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换了一张幻灯片,是最后一张了,上面放着许多对超人形象的艺术表达形式,包括石膏像,新古典主义派的神像画,关于超人与毁灭日对战的水彩等等。 “……刚刚我和大家讨论了超人的类人行为……”他带着一口迷人的希腊口音,声音如同红酒似的醇厚,使他讲述的学术内容引人着迷。“一个外星人,但是从他的事迹来看,他表现出了很明显的人类道德观,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在人类环绕的环境下长大的,至少他本身认同人类的文化,所以他表现得如此充满人性。”(注:类人行为,原本指非人类的物种,在和人类相处的过程中,模仿人类行为。) “非常有趣的是,人们却热衷于把这一个富有人性的超能力者神化,在新涌现的作品中,他的死亡被比作耶稣之死,他的复活也被当做耶稣复活,他身死时的矛枪被看做朗基努斯之枪,在这些作品里都有体现,甚至包括一般的通俗文学,也常常把他抬高到圣子的高度。我个人认为这是对两年前对他的审判的思潮反扑,他的牺牲让超人威胁论的声音变得弱小,然后大众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人们现在开始信任他的心灵纯洁,以至于直接把他送上神坛,他的出现让现代社会出现了一次复古,造神,一种新式的造神运动。” “人们摒弃了从前最古老的对神的定义,试图创造新的现代神话。在对于超人的塑造上,我们不再看到从前对于古希腊或者古埃及神灵的那种认知,他仿佛没有缺点,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拯救人类而存在的。古代神灵的暴戾或者残忍,对凡人生命那种漠视,他们与凡人的距离,在超人身上都看不出来。” “我最后的问题是,如果他充满人性,他怎么能被称之为神?” 他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他的讲座。戴安娜等到观众们都向他提问完之后,才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那个正在埋头整理演讲资料的男人面前。 他穿着整齐的三件套西装,虽并不亮眼,却极有格调,头发梳得齐整,带给人富有品味的精致印象。他长了副刀凿斧刻的五官,眉骨过高,眉毛浅淡,颧骨高耸,嘴唇浅薄,搭配深棕色的眼睛,有些阴鸷。但总体看上去,他还是斯文而体面的,甚至有些尊贵。 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戴安娜毫不客气地迫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将演讲稿收进提包,一边说:“真没礼貌,戴安娜。我在巴尔的摩做了二十年心理医生,你没有来看过我一次,现在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吗?” 戴安娜面色不善地说:“哈迪斯,你来这里做什么?”(注:哈迪斯,希腊神话中的冥王,宙斯的兄弟,掌管地府。) “错了。”他还是说。 戴安娜只好再次改口:“哈迪斯叔叔。” 他才终于收拾完了他的东西,抬起脸来直视戴安娜,叹了口气,说:“你长大之后,你太少回来了,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你知道吗?我来看看你,你却这种态度?” “因为你们不喜欢我。”戴安娜双手抱胸,直白地说:“我也不喜欢你们。” “我们没有不喜欢你。你从来不跟我们沟通你的想法。我们很关心你。” “我每次说自己的想法,你们都只会说我是错的,我不懂事,或者说我在人间学坏了。”戴安娜反驳道。“你们从来不尝试去理解我。我也不强迫你们,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来’关心‘我呢?” “如果我不尝试理解你,我不会花时间做心理医生的。” “你才不是为了尝试理解我,人类的痛苦在你眼里很有趣。” 哈迪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表示他无意将这场辩论继续下去,转而说:“我直接对你说了吧,戴安娜。我来这里,是因为哥哥和我对你很失望。” “别说那些我已经知道的事。”戴安娜厌烦地说:“我不在乎。” “不是你不回家,或者跟人类、伪神厮混,这些我和哥哥都容忍了,毕竟你很年轻,我们都理解,大家都有叛逆的时候,哥哥也做过很多荒唐事。”他顿了顿,强调道:“但是你杀了阿瑞斯。他可是你的哥哥。这就让我们很难接受了。”(注:阿瑞斯,希腊神话中的战神,也是神奇女侠电影第一部 中挑拨一战的反派,被女侠杀死。) “过分吗?他罪有应得。”戴安娜忍不住争辩道,太多年了,她太清楚跟长辈争辩她永远没有赢过,这也是她出逃的原因之一,然而哈迪斯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是使她有些激动。“他发动战争,挑唆人类屠杀,我只恨没能阻止他重生。” “这是神的本分。他一直是这样做的,我们都是这样做的。戴安娜,他们只是人类而已。你为了几个凡人杀了你的哥哥,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哈迪斯说起’几个凡人‘的口吻,仿佛那只是几个乐高玩具般困惑而轻视。戴安娜明白在父辈眼里,那确实也只是几个乐高玩具。 “你看!你又来了。每次都是这套说辞,我看重的东西在你们看来是错的、没有意义,不值一提,然后你还来问我为什么我不和你们沟通。”戴安娜争辩着,但她心里清楚,叔叔还是会一意孤行,就像全天下讨人厌的、自以为是的家长一样。“你们总是想控制我,管着我,希望我变得跟姐姐一样。但是我不是她。”(注:戴安娜这里提到的姐姐,是指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她从宙斯的头颅中出生,备受推崇。) 哈迪斯看起来也和戴安娜一样困顿,他不明白戴安娜为什么永远不听话,家族的传统和习惯在戴安娜眼里都是狗屎,他看重的东西在戴安娜眼里以同样不值一提。 “如果我们真的控制你,你觉得你还能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玩那么久吗?” “他们不是狐朋狗友……算了!”戴安娜不想继续跟她的叔叔在公众场合争吵,他们从来不会真的理解对方。“如果你只是看看我,你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巴尔的摩,或者直接回希腊去了。” “不。”哈迪斯拒绝道:“我和你爸爸觉得是时候了,你该学会做个真正的神。你需要被教导。” 戴安娜觉得绝望,她就知道叔叔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当布鲁斯在凌晨两点回到家,看见坐在卧室沙发里目不斜视地等着他的克拉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身上还有舞娘们留下来的各色香水和脂粉的味道,克拉克那双温暖的眼睛让他产生某种愧疚感。但这完全不合理,他没有必要和克拉克解释任何事,然而他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什么,像个可怜的有妇之夫,抛下怀孕的妻子在家跑出去逍遥,回来又试图不使她怀疑伤心。 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全陷入他今天试图和克里斯蒂安解释的那种境地,他在乎克拉克,因为这种要命的在乎,他觉得自己没法对克拉克像赛琳娜那样轻松地说,随你便,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怎么还没睡?”布鲁斯试图表现得漫不经意。“我要先去洗个澡。” “布鲁斯。”克拉克叫住他,问道:“你对克里斯蒂安说了什么?克里斯蒂安打回来了个电话,说希望能和布兰登好好谈一谈。布兰登今晚就留下了。” “你别管。反正没事了。”布鲁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耐烦,企图这样让克拉克闭嘴。 但如果克拉克是那种会闭嘴的人,这个故事就不会进展到这一步。 克拉克对他冒了一句:“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诧异地回头,问:“为什么?” 克拉克走上前来,倾身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我很害怕我们以后也会吵成那样。我和布兰登当时真的以为,克里斯蒂安真的打算不要他了。” “他才不会。” “那你呢?” 布鲁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种无言让克拉克害怕又慌乱。 “骗一下我吧。”克拉克低声请求。 “克拉克。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布鲁斯摸了摸男孩的背。“就算我得以善终。我也会在你还能活很久很久的时候去世的。”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克拉克重复道:“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可是……”布鲁斯忽然感到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向这个年轻的男孩解释,他实在不想活太久,甚至说,他等死去那天等的太久,他都变得有些心急了。 “没有可是。”克拉克顽固地说。 “别想太多。”布鲁斯拍了拍他,想让他把自己松开。 克拉克却不愿意撒手,抱着他,恳求道:“布鲁斯,我们做爱吧。我们好久没有做爱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克拉克。” “因为你在外面玩那么久才回来。”克拉克不平地说:“你有那么多时间,去玩别人,却没时间玩玩我。我一直忍着等你的伤好一点。” “克拉克,我这个年龄,每天熬到那么晚,我要是还做那么多爱,我会秃头的。”布鲁斯搪塞道:“你想和秃头做爱吗?” “你又不是没钱植发。”克拉克振振有词地反驳。
第十四章 他舔弄着布鲁斯的嘴唇和舌尖,感到某种不存在的饥饿在身体深处骚动,他不是没有亲吻过他,但每次他这样做,都好像第一次发现这种感觉这么好。温暖、湿润,在他急切的攻势下,无法招架地温驯,这是他在布鲁斯身上能发现的最乖顺的地方,同样的形容也适用于他穿过布鲁斯的腿间正在探索和扩张的入口。 他沉醉在这种触感里,他发誓,如果允许,他可以就这样不停亲吻布鲁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所有人看到他发红微肿的嘴唇和红痕遍布的脖颈,都会知道,布鲁斯被好好地吻过。 不仅如此,如果允许,他要索要他一整天,甚至是整个周末,这样周一布鲁斯出席公司顶层的例会,每个人都会看见他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他们窃窃私语,有某个人疯狂地渴望过他,肉欲横流。 对,所有人都要知道,窥探他的人,意淫他的人,哪怕只是看了他一眼的人,都要知道,那套体面名贵的套装下面,这具皮肉丰腴的躯体,全是克拉克留下的痕迹,最隐秘的地方也是克拉克的形状和标记,他让自己看上去高贵而不可触碰,但他的身体是克拉克彻底掠夺过的殖民地。 这些想法叫嚣着,愤怒地为他身体里火添薪加柴,鼓动着他,让他的舌头和手指在布鲁斯体内进入得更深,更急迫。 布鲁斯不适地转动着,像是想要挣脱,如同被捉住的鹿,他轻拍着克拉克的胸口,从亲吻的间隙里找到了机会,说:“我想放点音乐。” 克拉克不情愿,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还在分神想听音乐,他想拒绝,但这不是个请求。布鲁斯说完就下了床,带走了他的温度。 他身上搭着那件可有可无的丝绸睡袍,它在布鲁斯身上像是黑色的水一样丝滑地流动,他的阴茎直挺挺地戳着空气,然而这似乎对布鲁斯毫无影响。他神色如常地走到唱片机旁边,在唱片柜旁边认真地挑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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