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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治疗。” “我的心理咨询收费800每小时，你确定不谈？” “……你想说什么？” “现在忙吗？” “不怎么忙。” “不忙的话不如找个陌生封闭的环境，我只占用你两个小时。” 这样的许行之很陌生，陌生到甚至真的可以暂时忘掉两个人之间的一切，只当成素不相识的人之间的谈话。也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假象般的交往中，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看清对方。 现在下午三点，李炎坐在空无一人的alive的包间里，没有开灯，对面的金属杯架反射着点点微弱的光。 陌生，封闭，安静。 “我现在就在，说吧。” “找个明亮点点环境。”许行之说，“至少把灯打开。” “？”他开摄像头了？ “听话，嗯？” “那等我回家再说吧。” “好，等你。” ………… “先说一下你自己吧，”许行之说，“感觉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的心态一直处于较健康的平衡状态，如果心情突然变差，应该是某些维系生活的常量因素改变了。” “…………” “一般心理咨询不建议有所保留。当然，你可以少说一些，但要保证真实性。” “我没有失眠症状。” “…………不如说说你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许行之装作没听出李炎的不配合，“眼下的，比较棘手的。” 李炎沉默了一会儿，狠下心，说：“有。我要结婚了。” “…………” “帮我想个办法。” 许行之那边果然出现了明显的沉默。李炎等了两分钟，没有声音。 李炎冷笑，打算把电话挂掉。 还没有按键，那边传来许行之克制后显得比之前更加平和的声音：“说一下具体情况？你想结婚吗？” “你觉得呢？” “前因后果能说说吗？家里怎么看？” “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无法融入是最大的罪过。 告诉他，他们在医院偶遇，是因为被自己爹的小情儿捅了一刀血管瘤破裂？ 告诉他，自己明知道李志刚不是人却没法让他妈妈离开他？ 还是告诉他自己本就知道生活没有解开的可能，还是贪图一时的温柔把他拉下水，一遍遍欺骗着自己的良心？ 要什么电视剧，生活就是一盆狗血泼出来，路人不让一让，迟早会被溅一脸。 但就像许行之所说的，他咨询费一小时800，不用就真的是浪费，李炎捡着绕开两个人关系的重点说了说，要是许行之真能帮他想出点什么办法来，倒也真行。 “我不知道是不是群体观念对个体影响的原因，但是你和顾飞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遇到困难不先寻求帮助而是自己硬抗？” “首先说说困扰你最深的也最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许行之说，“你如果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最好不要去消极对抗，不如直接拒绝。我们称之为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随后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产生的问题。其中最明显的是对你妈妈的影响，对吗？因为你好像不是非常在意其他家庭成员的看法，但是她会在意，并且会对此进行过激反应。” “那么她其实应该有轻度乃至中度的精神障碍，因为影响不到日常生活，所以并没有被发现，甚至被认为是正确的。” “这样，她睡得早吗？”许行之说，“如果不是很早，我可以在早通勤的时间对她进行心理疏导。但是要根本解决，需要你提供减少刺激的环境。” “所以最后是你的问题了。”许行之说，“你不能走，因为不能留她一个人面对压力，但你要知道压力，这本身就是一种责任错置。你的职责不在这里。” “带她离开才是你的职责。” “只要你想带她走，她就会感觉到，焦虑才会减轻。” “所以，别想怎么留下应对，想想怎么离开。” 整整两个小时，许行之真的一字未提他们两个的关系，而是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规划师，列出了他的所有可能。 “我所能分析出来的就这么多，决定权在你自己。” “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可以解决的问题，可以随时找我。”许行之说，“还有，如果什么时候有心情愿意说说你前男友的话，也请告诉我。” “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你会走。”许行之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欠任何人。” “但是我的微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加回来？算我们两个从头开始做个朋友 ，好处是，如果你之后还需要心理咨询，可以不用一小时付800块钱。如果以后我有幸涨价了，这还可以是一项增值业务。”
第34章 中期番外：组织关于榴莲问题的处理办法（草案））. 来自一个不吃榴莲只吃榴莲酥的人的灵魂拷问。 众所周知，对于榴莲这种神奇物种的食用可以采用分级制。 他们的程度由高到低分别为：不吃榴莲会死的，吃了榴莲不会死的，吃榴莲披萨的，吃榴莲糖的，吃榴莲酥的，吃了榴莲会死的，和，榴莲过敏的。 在这种如此严格的分级制度里，我们可以看到，前一级是后一级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可以递归，不可逆推。我们将这种严谨的分级制度称作榴莲级。 因此当一整个榴莲出现在由不同榴莲级构成的人群中时，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 李炎看着许行之买回来目测六七斤的榴莲的时候，呈现了一张懵逼脸。 “你不是连榴莲酥都不吃？” “嗯，对啊，但是我看到这个感觉太好了，就买回来了，你可以吃啊，尝尝应该挺好吃的。” 你一个不吃榴莲的人是怎么空口鉴定一个榴莲好不好吃的？ “但是……我不吃榴莲啊，谁告诉你我爱吃榴莲的？” “啊？你不吃吗？”许行之惊讶道，“你不是一个人能吃掉一斤榴莲酥？” “我不吃榴莲，但我吃榴莲酥！！！” “？” “但是榴莲我真的一口也不吃！！！” “？” “唉我没法和你解释这件事。”李炎扶额，“你等我想个办法处理掉这个东西。” （精神病患者在线治疗群） （轻症监护室）李炎：许行之买了个榴莲。 （过于帅气入院）顾飞：买呗。 （过于机智入院）蒋丞：干啥，这还秀一遍。 李炎：…… 不是，问题是我们俩没人吃。 顾飞：没人吃还买？ 李炎：他以为我吃。 顾飞：但是你不吃。 李炎：对。 顾飞：你为什么不吃啊？ 李炎：…… 顾飞：你不是吃榴莲酥吗？ 李炎：但我不吃榴莲啊。 你就说你们要不要吧。 蒋丞：不要。 顾飞：我们俩也不吃。 李炎：？ 蒋丞你不是吃榴莲酥吗？ 蒋丞：我还吃榴莲披萨呢。 但是这和我不吃榴莲有什么关系吗？ 顾飞：我连榴莲酥都不吃你早知道。 李炎：我知道你不吃。 妈的为什么连个榴莲都送不出去。 蒋丞：你让许行之问问赵劲。 说不定她吃。反正总有人吃的对吧？ 李炎：……算了。我看看怎么弄会比较不难吃吧。 蒋丞：费那么大劲呢，把它做成榴莲酥不就得了。 李炎：所以你们要吗？ 蒋丞：不要。 没人弄，太麻烦了。 顾飞：不要。 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蒋丞：我也有个成熟的想法。 顾飞：要不你做得了。 做完记得给我们一份。 李炎：？？？ 做个屁。 你们俩问问二淼吃不吃。 蒋丞：不吃。 李炎：？ 蒋丞：你就做榴莲酥吧。 顾飞：嗯，我赞成。 李炎：你什么不吃在这捣什么乱？ 顾飞：丞哥吃啊。 李炎：？？？ （主治医生）许行之：这么一会怎么这么多消息？ 许行之：@轻症监护室 我来做也可以。 反正最近不很忙。 蒋丞：…… 顾飞：…… 李炎：…… 李炎：算了。 蒋丞：算了。 顾飞：算了。 许行之：？ 蒋丞：您忙。 顾飞：我去问问二淼吃不吃。 正在玩猫的顾淼：喵喵喵？ ——— 我对榴莲是这么处理的，挖出来，冻上，做成榴莲冰淇淋。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_(:::з」∠)_
第35章 三十三 裴风拿手机屏幕当镜子照：“我去熬夜真是健康杀手。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又看许行之：“你现在脸色比我还差。” “嗯，知道。不睡就不睡吧，正好不用倒时差了。” “您这时差导一圈36小时了。” “知道。”许行之从沙发上坐起来，“陪我去买杯咖啡吧，有点头疼。” “行。我靠。” “怎么了？” “Prof. T刚发的email，今天晚上8：00迎新会。”裴风划拉着手机，“我去，一天没睡还得和他们high到半夜，不会猝死吧？” “Prof. T也去？” “嗯，你说呢。” “……”许行之揉了揉太阳穴，“哦。没事。” “……”裴风看着许行之灵魂出窍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觉得你有点事。” “那也得去啊，没关系，迎新会和新生周不一样，玩不了那么疯，大家认识认识就行了。”许行之按着太阳穴，“想当初通宵做实验的时候不也活得好好的。” 裴风心想那能一样么，不过没敢说。 两人从讨论室出来，裴风建议先各自回宿舍补觉，不必收拾了，以免晚上聚会的时候考验大家的CPR掌握水平。 宿舍是两人间，另一个人早收拾好出去了，许行之瞟了一眼姓名牌，看名字应该也是华裔，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只有许行之的床和柜子空着，许行之把箱子直接塞进柜子，躺在只有床垫的床上，整个人几乎放弃思考。 他知道裴风想说什么，那能一样么。 不一样，通宵实验的时候他也从没想现在这样累过，困到极点却睡不着。 整个人想放空却又思绪如麻，想崩溃却又被迫冷静。他知道理智是他拽住李炎唯一的弦，这根弦一断，本就松散的沙上塔便会瞬间崩塌。 但最终还是睡着了，并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耳边还响着裴风的连环夺命call：“我靠草哥你才醒？没关系你现在过来吧，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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