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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惠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乌丸莲耶与乌丸羽涅的谈话。 “小羽是因为什麽，才特意跑来找叔叔？” 乌丸莲耶侧头问道。 “有很多很多问题。” 乌丸羽涅把扎人的小海胆往下拨了拨，瞄见惠红透的脸，他弯着眼，仰头注视着乌丸莲耶，“不过，最主要是想见叔叔了。” “那就慢慢问。” 乌丸莲耶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家孩子的卷发，“叔叔答应过小羽，不会食言的。” “唔……” 乌丸羽涅宛若一只得宠的幼兽，他垂头眯起了眼，一只手护着惠，一只手拉开身侧包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递给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眉眼微扬，手指勾着项链的本体，一枚银色的戒指垂落于下端。 “这是什麽？” 他转动着银戒，看见内侧的刻字【苍野恭之】。 名字略显眼熟，乌丸莲耶粗略回忆一番——一无所获。 “是那个珠宝犯的东西哦。” 乌丸羽涅解释道，他扬起笑，“叔叔教过我，捡到东西要物归原主。” 话落，他有些苦恼轻叹一声。 “当时，我想把东西还给他们的，但是他们跑了……” 夜色昏暗，路灯之下，手持棒球棍，祓除咒灵的白发男孩目视前方。 “小红，他们在做什麽？” 男孩看着两名高大的男人砸开玻璃，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而两人毫不在意，黑色的头套也遮掩不住他们兴奋的神情。 【抢劫呗。】 小红从棒球棍上脱离，无所谓地答，【赶紧回去。】 “知道了。” 乌丸羽涅点点头，正准备走时，一个圆形的物件滚到他的脚下，他愣了下，蹲下身捡了起来，对准路灯，看清了里面的字。 “苍野恭之。” 他念道，“抢劫犯的名字？” 【显而易见。】 小红飘过去看了看，里面的搜刮进入尾声，【要出来了，别磨叽。】 “东西要还给他们。” 乌丸羽涅面露不赞成，看了眼戒指滚来的方向——机车，他提步走了过去。 小红：【……】 乌丸羽涅所在的位置在侧面，和劫匪处在同一条街道，没两步就到了满地是玻璃碎渣的珠宝店门口。 他探出脑袋朝里望去，瞧见了正在打包的两人。 “请问，是你们的东西吗？” 乌丸羽涅观察一番，礼貌地开口，见两人同步看了过来，他捏着戒指的两端摇了摇，“好像是从你们的车上掉下来的诶。” 【他们要被你吓死了。】 小红在一旁吐槽。 的确如此，男孩的声音不大，但离两人很近，哪怕是警报也没盖住。 其中一人慌乱地摸了下自己的腰间，紧接着猛地看向脑子不好的男孩，眼神凶恶。 “识相点，把东西还我——” 他威胁着想要上前，却被另一人扯住手腕。 这时，警铃声响了，在警报的遮掩下，警车近在咫尺。 问声，另一人着急地举起手.枪，对准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孩，他松开同夥，掌心向上，对着男孩弯了弯手指。 把东西丢过来。 乌丸羽涅理解到了其中的含义，他歪了下脑袋，没有听话照做。 “你可以拿手.枪和我换吗？” 他眨着碧青的眸子，期待地问。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小红悟了。 它想起了乌丸莲耶对乌丸羽涅说过——“小羽，捡到东西要物归原主，不过，可以收取适当的报酬，自身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乌丸羽涅扫了眼，没有回答，看回惊愕的两人，以为他们没听清，重复道：“这是报酬哦，手.枪换戒指，不亏的。” 劫匪：“……” 率先开口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不顾另一人的劝阻，跑了上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白发男孩。 后者把戒指握回了手中，仰视着他，神色平静。 “不乐意吗？” 警笛声隐隐有压过警报的趋势，周遭的住户因为这巨大的响动纷纷亮起了灯。 “砰——” 一声炸耳的枪响。 【回溯·三分钟……】 “事情就这样。” 乌丸羽涅轻描淡写地说着，“回溯之后，因为看不见，等我拿着戒指走过去，他们已经开着车跑了。警车都去追他们了，我躲在了店里，后面路过的琴酒叔叔把我带走了。” 感受到脖子上加大的力道，他顿了顿，不解地问：“为什麽要开.枪呢，要是不想给报酬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无须在意。” 乌丸莲耶解答，他把项链解开，拿出戒指，链子放回乌丸羽涅的包里，“我会帮你物归原主……或者，你也可以亲手还给他们。” 乌丸羽涅半垂着眼，思索着，他双脚点地，改装过的秋千很轻易的前后摇晃。 微风拂过脸颊，他缓缓开口：“不要，叔叔安排就好。” 说罢，待乌丸莲耶点头，乌丸羽涅没有过多在此件事上停留。 “叔叔，你知道咒术界吗？” “知道。” 意料之外的，乌丸莲耶答得很干脆，看见男孩困惑的神色，他转移了话题，“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果然，乌丸羽涅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移走，他开心地分享喜悦。 “我有很好的朋友了哦！” “很好的朋友？” 乌丸莲耶笑意微敛，佯装惊讶地问道，“五条悟吗？” “叔叔认识他吗？” “小羽提起过很多次，不是吗？ 乌丸莲耶冷漠地说。 “啊……” 乌丸羽涅恍然大悟，补充道，“还有工藤，他也是我的朋友……不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朋友。” “带有目的性的接近，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很好的朋友。” 乌丸莲耶一口气否决了两个人的存在，在乌丸羽涅懵懂的目光中，淡漠地开口，“真的是朋友吗？如果我没记错，房子的三次损坏，五条悟就占了两次……哪怕其中有禅院甚尔的原因。” “小羽。” 他说地笃定，口吻不容置疑，“真正的朋友不会做出这种事，叔叔以前没有和你说过，也没有制止你去探索，是因为觉得你不需要，但现在有人打着朋友的名义从你身上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我绝对不允许。” “何况，松田君不是也和你说过，小羽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嗯。” 乌丸羽涅抿了下唇，神色难掩地低落，他抱紧怀中的惠，抱有侥幸地问，“这是欺骗吗？” “不算欺骗。” 闻声，他眸子逐渐亮起，对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如果他们是真心实意想和小羽做朋友，那就不算欺骗，如果不是……” “不要过早做决定。” 乌丸莲耶左手粘贴他似懂非懂的面容，大拇指轻轻摩挲他的面颊，无名指的戒指泛着冷意，耐心地温声，“可以回去问问他们，五条悟，是个直率的人，至于工藤，我了解的不深，看你自己喜欢。” “好……” 乌丸羽涅闭上眼，蹭了蹭乌丸莲耶的手心，很是乖巧，“我会去问的。叔叔，我要去念书，和悟一起。” “是通知吗？” 乌丸莲耶问，“小羽看起来不是在和我商量。” “是通知。” 乌丸羽涅睁开眼，轻声道，两双相似碧青色眸子相互映着对方的身影。 “可以给叔叔一个解释吗？” 乌丸莲耶神色未变，他没有担忧，没有苦口婆心的规劝，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咒术界不是一个好地方，咒术师也是，要是小羽真的想去念书，叔叔需要做些准备。” 乌丸羽涅仔细听着，认真地说：“高专很安全，我很危险，我不想因为我，导致其他人受伤。” “我明白了。” 乌丸莲耶转头，看向被两个小女孩拉着问问题，要压制不住烦躁的琴酒，脸上重新露出了笑，“这就是，小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的理由。” “是的哦。” 乌丸羽涅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琴酒的惨状，“悟说，小红是诅咒，我的生活之所以一团乱麻小红占很大一部分。” “可是，我觉得我的生活很舒心。所以，叔叔可以放心，而且，小红会保护好我的。” 他眸色真诚，发自内心道，“离开家这几天，我很想念你，想念姐姐、想念琴酒叔叔，以及，孤儿院中的一切。” “为什麽不回来呢？” 顺着话语，乌丸莲耶明知故问。 “我想帮你，叔叔，我都知道哦。” “都知道啊……” 闻言，他轻笑了一声，感叹般开口，“小羽长大了呢。” “没有唉。” 乌丸羽涅否认，他凝视着乌丸莲耶，缓声道，“我永远，是叔叔的小羽。”
第48章 在温暖的怀抱中，惠昏昏欲睡，但两人的对话，让他觉得非常重要，以至于只能强撑着精神，费力地解析其中的意思。 但很可惜，三岁的他，无论再成熟，也无法理解。 斑驳的阳光落进了惠的眼睛里，他暗淡的绿色眼眸轻眨，从乌丸羽涅怀中扬出脑袋，不太清醒地问：“几岁才算长大？是不是长大了，就可以见到妈妈了……我想见妈妈……” 乌丸羽涅微怔，想起禅院甚尔曾说过，他的爱人早已死亡一事，恍然间，他意识到了惠离家出走的原因。 他手指蜷起，垂下眼，手臂的力道稍稍加大，防止小孩掉下去，在乌丸莲耶复杂的目光中，缓声道：“我不知道几岁才算长大，但是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妈妈。” 惠似没听清，愣愣地看着乌丸羽涅，几秒后，他眼睛瞪大，睡意驱散一空，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没有、见过、妈妈？” 惠呆呆地重复，见眼前的男孩点头，他磕磕绊绊地问，“从来…从来没有吗？” “没有吧？” 乌丸羽涅思索地歪了歪脑袋，“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叔叔抱着我了。” 惠：“……” 他绷着小脸，紧抿着唇。 惠知道没有妈妈的难过，所以，他留意着乌丸羽涅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想念妈妈吗？” “不，我有叔叔。” 白发男孩毫不犹豫地答，看见惠茫然的表情，他顿了下，浅显易懂地解释，“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所以我不会想念妈妈……但如果叔叔死掉了，我就会想念叔叔。” “我很感动呢。” 一旁的乌丸莲耶接过晃动秋千的重任，笑着感叹。 “这样吗……” 惠理解了，他不知该怎麽安慰，看乌丸羽涅不在意父母一事，他纠结了一下，跨过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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