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宫九说完就拿起一根木柴咔咔咔折断成了几节,完完全全是等分折断,好似强迫症一般的,没有任何一根是长短不一的。 看着这一把宛如一刀切一般的整齐,傅奕恒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行,你就这样弄吧。” 他先舀了水放入锅里,看着水位线到了之后就去洗米淘米,之后入锅盖好。 他的动作十分的利索,显然是以前做过这些的。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将要做的菜选了出来,清洗干净放在一旁待用,选了蒜瓣花椒生姜备用,又取了切剩下的兔肉细细的清洗完毕之后切成丁放在碟子里。 “可以烧第二个灶膛了。” 宫九:啊、啊? 他抬起头看了傅奕恒一眼,傅奕恒正忙着呢,也没注意到他抬头看自己了,一边快速的切着菜一边说道:“现在烧吧,越旺越好。” 宫九抿唇。 他被眼前这两个灶膛给难住了。 为了让煮饭的那个灶膛里的火不熄灭,他那一张本就被糟蹋的胡子拉碴的脸上更是这里一块黑灰那边一块黑灰,整个儿宛如从灶膛里爬出来一般。 就是这样认真,煮饭的那个灶膛也才勉强没熄灭了。 可如今傅奕恒正在忙碌啊,他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两人才刚刚和好,必须要表现一下自己还是很能干的才行! 宫九就这般想着,他拿出两截木棍,小心翼翼的戳进灶膛里快准狠的夹住了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柴慢慢的往外挪。 ‘哔啵——’ 眼见着正要挪动出来了,那根木柴突然炸了一下,原本燃烧的碳火掉落在了灶膛口前,豆大点儿火光从那根木柴的空心管子里冒出来,弱弱的,仿佛一口气就能够被熄灭一般。 然后,还不等他一口气,这一点儿火果然就熄灭了。 宫九:-- 他抬头看了傅奕恒一眼,傅奕恒已经切好了一样换另一样了,正好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上了。 “怎么了?” “没什么。”宫九严肃着一张脸,努力的做出了我很可靠的样子,很快的就低下头看着灶膛,面对着一膛火比面对着什么国家大事都还要紧张。 于是,他又做了第二次尝试。 这一回木柴倒是没有炸开了,可他用来夹木柴的木棍却燃烧了起来,本身不太能够受力的干柴一燃就承受不住他用来夹的力道,更没办法夹稳那一根燃烧的木柴了。 哔吧。 两截木柴掉落在地上。 宫九赶紧将火踩灭这才没因为烧火发生一起烧了厨房事件。 等到傅奕恒那边将一切都准备完毕,他这边才将将把第二个灶膛点燃。 傅奕恒走到他这边看了一眼:“做的不错,只不过这火还是小了,再加点儿柴火,炒的都是家常菜,火越旺菜才越鲜嫩。” 宫九严肃的点头。 傅奕恒又看了眼第一个灶膛:“等会儿我将米汤逼出来以后,你就撤了这个灶膛里面的明火,只需要留一些火星子就够了,知道吗?” “你放心吧!”他一副这都很简单的模样。 傅奕恒没打击他的自信心,直接走到了灶台前,洗了洗手,打开了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米饭锅,他翻出一个大陶碗来,用锅铲将多余的水起了出来,把这些煮了半熟的米垒在一起,将边缘处理干净之后盖上锅盖,等待之后蒸熟米饭。 中间的锅已经被烧热,傅奕恒很快挖了一勺油放入锅里,滋滋滋滋的响着。 无论是放姜蒜还是放肉丁的动作都非常的利索,好像已经这般操作了千百遍一样,他的面上也没有什么喜悦悲伤,平静的很。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兔肉丁就炒好了。 起过之后,他舀了一点儿水放入锅中,洗了洗锅。 宫九就那么坐在灶膛前看着他行云流水的炒菜动作,闻着灶台之上散发出来的菜香味,肚子竟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面上一红,捂住了肚子。 灶膛被烧的很旺,红彤彤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那点儿羞涩也就看不出来了。 他突然发现傅奕恒会许多的东西,即使他轮回了几世,会的都没有傅奕恒会的多,无论再如何轮回,他总归是皇亲贵胄,从没接触过这些独自生存的技能。 倘若将他从那些外在当中剥离开来,仅仅凭借他自己本身,他未必能够养得活自己。 可傅奕恒不一样。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他好似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真正的做到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论将他放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他总是很尊重生命,哪怕自己曾经做了许多很任性过火的事情,他最多只报以漠然的态度也并没有动杀心。 越是去了解这个人,就越能够发现这是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 道长他哪怕一无所有也将永远拥有光明。 莫名的,宫九心里生出一些悲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忘了什么,可这轮回太漫长了,他不可能将几世的记忆都深刻的印在脑海里,这注定他有可能会忽视掉一些东西。 这种感觉让宫九心里升起一丝慌乱,他抬起头看向傅奕恒。 “怎么了?”傅奕恒同样看向他。 宫九抿唇摇了摇头。 “马上就好,最后一个菜。” 他说的马上就好是真的马上就好,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已经在麻利的起锅了。 宫九点头。 他暗自决定今晚一定要将那些记忆全部翻一遍,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任何的不妥当,这种感觉绝对不可能莫名出现! 傅奕恒将四道菜均匀的分成了两份,装了八个碟子。 他揭开锅,一阵米饭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门口笃笃笃的敲响了几声,也不等人去开门,杨莲亭就已经打开了门进来了,“没想到道长你的手艺这般好,既然已经替我夫妻二人准备了一份,那我就过来拿走了。” “他——” “如你所见,杨先生是一只鬼,他本身就不同于人类,自然是知道我们这边做了什么的。”傅奕恒去洗了手,又打了一盆水看向宫九:“你用不用洗一洗脸?”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两分笑意。 宫九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将那一团黑灰抹的更均匀了两分,他将手指摊开在面前一看就看到了手上的黑灰,立马沉了脸来到了水盆边上一瞧。 厨房里只有豆大一盏油灯光,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有些什么。 宫九鞠起水洗脸。 他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半响,也不知道洗干净没有,微微偏头看向傅奕恒,正打算叫他帮忙看一看,就发现了傅奕恒脸上的笑意。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此话果然不假。 原本就俊美非凡的道长嘴角含着笑意站在一旁,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神色变得更加柔和了几分,好似带着一些温情,让宫九看的痴了。 傅奕恒挑眉。 “道长……” “既然洗好了就过来吃饭吧。” 宫九:就不能让我问个清楚吗? 他有些气鼓鼓的看了眼傅奕恒的背影,到底是没将那句话问出口,小媳妇一般委委屈屈的跟了上去。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 宫九很快吃撑了,他瘫在床上不愿动弹,傅奕恒也不强求他干活,起身将碗碟收拾到一起,准备拿去厨房洗刷。 宫九磨叽磨叽两下,还是起身拦下了他:“我去洗吧。” 傅奕恒:“算了,我怕你砸坏了东方的碗碟,他不打算出崖底,还要用这些家伙什呢。” 傅奕恒直接拿着碗碟绕过他去了厨房。 宫九:…… 被嫌弃的明明白白。 他瘫在床上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做的,干脆就这般躺着,安静的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两人虽然不在一处,可他能够随时捕捉到傅奕恒的气息,心里倒也不觉得慌乱。 如此,他就跌入了梦境里。 梦里,黑黢黢一片,宛如蛰伏着什么怪兽,正张开嘴巴要吞噬什么一般。 突然,一个面容模糊的白衣女子出现在了梦里,她手里拿着什么,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人,将这个东西予他吃了下去。
第35章 宫九突然从梦中惊醒, 睁大了双眼, 视线追逐着亮光落到了晕黄的油灯上面。 傅奕恒正在俯身吹灯, 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 “吵醒你了?” 宫九抹了一把脸, 用力的揉了揉,这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刚刚收拾完毕。” 也就是说宫九睡了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个回答让宫九一愣, 他还以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却没想到才过去了一刻钟。 他摇了摇头,总觉得刚刚的那个梦非常的重要, 可他偏偏想不起来梦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 “怎么了?” “没什么, 睡吧。” 闻言, 傅奕恒也不再多问, 他俯身吹灭了油灯抹黑上了床。 他的身上还带着几分烟火气息, 裹携着外面的冷空气的凉意侵袭过来,让宫九飘忽不定的心瞬间就落到了实处。 漫长的黑夜过去,天光乍晓的时候傅奕恒已经醒了过来。 躺在他身侧的宫九一晚之后更加憔悴了几分,眼皮底下的乌青都明显了许多,明明这人夜里也没动弹,呼吸也很平顺,却还是这样一副夜里做贼去了的脸色,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休息的那么差。 傅奕恒轻巧的挪动着, 以免吵醒睡的正好的宫九。 崖底三人一鬼, 东方柏和宫九具是宗师之境, 杨莲亭虽然看不出强弱,可他本身是鬼,拥有许多人类达不到的好处,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要从这崖底飘上去都轻松的很。 算来算去就剩下一个空有一身灵气却不敢胡乱使用的傅奕恒算是一个半残,只能够望崖兴叹。 好在他不是没有办法上去,只不过这个法子到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古代水土不服,来了这个时空不过几个月,他就又是大海求生又是荒岛求生,现在更是连崖底求生这种都遇上了。 “道长你在做什么?” 傅奕恒将脑海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塞了回去,看向一旁的宫九。 他的脸上胡茬已经刮掉了,眼底的乌青虽然没有办法遮掩却也不算太过分,长发一丝不苟的绾了起来,身上的白色绸缎打理的没有一点儿褶皱。 显然是已经洗漱完毕了的。 他不愿意多说自己为什么没有休息好,傅奕恒也不多问,只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竹条拿给宫九看。 宫九接过竹条瞧了瞧,道:“道长莫非是想要当一个篾匠?你这是要编竹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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