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手机振动的声响,羽生凛侧过头看到手机就放在自己的床边。 琴酒此时进了里屋,虚掩着的门透着微弱的暖光。 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印象,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琴酒放的。 他看了手机里的内容? 羽生凛呼吸一滞,急忙点开手机,确定设置与松田等人的记录没有被翻阅,这才松了口气。 手机的震动来自波本的信息。 【波本:GIN没有为难你吧?如果有情况,跟我说,我会帮你摆平。】 【波本:你怎么样了?】 【波本:看到消息回复。】 羽生凛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对方的好心。而是他在给自己下一个更大的套。 他不相信波本这个人,总觉得他身上隐瞒着什么秘密似的。 羽生凛决定明天再回他的消息。 高温让他连想要说话的力气都近乎被抽空,他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手里抓着的手机还没放下,手指触碰屏幕不知点到了那里。 睡梦中的羽生凛,出现在了潮湿充满臭味的地方。 他愕然的望着眼前出现的场景,从最初的呆滞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摸了摸身上的伤口,竟没了疼痛的感觉。 “兴许是不小心点到了什么。”他如此想着,沿着发臭泛着绿色的水流,往前走。 有了第一次记忆读取的经验,羽生凛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距离他过远。 果不其然,他向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清脆的枪响。 而后一名穿着灰白色衣物,身上渗着血的男子从左上方的通道口跑了出来。 比起他之前在第一段记忆中看到的羽生临也,眼前的他更加成熟稳重,发型也从及耳的长度变成了高高束起的单马尾。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唯独一双眼眸依旧明亮。 他捂着右手臂,猩红的血顺着他的手不断的滴落在地面。即使是这样,他橙红色的眼眸中依旧毫不慌张,目光坚定的张望着四处,最后朝着羽生凛的方向跑了过来。 羽生凛站在原地,就在他与羽生临也擦肩而过的时候,枪声再次响起。 他听闻羽生临也闷哼一声,子弹擦破他的脚踝,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而枪声响起的位置,琴酒神色冰冷的注视着他。 羽生临也仰起头,将目光停在他身上,发出声嘶力竭的笑声。“GIN,非要这样吗?” 这种骤然间迸发出的情绪,让羽生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他依旧艰难的将耳朵捂住,想要制止这些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内。 琴酒从上方信步走下来,姿态散漫,神色是羽生凛从未见过的阴沉。“把你从组织里拿的资料交出来。” 羽生临也挣扎着站起身。 羽生凛这才发现,他右臂被一枚子弹贯穿,而子弹正卡在关节处,只要他一用力,就会产生锥心的疼痛。羽生临也却是嘴边带着笑意,眼眸如星光,“怎么?你的脑子也被朗姆吃了?没想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和我一起建立新的组织怎么样?” 他的话对琴酒并无任何诱惑,羽生临也又重复了一遍,“和我一起建立新的组织,BOSS让你当如何?你看,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就算是琴酒也会动摇。” “你说是吗?贝尔摩德。” 琴酒听闻下意识的看向他视线的方向,再移回来时,羽生临也已经从他视野中消失。然而他受伤滴落在地面的血,却是暴露了他的逃走路线。 羽生凛眼睁睁的望着琴酒追上去。 他似乎明白了,这里是羽生临也死亡之前的记忆吗? 在羽生凛追过来的几秒钟,枪声接连响起,直到琴酒将羽生临也逼到无处可逃的阴暗角落里。 羽生临也剧烈的咳嗽着,粘稠的血顺着嘴角坠下。 明明已经被逼到无处可逃,被子弹擦伤的皮肤渗出的血,在灰白色脏兮兮的衬衣上绽放出一朵朵的血色的花。 在面对琴酒漆黑的枪口时,他用手扶着凹凸的墙壁,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就这么喜欢我吗?一定要对我穷追不舍?” 栗色长发不知何时散落而下,碎发凌乱的站在他因疼痛而满是汗水的脸上。 他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疯狂。“呐,GIN,杀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 “成为组织的高层?你觉得和我搭档的你,朗姆会相信你吗?” “还是你想趁机连朗姆也做掉?” 他剧烈的喘息着,收敛了表情,语气也软了不少。“我说真的,要和我合作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要这些资料具体有什么用吗?” 琴酒冷笑一声,“你又想用这招耍什么把戏?” 羽生临也只是望着他,睫毛微微颤动,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是啊,我的性格与脾气,你都了如指掌。” “我暂且还无法解释,我为什么做这些。” “那,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第22章 琴酒闻言,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会因为一个人而背叛组织,或许应当说,那个埋在他心底,唯一一个可以将他从黑暗中拽出来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琴酒的态度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改变,羽生临也难免有些失望,他沮丧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失败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笨,又是个直男,完全不懂的理解和相信其他人。” 事已至此,无论他如何说,他都知道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琴酒兀地笑出声,眼眸深邃而冰冷,“是吗?” 羽生凛只觉得周围的气氛诡异,羽生临也仰起头,眉目舒展,好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从他橙红色的眼中浮现出斑驳的光点,那些光点如同被赋予生命般,朝着琴酒的身边飞去。 他的目光满含深意,“既然这样,那就告诉你吧。” 光点在触碰到琴酒的身体后,竟被不知名的物质所弹开,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被烧焦的肉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羽生临也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的脸色灰白,像是这些小家伙的死亡对他造成了极大地伤害。 “咳咳——怎么可能…”血液顺着指尖流落,他五指微微松开,无力的向后仰躺着倒下。 后脑勺碰撞在石块上,再无半点生机。 羽生凛下意识的想要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谁也未曾料到,琴酒率先冲了上去,他拧着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将羽生临也从冰冷的地上扶坐起来,手指触碰他的脖颈处,确定对方没有死,这才笑出了声。“羽生临也,有意思吗?” 羽生临也睁开眼,狼狈的苦笑。“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他想要夺过琴酒别在腰间的手.枪,却被琴酒一眼看穿。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羽生临也像是没有痛觉。 琴酒单膝跪在他面前,手.枪口也直直的抵在他的额头中心。 “你把那些东西藏到哪里了?真以为我找不到?” 他轻轻开口,“要是你们能找到,早就把我的朋友抓起来威胁我了,不是吗?” 羽生临也的目的太过于明显,他头上的伤口汩汩的流着鲜血,失去血色的唇止不住的颤抖,说出来的话却在刻意地刺激着琴酒。“柯.尔.特…” 羽生临也用沾满自己血液的手,稍作用力的握住了冰冷的枪口。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枪吗?用来他杀我,还真是有仪式感。” 他自嘲的笑了两声,大量的血从口腔涌出,甚至连牙齿都被染成刺目的红。“咳咳…真可惜,不能让你知道。” “要是能——”话说到一半他想到了什么,突然闭上了嘴。 琴酒还想问些什么,从远处传来了大量的脚步声。 羽生凛还听到了几名熟悉的组织成员之间的对话。 “找到了吗?” “这边有通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走。” 羽生凛不知道这个时间节点的琴酒在为组织做什么样的动作,但在他的时间里,琴酒主要负责审讯与击杀背叛组织的卧底和叛徒。 他说过,失去能力落在组织手里的叛徒,会被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对待。 所以绝大多数被他发现的人,都会想办法逃离,甚至是在必死时,自杀。 羽生凛转过头。 他看到羽生临也因为失血,瞳孔涣散,那抹橙红色变得黯淡无光。他用握着枪口的手,不断的尝试擦拭着枪身上沾到的他的血迹。 “我送给你……咳咳的东西,怎么能脏掉?” “黑泽阵,你真是个混蛋。” 手指颤抖着根本无法完成大脑的指令,甚至将手上的血涂抹在了琴酒握着枪的手上。 他听到了那些人的脚步声。羽生临也叹气着放弃,眸光淡淡的,“动手吧。” “算是我唯一一次求你。”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着,紧接着,琴酒的手指按下了扳机。 羽生凛站的很近,好似系统故意让他看到着一幕似的。 羽生临也的表情定格在最后一刻。 上扬的嘴角沾着几分狡黠,毫无半分痛苦之意。唯独那双眼睛,失去了一切的颜色。 子弹在一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脑,在额头处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他听到羽生临也的最后一句话。 竟然是“谢谢你。” 琴酒沉默了许久,甚至连组织的人赶到后,他都一句话未曾讲。 羽生凛还记得,萩原研二给他看的照片中,羽生临也意气风发,栗色的发飘于微风,张扬却又和煦。嘴边浅淡的笑,温暖如沐春风。 很难将这两种相反的词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但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如今却死在不见天日,潮湿阴冷的地下道里。 虽然不知道羽生临也具体做了什么,但羽生凛大概也能猜出来。 他和羽生临也不一样,却又在某些地方有着微妙的相似。 样貌,声音,又或是对琴酒的感情。 而这种相似,现在如同一根绳子,紧紧的遏住了他的喉咙。 琴酒这种人会有爱吗?他曾无数次的询问过自己,如今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羽生凛缓缓靠近,站在一旁的琴酒。 他幽深的绿色眸子难以克制的颤抖着,从始至终都停在羽生临也的脸上。 从最初的冷漠,到难以置信,最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想来就算是处理过这么多叛徒的琴酒,也没能在任何一个人死前的口中,听到谢谢你这句话。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脱离身体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羽生凛的躯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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