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不说话,就很得意。 不多时。 山林越发杂芜。 毒蛇毒蜘蛛毒蝎子各种爬虫纷纷冒出来,权杖不小心还捅到了马蜂窝,马蜂嗡地一声爆发,一窝蜂涌过来,两人抱头鼠窜。刺激是刺激,但怎么不对劲,越走越荒,越无人。 终于找到路了。 路边还有个碰碰车项目。 碰碰车仅几辆,压根儿没游客。 喜不喜欢都得进去碰一碰,要不全走山路了,两人进去玩。 碰碰车幼稚,玩起来还挺带劲。 那维莱特没玩过,十分专注且好胜心极强,横冲直撞,将莱欧斯利撞得丢盔卸甲。莱欧斯利不能怂,笑着反击,时不时也把那维莱特逼到角落不能动弹。在你争我夺的砰砰声,狠狠地尽兴了一把。就算全是车在跑,也玩得一头细汗。 连玩三次。 仍然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玩一次,再玩一把嘛。”那维莱特舍不得下车。 “下来,别逼我以下犯上。” “这也犯得上?” 莱欧斯利弯下腰,手撑住车头,逗他:“你这么幼稚,我都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情。” “??” “势均力敌或者上位者强势,犯上成功才有自豪感。”莱欧斯利转身,从冰桶中抽出两支冰枫达,一支粉红墩墩桃,一支绿薄荷口味,启开瓶盖,继续恶质地逗人,“比如以前的你。” 那维莱特才回过味来,他嫌自己幼稚:“我知道以前那个我…那我也要慢慢长啊。” “首先,他不会赖着不下来。” 那维莱特蹭的跳下车。 莱欧斯利憋住笑,用粉枫达瓶冰他的额头。 那维莱特接过来喝一口,冰凉入喉,闷闷地,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不成熟:“我知道我和他相差太远,这又急不来,需要时间。我心里,把…失忆前的我当成长辈,就像你一样。”长辈引导后辈熟悉这个新世界那种感觉。 被幼稚回旋镖砸中的莱欧斯利冻住了:“稍等一下,你把我当成长辈?” “嗯。”认真的点头。 气氛突然沉默。 某人磨牙。 “你比我的年龄大不少吧?” “要看心理年龄。”那维莱特理直气壮。 某人磨牙又磨牙,转身掏钱,拍在检票员的桌子,碰碰车再玩五次,必须原地找回童心。 检票员瞅了瞅:“你不玩点别的吗。” 莱欧斯利:“别的?” 除了掉漆的碰碰车没见着啊。 检票员默不作声,往他手里塞了个小东西,莱欧斯利愣了一下。此时,有三三两两的男人从休息小屋中走出来,有沮丧的,有红光满面的。 莱欧斯利了然:“哦,不玩。” 检票员哼笑:“都是很轻松的玩法。” 莱欧斯利:“咳算了。” 检票员瞟了一眼那维莱特:“也有适合他的。” 听两人打哑谜,那维莱特好奇得不得了,用权杖悄悄地戳典狱长的长靴脚背,小声问:“到底是什么,进去看看。” 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进去看一下嘛。” 莱欧斯利绷不住了:“都跟谁学的,不许撒娇,我看沫芒宫是完了。”最后一句吐槽带着笑。 小休息间,里面还有一道暗门。 赫然是地下通道。 通道窄长,灯光阴沉,沿地道往里走了几分钟。灯光渐明亮,通道旁的海报上:画着骰子、牌、金闪闪摩拉、短|枪、金币等玩意儿;嘈杂声也响亮起来,有人声、音乐声、金属碰撞声等。气味变得闷热浑浊。 穿过地道,竟别有洞天。 偌大的招牌:「幸运日」 那维莱特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入口处。 莱欧斯利交出检票员给的那颗大筹码,换了一沓小筹码。 这是个地下赌场。 书上,有许多因赌而引发的案件,那维莱特是第一次见到真实赌场。最外头的大厅,摆着十几台由荒芒动能驱动的小机器:投篮机、推码机、吹气球机等,五颜六色有点可爱。 人不多,顾客可以自由玩耍。 莱欧斯利带他到投篮机:“这个好玩,玩这个。” 那维莱特:“噢。” 投篮要看准头,那维莱特每一球都投得认认真真,一枚筹码玩了十几分钟。投篮的好玩程度也就30;但砸过去后等着篮球中没中,紧张程度80;一旦砸中且推出了其他篮球,刺激程度120。 莱欧斯利背靠机器。 双手抱拳,笑着看他玩。 那维莱特又玩了气球机游戏。 下注后,扔气球,看会落到哪个颜色的小坑了,如果落到自己下注的颜色就赢了,没有就输了。这个全凭运气,输得可快了,篮球半小时都没输完的筹码在这里哗啦啦输没了。 一同下注的,倒有个人赢了好多,高呼一声将赢的又投入进去。 但下一次运气可就没了。 那维莱特依稀有点理解赌的心理。 这玩意,人类果然不能沾。 “都见识了,走吧。”莱欧斯利往出口走。 “哦。”那维莱特紧跟着,心想,大厅里边似乎还有里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两人才要离开。 一个光头挡住去路:“兄弟,巧了,在这里也能遇上。” 莱欧斯利:“呵,就说谁送我筹码呢。” 旁边,不知几时悄默默地站了好几人,不说话,都人高马大,赤着的胳膊上刺满纹身,在略显昏暗的赌场里彪悍十足。来者不善,那维莱特往里靠了靠,莱欧斯利不动声色地拍拍他的肩。 光头哈哈笑:“这个也是我的场子,是不是很意外。” “开在碰碰车下面,是挺绝。” “你更绝,什么年龄还玩碰碰车呢。”光头瞥一眼那维莱特,继续说,“呵,今天赶巧我收了一批新货。” “我今天没兴致。”莱欧斯利一边说,一边揽住那维莱特的肩。那维莱特依稀明白他在演,没挣扎,头微低,让长舌帽盖住大半张脸。见他温顺,典狱长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轻挑起来,“我家小朋友累了,想回家休息。” 那维莱特:“……!”
第26章 游乐场4 26. 怀中轻微地挣扎了一下,莱欧斯利附在耳边捉弄:“这么说话,还像不像长辈?” 那维莱特:……请自重。 赌场嘈杂,听不到。但光头把他俩这点儿动静都看在眼里,咧嘴一乐:“就去验个货,能累到哪里去。” 莱欧斯利:“改天再说吧。” 光头:“机会不等人。” 莱欧斯利:“我有的是机会。” 越想走,光头越不想让他走:“前两次刚合作,我没拿出好东西。今天的货不一样,不是「乐斯」。是脑子吃的东西,梅洛彼得堡里试过,特别成功。”指着头顶,比划了个注射的动作。 莱欧斯利:…… 明显迟疑了一下。 那维莱特听不懂黑话,但看过违法案例无数。在坏人嘴里,比上瘾非法饮料-乐斯还「好」的东西,就是更违法的东西了。他感觉莱欧斯利想跟这人深谈,只是顾忌到自己在这里。 那维莱特小声:“我没关系。” 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松开揽肩的手,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气质骤然阴沉。 好危险,那维莱特莫名一凛。 “你说详细一点,能打进脑子的多了去了。”莱欧斯利的声音也冷峻了。 “哈,别急。”光头笑嘻嘻。 好东西,是一种药剂,能让人心生恐怖的臆想。有这玩意儿,能做的坏事可太多了,当然也能卖上好价钱。 莱欧斯利琢磨了一下:“我想起了,实验室被端的那个。” 光头:“识货,没错。” 半年前,这种药剂在黑市出现过。 部分流入监狱。 随即枫丹官方下令封禁,连药剂、带学者、以及研究药剂的实验室都一锅端了。 说起来。 那实验室只造了200支,流进黑市100支。 大半年过去,该用的早用了。就市场存量,能剩20支都顶天了。这玩意儿数量若太少,交易意义就不大了。 莱欧斯利不屑地说:“就那么几支,都不够折腾的。”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实验室都端了,我能信你?” 光头的横肉荡起油光,自信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带你去验货啊。” 货不在暗沉嘈杂的赌场。 在山林。 一行8人往出走。 那维莱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坏得这么直白的坏人,超紧张,紧紧握住权杖,手心都出汗了。 莱欧斯利微笑:“跟着我,你还怕什么?” 那维莱特:…… 这家伙,干吗说出来?大家都听到了,连并排走的光头都扭头,露出哂笑表情。那维莱特社死,权杖一甩,被莱欧斯利及时抓住一端,轻轻一带,将他拉得更近了。 走出通道,走过一段山路。 来到一座村落。 村落破败,有些年头,不过那几栋房子看着收拾过,正在住人。有草藤攀到房顶,初冬季节初显枯色。冬日烈阳里,视线明亮。三个村民模样的人坐在树下,见光头等一众人来了,立刻起身,个个面色惶恐。 一个刀疤脸从屋子出来,搬了一个箱子,里头整整齐齐摆了60支试管。 每一根试管里,都装有澄澈药水。 莱欧斯利不为所动:“这玩意,看又看不出来。” 光头得意:“我给你试试。” 要从村民中揪一个来试药。 莱欧斯利制止了,说这些人不试都吓成鹌鹑了,不灵,要找就找没试过的。 谁来呢? 买家不能出人。 卖家除了光头就是5个手下,这5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或惧色,他们是没打过,但可见识过。 光头一挑手指头:“老七,你来。” 老七发抖:“是。” 众目睽睽之下,老七被戴上了一个铁面罩,脖子被固定,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药水朝自己天灵盖注射下去。随即,他露出绝望地啊啊大叫,仿佛在经受酷刑一样,又惊恐又痛苦,影帝来了也演不出这种惊悚。 其他同伴移开目光不忍再看。 那维莱特头皮发麻。 莱欧斯利一侧身,将他的目光挡住。 “看到了吧,效果就是这么强。”光头炫耀,“有的是人买,今天是有缘遇上你了。” 敢要又出得起价的人也不多。 “我就问一件事,这东西哪来的?”莱欧斯利碾了碾地面的杂草,“诚心买卖的话,我必须得知道。” “行,这事说来巧了。” 半年前。 实验室被端时,有一个人趁乱搞到几支药剂。想卖,找不到买家,辗转低价卖给光头。光头接手后,七八支也干不了什么。他嫌没意思,扔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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