么不在高级餐厅里吃饭呢?” 这个问题在饭前问有失礼仪,像是在赶人下餐桌,不太礼貌,所以柯南特意留到现在才问出来。 “哦,这个啊,”小宫菅夫擦擦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小纸片,“我在参加别人宴会的时候碰到房东跟我说的卖药贩子了,跟他们说想要青春/药后,他们就给了我联系方式,还说公司最近要转移到海外,想要购买就趁现在,以后再想买要么看缘分,要么去海外交易。” 柯南:“!” 原本在厨房洗碗的赤井秀一平移到客厅,从小宫菅夫手上接过纸片,一目十行地扫过,居然还真给他扫到几个眼熟的名字。 柯南想看名片,无奈身高太残念,见赤井秀一看得认真没有反应,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小宫菅夫身上:“小宫哥哥,你说的卖药贩子是谁?名字是什么,长什么样子?你们是怎么碰到的?具体情况是怎样?” “问题太多了,我一个个回答吧。”小宫菅夫破天荒靠谱了一回。 这一刻,以为自己又要听到“不知道”的柯南几乎感动得要落下眼泪。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被PUA的受害人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在组织成员出现的诱惑下没能坚持到底。 “名字是志村乐雨,是个小有名气的自由摄影师,但从头到脚都是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名副其实,”小宫菅夫正大光明吐槽组织的穿搭,“至于我是怎么认识他的……是乌丸俊所介绍的。” “乌丸俊所?!”柯南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乌丸俊所的名字。 “是啊,”小宫菅夫很淡定地往下说,“柯南你也知道,那家伙最近财政状况不行又没有理财意识,想要吃饱肚子只能做点老本行。” 赤井秀一插了一嘴:“那位乌丸先生的老本行是什么?” ——“牵桥搭线,创造机会,破产前后我干的事都一样,那吸血鬼真是会物尽其用。” 柯南脑袋里闪过跟乌丸俊所初见时对方说过的话,一个名词下意识蹦到嘴边:“说客?” 说客,一般指用言语说动对方、替别人做劝说工作的人。 “没错哦,也有人说是中介人之类的,大意上差不多,”小宫菅夫点头,“因为他出身蛮高的样子,接触到的隐秘也蛮多的,知道不少特别的情报,也有不少特别的人去他那里帮忙找点客户,那个卖药的好像也想通过乌丸增加客户,所以找到我这里来了。” 柯南痛心疾首。 早知道乌丸俊所有这种门路,他就不会舍近求远了,直接找乌丸俊所打听不方便得多吗! “我在日本地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赤井秀一把手上的名片交给柯南,同时向小宫菅夫提出质疑,“能接触到组织药物贩卖途径的中介,不应该是无名之辈。” “这个我知道,”小宫菅夫用一种“我有八卦要分享谁都别想拦着我”的语气道,“乌丸家之前不是显赫过嘛,听说以前是华族,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对于子孙从事行业依然有潜规则,不能从事上不得台面的工作,所以乌丸俊所一直是用代号在混的。” 赤井秀一:“什么代号。” 小宫菅夫诚恳地摇头:“我不知道。” 赤井秀一:“……?” 翻完名片的柯南拍拍赤井秀一,给他一个习以为常又满是疲惫的笑:“这很正常。” 赤井秀一:“……”这是该习惯的事吗? 总之,组织的一根触手已经送到他们面前,尽管从时机上看稍显微妙,但这种时候不迎头向上,想要再摸到组织的小手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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