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啊不好意思……”洛知苒注意到林懿墨的注视,连忙解释道,“我昨晚没吃饱,所以……今天稍微放肆了一点。” 林懿墨:“没事,你吃吧,以后让林暃做饭的时候多备上一点就行。” “抱歉,我起晚了。”赵平云姗姗来迟,蹬着拖鞋慌忙地跑了进来。 等看到桌边的大家,再看看什么都没有的餐桌,少年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大家这是……还没开饭吗?”赵平云缩起脖子,小声问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向洛知苒。 洛知苒双手合十,鞠了个躬:“对不起小云哥哥!” 最后,可怜的赵平云得到了一顿由洛知苒亲自下厨的早饭作为补偿。 出乎意料的,那看上去还不错,至少,赵平云自己吃得还挺开心的。 …… 林懿墨一边帮林暃刷碗,一边把目光透过窗子探向餐桌那边的两个小年轻。 赵平云正在埋头吃饭,而洛知苒则是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看着。林懿墨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 再回想起昨晚他们两个深夜共处一室的事情,林懿墨瞬间脑补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想着想着,思绪越飘越远,林懿墨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回神,你已经擦了这个盘子三分钟了。”林暃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林懿墨手上已经被擦得锃亮的盘子。 林懿墨连忙回过神来,再伸手去捞水池里的碗碟,却摸了一手空。 “我洗完了。”林暃提醒道。 “哦……”林懿墨呆呆地应了一声,看上去还是心不在焉的。 “欸,林暃…………”林懿墨凑到男人身边,低声问他,“你觉不觉得平云和小洛之间——” “看出来了啊。”林暃平淡地回答道。 “嗯?”林懿墨惊奇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居然比我都快!” 林暃停下刷锅的动作,看了林懿墨一眼,眼睛里似有无奈。 “罢了……”林暃忽地叹了口气,“忘了你曾经是块木头了。” 林懿墨:?你瞧不起我们植物吗? 不过,当林懿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林暃之间的经历,却发现,自己从前似乎还真挺迟钝的。他但凡敏锐那么一点,都不会直到在朱儒的幻境中看见自己的曾经之后才发觉出林暃对他的好感来。 林懿墨再度看向赵平云和洛知苒那边。 少女的脸上挂着微笑,浅浅的笑意将她的两个可爱梨涡填满,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将她全身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而少年呢,他已经吃完了少女亲手做的早餐,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仍旧坐在桌边,面向少女。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少女脸上的笑意更甚,显得更加生动而活泼。 这或许就是属于他们那个年纪的,青涩的、纯粹的好感。 “幸好……”林暃幽幽道,“那臭小子开窍还不算太晚。” 说完,男人的目光斜斜地落在了林懿墨的身上。 林懿墨心虚地回望,故作无辜地眨眨眼。 “走吧……”林暃收拾好了灶台,解下围裙,牵起林懿墨的手,“别打扰他们了。” …… 然而,当两人牵着手走出厨房时,林懿墨却赫然发现,有几个脑袋正在慌里慌张地缩回墙角。 林懿墨默默地走上前,将那几个看热闹的家伙揪了出来。 林懿墨、林暃:…… 岑绩临、王瑞泽、王瑞卓:…… “那、那个,我要去打扫丹房,就先走了。”说着,王瑞泽拉住自家弟弟,飞快地溜走了。 被落下的岑绩临:!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呃……”岑绩临讪笑着,“吃瓜,是、是人的本性嘛……啊哈哈哈……”
第96章 小年轻们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太长时间的关注,大家也都只不过是看个新鲜,很快也就看淡了。毕竟他们观里也没有什么禁止谈恋爱的规章制度,只要能找得到,也没人会管些什么。 而没过多久,众人就发现了洛知苒另外的天赋———因为天地之灵的缘故,她的感官极其敏锐,不论画符、炼丹、或是算命看相,她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指出其中的门道和隐藏的破绽。 就比如——“瑞卓哥,这一炉丹的火候大了一分,应该要比方子上记载的时间少上两分钟才能勉强成功。”“小云哥哥,你这一步罡步迈大了一点,可能效果会有偏差。”“墨哥,刚才那位香客的确有富贵之相,但从他身上的气来看,可能是从某个灰色产业发的财。” …… 不过,虽然洛知苒的观察极其细致,但当她自己尝试着动手实践时,效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表现也只是平平,并没有达到林懿墨和赵平云那样的领悟水平。 对此,洛知苒倒是接受良好。“我要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哪里还轮得到我自己找道观,恐怕早就被那些和尚道士看中,要收我做徒弟了吧!”洛知苒耸耸肩,轻松道。 好在,洛知苒的商业天赋是实打实的,根据她那份详尽的计划书,林懿墨已经完全放心把鬼界老娘舅调解团的组建事务交给她,只等鬼魂们培训完毕,就可以尝试上岗了。 根据林懿墨和洛知苒的规划,他们在接到委托之后会带着一队鬼魂前往探查情况,如果是普通的民事纠纷,那么就直接让鬼魂介入调解,而如果涉及到什么更加深层的恩怨,则再根据具体情况由专业过硬的道士们来指定接下来的计划。更加人性化,也更加节省人力物力和时间。 几天后,洛知苒的专业团队开始接单,只花费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摆平了困扰两家人长达数月的烦恼,客户赞不绝口,给了五星好评。枫江观的名声也从此传播开来。 …… 一天下午,天空中布满了乌云,虽无烈日,却更加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懿墨又一次穿上了那身法袍,在台前念诵经文。 这是一起特殊的超度法事,这位亡者逝去时只有五个月大。 法坛边站着一对正在抹着眼泪的年轻夫妻,正是这个小小婴儿的父母。她死于先天性的疾病,虽然已经极力维持,她却依旧没有逃过病魔之手。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盼星。或许,她也正如这个名字一样,成为了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这对夫妇的家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夭亡的孩子不能立碑、不入祖坟。于是,他们将自己全部的期盼与悲伤,全都流到了这场法事之中。 道乐声悠扬,仿佛有微风渐起,略略吹散了沉闷的空气,扬起了燃烧殆尽的灰尘。 在渐渐明亮的火光照耀之下,一个小小的魂魄出现在了坛上。 她长着一张胖乎乎的小脸,眼睛圆溜溜的,睫毛很长。 她的魂魄并不稳定,随着微风而忽明忽暗。 林懿墨看见了她,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他的念词在不知不觉中放缓、变轻,像是在安抚着这个孩子。 这样小的孩子,还不知道何为生,何为死,她疑惑地转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父母身上。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想要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 那对父母停下了哭泣,迟疑地望着法坛的方向,仿佛与自己的孩子隔空对望。 可惜,他们没有开天眼,只能在血脉的吸引之下拥有一心半点的感应,却无法知晓更多。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陡然睁大了眼睛。 “盼星!”那位母亲惊喜地大喊一声,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滚落。 她浑身都在颤抖,缓缓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法坛的方向。 她身后的丈夫起先想要阻拦,但随后,他抬起头,脸上也随即被震惊覆盖。 林懿墨早已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在那位母亲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悄然停下了超度。 他放下手中法器,微笑着对在台前踌躇,不敢迈出最后一步的母亲道:“再抱一抱她吧。” 于是,那位母亲红着眼睛,哭泣着,张开了双臂。 她最后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诵念再起,盼星在母亲的怀中安然睡去,飘向远方。 法事结束后,那对夫妻对林懿墨千恩万谢,想要再为枫江观捐赠一笔香火钱,却被林懿墨坚决婉拒。 他们怀着满腔的思念离开了道观,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 那对夫妻走后,林懿墨接过林暃递来的杯子,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随后偏头看向某个角落,扬声道:“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从墙角出来的是洛知苒。 她难得表现地有些紧张,低着头,斟酌着开口道:“墨哥,我今天……” “我知道……”林懿墨替她说出了下面的话,“你没经过允许就把自己的力量给了那对事主,让他们看到了孩子的魂魄,对吧?” “对不起……”洛知苒的头垂得更低了,“我错了。” “你没错……”林懿墨的语气仍然很平淡,“但下次不许了。” “为什么?”洛知苒抬眼问道。 林懿墨把杯子交回到林暃手上,身子坐直了,面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因为我们不能干涉旁人的私事。” “我们道士做超度,除却令亡者往生外,也是要了却生者一桩心愿。”林懿墨说道。 “阴阳已两隔,他们的因果当由自己来选,而并非让我们来左右。” “我们并非亲历者,无从揣摩他们的心思,也自然不能为他们做出选择。” “让生者再次见到亡者魂魄,或是疏解,或是羁绊,二者皆有可能。” “若如此做会有加深其中痛苦的可能,那便是一桩搅乱因果的祸事了。” “知苒,你有能力,有心思,但有时,这过多的怜悯却并非好事。” 林懿墨嫌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洛知苒听着,眼中也渐渐染上了沉思。 “我知道了。”她轻声道。 “谢谢墨哥……”洛知苒对林懿墨道谢,“我会仔细思考的。” 女孩迈着略沉重的步伐远去,林懿墨则仍旧坐在椅子上,忽地露出一个笑来。 “哎呀,装深沉还挺累的。”他毫无形象地瘫在了椅背上,斜眼看着默不作声的林暃。 “你到底是怎么能装这么久的?”他对男人打趣道,“教教我呗。” “我这可是天生的……”林暃回答道,“生来就长着张严肃的脸。” 林懿墨撇嘴,完全没信他的鬼话。 “是吗?”他笑着戳了戳林暃腰上的痒痒肉,“我看你笑不笑!” 下一刻,自称天生严肃的男人凭空消失,林懿墨的怀里则多了只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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