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他又将思绪转到绪方和身上。 Anisette……会是卧底吗? 这是个很难判断的问题,因为无论怎么说,Anisette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工作——但话又说回来了,哪个卧底不是这样的? 他们卧底比组织成员努力多了! 想到这里,安室透面色一黑。 虽然他本来就挺黑。 …… 琴酒回到安全屋,洗了个澡,坐在床上,面无表情。 别人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在梦里杀了十二小时的鱼。 那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梦境,清晰到仿佛身临其境。琴酒知道清醒梦的定义,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是简单地做了一场梦——他的脑子有疯狂到让他杀一晚上鱼吗? 他现在还记得浓郁的鱼腥味,还有那种身体脱离掌控的感觉。对于琴酒来说,这种感觉在成年之后就理应与他绝缘。 他甚至还记得那家超市发生了一起命案,但早上醒来之后他就查阅了互联网,甚至黑进了公安的内网,都没有发现任何相关信息。 某种意义上,这更像是神秘学领域的事故。 但琴酒不相信神秘学。在最初的愤怒与狼狈之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或许是针对他的一个阴谋……但FBI?他不认为FBI拥有这种手段。 还有那具消失的尸体,同样是非常诡异的事情。 诡异的事情层出不穷,让琴酒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他杀了十二小时的鱼,动作机械、行为刻板、手段流畅,平均每分钟就有一条鱼死在他手下。 好消息是,他的杀鱼技巧直线上升。 坏消息是,他现在觉得杀鱼比杀人还要顺手。 ……琴酒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贝尔摩德,我知道你认识一位催眠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大洋彼岸的贝尔摩德:? “虽然我是认识这样一位人士没有错……”贝尔摩德的声线优雅而圆润,“但是你为什么不用组织里的资源呢?我记得先生前几年还强调过组织成员的心理健康问题。” “私人事务。”琴酒冷漠地回答。 “你还有私人事务!”贝尔摩德惊讶地说,“难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失手了?” 琴酒:…… 所以他厌恶这群情报人员。 “联系方式。”他说,然后挂掉电话。 他躺到床上,快速入睡。他仿佛跌入了一个漩涡,在剧烈的失重感中又醒来。 又是那家超市,又是嘈杂的人声,又是强烈的鱼腥味。 琴酒面无表情地和一条鱼的眼睛对视。 然后抄起菜刀,用力地剁了下去。 组织Top Killer,今天还在杀鱼。 ---- 作者有话要说: 绪方和:我?卧底?你们威士忌不要乱泼脏水!
第5章 谁是小丑? 绪方和出门的时候,房东大叔动了动鼻子,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有股鱼腥味?” 绪方和干笑两声,下意识伸手到背后摸了摸背包,一边说:“可能是因为我昨天吃了鱼。” 他这次出门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取钱。他手头的现金已经不多,不够日常生活,所以他要去银行,把模拟小人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钱,换成现金。 第二是扔垃圾。 什么垃圾? 他的衣服。 他沾满了(鱼)血的衣服。 当他发现这些血根本洗不干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第二个目的又延伸出了第三个目的,他需要去买衣服。 ……本就干瘪的钱包更是摇摇欲坠。 他还得攒钱,复活他的低级员工。 原本绪方和是很高兴的,考虑到员工们都在努力赚钱,那他好像只要当个黑心老板就完全可以了。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得花上更多钱才可以。 低级员工在探索过程中死去,需要耗费十倍于他日常打工收入的复活费。 那高级员工呢? 五十万日元? 想到这里,绪方和就忍不住挂上了痛苦面具。 贫穷的人哪怕开了外挂也照样贫穷。 房东大叔又问:“小和的面试通过了吗?” “通过了!”绪方和稍微振作精神,“是可以在家里上班的那种兼职哦,时间安排非常自由。” “那原本的工作,小和还在做吗?” “当然啦,好歹也是一份工作。” 房东大叔有点想说,这样实在是过于辛苦了,但最后只是了然地叹了一口气。 房东大概了解绪方和的经济状况。 绪方和已经在他这里租住了一年半的时间,确切地说,绪方和刚来东京的时候,他就租住在木马庄。 房东对那个时候的绪方和印象深刻,面色苍白、目光空洞的俊秀青年仿佛刚刚遭遇了一场重大灾难。他自述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同时在过去一年半里,从未与自己的家人有过联系。 对此,房东暗自有过一些猜测,但总是生怕触及到绪方和的痛处,所以从不过问。 现在的绪方和开朗活泼,带着一种精神病人欢乐多的积极气场,但房东无法忘记曾经那个绪方和。 绪方和挥挥手跟房东告别,出了门,先去了拐角处的垃圾房,偷偷摸摸将背包里的血衣丢掉,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个流浪汉踱步而来,然后在垃圾房里翻找起来。 一分钟之后,他惊恐地报了警。 两个小时之后,风见裕也接到电话:“没有无名尸体?嗯嗯……什么,染血的上衣?知道是谁丢的吗?”他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好的,把监控发我吧。” 半分钟之后,安室透收到了来自风见裕也的信息和一段视频。 一打开视频,安室透就一怔。 监控年代久远,画面十分模糊,但—— 这不是Anisette吗?! 安室透心中一惊,猛地冒出一身冷汗。 虽然Anisette的身份存疑,说不定是来自FBI的卧底,但他现在毕竟是组织的一员,如果组织要他杀人,那么他一定会遵从指示。 想到又一位无辜的日本公民死于组织成员之手,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就暗恨不已。 他握紧了拳头,继续看下去。 慢慢地,他的嘴角开始抽搐。 鬼鬼祟祟的青年从背包里掏出一袋不明物体,丢进了垃圾房,然后快速地溜走了。那偷偷摸摸、蹑手蹑脚、胆战心惊的模样,简直让安室透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这居然是个组织的正式成员! 安室透沉默良久,陷入了一种满是问号的迷惑之中。 每当他想要严肃对待绪方和的问题的时候,绪方和总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他无言以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给风见裕也打电话:“关注一下这件事情,后续的调查进展都要告诉我。” 这个时候,风见裕也却扭扭捏捏地说:“嗯,这个……降谷先生……” 安室透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化验科刚刚传来消息,说那些衣服上的血迹不是人血。”风见裕也为自己搞出来的这个乌龙感到十分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而是鱼血。” “什么血?”安室透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鱼……的血。” 安室透:…… Anisette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安室透颇为心累。 他脑补出了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绪方和在杀鱼,但是鱼挣扎得太厉害,血弄了满身又洗不干净,所以绪方和不得不将衣服全都扔掉。 虽然绪方和是个组织成员,但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厨艺惊人,一定能够娴熟地杀鱼…… 所以发生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很正常的…… 是吧? 是吧!! 安室透想到绪方和那张清秀的脸,再想到一条可能存在的活蹦乱跳的鱼,再想到那个惊慌失措当场报警的流浪汉,再想到刚刚这个一惊一乍崩溃头痛的自己…… 谁是小丑? 反正肯定不是绪方和。 因为绪方和刚刚取了钱,心情极佳。 银行附近有一家大型商场,绪方和就决定在这儿买两件衣服。 “……小兰,我就说吧,你这样穿一定好看!” “谢谢你帮我挑衣服,园子,你的眼光真好!” 一段年轻女孩的对话传来。绪方和下意识瞥过去一眼,看到两个中学年纪的女生正从一家服装店里走出来。 绪方和想到今天是周末,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两个中学生趁周末出来逛街。 “可惜新一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你穿上新衣服的模样哦……” “……园子!你说什么呀?新一他说他有事情,没空出来。” “什么有事情,我看他就是待在家里看推理小说而已!现在他爸妈都去美国了,他一个人待在日本,多自由啊!” “可你不觉得,他这样一个人待在日本,也很孤独吗?” “诶呀,有你陪着他嘛——” “……园子!” 两个女生打打闹闹地从绪方和身边走过。 青春真好啊。绪方和感叹着。 他心不在焉地走进了一家男装店,让店员帮他挑选了两件上衣。 他在那个年纪的时候…… 记忆中只有复杂的数据、严苛的训练以及无尽的谜团。 试衣间里,绪方和难得有点出神地望着自己的面容。 他身无旁物、一无所有地来到东京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能加入组织,也没想到自己最终能得到代号,更不会想到自己还能得到一个奇怪的模拟器。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他想。 难得有点忧思的绪方和,爽快地买下了店员推荐的两件上衣。 然后在踏出店铺的那一秒,开始心痛与后悔——太贵了太贵了太贵了!他都没来得及砍价!! 算上这几天的生活开支、房租水电,还有租用的服务器费用等等,他手头又只剩下一万日元了。幸亏他的另外一个上司说好这个月会早点发工资。 绪方和忧伤地跌坐在商场的椅子上,陷入了短暂的发呆之中。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是琴酒给他发了封邮件。 “下周基地搬迁。” 下方是一个陌生的地址。 每隔一段时间,组织的基地就会更换位置,绪方和也已经习惯了。 绪方和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地址比原来那个更近一些,虽然都是东京周围的偏僻乡下,但是可以少坐五站地铁。 绪方和立刻兴奋地回复:“好!!” 琴酒:“你很高兴?” “是!!” 琴酒危险地眯起眼睛。 “因为省掉了五站地铁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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