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呼吸因为恐惧和惊吓变得混乱而夸张,他的肺叶猛烈地鼓动着,撞击着克拉克的胸口,他竭力地在克拉克身下挣扎,像条脱水的鱼或者困斗的鸟。身后的人含着他的耳朵,让他又痒又疼,他还能感觉到那人的手,环住了他的腰,向下拉着他的裤子,随手一扯,金属扣和拉链就崩开了。乔知道要发生什么,瓷砖很冷,他的脸被迫贴在上面,对方那么不容拒绝,他的身体被压得让他觉得窒息。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他重新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从他八岁时第一次掉进蝙蝠洞,从他被折断脊骨扔进天井,从他第一次面对超人,从他人生中无数次的反抗之前的那种恐惧,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战栗,连呼吸都让人感到痛楚。 这些都在他身体很深的地方滋生一种扭曲又阴暗的期待。 他的裤子被扯开了,他过度呼吸,闻到厕所里那股浓重刺激的排泄物的味道,他感觉到身后人的勃起,一切都让他兴奋,一切都让他想吐。 他猛地被握着肩膀转过身来,酒醉让他视线不清,可他还是认出来了。 “克拉克!” 他看不清克拉克的眼镜后面是什么样的目光,他也不想看见,他知道他被发现了,他肮脏、丑陋和令人恶心的一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这世上他最不希望发现的人面前。 “不——”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克拉克便插入了他,没有开拓、没有润滑,什么都没有,他像是被撕裂一样剧痛,痛感让他蜷起胸腹,他在他的身下无法自控地痛叫起来。 “嘘……嘘……”克拉克吻过他的嘴唇,轻轻地吹着气,好像这就能抚慰他。 “克拉克……”他一边努力呼吸着一边呼喊他的名字,像是溺水的人,他伸手去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和脖子,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如同断断续续的哭泣。他站都无法站立,克拉克干脆抬着他的腰臀,让他更贴近自己,他插入得更深了,他们如此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痛感和满足一样剧烈。 克拉克抽动起来,他裸露的皮肤摩擦着克拉克裤子的亚麻衣料,好像连那也很疼,没有什么是让他不觉得疼的,他的脑袋清醒了,横膈膜在他的胸腔里大幅度地上下跳跃,他好久没有这样呼吸过,克拉克冲撞得他只能随着节奏摇动,像是无法控制的痉挛。 他大声叫着,在写着‘婊子’的墙壁上,他觉得自己真正地活着。 他一手抓紧了克拉克后脑的头发,在他耳边像惨叫那样呻吟,摄入太多酒精让他无法勃起,尽管他很想,但他不能,现在这样的冲击已经很足够了,他还想要更多,更暴虐,更痛。 他将下巴搁在克拉克的肩膀上,克拉克埋首去吮吸着他脖子上一小块像蠕虫一样凸起来的疤痕,就在他的大动脉的位置,像是要吸食他的血液,他无法忍住不颤抖。他抽完了手上最后一口烟。 克拉克抽插了一会儿,喉咙里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低吼,他感觉到,有什么即将降临在他身上,他没有等很久,他感到一阵抽搐,他自己抑或克拉克,也许他们两个都有,一种尖锐的快感从腹部刺入他的身体,像疼痛一样真实,也一样极致。 他软绵绵的阴茎流出来些半透明的液体,夹着一部分白,他失禁了。克拉克还停留在他身体里,这场暴力和占有结束了,克拉克靠在他身上厚重地呼吸着。有一刻,他分不清他们两个是谁支撑着谁,或许他们分别都从对方身上获得了一些力量。 克拉克缓过神来,终于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他拉上裤链,然后蹲下去,帮布鲁斯拉上了裤子,布鲁斯觉得腿软,几乎站不住,克拉克扶起了他。 “别碰我。”布鲁斯推了他一把,这是推不开他,他还是松开了手。 “布鲁斯,你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布鲁斯喘息着,愤怒地看着他,宣称道:“我不需要,我没救了。克拉克,你满意了吧。你发现了,你高兴吗?我是个娼妓,下流又无耻,无药可救。” “不!不是这样的。”克拉克争辩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布鲁斯声音嘶哑地说:“你总是尝试了解我,现在你了解到了。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可是你永远不会满足,你总是要更多,更多,现在你要到了。看到了吗?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我是个酒鬼,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要痛楚,不是玩,不是演戏,就是真的痛苦而已,就是被粗暴地对待,我每次都在期待死去,哪怕在我面对你的时候,甚至我就是希望你杀了我。我不停地自欺欺人,假装不是这样的。我的大儿子说我是个精神病患者,或许我真的是。这就是真相。怎么样?你喜欢你看到的吗?” 克拉克低下头,他们就这么沉默了两分钟,布鲁斯打算走了,却发现克拉克摘下了眼镜,他抬起脸,眼中再也装不下满盛的泪水,眼泪像刀尖一样将他的面容划得破碎。 他的神流下眼泪,为了他身上那些不堪而耻辱的苦难。 “我知道。”克拉克哭着说:“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个酒鬼,我知道你认为自己是个婊子,我也知道你那些不正常的渴望。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仍然爱你,你无法想象我仍然,是怎么爱着你。是啊,就算你是娼妓,是烂人,是瘾君子,哪有怎么样?你是这一切的同时,你仍然是个王子,是个骑士,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奇迹,是黑夜的伟大之处。” 他的眼泪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落下,一如布鲁斯所有苦难起源那晚空中溅落的珍珠。
第六章 “你应该停止再在工作时间来报社找我了。” 他打开门,布兰登就用这句话迎接了他,他撇撇嘴,一个典型的布鲁斯·韦恩表情,表达他毫不在乎而且一定会再犯。 “反正现在都快下班了。”布鲁斯直接略过了他,落座到办公室另一边的沙发上,翘着腿,打了个响指向他勾勾手指,理所当然地吩咐:“你过来。” 布兰登不太喜欢布鲁斯这样指使他,一般人都不会喜欢的,但是当布鲁斯是个混蛋公子哥,尤其还是他的大老板的时候,他就是会这样,也并不是说他一直这么没有礼貌,就像他是蝙蝠侠的时候很擅长把握打死人和给人一个重罚之间的区别一样,当他是韦恩,他就知道怎么样让自己混账起来也十分可爱。 所以当布兰登把椅子转过去,看见他脸上那种蛮横却又好像很委屈的神情,他的反感即刻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以至于他不自觉地微笑。 “怎么了?”布兰登柔声问。 布鲁斯没回答,只是指了指门外,碰了碰耳垂。布兰登摇头,说:“他最近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就昨天下班,他来找我,跟我谈了一会儿,大概意思是,他不是打算干涉你和我的交往,但是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图谋,他一定会阻止我的。” 布鲁斯听了,他所有的神气就都垮下去了,他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说:“我们在读高中吗?上帝……” “他只是尝试保护你……” “不!”布鲁斯粗暴地打断。“他在监视我!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布鲁斯说着,想起他和克拉克之间发生的事,想起当时他是如何惊慌失措地逃离,扔下哭泣的克拉克,他的气势陡然弱下去,无力地望着布兰登,问:“你也曾经这么做过吗?对……”称呼另一个自己叫布鲁斯的感觉很怪,称作他者也没有消除这种感觉,他没有说下去。 布兰登知道他想说的,很干脆地点点头,说:“做过。” “我,我们不需要保护。”布鲁斯听上去压着怒火,像是面对个踩到他的猫的小孩。 “我,我们知道。”布兰登模仿他的说法,还留着笑的意味,说:“你知道老了有什么好处吗?就是我很清楚年轻的自己都在想什么。”他长吁了口气,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布鲁斯面前,布鲁斯不肯看他,他不想显得自己居高临下的,只得弯下身,一只膝盖跪在布鲁斯腿间的地上,曲着腿,仰脸看他,他伸手按在布鲁斯的脖子一侧,布鲁斯也没再抵触他的触碰,他看得出来,布鲁斯习惯了。 “布鲁斯,布鲁斯……”布兰登轻声把他的目光唤过来。“我们知道你不乐意,所以一般,不,哪怕有时候你正在伤害自己,我们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对你说。但是,你总是什么也不说,你甚至不会表现你那些真实的情绪,你渴望的东西,你的脆弱,你就是不允许被任何人知道,你一直,一直要求自己是完美无缺的。你没有办法,只能用那些反常的手段宣泄你的痛楚,在那之后你又憎恨你自己,厌恶自己,我们太爱你了,我太爱你了,你让我们怎么忍心对你视若无睹?” 布鲁斯无法对着他继续保持自己的怒意,他心里产生某种不合理的期待,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细声问:“他……另一个我……他也,他也?” 布兰登揣摩一下他的意思,问:“你想问他是不是也喜欢痛苦吗?” “你说,不同的宇宙也可能导致不同的可能性。” “很可惜,他在这一点上和你没有什么不同。”布兰登尝试把自己言语的痛心压得很低。“他沉溺在痛苦里。当然,他很坚强地想要挺过去,就像蝙蝠侠应该做的那样,被期待做的那样。很多人,甚至包括我们的同伴都对他有这种错误的理解,他们很敬佩他,以为他能解决任何苦楚。实际上,他和痛苦纠缠了一生。他一度以为只要不表现出来,那些感觉就会过去,但那反而让那些感受反弹得更激烈。他会故意折磨自己,哪怕在我面前,他想要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但我还是发现了,有一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懂的,我们在……”布兰登歪歪头,暗示了他们处在关系里的亲密时刻。“他让我掐着他的脸颊,一直到他脸上出现淤青,他一句话都没说。后来,他又要求我掐着他的脖子,一直到窒息他都不允许我放手。这些不是情趣,他不允许自己感受快乐,他好像认为只有疼痛才是他应得的。哪怕在那种时候。他一直不肯向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也拒不接受我的爱。” “但是他还是答应和你结婚。”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布兰登的注意力落到了布鲁斯颈脖动脉上那一小条增生的肉疤上,他的拇指抚摸过那里,布鲁斯有些躲闪,布兰登还是没有放手,悲伤地说:“这是做血液透析留下来的,对不对?酒精中毒。他们拔管的时候需要很用力压着你的脖子,一直到连你这样的人,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挣扎不叫,才能防止大出血。” “那是因为……”布鲁斯发现,这么久过去,那件事或者那个名字,他都很难说出口。 “因为杰森去世了。”布兰登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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