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坂竟然发出一声轻笑,“由三个立场不同的势力所搭建起来的东西,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合适的立场,当然要接触合适的人啊。” …… 从那次爆炸案之后大概过了三年。 三年期间能发生很多事,比如警方成立专门小组,终于抓获炸弹案的同伙,至此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的致命危机就此消除;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似乎去执行机密任务,直接人间蒸发;伊达航事业爱情双丰收,各项一直都很稳定,是五人组里的人生赢家。 以及,“在外旅游的月见坂”,在这个新年终于回到日本。 今年冬天额外冷,已经有零下几度,路上行人也很少,街上只有被雪浸得湿漉漉的灯光。 “这么冷也举办箱根驿传么,穿的都是背心短裤吧。” “那是每年都要举行的传统,实际上他们跑起来不冷,应该是很热的。” “当初要不是为了备考警校,可能我大学时就参加田径队了……” “哈?班长你就吹吧~” 居酒屋某个包厢内传出这样的聊天。 “真的吗?”从外面冒出来一句疑问,打断包厢里三个人的交谈,“我刚从箱根回来,好遗憾没能看到伊达哥跑步的样子啊。” “少来。” 伊达航回头,看着来人:“你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围观操练,看得还少吗?” 坐在他对面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说:“每次操练都累成死狗,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全被你看见了,月见坂,知足吧。” 来的人是月见坂。 三年一过,其他人都更加成熟了些,只有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不再穿浴衣了,而是白色羽绒服和厚厚的浅薄色工装裤。羽绒服是双层布料的设计,最外一层的薄纱上别有许多徽章的装饰小物,配上他头上的粗毛线帽,显得很可爱,同龄人要是这样穿多少会被认为在装嫩,而他不会。 一身的颜色搭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用口味清爽的果糖。 月见坂把毛线帽脱下来,自来卷头发因为静电张牙舞爪,引得三人发笑。 “好久不见!” 他挨个跟三人会晤拥抱。 伊达航让他坐过来:“箱根驿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热血?没想到你落地就直接去看这个了。” “嗯……稍微不太能理解大家只要看到选手跑过,就坐车到下一站蹲守的玩法啦,我晕车到快吐了。” 月见坂不好意思地笑,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扮演旅馆老板了,他只是他自己。 一个,面前的人们所认为的他自己。 月见坂的演技依然稳定在线中。 他忽然捕捉到萩原研二的视线,疑惑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你还不知道吧,”萩原研二说,“前不久,我们警方终于抓住了三年前那个炸弹案的同伙。” “太好了!”月见坂一脸惊喜,“要不是你们一直阻止我,那时候我就直接买机票回来看你。” “小事啦,又不是快死了。” 松田阵平一个白眼:“那跟快死了有什么两样?而且在废墟里发现你时,你都没有穿防护服!只是头顶落下一个疤而已,这个惩罚对你而言还是有点太轻松。” 萩原研二打哈哈:“明明是最致命的好不好?那可是毁容诶,害得我每次联谊都落选。” “我看是人品问题比较严重吧。” 伊达航:“好了好了,月见坂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呢吧?快点开动,别打忙着打嘴炮,也不知道幼不幼稚。” “好好,那先干杯!” “月见坂你不准喝酒,你长那样我害怕老板报警,说我们带坏未成年。” “诶?!” “哈哈哈哈哈哈。” 热闹之间,萩原研二一直若有若无地观察月见坂,发现他好像真的对三年前那件事一无所知。 好吧,不要再去在意这件事——他心里暗示自己,明明现在享受与朋友重聚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偶尔再吃点东西,浑身都暖洋洋的,大概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刻了。 他们什么都聊,工作上的趣事或是吐槽,还有遇到过的一些案子,全都讲给月见坂听,仿佛这样就能补上三年的缺席——虽然中间一直有书信往来,但文字的篇幅仍然是有限的。 话说多了唇舌干燥,他们就一直喝酒。 到最后已经都有些醉了。 月见坂本来什么都不想喝,但为了不起疑也只能跟着干杯喝两口,然后马上吃点东西按捺住喉咙里涌上来的不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待久了,他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热,在恍惚间,好像又想起曾经在横滨时的聚会,这次不只是在侦探社的,还有在港口黑手党的。 被系统喊了好几声,他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喝了几口伊达航的酒,怪说不得嗓子眼里又辛又辣。 伊达航刚才接到女朋友的电话,正在外面聊天。 月见坂后知后觉捂住嘴,吞掉好几口空气,才觉得能顺畅呼吸。 “我啊。” 松田阵平把酒杯哐得一下放桌上,“我最不后悔的就是那件事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月见坂就是一个熊抱。 “还好你答应了,还好实验室也答应了,他们真的是好人啊……hagi!今年我们去给他们上香!” 萩原研二不想说他早就给人家上过了。 松田阵平继续道:“反正就是,三年之后我们还能见面真是太好了!” “……啊。” 也不知道是出于演戏的配合,还是出于本意,月见坂回抱住他,他的脸埋进松田长毛毛衣里。 “松田。” “什么?” “当时……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们会有什么感觉?” “诶,”松田阵平松开他,努力运转被酒精俘虏的脑袋,“会怎么样呢?” “——会生气吧。” 萩原研二接下问题。 月见坂:“对我的吗?” “不,不是我们朝你发气……具体来说,是一种被拒绝的失望?然后对无法完成的内容生气了,因为那也是我们的希望啊。” 月见坂刚想说些什么,伊达航就进来了。 他一边进来,一边仍然在打电话,但对象明显不是娜塔莉。 因为他竟然说道:“你问月见坂?正好啊,他最近回国了,我们正在聚会呢,我让他给你打个招呼。” 一个手机屏幕蓦地横在月见坂面前。 他往后仰了一下,发现屏幕里显示的是视频电话,只不过对面没有开摄像头,他看见屏幕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怎么了?” “是降谷,”伊达航很高兴,“说是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机会,可以和家人朋友打电话,只不过因为保密性不能打开摄像头。” 月见坂盯着镜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畅快。 冥冥之中,他终于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了。 ——等的就是这通电话啊。 无限期延长的一周目,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月见坂,看来你过得还不错,那就好,”手机开了免提,房间里响起降谷零的声音,“时间快到了,我也不能说太多,帮我给他们带一句新年快乐吧。” “好,”月见坂答应了,“也祝你们新年快乐……还有,万事顺利。” 降谷零顿了一下,“好,借你吉言。” 这次聚会,在电话挂断后也差不多结束了。 伊达航因为出去打电话少喝很多酒,他打车把松田萩原这两兄弟送回去,月见坂则是自己回到早就订好的酒店。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结束一周目,但莫名其妙的,他不想。 他走出电梯到房间,步伐都比平时快。 从居酒屋到计程车上,再从计程车到酒店,月见坂的脑子里一直闪过一周目刚开始时,在旅馆里发生的一些对话,他无法控制记忆的回溯。 他回忆起国木田独步说:“我依然不赞同你看任何事都无所谓这一点,可是否改变,决定权在于你自己。” 他回忆起江户川乱步得逞的笑:“你之前都拒绝了我们那么多次,所以我也要还给你,让你尝尝被拒绝的滋味。” 紧接着,最后一幕是—— 萩原他们说:“……我们,只是会失望……” 月见坂拿出房卡刷门禁,打开门。 他直直走进去,房间里竟然一片明亮。 “太宰先生。” 月见坂轻轻喊着背对着他似乎在欣赏夜景的男人。 “我……我知道我错哪里了。” 他对上男人鸢色的眼眸。 “因为。” 月见坂有些激动,他甚至差点被口水呛到,自然也没发现自己这时候脸上红红的,眼睛却亮得要命。 “因为——” “我后来去了猎犬,对吗?”
第26章 黄昏间奏 月见坂来到侦探社,是因为太宰治。 那时候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还没多久,前几天才通过入社测验,只是在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刚好路过、顺手打开门,结果就直接和月见坂来了个面对面。 这是太宰治叛逃港口黑手党之后,他们时隔两年第一次见面。 他的眼神冷下来,“是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月见坂说:“太宰先生,我想加入武装侦探社。” “哈,”太宰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中也他知道你来这里么?需不需要我打电话给他,说他家的羊宝宝走丢了?” 他完全没把月见坂的话放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威胁。 月见坂按住他的手:“我有理由。” “说来听听。” “我是因为……” 月见坂仰头看着他,两年没见,太宰治给人感觉已经不像十八岁时还带着点稚气,而是完全变为一个“成人”。 他的体格、样貌已经到了成熟的时候,肩膀变宽了,身高也长了一些。太宰治似乎是为了不让他进去,手撑住两边门框,将身后的办公室完全挡住,只要往前一揽,就可以轻松捉住月见坂。 月见坂话说到一半,垂下眼眸。 太宰治的变化让他更加捉摸不透,他看不懂太宰治的地方又多了一些。 他重新说道:“我是因为太宰先生而来。” “我?” “太宰先生,是我唯一看不透的观察素材……” “所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直到我能完全明白你,”月见坂对上面前鸢色的眸子,“……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更好地创作。” 太宰治愣了一下。 “小说……创作吗?” 很快他就掩饰过去,“也是,还没有恭喜你,之前出版的小说销量很不错呢。对了,森先生知不知道你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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