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 洗干净手,上床睡觉。 “你受伤跟那名犯人有关?” “没错,以为很顽固,才做了晚上不回的打算。后来上了点手段,他就老实了,没耽误事。”莱欧斯利侧过身,躺向窗边,“睡吧,晚安。” 闭着眼。 那维莱特睡不着。 梅洛彼得堡是水下监狱,虽然通过管网源源不断输送进新鲜空气。没有阳光照射的味道,空气有点潮,但不是森林雨后夹杂草木青涩的那种潮气,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有点霉的潮。 虽然被子很干爽,但空气的味道萦绕鼻尖。 他的鼻子灵。 对环境的触感也灵敏。 即使闭眼努力入睡,还是清醒得不得了。他能听到典狱长翻身的声音,软垫子轻轻震动,似乎也睡得不怎么好,呼吸不算规律。 怕影响到典狱长。 那维莱特僵硬地平躺着,一动不动。
第91章 情生12 91. 监狱多钢铁,多管道。 静夜里管道发出咚咚铛铛的微噪音,中和了过于安静的空气。 莱欧斯利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盯着窗外黯淡的光线,脑子里全是绮丽念头。甚至不能翻身,看见那维莱特的身影会更加燥热。 不看,也燥热。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莱欧斯利会更坦白,好好地阐述心情。但对方是那维莱特,人情不懂多少,神力自称隐遁其实变幻莫测,说走就能轻轻松松地走掉。 喉咙干渴到冒烟。 睡不下去了,必须喝点什么缓解一下,莱欧斯利轻轻起床,瞥一眼旁边,双手交叠睡得笔直,说好的睡姿不好呢?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倒了一大杯清水。 打开冰箱,往杯中投了几块冰块。 冰撞玻璃的叮当脆响,清流入喉,燥热少了一点点。典狱长一口喝完冰水,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努力不出声地爬上床。 “睡不着呐?” 突然的声音,让典狱长脑子的弦跳了一下。 “抱歉,吵醒你了。” “你的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什么?” 意识到那维莱特说的是身体不舒服,指腐骨菇后遗症,差点没想起自己还「血热」着呢,故作镇定地补了一句:“没事,我能熬过去。” “权杖在……”那维莱特侧身面对他。 “不要!” 就算真的「血热」焚身,莱欧斯利也不想抱着一根权杖睡觉,何止变态,简直变态。 “睡吧。” 莱欧斯利侧身睡下,背对那维莱特。 「假如那维莱特是普通人就好了。」 作为裁决者,大审判官不总以理服人,有时还以武服人,不止一次从审判席上飞下,轻松一掌,让全场噤若寒蝉,最近的战绩是一招制服愚人众执行官。莱欧斯利不怕接上一掌,怕某人翻身逃走。 「普通人的话可以紧紧抱住不让他跑掉。」 抱在怀里,压住他的腿,让他动不了,好好地倾听自己的心情。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全是违法的事。或者再被植入一次腐骨菇因子,让自己可以放肆拥抱他,将炽烈的唇贴在带清流气息的脖颈上。 呼—— 一想更睡不着,莱欧斯利又想喝冰水了。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遥遥面对面,才注意到那维莱特睁着眼。屋里没灯,是垂在颈弯的龙角发亮,让人能看清他的脸颊和眼眸。 “你也睡不着?” “嗯,你要是难受,权杖真的管用。” 烦死了,为什么有个大活人还要权杖。莱欧斯利体内的燥热几乎爆炸,胀到发疼,燥热从腹部窜到头顶。 都没意识到,人已靠过去了:“那维莱特。” “嗯?” 还懵里懵懂地抬眸看他,龙角更亮了。莱欧斯利再也忍耐不住,抱住了眼前人。怀中人猝不及防,挣扎了一下,两下,竟没有特别用力挣扎。 “权杖……” 既然没有被强硬推开,莱欧斯利又怎会松手:“不需要,抱着你就好。”刻意只接触上半身,免得硬邦邦的吓到他。 “呃。” 那维莱特很慌乱,典狱长说的「抱」是上次那种轻松的「朋友的拥抱」吗,为什么感觉更用力呢。 好像是。 因为典狱长没有再做什么。 那维莱特努力放轻松,别开脸,一动不动。 空气绷紧,钢铁管道发出轻微的咣当声,像石子落下敲击管道。 莱欧斯利看着怀中的人不挣扎了,别扭地侧着脸,露出优美的侧颈弯。 他心念一动,唇俯下,亲上了颈弯。 “啊。” 那维莱特受到惊吓,轻呼一声,又抿紧唇,使劲忍耐着,就像森林时一样,任由莱欧斯利啃噬颈弯上的动脉。莱欧斯利脑袋嗡的一声,疯了,欲念喷涌而出。 怎么可以这么乖巧? 是不是更近一步,他还是会纵容? 心情,像夏蝉一样聒噪尖叫,钢铁管道的咣当声再也听不见。只有呼吸声,典狱长无法克制一瞬变重的呼吸,以及暴走的理智。 “那维莱特。” “唔?” “龙的生理反应是什么样的?”声音沙哑。 “呃。” 为什么这种时候开启深夜话题,水龙王很尴尬,抓紧被子,不吭声,期待某人想啃赶紧啃完,血快点凉下来,结束这种尴尬的炽烈。 “你对我们一清二楚,我们对你一无所知,不公平。” “都一样,没什么,好了解的。” 那维莱特的心跳噗通通,震得脑子都疼,「可以看看吗?」黏糊糊的呢喃,就像可以抱抱吗,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但身体被抱着摇晃,然后脑袋被摇得晕乎乎的,稀里糊涂的,就让某人越过了线。 …… 次日。 莱欧斯利醒来,发现床上只有自己。 慌忙起身。 就听浴室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松一口气,砰的倒回床上。 回想起昨天,没想到,不仅亲了脖颈动脉还抚摸全身——水龙化形跟人类是一样的,没什么好了解的——怎么可能,明明有意思得很,每一寸肌肤都让人留恋。 莱欧斯利蜷起身。 糟糕,一想又不行了。 无论是自己用嘴帮青涩的水龙解决了某些问题时,还是笨手笨脚的水龙用手帮自己解决时。色气之冲击程度,抵得过曾经幻想过的所有绮丽画面。 那维莱特洗完出来,脸唰的就红了,不知所措地嘟囔: “……你醒了、你、你好点了没?” 血热吗不清楚,现在硬的发疼,莱欧斯利呢喃: “……好多了。” - 后来好几天。 那维莱特晚上都会梦见那个场景。脖子只是被啃咬,连皮都没破,但血脉里却真的有水流喷涌而出,不疼,甚至是从未有过的释放的愉悦。 醒来后,粗喘声犹在耳畔回荡。 不知该怎么面对典狱长。 然而,接下来几天,典狱长都没回来。 「那个罪犯供述了一个重要嫌疑人,对,案子时间比较紧,我们这边配合也比较召集。」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又供出另一个,一连审了好几天,带话的人后来都简化:「对,今天也审犯人。」 那天之后,他再有没见过典狱长。 这天他去法学院听课程。 听见两个小情侣,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拌嘴,一个声音挺大,一个压低。 “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来见我?”声音超大超气愤。 “学习忙。” 那维莱特走了两步,忽的闪过一念:后悔?莱欧斯利是不是后悔那天晚上的冲动了?说起来,是非常过火,拥抱着,手被引导着摸遍对方的身体,放在一起抚慰,颤栗着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太过愉悦,盖过了理性的克制。 作为朋友。 在原始冲动的驱使下做出那些行为,意乱情迷时,典狱长还抱着他一遍遍说好喜欢,虽然那种话,只是原始冲动下不过脑子的话。 清醒之后,典狱长是超后悔吧。 课程讲了什么也不知道。 他脑袋乱糟糟的。 是不是应该跟莱欧斯利道歉。不对不对,错的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把床弄得一塌糊涂也不止自己一个人。 要认错,也是两个人一起认错 = 不用认错。 算了,就这么静悄悄绝交吧。 烦躁得不行。 他趴在桌子上心口闷闷的疼。 授课的教授都蒙了,什么情况,自己讲得是多无聊,旁听的大审判官都睡着了。自己下学期是不是不用来了,不不,可能下课就直接领劝退函吧。 秋日傍晚。 淅淅沥沥的雨浸透大地。 那维莱特抱着书回家,未免淋湿书,打了伞,头发丝飘着些雨雾。走路蔫蔫地没精神,他打开门,铃声叮当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回来挺早。”莱欧斯利将银铃挂窗檐上。 “……” 怎么回来了? 不是悄悄绝交了吗? “今天我可算把事情彻底搞定了,最终凶手给逮住了。”莱欧斯利跳下窗台,打开冰箱,拿出枫达,“傻站那里干嘛,书黏你身上啦?” “唔。” 他放下书。 脑子完全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心里莫名很开心。 “哈,你这什么表情啊?” 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抱住,那维莱特脑子一炸,头发丝都炸起来了,后知后觉想起要推开时。莱欧斯利已先行松开了手,拿起启瓶器,娴熟地开启冰枫达。 “……” 刚才的拥抱。 只是普通的打招呼啊。 “知道吗,找到凶手时他正要行凶。”莱欧斯利随意地打开话匣子。 “凶手?” “嗯,后来被逐影庭一把拿下,救了一条人命。”莱欧斯利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长舒一口气,“嘿,这一周就算是没白忙活。” “怎么回事?” 起因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最初的嫌疑人是监狱里的一个犯人,因此由典狱长来审讯。结果牵出另一个囚犯,就这么一个接一个最终牵引出了最终凶手。 判刑是必判刑的。 得先经过执律庭的审判流程。 这凶手犯的是连环案,估计死刑,大概率是跟梅洛彼得堡再无关系了。莱欧斯利表示罪有应得,该死刑的就得死。 晚风从窗子中灌进来。 带着残雨和铃声。 听着事件,询问完细节,那维莱特时忘了纠结的心事。 “有没有想我?”莱欧斯利突然问。 “啊?” 突然听到跟案件无关的问话,那维莱特一时错愕,才注意到,莱欧斯利端端地站在跟前,眼眸灼灼发亮,唇上残留一点气泡水的汁,也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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