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将外套披在了那个永远沉睡的女人的身上。 …… …… 从那天开始,森鸥外在横滨地下当黑心医生、兼职情报贩子的生活之中,多出了一个小孩。 听到门外传来的婴儿哭泣声,森鸥外手忙脚乱的将手术刀放回收纳盒里,他把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就忙不送迭的出去接过襁褓的婴儿。 帮忙照顾婴儿的邻居妇女看着慌乱的新手爸爸森鸥外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还真是黏你,我不过抱了一会儿,他就瘪着嘴哭,醒来之后非要缠着我去找你。” 森鸥外笨拙着哄着怀里哭得鼻子冒泡的小婴儿。 “可怜了这孩子母亲走得早,要森医生一个大男人一边操持着工作一边带孩子。” 森鸥外拿纸巾给小婴儿擦鼻涕,听到邻居女人的闲言碎语,他也并不辩解,只是对此微微一笑。 婴儿的精力总是来得快消耗得也很快,哭着哭着很快就睡着了。 森鸥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自己被婴儿抓住的前襟的衣服上,就连睡着了也要紧紧抓着他,仿佛生怕醒来之后他又不见了。 怀中温热的、幼小的、脆弱的生命。 有着一头细软的黑发,就像抚摸新生的嫩芽一样的触感。婴儿跳动的心跳声、脉搏声,还流动着和他一样的血液,森鸥外感觉内心情绪无法平静,就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牵动着他的心情。 森鸥外用手抚摸着婴儿细嫩的皮肤,心想道:真是不妙啊。
第47章 chapter47 九年前,横滨当时传闻有一个身手十分高超的武士,他就是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走在路上,如今的他将要去执行他作为保镖的职业生涯之中的最后一项任务。——他受人委托前去保护一个地下医生。 地下医生森鸥外,兼职情报贩子,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福泽谕吉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就觉得对方很可疑。 对这个可疑的男人,福泽产生不了任何好感。对方的身上有着散发着一股和他一样的气息——这也是福泽谕吉感到最讨厌的一点。 福泽谕吉抱着手中的剑倚靠在诊疗所的门前。他微微抬眼,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金发幼女推着儿童车从旁边经过。 诊疗所的走廊窗门破了,缝补的黄色胶带被风吹打,啪嗒啪嗒的作响。伴随着强风,儿童车头挂着的一个风铃,叮铃叮铃的作响。 儿童车里坐着一个黑发红眸的小男孩,安静的坐在柔软的被褥上,小男孩双手扒在护杆上,仰头,用圆滚滚的明亮眼瞳,好奇地望着倚在门前的陌生男人。 福泽谕吉的视线在小男孩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咿呀……!”这个模样有几分酷似森的小男孩,倾身朝他伸手,小手企图抓住他的衣服。 福泽谕吉沉着一张脸。他无时无刻不是表情严肃的,多年熏陶早已将不怒自威刻在骨子里,即便是一个成年人也会因他的冷脸而斟酌小心行事。 小手伸啊伸,没能够到福泽的衣服。 爱丽丝推着儿童车从旁边经过。诊疗所的门打开了,森鸥外走了出来,他先是半蹲下,用手揉了揉小男孩细软的黑发,然后顺便捏了捏小男孩脸颊的肉肉。 “外面玩的开心吗,小森。” 被提问到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在森鸥外充满笑意的面庞之下,小男孩咬着手指头,歪头。 疑惑—— “哎呀哎呀、不可以哦,手指很脏的,不可以吃手手——” “这个孩子是谁。”福泽谕吉问道。 森鸥外阻止了小男孩的动作,听到福泽的问话后,停顿了一下。森鸥外带着一脸愉悦的面孔回答道: “是我的儿子哦。是不是很可爱啊?” 福泽谕吉不带感情的瞥了森鸥外, 然后双手抱着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爱丽丝将儿童车推走。森鸥外笑着转过眼,下一瞬,他收敛了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 “敌人的组织我已经查清楚了哦,明天晚上就可以行动。”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有福泽殿下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福泽谕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森鸥外。——这个男人说的话谁会相信啊,真可疑。 但是, 福泽谕吉用沉着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 …… …… “最近港口Mafia的首领总是带着部下到处胡作非为。” “我就是被港口Mafia的人开枪打伤的。” “前些年他们不是还抓了很多的医生,那些医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如今,港口的医生几乎都被杀光了。” “森医生你说好不好笑,将医生都杀了的是港口Mafia首领,现在四处求医的也是港口Mafia首领。” “港口Mafia的首领现在病重,所以港口周围的小组织蠢蠢欲动,我看很快就会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咯。” “……三刻构想?这简直是天荒夜谈的想法。真要是能够实现,横滨会迎来很久很久的太平吧,但问题是谁又能解决掉港口Mafia的存在,成为黑夜的一方之主?” 那个病患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算了,森医生。说的这些也没用,只是希望能够提醒你,趁着战争还没发生,你还是早些离开横滨吧。” “更何况你还有个年纪那么小的小孩。想要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在这样的横滨生活下去,恐怕会非常的困难吧。” …… 森鸥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一个摇摇鼓,短腿小男孩正慢吞吞地朝着他爬来。半响之后,森鸥外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唉——” “唉。” “唉!” 正坐在椅子上涂鸦的爱丽丝,叉着腰说道:“你吵死了林太郎!” “爱丽丝酱——”森鸥外用苦恼的语气说道:“你说、小森今年已经快四岁多了,他怎么还不会走路啊,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呢。” 小男孩双手抓住了森鸥外的衣角,似乎想要爬起来,然后一只脚踩在地上,脑袋一歪,扑哧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森鸥外从纸盒子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液体。小男孩睁着眼睛,仰头望着森鸥外,然后发出“咿呀”的短促音节,就自顾自的弯了眼睛。 已经四岁了,他连说话都口齿不清。 森鸥外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小男孩一直在拽着他的裤腿,似乎努力想要爬起来,朝他张开手臂,求抱的意图。 “papa、” “pa” 男孩口齿不清的呼唤声。 森鸥外突然站了起来。 他拨开男孩的手,向外走了十几歩,森鸥外蹲下身,对着歪着脑袋的男孩拍了拍手,“走、过来。” 没有了外力的支撑,小男孩的腿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歪倒在地。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森鸥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 不懂。 他试着爬到爸爸的跟前。 面对小男孩的再次张开双手求抱,森鸥外没有理他。森鸥外又往后退了几步,他重复着让男孩自己走过来的动作。 “papa” 男孩慢吞吞地扶着地面,撅着屁股,想要爬起来。然后啪叽重新摔倒地上。他揉了揉被摔红的鼻子,瘪了瘪嘴。男孩抬头想要再次求助爸爸—— 森鸥外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他冷着眼说道:“走过来。” 男孩啪叽又坐回了地上。 在这短暂的等待、无数次的爬起摔倒,片刻之后,森鸥外背对着他走掉了。 男孩的哭声清晰可听。 爱丽丝合上了绘画本,灵活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盯着森鸥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了一句“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吗。” …… 有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了一个棕色斗篷制服的少年。 “侦探小师父,我们就先将您送到这里了。” “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只不过数秒之间就将困扰了办案组好几个月的案件解决掉。” “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们啊,侦探小师父。” 现场出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景象,一群高大的成年警官对一个年仅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热情洋溢。 言语之间充满崇拜之意。 少年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可以,我现在要去找大叔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少年敲响了诊疗所的门,房门没有关,咯吱一声就自己打开了。 一个正在哭鼻子的小男孩转过身。大大的眼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晃了晃,然后掉下来。 小男孩正脸对着闯进来的陌生少年,神情呆呆的——紧接着,他哭红的鼻子慢慢冒出了一个水泡,然后啪嗒破了。 …… 三刻构想。夏目老师提出来的横滨理想的平衡状态。 白天由军警和异能特务科来维持,夜晚则由黑手党组织来管辖,而最后在白天与夜晚的交接,黄昏时刻就由侦探社来管治。(注1) 某个组织的基地。遍地是组织成员的尸体。 此时有两个人在尸海之中交谈。 “我决定要加入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森鸥外说道。 “如果实现了这个三刻构想,横滨将会迎来很长很长的和平。” “只有这样子才能断绝这些灾祸的不断发生。” 福泽谕吉安静地倾听着,这个足够改变横滨现状的谋划。 森鸥外手按着右肩的伤口站了起身,他在走前突然问了福泽一句话,“话说你为什么想要创办侦探社。”在认识夏目老师之前,福泽谕吉根本不知道‘三刻构想’。 像福泽谕吉这样子一个冷淡又孤高的武士。 福泽谕吉抱着剑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焦距成一个点,他说道:“我捡到了一个少年。” 森鸥外感到不解,但还是微笑着听他继续讲完。 “一个被独自丢到大千世界,在此之前一直生存在孤独之中的天才少年。我与他在这些年之中帮助了很多人,面对那些平凡人的赞美与感恩,让我明确了一个理想,我想要帮助别人。” “因此我需要那个少年,但他还太脆弱,我不可能永远保护好他。我需要一个武装起来的组织,能够给他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发挥他的才能,今后侦探社也将收容更多的有能之士,将正义之歌永久的在这个城市里传扬下去。” “一个以乱步为轴心重点保护,能够将他的才能发挥到极致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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