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及时出声打破了快要陷入僵滞的气氛。 “还能问什麽,不就是那些所谓的妖怪嘛,老爸,你怎麽也开始拐弯抹角的了。” 闻言,工藤优作扫了工藤新一一眼,让后者瞬间闭上了嘴。 “对于新一说的,我确实有些不明,但更多的,是在于你本身。” “我?” 乌丸羽涅不解地指着自己,“你也是为了我叔叔的药厂吗?” “是,也不说。” 工藤优作模棱两可,“在这时提起这些事其实没意义,我更多的是想见见你。” 他轻笑着推上眼镜。 “见一面,了却一桩心事。” 说罢,工藤优作起身。 “我就不打扰你和新一叙旧了。” 他转身,脸上笑容收敛,镜片闪过一抹白光。 看来,乌丸羽涅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他也没多问的必要,剩下的就交给新一吧。 想着,笑意重新在工藤优作脸上浮现,他抬起头,看见了蹲在楼梯口上偷窥的工藤有希子。 对方看到到他,毫不心虚,反而招手邀请他一起。 工藤优作:“……” 客厅,工藤新一伸长脖子望着工藤优作离去的方向,等人彻底从视野中不见,他看回乌丸羽涅,略带紧张地问:“羽涅,一年前,你答应……” “还作数哦。” 乌丸羽涅抿了口温水,平视工藤新一的眼睛,“我不会食言的,你有什麽想问的吗?” “呃……” 面对男孩的坦然,工藤新一的眼神四处飘了飘,越说声音越小,“我什麽都想知道……” “那就从我离家时讲起吧。” 对此,乌丸羽涅笑了笑,脑海中的记忆倒带,“ 那天,我和叔叔告了别……” “羽涅!” 被称为羽涅的男孩脚步一顿,寻声望去,他的叔叔,乌丸莲耶正站【东云福利院】的大门前。 “叔叔。” 乌丸羽涅笑着抬手挥了挥,“到时候见。” “你……” 乌丸莲耶摸着手中的八哥,与男孩同样碧青的眸子暗沉,“你真的打算好了吗。” “准备好了哦,不过是单独生活嘛,我可以的哦。” 白色围巾下,乌丸羽涅神色尽是自信,“不要小瞧我啊,叔叔。” “罢了。” 眼见劝不动,乌丸莲耶叹了口气,“一切小心,遇见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拜拜!” 话落,乌丸羽涅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 【就这样走了?】 诡异的红字在空中浮现,伴随着男孩的脚步移动。 “我要帮叔叔。” 乌丸羽涅目视前方,那里停了辆黑色的保时捷,他神情平静,“叔叔不愿开口,那我就主动一点。” 【嘁。】 小红不屑,【不愿开口,他就是在等你自己提,然后把他自己放在好人的位置上,这麽明显圈套,也就你看不出来。】 “嗯……” 乌丸羽涅看了看,低眸沉吟,“其实,我看出来了。” “但是,” 他开启后备箱,“可以帮助叔叔就够了,不是吗?” 【随你。】 小红无言以对,【摆脱他,倒也不是件坏事,起码,我活得自在很多。】 【况且,你又不是一个人,我会护着你,放开了玩儿,就当旅游了。】 它没入乌丸羽涅体内。 “嗯,我不是一个人。” 乌丸羽涅按着车把,低低重复,然后欢快地拉开车门,朝里喊道,“琴酒叔叔,午安!” “等等,等等,等等!” 脑袋被这一小段内容塞到卡壳的工藤新一赶忙叫停,“什麽打算、什麽帮助、小红和琴酒又是谁,还有,你居然住在孤儿院?” “唔……” 听着一串的问题,乌丸羽涅把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沉思着开口,“大概就是,叔叔的公司有很多敌对公司派来的间谍,他们想要盗取商业机密。” “那你……?” 工藤新一的脑子还是无法处理这些前后不搭嘎的讯息。 “我是叔叔公司的继承人嘛。” 乌丸羽涅侧头盯视工藤新一的眼睛,后者神色有一瞬的怔愣,“他们觉得,我身上能挖掘出公司的秘密,会来和我接触。” “而叔叔呢。” 他慢吞吞地说,却让工藤新一莫名的,毛骨悚然,“他会把有嫌疑的员工调到我身边,通过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来确定那些人的身份。” “比如,绿川和安室……嗯,现如今应该要叫诸伏和降谷了。” 乌丸羽涅缓缓扭头,看往楼梯口,咒术师对视线的感知非凡敏感,他碧青的眼眸如一滩死水,“明白了吗,工藤?” 四目相对的工藤优作:“……” 他瞳孔轻微放大,这句问话,乌丸羽涅针对的人是他…… “怎麽了?” 一旁的工藤有希子戳了戳自家老公的脸颊。 “没有。” 工藤优作回过神,摇摇头。 很清晰了。 乌丸羽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麽天真,而那件事,也远远比他们所知道的更复杂。 意识到这一点,工藤优作有种不着实地的飘忽感。 他远程参与了那次针对黑衣组织的清剿……结果是所有人的喜闻乐见,这也多亏了伏黑甚尔关键时刻的反叛,把黑衣组织的阴谋告诉了他们。 黑衣组织、总监部、公安、警视厅、FBI、CIA…… 这是一场三方的乱斗,也让工藤优作清楚认识到了咒术界、咒术师的恐怖之处。 若不是伏黑甚尔拖住那两名咒术师,让公安有机会配合总监部,当时的那场战役,定然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工藤优作吐出了一口气,不再回想。 关于乌丸羽涅,后经过调查,他从未参与过任何违法行径,乃至没离开过孤儿院,清白到可怕。 后加上乌丸羽涅未成年又陷入昏迷,以及诸伏景光的担保,终究,只是把他严密的监视了起来。 在很多人眼中,乌丸羽涅就像一张白纸,除了黑衣组织的众人,没人知道他被染上了什麽色彩。 但在今天,工藤优作似乎,看清了白纸背面的颜色。 他想了想,还是编辑了条邮件,发送给了降谷零。 关于黑衣组织的漏网之鱼,或许,可以通过乌丸羽涅揪出来。 在头脑风暴的工藤新一没注意到称呼的变化,他眉心紧锁,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不知道内情的他,又着实想不出个所以然。 无法,他点了点头。 “那小红呢?” “小红啊……” 乌丸羽涅手肘支着大腿,手心托腮,“解释起来好麻烦,我继续讲,你就知道啦。” “好。” 工藤新一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 回到一年没回的家中时,已经是晚上了。 “咔哒——” 入户门被打开。 玄关处暖黄的灯光自动亮起,乌丸羽涅从身侧的鞋柜里面拿出拖鞋。 他缓步走到客厅,白炽灯刺眼,沙发、电视、落地窗,一切都没有变化,但又好像都变了。 暖和的棉拖踩在地毯上无声,硕大的房子悄无声息。 乌丸羽涅眼眸黯淡,弯下腰,把空荡荡的花瓶放回架子上方。 他走到角落,那里,放着封印着宿傩手指的醋坛。 乌丸羽涅先下了个“帐”,接着从口袋中取出手指解开封印,两面宿傩暴躁的声音顷刻把他的脑海填充。 他置若罔闻,一根又一根的手指投入醋坛,在再次封印的前一秒,他毫无起伏地开口:“等我找到里梅,我会把你交给他,在此之前,你先在这里住着吧,宿傩。” “啧,就不能换……” 声音被隔绝,“帐”收起。 乌丸羽涅顺着楼梯上了楼,他的手里,是正在拨通的手机。 “嘟嘟嘟——” 无人接听的挂断声,在寂静的房子中,仿佛催命的倒计时。 “明天,亲自去找叔叔吧。” 手机息屏,乌丸羽涅消失在楼梯拐角。
第89章 翌日清晨,空气清新。 “唰——” 二楼的窗帘拉开,阳光顺势闯入屋内。 乌丸羽涅嘴里叼着皮筋,双手柄过肩的白发利落地扎成马尾。 他瞭望冬日,置身于暖阳下,碧青的眼眸染上了璨金。 乌丸羽涅双手撑着床沿,姿态惬意地吐出一口气,随即,他懒懒地舒展了下身体,轻快地下了楼。 “哟,羽酱!” 拉开门,外面是等在门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前者抬起手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安,你们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乌丸羽涅仔检查着两人,从外表上看,没有明显的外伤,不禁感叹,“硝子的反转术式好厉害。” 夏油杰站在五条悟身后,眼下泛着淡淡的青乌,眼里带着红血丝。 他神色恍惚,似是完全屏蔽了外界,对于乌丸羽涅的话,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倒是五条悟,他像一只吃到小鱼干的猫,自得地颔首。 “老子也会反转术式。” “咦?” 乌丸羽涅惊讶歪歪脑袋,“你进化了吗?” “没错!” 五条悟身体后靠,轻倚着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老子昨天,通过硝子输入的咒力,成功领悟了反转术式,老子厉害吧!” “厉害!” 乌丸羽涅配合地鼓掌,他笑着,接着发出了灵魂质问,“你们,有事吗?” 要去找乌丸莲耶一事,他没和任何人提及,五条悟和夏油杰毫无预兆的找来,是出事了? 五条悟背着双手,弯下腰,与乌丸羽涅贴得极近,他勾起唇。 “老子,要和你一起去见你的叔叔。” 乌丸羽涅:“……” 乌丸羽涅沉默了,他后退一步表示拒绝,然后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没找到监听或是监视的电子产品。 “悟,你怎麽知道?” 他拧着眉,神色微沉。 任何有关乌丸莲耶的事,乌丸羽涅都会保持着警觉。 “老子猜到的。” 五条悟一推墨镜直起腰,揽过夏油杰的肩膀,“你说是不是,杰?” “嗯?” 被呼唤回神的夏油杰怔了怔,下意识反驳,“不是看见的吗?” 五条悟:“……” “杰!你出卖老子!” 他“咻”地收回手,双手捂在胸前,面露谴责,“你变了。” “看见的?” 乌丸羽涅疑惑重复,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这时,夏油杰彻底清醒,他捏捏鼻梁,抛开脑袋里繁杂的思绪。 “悟,你自己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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