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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肯定会下去帮他们的，而现实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即使有心也无力——”骆清雨把玩着黑瞎子的手指，他倚靠在沙发上，两缕发丝从肩头滑落，黑瞎子替他伸手捋了上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求德考总算从骆清雨的神情上看出些许不同，他的语气变得肯定，仔细盯着他的脸希望能从骆清雨的神色中查找出答案。 骆清雨算了算时间，他因为磁场的问题根本下不去，也找不到张家古楼的真正位置，可他的本源在小呆身边时，却察觉到这个地方离外界并不远，以小呆的能力，恐怕很快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骆先生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求德考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会再计较自己的得失，只要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是将公司全部赔进去也在所不辞。 他并不了解骆清雨这个半路比楼风眠还要神秘出现的男人，如果不是阿柠特地说这个男人要比黑瞎子还要可怕的多，他早就想用其他办法逼迫这个男人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 但是现在还不行，他还不能惹恼面前这个男人，裘德考攥紧手，他刚刚得知的消息，吴二白已经到达村子里，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上来，他现在还不想和吴家撕破脸：“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当年从吴家骗来的鲁黄帛尽数归还，并偿还相应的损失。”骆清雨一个人没有办法搜遍整座山头，看着远方延绵不断的山，知道裘德考已经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会做如此选择，但是那又能如何，这只是为他至今为止所做的讨要一点小小的利息罢了。 当年丫头之事楼风眠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骆清雨说完，求德考立马答应下来，却不想骆清雨伸手制止住了他要出口询问，还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所有损失，包括你这么多年来欠吴家的，和算计吴家的。” 寂静的帐篷中只有他们三个人，裘德考咬咬牙，盯着骆清雨的眼神不善：“好，既然这是骆先生要求的，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吴峫他们究竟在哪里了吧？” 骆清雨起身拉着黑瞎子离开：“巡山吧，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快出来了。” 说完也不管邱德考骤然黑下来的神色，他并不怕邱德考不遵守诺言。一是他还需要继续和老九门合作下去，第二个则是因为违背系统的契约要付出很大代价。 出了帐篷之后，他们亲眼见求德考将阿柠叫了进去，黑瞎子收回视线：“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在山里？” 骆清雨所问非所答的反问道：“你不是也知道么？张麒麟手上的黑金古刀，还有你的黑金匕首，不都是你从张家古楼里拿出来的吗？” 黑瞎子不说话，他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可表面上还是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伸手一把薅下一根无辜的草叼在嘴里：“你知道，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我。” “你不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吗？”骆清雨盯着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来历，也并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是生物。” 他一寸一寸的把视线从湖面上收了回来，然后盯着黑瞎子，“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掉我不是吗？因为我是个意外，并不在你的计划中，也许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让你觉得并不可信……又或者当你察觉到我已经可以动摇你内心的想法时，你就已经——” “骆清雨！”黑瞎子骤然出口打断他的话，骆清雨并无意外黑瞎子的反应，他看着黑瞎子僵硬的身影，就像被困在囚笼中，不想被驯服的野兽。 于是骆清雨冷静的看着浮现在黑瞎子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利用我解除你身上的诅咒……可是我不在乎，我一直在界限里瞎子。” 骆清雨努力忽视从心里传出来的阵痛，一阵疾风吹过，划过树梢发出尖利的声音，又像是谁在呜咽哭嚎的声音。 “对，没错。”黑瞎子无所谓的笑了出来，“是我利用了你，但你不也不亏嘛！毕竟我自己觉得我滋味还是不错的，能让阿骆看上，又解决了眼睛上的疾病，又给我数不清的钱花……不亏，不亏。” 黑瞎子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喃喃自语，远处传来队伍集结要上山寻人的声音，黑瞎子像被谁惊醒了一般，身体打了个激灵：“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毕竟离开了骆爷，我也得自己找活去。” 骆清雨还想说什么不过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黑瞎子见他低下头，眸子都暗淡了几分，不过他带着黑色的墨镜，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挥了挥手：“再见。” 骆清雨则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他再也无法从无边的绿意中看到一丝一毫，才突然像是浑身失去了力气，扶着树干的手闪烁了一下，变得透明。 “对不起……瞎子……对不起。”
第104章 生路 楼风眠回头去找，虽然心知肚明可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但是在看到一片片失去支撑的黑布凌乱的倒在地上时，他心里还是不免有一丝刺痛。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将这些黑布拢到了一起，整整齐齐的被他放在上边的阁楼的地方。 阁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异常华美以前放置蛊虫的盒子。 楼风眠猜测这里可能以前就是被饲养蛊虫的地方，类似于一个独立的实验室，所以他们一开始从湖底找到去张家古楼的路，可能就是错误的。 他在古楼里找不到可以称得上是出口的地方，便猜测真正的出口可能正在那祭坛的下边，于是他原路返回，祭台上边的血已经呈现半干状态，而下边还是漆黑黑的一片。 楼风眠跳了下去，不过由于体力不足还差点摔倒。 他跳下来没多久，就听见上面咔嚓咔嚓的声音，那祭台应该是下降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随着光亮一点点消失，他腰间却有东西逐渐明亮起来，他低头那正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他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十分眼熟，楼风眠望着玉佩沉思了许久才把它从腰间解下来，然后挂到脖子上去。 玉佩的光有些柔和，不过足以使他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石壁要比上面人工制成的要粗糙的多，更比较贴近于大自然或者山体中存在的岩石。 他此时所待在的地方，更像是一条玉矿，因为裸露在岩石外面的还有青绿色的玉。 这些玉和上边的玉不同，并不能吸收光之后使自身散发光亮，楼风眠对这些也并不了解，所以也不能确定这些玉的种类。 正当他考虑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时却，听到从那些玉的深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扭过头看去，就发现他原本触摸的绿色的玉上面，竟然一阵鼓动之后咔嚓一下子碎裂掉，从里面钻出一个绿色的和他差不多高的玉影。 ！？ 什么鬼，这里头的玉还能成精？ 眼见着这新鲜出炉的绿玉精并没有要攻击的意图，楼风眠沉默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玉石。 直到上面传来悉悉索索像什么动物爬行的声音，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打算侧身绕过这个奇怪的东西，侧过去看它碎裂的地方出现的一个洞口，准备从那里离开之际，和一双豆豆眼对视上了。 ？ 是蛇？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成精的玉会动的原因，十有八九和面前这个吐着蛇信子，甚至还试图爬到他身上来的黑毛蛇有关。 那蛇一点点温顺的贴近，如愿的缠到楼风眠手腕处时，兴奋的吐着蛇信子，它原本附身的玉影哗啦啦碎了一地。 等等，这爬行的声音…… 他总算知道，之前在她昏迷之际听到的声音是什么了，甚至他有些怀疑，他之所以出现在后面的石道里，是不是因为这些蛇把他运过去的？ 那小蛇恋恋不舍的爬了下去，然后顺着他们一开始钻过来的漆黑的石道爬过去，在看到楼风眠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他之后，那蛇甚至停了下来尾巴拍了拍地面。 ？ 这难道是要他跟上去？ 楼风眠沉思片刻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跟着那条蛇离开，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些蛇为什么要帮助他。 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蛇类成精的样子。 在这里的爬行虽然更扭曲，也更容易受伤，时不时的就会被突出来的岩石划破一个口子，他身体里又没有蛊虫帮忙修复，那些口子里滴出来的血液滴落成了一条条很长的血道子，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倒不如说，虽然没有修复，但是也没有十倍的疼痛，身体还一下子轻松起来。 爬行了不知道多久，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如果是他自己爬，肯定是要爬的晕头转向的，可他前面还有一只蛇引路。 那蛇每次见他体力不支，需要休息的时候就停下来，不知道怎么才能从一双豆豆眼看出担忧的，在他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的时候，还会爬上他的脖子，用它冰凉的舌头去触碰他的脸颊。 蛇信子的触碰，让他浑身一颤，其实……他现在更需要食物和水的补充。 盯着面前这条盘在一起，等着他休息过来再继续走的，一无所知的蛇蛇。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魔鬼。 随着他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也明显能感觉到身旁的岩石有些潮湿，这种感觉，难道是外面下雨了？ 楼风眠不清楚他此时此刻是不是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纯靠着四肢僵硬的爬行。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总算在他看前面的一条变成两条蛇的时候，听见了外面雨水拍打着岩石，拍打着叶子的声音。 楼风眠一下子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了力气，爬行的速度加快，甚至超过了那条蛇。 徒留一条小蛇，在后面有些茫然的盯着前面爬行的身影，但是此时此刻，楼风眠顾不得这么多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总算看见了曙光，在两个狭小的石缝里看见了，水滴滴落在岩石上，随即又溅起来的样子。 那细缝虽小，但是只要缩骨到极致…… 楼风眠活动活动一直用缩骨爬行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爬行了多长时间，才让这样缩骨的感觉已经麻木，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身形变得更加瘦小，才勉强从一个七八岁小孩才能通过的地方钻了出来。 他无力的跌在泥土里，身体慢慢的缓和缩骨带来的痛苦，可从无尽的孤独里出来确实是让人欣喜的事，身体各处传来噼里啪啦骨头错动的声音。 楼风眠缓了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早已成了一个个破布条子，外边的雨看起来像下了好几天的样子，楼风眠一回头，心里直接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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