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八卦的时候不遗余力,可这种库洛洛明显心情糟糕的情况下,侠客也很聪明地没有多问,还特意嘱咐了有些天然呆的小滴,至于派克和富兰克林,更是靠谱到无需多言。 也不知和伊路米谈了什么,但库洛洛下来时,侠客却没法从他如死水般没有波澜的脸上看出分毫。 然而这其实已经透露了一些信息,因为过去每次和伊路米见完面,库洛洛的心情都很不错。 是两人聊得不顺利吗……侠客敏锐地想。 …… 车来人往的街上,库洛洛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众人难得安静地跟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忽然拦路出现的伊路米让蜘蛛们都停下了脚步,自来熟的侠客这次没有打招呼,而是和其他人一样一起看向库洛洛。 说到底,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侠客有所猜测,这次问题估计出在了伊路米身上,既然揍敌客敢对不起他家团长,没直接赶人全是看在库洛洛的面子上了。 伊路米也没有理会其他的蜘蛛们,他的注意力都在库洛洛身上,对方向他看来,面色平静地问:“有事吗。” “你去哪里,”伊路米说,“我和你一起。”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库洛洛没有拒绝。 “随你。”他说,语气依旧平淡。 居然还让伊路米跟?侠客和派克对视一眼,难道他们刚刚又和好了? 伊路米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一行人回到了临时据点,旅团已经在这住了一天,库洛洛的房间在二楼第二间,里面摆放了一张两人座的沙发。 以往这时候两个人就该去独处了,但库洛洛上楼后,却拒绝了伊路米的进入。 伊路米愣了下,连忙上前挡住即将合拢的门,同时想要去抓库洛洛,可刚伸手还没触上,库洛洛原本平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着寒光的尖刀直刺而出,仿佛在警告:你敢碰我试试? 伊路米的手僵在半空,刹那间心底阴霾丛生,深黑不见底的眼睛与库洛洛对视着,有无形的暗涛在两人间汹涌着。 当一个人不再装乖,一个人不再宽容,所有温情褪去后,剩下的便是同样强势冷硬的针锋相对。 ……还不到时候,激怒他是最坏的选择。 伊路米对自己说,强行压下不受控蔓延开来的负面情绪,理智冷酷地在心中做出正确的判断。 然后他收回手,退了一步,下一刻,门就在他面前被关上。 伊路米紧盯着门扉。 侠客在这时姗姗上楼,见他站着不动,想了想很客气地开口道:“抱歉啊,没多余的房间了,不过楼下的沙发也可以休息哦。” 伊路米没有理会,恍若未闻。 侠客无声地笑了笑,进自己房间了。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街边路灯光。 库洛洛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残旧的折书,却没能研究进去。 自那天起,有个念头就像阴云一样,在心里始终盘旋不去。 他知道伊路米仍在外面没有走,这个人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可这能证明什么呢。 像是被兜头一棒敲醒了被迷了智的脑子,回过神来的库洛洛恍然发现,会发生这些事全都来自自己无底线的纵容。 伊路米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他被人愚弄了却是真的。 要结束吗,他问自己,只要下定决心,他就能做到,就算有制约也一样。 那么,要吗。 库洛洛丢掉折书,在沙发上躺下来,手臂将脸盖住,发现自己居然想不出答案。 应该要的,理智告诉他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然而是什么在阻止他? 不甘,不舍得,还是那份让他栽得彻底的心软? 无论哪一种,都……太可笑了。 …… 富兰克林的房间在楼下,在两名女性也上楼进屋后,二楼的走廊彻底安静下来。 伊路米站到了门边,背轻靠着墙,他在思考该怎么办。 其实直到现在伊路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西索必须牵制解决,并且他也不会告诉库洛洛。 唯一要优化的地方应该就是不能把没有防备的库洛洛直接暴露给西索,虽然他百分百自信库洛洛不会有危险,可万一被发现就会出现眼下这样棘手的信任危机…… 库洛洛到底不是只能听他话的弟弟们,一旦他不愿配合,自己就无法强迫他。 可恶,都怪审判之秤打乱他的安排。 伊路米恨恨地想到,要不是它本体已经消失,他倒很想再给它分尸一次。 但如今怪罪天秤无济于事,要想的是如何补救。 西索那边是无法帮到忙了,那个家伙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库洛洛这边呢,口头的道歉估计没有用了,那要做什么才能让库洛洛原谅他的隐瞒?普通手段不会管用,可其他的呢…… 伊路米发现自己脑中居然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库洛洛冷冰冰的模样。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库洛洛纵容着,哪怕是自己找不到他的那个阶段,他也始终维系着两人的关系,可如果以后库洛洛不仅不再纵容他,还要跟他断掉,拒绝他的靠近…… 伊路米心里重重一沉,几乎为那样的情景感到有些窒息。 许久没有出现的黏稠黑暗包裹了心脏,黑发杀手的半张面孔隐入了没有光的阴影中,衬得他眉眼愈发阴郁。 伊路米望着虚空,眼中空洞一片,他绝不会允许库洛洛和他分开,那个男人只能属于他,哪怕不择手段。 但在得到过后的现在,他也同样不想失去库洛洛这份独一无二的纵容……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一道歉,我都会原谅你?”/ 库洛洛淡漠的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不行? 伊路米失神地想,我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 天蒙蒙亮的时候,派克和小滴的房门先打开了,两人看了眼似乎在那站了一夜的伊路米,没说什么,一起迈步下了楼梯,过了会侠客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最后是库洛洛,他和昨晚进去时没什么变化。 库洛洛对站在门外的杀手视而不见,径直往外走,伊路米跟上去,问:“你们要走了吗?” “嗯。” “去哪里?”伊路米追问。 “你问侠客吧,”库洛洛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订的票。” 伊路米便去问,侠客听到了他们的交流,知道库洛洛这是不反对给伊路米透露行程的意思,心里有些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分没分啊?嘴上还是跟杀手说了下一个目的地。 最后,伊路米和蜘蛛们一起上了飞艇。 因为好奇和在意,侠客一直留意着两人,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虽然库洛洛允许伊路米跟随,但他几乎不再和伊路米独处了。 下一个据点他们定在了废弃楼——这还是库洛洛要求的,而库洛洛基本和他们待在一块,跟伊路米几乎没什么交流。 伊路米在停留两天后就离开了,想来是去工作了。 之后大约过了十天,他又找了过来,这个频率其实和以往一样,而这次伊路米手里拎了个纸袋,一进门就直奔坐在角落看书的库洛洛。 “这个给你。”伊路米从袋子里拿出两本书,一本是稀有的绝版小说,一本古籍。 库洛洛瞥了眼,没说话也没有接。 伊路米就放到他边上,然后在他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看着两人之间那几十公分的间隙,在心里长长地吐了口郁气。 伊路米不确定这算不算他人生中的滑铁卢,但他确实感到了挫败,明明不久之前还是春风得意,事业感情双开花,除了叛逆的弟弟外就没有不顺心的,却突然在感情上遭到重创,一朝打回原形,不,或许比刚相识那会儿还不如。 这些天他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公事公办,库洛洛会简单回复有关制约的事,用语客气而礼貌,但除此之外的话题一概不回,电话也是直接挂断。 所幸问他在哪还是肯说的,不然自己肯定忍不下去,可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状态也很煎熬磨人。 伊路米望着库洛洛的侧脸发呆,他不知道库洛洛为什么可以生那么久的气,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会原谅他。 过了会,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库洛洛,可随即就被库洛洛冰冷的眼神冻住。蠢蠢欲动的手停在半途半晌,最后又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乖巧地坐在那不动了。 库洛洛:“……”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库洛洛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无语和后悔了。他不禁想制约还是有影响的,如果不是合作关系就不用见到这个家伙,可是如果不告诉他行踪的话,库洛洛想都不用想伊路米绝对又会用上极端手段逼他,那样就违背合作的初衷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旅团的行动,虽然已经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不管内心多么恶劣,行事多么我行我素,这家伙表面看起来倒很能装委屈…… 可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库洛洛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地想。 这会儿基地里团员们只有侠客和富兰克林在,因为处于一个空间,他们想不注意到两人的动静都难。 他们用眼神互相示意:团长到底什么意思啊,是在和伊路米冷战吗?!有这种冷战的方式吗?排排坐一起不说话? 伊路米这次待了三天,库洛洛没有碰他带来的书,最后被派克收了起来。 * 时间进入五月的时候,飞坦和芬克斯忽然跑了回来。 “哟,你们去哪了?”侠客问,“前阵子我们去了个地方玩,你们错过了哦。” 芬克斯哈哈笑了两声没作答,只是问:“什么地方?” 侠客跟他们说了陵墓的事,飞坦听完便问:“那玩意管用吗?” “不知道,团长还在研究呢。”侠客说。 “哦。” 芬克斯想起什么,问:“对了,之前团长怎么突然改友克鑫的集结令了?” 若往常他们肯定不会多想,旅团的宗旨本就是为所欲为,但现在有了制约的限制,团长应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白白加重惩罚。 “那个啊。”侠客的笑淡了些,简单说明了下原因。 “哼,”芬克斯冷笑一声,“那群家伙。” 飞坦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本来也是打算九月去友克鑫的,听闻拍卖会上会出现几款全世界最贵、也是最危险的游戏,他很感兴趣,现在只不过又多了个理由罢了。 他扫视了圈基地,在没有看到某个讨人厌的身影后,心情颇佳地找了个地坐下了。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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