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脑袋上“biu”地亮起一个小灯泡,恍然大悟。 ——伏特加大叔。 灯光被遮挡,阴影投下。 乌丸羽涅悠悠扬起脑袋,视线顺着眼前肌肉上移,停在这位陌生保镖的脸上,仔细端详容貌后,默默划掉了心中的等号。 男人,也就是禅院甚尔,俯视着沙发上的小鬼,注意到那一头显眼的白发挑了挑眉,懒散地问道:“你在想什麽?” “唔……”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后者清澈的眸子飘了飘,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几秒,目视着他绿色的眼睛,真诚地回答,“你比伏特加大叔长的好看哦。” 禅院甚尔:“……”伏特加? 他面色怪异一瞬,接着咧了咧嘴角,疤痕分开,露出一个五岁小孩瞧见能哭一个晚上的狰狞笑容。 如他所愿,被他心血来潮吓唬的小鬼,稚嫩的脸上表情呆住,就在禅院甚尔以为恶趣味成功,心满意足地收敛笑容时,只听对方认真点评:“你没琴酒叔叔看起来凶。” 禅院甚尔:“……?” 确定乌丸羽涅没被吓到,他颇为无趣地“啧”了一声,坐在对方边上很没形象地把腿翘到了茶几上,忽视前方诡异的乌鸦,摸着下巴在脑海中翻阅“琴酒”这一称呼。 这个代号他在黑市里面听闻过几次,因为对普通人不感兴趣没有特意关注,倒是听孔时雨随口描述,是个恶劣大胆的法外狂徒。 ——等等 禅院甚尔思考动作一顿。 他好像也是法外狂徒,咒术师不会受到法律的束缚,可问题是,他并不是咒术师。 这样啊,那没事了。 禅院甚尔歇了深究的心思,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次的雇主不简单,奈何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哦,所以,他要保护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只手就可以掐死的小鬼。 禅院甚尔没有在乌丸羽涅身上发现诅咒的痕迹,总不能雇他来,真的就是当个单纯的保镖吧。 禅院甚尔:“……”那干什麽不找看起来比他还凶的琴酒? ——感觉后面的日子会很清闲和无聊。 作为鼎鼎大名的“天与暴君”,禅院甚尔在这种时候还是很讲信用,所以拿钱跑路的念头升起的瞬间就被他迅速掐灭,紧接着开始就谋划如何在工作的时候,跑去赌马场玩两把。 钱放在身上总归不安全。 他如此想着。
第3章 交代几件必要的事情,以及简单打了预防针,乌丸莲耶隔着屏幕,担忧地目视着一高一矮的背影离去。 乌丸莲耶:“……”为什麽,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 他沉默地低头,一把捞起团在控制面板上整理自己羽毛的花八哥,缓解压力地捏着。 “嘎——” 花八哥被掐得先是一惊,接着眼里闪过淩厉的光,对着某人的手背用力啄了下去。 乌丸莲耶:“……” —— 此时正值十月,阳光穿透云层,泛着暖意,洒向地面,照亮下方的景象。 男孩雪白的发丝被染成了金色,他小跑着,才勉强地跟上青年男人大步流星的步伐。 “我们去哪儿?” 他说话时微微喘着气。 禅院甚尔没有迁就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脚步丝毫未见慢。 余光扫到一颗移动的白色脑袋,他发出一声嘲笑,双手插在口袋中,漫不经心地回答:“去你家。” 许是发觉此话有歧义,他顿了下补充道,“我是贴身保镖。” 白色脑袋停住了。 禅院甚尔也随之停了下来,不耐地回头催促:“走啊。” 乌丸羽涅站在街边的路灯下,阴影刚好把他笼罩其中,隔绝了紫外线的照射。 他双手收在腰前的口袋里,手指摩挲着里面折叠的盲杖以及墨镜,满脸写着抗拒。 “干什麽?” 禅院甚尔走过去,俯首与雇主四目相对,语气欠揍地调侃,“你腿太短走累了?” 本以为后者会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但乌丸羽涅只是摇了摇头,耳旁的小圆辫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了两下,红色光芒闪瞬即逝。 “跑累了。” 他仰着脑袋,诚实道,“你不能去我家,那里有怪东西,很危险。” “怪东西?” 禅院甚尔重复,感觉找到了被雇佣的原因,他追问道,“什麽怪东西?” “唔……” 乌丸羽涅垂下眸子,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比划着浅显描述,“有的有好几个脑袋,有的有好几只眼睛,一直讲着一句话,发出很奇怪的叫声。” 禅院甚尔:“……”确定了,就是低级咒灵。 “你见过很多次?” 他懒洋洋地倚着电线杆,没有顾及自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没有在意那道藏在暗处,似有若无的窥视。 瞧见乌丸羽涅点头,禅院甚尔眯了下眼,审视,如有实质。 咒灵,哪怕是四级咒灵,普通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难以处理。 就算能看见,也会被这种丑陋恶心的东西吓得不清,最后被总监部收编,有术式的成为咒术师,没术式的沦为“窗”。 哦,还有另一种情况。 当普通人濒临死亡,或是遇见咒灵导致生命出现危险,负面情绪极速增加,这种情况下也能看见咒灵。 嗯,次抛的哪一种。 既然这个小鬼能完完整整,没有缺胳膊少腿站在他面前,八成就是前一种情况。 但话又说回来,如若,乌丸羽涅可以看见咒灵,且数次和咒灵遇上,都能完美脱身,定不会是无术式的“窗”…… “你的术式是什麽?” 想着,禅院甚尔干脆就问了出来。 “嗯?” 话题转得太快,让乌丸羽涅本就缓慢转动的脑子瞬间卡壳,他疑惑地眨了两下眼,回问道,“什麽术式?” 禅院甚尔一顿,各种话语在嘴里绕了一圈后,挑个通俗易懂地道:“就是,你怎麽弄死那个咒……怪东西的。” “小红弄死的。” 乌丸羽涅如实回答。 闻言,禅院甚尔打出了一个问号,过了几秒像是懂了什麽似地用眼神向乌丸羽涅确认。 后者虽觉得莫名其妙,还是点点头,给予了之前答案的肯定。 成功把小红和术式划上等号的禅院甚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单手扯住乌丸羽涅的帽子,轻松把人提溜到阳光下。 他不容拒绝道:“带路。” 乌丸羽涅看了看他,迟疑地迈出了一步,紧接着,又回头看向他,严肃道:“你真的要去和那个怪东西玩吗?会死的。” 禅院甚尔被逗笑了,他肩膀无所谓地一耸,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自信。 “能杀死我的东西还不存在。” “这样吗……” 乌丸羽涅看着他,相信了这番言论,顺着来时的道路返回。 禅院甚尔悠闲地跟着,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回头往了眼身后的角落,那里空无一人,刚才的窥探恍若错觉。 —— “滴滴滴——” 密码输入成功,入户门被向外拉开。 禅院甚尔走过玄关,随意打量着房子的陈设,踏入客厅。 美式装修的风格,水晶吊灯亮着暖黄的光,藏在墙壁中的空调自动运作。 墙壁被涂成了深绿,挂着几副抽象的油画,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上面铺着蓝黑灰三色交叠的地毯,摆着可容纳三人半躺的大型深灰色沙发。 褐色的茶几,平叠在中间的白色桌布上压着一个深蓝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百合花,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总体看很是复古,干净整洁,却隐隐缺少人气。 禅院甚尔舒展着双臂,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躺,打开了电视。 他半坐着,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手指撑着太阳穴,慵懒散漫的姿态,宛如在自己家中。 乌丸羽涅穿着拖鞋,入眼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嘴唇抿了抿,蹙着眉挡在禅院甚尔与电视之间。 “很脏。” 他清脆的嗓音沉了下来。 “脏什麽?” 禅院甚尔不解,环顾一圈,随即反应过来这个脏,指的是他自己。 禅院甚尔:“……”行,给钱就是上帝。 他起身踩在地毯上,摸出手机给孔时雨拨去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你把我的衣服送到这个地址。”说罢,不等对面回绝,电话挂断。 “据悉,警方在米花町四丁目发现一具男尸,经确认,死者为三号淩晨抢劫珠宝店的其中一名劫匪……” 熟悉的新闻播报响起,乌丸羽涅咽下本想说的话语,弯腰从茶几底下掏出一根42英寸的棒球棍,在手中掂了掂,警惕观察起四周。 “你干什麽?” 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让禅院甚尔身体下意识绷紧。 “怪东西要来了。” 乌丸羽涅压低声音,握住棒球棍,扛在肩上。 禅院甚尔:“???” 他诧异一瞬,并未察觉到诅咒的气息,伸手指了下那根平平无奇的棒球棍,表情复杂地问道:“你不会是想拿这个祓除诅咒吧?” 先不说这根棒球棍不管怎麽看,都没有祓除咒灵的作用,那个所谓小红术式去哪里了? 难不成,乌丸羽涅的术式是预知,可小红祓除咒灵是怎麽一回事? 是这房子中有其他人,还是……对方说谎了。 禅院甚尔更倾向于前者,虽接触短暂,但乌丸羽涅给他的印象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 ——他相信自己判断。 乌丸羽涅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顶,红色的诡异物质也在此时攀上棒球棍的表面,把其紧紧包裹,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禅院甚尔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屋顶不知何时被侵染上了乌黑,黏腻的咒力几近凝实,成水滴状,欲落不落。 乌丸羽涅的话语应验,禅院甚尔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意味深长。 预知术式啊…… 有意思。 如果乌丸羽涅的术式真的是预知,那麽暴露之后,也不知会在咒术界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毕竟这种术式千百年来仅出现过几列,无一例外都是被争夺和暗杀的对象。 飞速整理了下脑海中的思绪,禅院甚尔觉得自己推出了真相。 禅院甚尔:“……”啧,这钱果然没那麽好拿。 事已至此,他不再犹豫,在乌丸羽涅瞪着眼睛,震惊地注视下,张嘴吐出一只蜷缩的咒灵。 咒灵缓慢展开身体,尾巴勾着禅院甚尔的腹部,绕了一圈后,对着呆滞的白发小孩张了张肥厚的嘴唇。 “小…小红……” 乌丸羽涅呆呆地唤了一声。 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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