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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女人的脸色，许行之不想纠缠下去，于是说：“是我没注意，对不起了。您现在先过马路吧，后面还有车。” 的确是还有车，后面排着司机恨不得把喇叭按得稀碎，再拖一会估计就要下车与许行之和那个女人华山论道了。 “不是我，是这小畜生冲过来了，我怕他让车给撞了。你看看还不走了！” 许行之向车前看去，发现车前卧着一只宠物狗，正趴在地上，女人怎么吆喝都不动，最终被气急败坏的女人在一众司机铄石流金的目光下直接从地上抱到了一边。 马路上遛狗竟然连绳子也不栓。 许行之摸了下鼻子，心里暗暗吐槽。 这段小插曲过去后许行之呵出一口刚刚吸进的冷气，重新踩下了油门。 刚刚那只狗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见过。 虽然连链子也没拴，但打理的还不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额头上有一撮白毛，看着挺招人喜欢——如果不看刚才他干的事的话。 这是只柯基吧？ 对了，跟李炎的那只长得好像。怪不得那么眼熟。 不对，这不会就是李炎家的吧？ 许行之看了一眼导航，离上次住的酒店不远。那这只狗……应该……就是李炎家的。 李炎？ 那刚才那女人——是李炎他妈妈？ ！！！ 想到这许行之回忆起刚刚那个女人的脸，她好像一直都处于一种……生气的状态。 而且不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而生气，是本来就在生气。 这也是为什么许行之直接选择了道歉了事。 并且焦虑情绪对于她这种年纪的人来说，有一点重了。 李炎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朋友圈可是欢脱的很。 不过李炎应该也不是什么都往朋友圈里发的人。 算了。 许行之一向怕麻烦，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乱操心，别人家的事，只要没找到他，谁家还没有本难念的经呢。 …… 然而许行之并没有和顾飞明天见，而是又在一起吃了晚饭。 许行之一再要求吃的简单一点，于是顾飞就直接把地点定在了王二馅饼，王旭自从去年易静复习之后来的也少了，馅饼店一如既往的火爆，只是再没有那么多的熟人，偶尔有来过几次的，互相熟络的打了招呼，一顿饭后依然是各奔东西。 许行之一到就看到了坐在相对安静的角落里的顾飞，于是打了招呼之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只有你一个人？” “二淼也来，李炎跟着在后面呢。” 话音未落，顾淼就从抱着滑板从外面冲了进来，带起门帘发出了一阵脆响，好在小饭店本来就喧闹，没人注意她相当狂野的行为。许行之向门口看去，又过了一会儿，李炎才从门外进来，把口罩一拽，向许行之点了个头就坐下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喘成这样？” “你说呢。”李炎没看顾飞，“二淼非要一人一段滑着过来，她那个飚的速度，估计也就你和蒋丞能追得上。呼——累死个人。” “刚从外面进来喝点热水吧。”许行之拿过李炎面前的杯子，倒了多半杯热水进去，又给顾淼也倒了一杯。 “谢谢。”李炎接过杯子，并没有马上喝，把它攥在手里暖手。 “你又抽什么风，今天穿这么少，不冻死你吗？”顾飞看了看李炎，皱了皱眉头。 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也不像他风格啊。 不过也说不好，顾飞又看看许行之，后者正看着手机，余光观察着顾淼的一举一动。 “就出来一趟的事儿，谁成想这么冷” “呵。”顾飞没理他，接着对许行之说：“开车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对不起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许行之笑笑，“就是有一条狗从路边冲过来，路窄只能刹车了。” “这片儿的交通挺乱的，你以后开车的时候还是多小心。” “行，我会多注意。” “你今天什么到的？”李炎喝了一口热水。 “今天吗？中午吧。”许行之看了一眼喝水的李炎，犹豫了一下，“我看那只狗好像是只柯基。和你家的那只长得挺像的。” “嗯？”李炎一挑眉，感觉不太妙。 “我也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吧，感觉他长得还挺特别的。” “有个女的在他旁边？” “哦，是。” 馅饼端上来了，李炎坐在浓烈的香气和腾腾的热气里，心里感到了极度的不适。旁边许行之还在问：“这是什么馅的？闻着好香。” 操。 操操操。 今天下午。 “下回遛狗你去啊，别一天到晚又不着家。” “怎么了又，你不溜得挺好的吗？” “我管不住他，到处瞎跑，还险些让车给撞了。” “我操，撞了？” “没有。”李炎妈妈有点不耐烦的打断，“差点。一个小年轻的，像是个外地人，脑子也不大灵光，居然还让我走斑马线。” “别搭理他，傻逼。” …… 然后这个傻逼现在坐在他旁边？ 最主要是这事傻逼的好像不应该是他吧。 真是…… “对不起……那好像是……我们家狗。” “哦，”许行之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个阿姨是你妈妈？” “……是。” 太尴尬了，真的。 李炎一向不知脸皮为何物，但是这件事却确确实实的让他很不舒服。 不知为何，李炎不想让许行之看到自己的家人。 同样的，他也不想家里人看到许行之。 非常不想。 但是这又有什么可好顾忌的。李炎摸摸冰凉的鼻尖，他这是抱着什么幻想呢。
第10章 十 然而好在上天并不想给足李炎尴尬的时间，短短的沉默过后，话题便又转移到了顾淼身上。 许行之结合导师的意见和检查结果，又把新进展向顾飞解释了一遍，两人注意力都很集中。李炎在一边三心二意的旁听，不时抽出一点精力看着顾淼别让她闯祸。 “简单说是这样，但从她现在的状况来看，不能和那个案例完全对等，好的一方面是她的情况比……” 李炎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掏出来敲了几个字，然后对正说着话的两人说：“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顾飞抬头看了李炎一眼：“又是？” “嗯。”李炎应了一声，站起身快速走出了饭店。 “……那你自己注意。” “……”许行之沉默了一会，问：“他……有事？” 顾飞想了想，回答：“不能算是他的事。他家……比较……嗯，算了，其实就是经常逼他相个亲什么的，也不算啥事，就是烦。” 李炎这看上去不是要相亲的，像是要找人打架的。许行之暗想。至于吗。 一直以来在与许李炎的接触中，许行之都感觉李炎像个普通的浪荡青年，加上那张清秀的脸，就像学校里不怎么安分但也不会出大格的坏学生。 但是刚才的神情，竟然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那……咱们继续？” “行，刚我说到哪了？” “二淼这个情况和刚刚那个比好在哪。” “哦，是这样，她对外界的感知是比较敏感的，简而言之就是输入……” 许行之第二次来比第一次的时间充裕了些，但也没必要浪费，第二天开始，两人就紧锣密鼓地安排了顾淼的检查。 回来的路上。 “你这几天，没有别的事？就这么陪着妹妹？” “提前干了一些，推了一些。” “其实你没必要全程陪护。” “你来给二淼看病都寸步不离的，我一个监护人老是不在叫什么事儿啊。……再说…… 我想让她知道我们在一起改变。” “嗯，这样很好。”许行之笑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尽我所能帮忙。” “学长其实你已经帮太多忙了。” “所以也不介意再多一点。”许行之拍拍方向盘，“如果你想做出改变我可以帮忙的话。” “……”顾飞想了想，说，“好，谢谢。” “你说妹妹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是吗？” “嗯，她白天基本全耗在那。” “那，如果我和她一起待在店里，会有不方便吗？” “没有，只要你不嫌烦，一点不方便都没有，李炎到现在有时候还一天到晚在我那耗着，都快成兼职收银员了。” “啊？”许行之笑了，“为什么，躲避相亲？” “差不多吧，他无聊的时候就过来，不过他经常性无聊。” “那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可不是吗。” …… 杂货店。 “这么快就回来了？”李炎果不其然在店里。 “就做个检查还能多慢啊。”顾飞敲了敲收银台，“下午学长在这，您不考虑移个驾？” “我在又不碍事，再说你让他坐在这儿？” “坐这儿看得清楚。” “来回来去的总有人结账他不嫌烦吗？” “没事，这个不会有影响。”许行之回答。 李炎看着许行之笑了出来：“行吧。” 然而很快许行之就发现李炎是对的。 “你坐在这儿干嘛呢？结账啊。” “啊，对不起，结账麻烦找里面的那个人。” “不结账你坐这儿干嘛？！” …… 一会儿门外传进一声“神经病”。 “……” 在第十一次发生以上的那一幕时，许行之终于提出和李炎换个地方。 “算了，你坐那看得清楚，你往里挪点，我坐外面就行了。” “又不是看电影，”许行之笑了，“要那么高清干嘛？” 但还是向里面坐了坐，让李炎搬了个板凳坐在自己旁边。 然后清楚的看到了李炎的游戏界面。 爱消除的最新关卡早就让他过了，现在是另一款相近的游戏。看着其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游戏级别，许行之不禁感叹这个人——还真是挺无聊的。 “你……过到这一关用了多久？” “没多长时间，它一出新的我就开始，难一点的有两三天也过了。” “……” “挺无聊的是吧。”李炎没抬头，手指继续行云流水的在屏幕上划着，“我也觉得挺无聊的。” “那你……” “你就那么不错眼珠的盯着她啊？盯一下午？” “当然不是，”许行之又笑了，“想什么呢，我就是定时性的看看。” “那你不看她的时候干嘛，发呆吗？” 许行之看了李炎一眼：“我最近正在二刷一些电影，你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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