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小卷毛却义愤填膺地说,“伊达哥你也这么觉得吧!” 松田阵平:……抱歉,是他忘了,这小卷毛以前在警校就总是被诸伏那家伙坑 阻拦不住这两人吐槽他,松田阵平干脆埋头吃饭。 这场景倒是熟悉,让伊达航一下子想起被萩原研二拉去联谊的日子,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埋头吃饭,他埋头喝酒,萩原研二负责社交,而诸伏景光和川山凉子负责研究那家店铺的好吃饭菜。 他想起这次聚餐的目的,看了眼松田阵平,发现他还在埋头吃,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起,放下酒瓶,拿起一旁的手机,对抬头看他的两个人晃了晃手机。 “你们两个先聊,”他笑道,像是很久以前警校时候的样子,“我去接下娜塔莉的电话。” 说完,不等两人说什么便走到客厅阳台。 “…太拙劣了。” 松田阵平听到川山凉子这么嘟囔道,叹了口气,也不想拐弯抹角地问了,干脆打了个直球。 “川山,发生了什么。” 川山凉子闷头喝着酒,听到松田阵平问的,动作一顿,看过去歪着脑袋,张张嘴,想说没什么事,可是看到松田阵平的样子便说不下去了。 无非是因为,太认真了。 那种眼神,川山凉子只在松田阵平拆炸弹时见过。 啊,他忽然笑了起来,这不是把自己比成炸弹了嘛。 见他莫名其妙笑起来的松田阵平一脸莫名其妙,等了一会儿,见他笑个不停,上前捏住他的脸,扯得小卷毛要咬人才松手。 “笑什么。” “……” 这次松田阵平是真不懂了,为什么明明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这小卷毛的笑容就落了下去。 他看了半天,也不明白,直接气笑了。 心下却忍不住呼唤自己离开的幼驯染,如果可以快点告诉他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眼前这个小卷毛正常点! “松田,你觉得…” 他看过去。 “你觉得我像不像随时会…” 爆炸的炸弹。 川山凉子还是没有说出口,炸弹这个东西,松田听到之后,绝对会揍他的吧。而且,或许是因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事情,明明知道该理智,该冷静,不应该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反胃。 而如今明明自己也很讨厌炸弹,却将自己比成炸弹。 “好像有点矫情。”他嘟囔着,没注意到松田阵平越来越黑的脸。 松田阵平猜到川山凉子想说什么了,他是想揍这家伙一顿的,但是还是没有,因为他发现川山凉子喝多了。 川山凉子,喝多了。 如果让那几个家伙知道,绝对会震惊掉下巴吧。 但是这也侧面印证了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的猜想。 松田阵平抓住川山凉子拿酒的手。 “川山,你是在自我惩罚吗?” 川山凉子倒在桌子上,顺着那落在手腕的手,看过去,黑色的西装,别在胸前口袋的墨镜,帅气的池面脸,一如既往的冷静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也看着他,看他晃了晃那罐啤酒,没有拒绝,但也没承认,缓缓说道。 “松田你不也是。” 是。 松田阵平沉默着,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和川山凉子现在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不会喝酒,而川山凉子近乎千杯不醉。 谁会想到如今角色却颠倒了呢。 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川山凉子停住动作,他在捅了自己一刀时,也给了松田阵平一刀。 张了张口,却被松田阵平打断。 “对,”松田阵平似乎是不在意似地靠到沙发上,他打开一瓶啤酒,慢悠悠地喝起来,还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的确是在自我惩罚。” 他那模样,让川山凉子有些恍惚。 “甚至到现在,我也偶尔会想,如果我没给hagi打那通电话就好了。” “……” “但是,没有如果。” 川山凉子飘忽道,那念头像是童话里一秒钟就能窜上云霄的藤蔓,飞速蔓延。 让他忍不住想。 如果他能发现内鬼就好了,那样诸伏景光就不会死掉,起码可以逃脱,起码,可以回来。 嘭的几声,脚边的酒瓶被碰倒了。 他看着拽着他领子的松田阵平,抬手按住松田阵平几乎暴起青筋的手。 “松田…” “可是你这家伙也在想如果吧!”松田阵平突然起身拽住眼前人的领子,“川!山!凉!子!” 他声音很大,还是哑着的。 只是手在抖。 这是大忌啊,松田,川山凉子分神地想。 萩原研二如果在的话,不会来打圆场,因为他知道,松田阵平念人大名时,除了宣战例如降谷零,就是真的生气了,但也代表着,他在担心。 的确是这样。 川山凉子没有说发生什么,可是松田阵平已经猜到了,大抵是谁死掉了,而现在恐怕这小卷毛脑袋里想的就是,如果自己怎么怎么样,那个人就不会死了吧。 他自诩对川山凉子还算了解,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难不成你也要像他们一样死掉吗!” 他有些口不择言,但的的确确是真话。 他以为川山凉子会反驳,会像之前那样闷闷的,但是没有。 面前的人被他拽着领子,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像是被扎了一针后装满水的气球,又像是摔碎了的玻璃瓶一样。 如松田阵平那个时候所希望的一样。 川山凉子哭了。 他没出声,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像是玩具店里的玩偶,但那双眼睛眼泪充盈着,几乎形成一面水玻璃,嘴微微颤抖,一张一合。 松田阵平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松开手,凑过去听,才听见川山凉子微弱的气音。 “…松…田…” 喘息声不对。 “川山,呼吸。” 松田阵平立刻捏着川山凉子的脸,强迫他张开嘴喘息,要是再这种状态,这家伙绝对会想当初一样… 当初听到萩原研二死去时一样… “…川山,”松田阵平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对上川山凉子那双像碎掉的琥珀一样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问,“是谁,出意外了。” 眼前的人像是不敢承认一样,点点头,闭上眼睛,那眼泪落在松田阵平手背上,明明是凉的,却烫得松田阵平一个瑟缩。 所以果然他是得到什么超能力了吗。 心里最不好的预感成真,男人机械地控制川山凉子的动作,见川山凉子抬手扒开他的手,才松开,看着小卷毛的唇。 试图读出什么。 跟着他一张一合。 那个名字被吞咽又被吐出,而接下来的话,是咬着牙说出的。 “…是景光…” “…抱歉,松田…” “是景光。” 那句话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力道大得松田阵平耳边幻听到啪的一声,很响,很明显。 和川山凉子流下的眼泪一样。 他知道。 水气球,破了。 [“你们说,要不要换一下称呼啊?”] 他们本来提到过这个问题,在毕业前夕,川山凉子不在警校的时候。 是萩原研二那个家伙把他们拉到一起的,他总会做出不一样的事,例如找到川山凉子,例如把他们拉去联谊。 他们同意了。 率先被表示的,对,没看错,就是被表示的人是伊达航。 “班长就是班长吧”诸伏景光这么说,明明笑着,却让三个人后退一步,但还是忍不住赞同。 唯一没后退的伊达航咬咬牙,“你们这群家伙!” 说完,他想起川山凉子,啊了一声,见几个人看过来,笑道:“没事,反正川山叫我伊达哥。” “班长一脸骄傲啊…”萩原研二缓缓道。 “没办法嘛,”伊达航耸耸肩,“毕竟川山叫我伊达哥。” “喂喂,班长,说两次就过分了!”降谷零将在场几人的心声喊出来。 “哈哈哈…不过,说到川山,好像只有川山没有特殊称呼…?”伊达航笑道,成功转移话题。 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没说话。 “我是有想过的,叫凉子,”坐在床上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想起川山凉子与降谷零和伊达航初见的样子,“但怕把人吓跑了。” “…这绝对是在说我和降谷吧。” 这件事真的是被念叨了好久啊。 “不过,我还是叫川山吧,叫凉子的话,很容易被误会的。” 伊达航知道川山凉子的名字有特殊意义,但是他还是秉承着不给女朋友造成困扰的选择拒绝了。 “…我无所谓。”见幼驯染看过来,松田阵平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 “可以试试。”降谷零正襟危坐,比马上要考试了还要紧张。 “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 这个计划的提议者,萩原研二拍手说道。 提议很好,松田阵平说真的。 只是没有人实施。 被诸伏景光戏称,大学小组作业(矛盾版)。 噫。 他在川山凉子拖着行李离开后,走到降谷零身旁,嘲笑道:“胆小鬼。” 降谷零反驳说他也胆小鬼。 他没反驳,因为那句话也是在自嘲。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几个人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样子,尤其是这件事的提议者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 明明平时挺勇敢的,怎么到这个时候,那家伙就胆小了呢。 直到他发现hagi送给川山凉子的磁盘,才发现原来还是萩原研二开了这个“先河”,是第一个称呼川山凉子,凉子。 但松田阵平如今也知道了,还有一个人是第一个。 诸伏景光。 那个把川山凉子拉进来,让川山凉子有了感情,不再迷茫的家伙,被川山凉子心下亲昵地称呼着“景光”的混蛋。 那是川山凉子的秘密。 他擦拭着川山凉子的眼泪,想。 如今也不是秘密了。 因为川山凉子想隐瞒的人不在了。
第149章 要完成计划 松田阵平给人擦眼泪的手法让人不敢恭维。 至于为什么, 脸上留下几道红印的川山凉子最有发言权。 难过归难过,心痛归心通,但那杀人似的擦眼泪手法硬生生把川山凉子从刚刚的情绪中剥离。 他胡乱地擦去眼泪, 躲开松田阵平的手。 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松田阵平挑眉,抓着人把嗷嗷叫的川山凉子脸擦干净。 吓得阳台外的伊达航推门走过来。 结果只看到两只卷毛打在一起。 “…还真少见。” 电话已经挂了,他刚刚在阳台吹了会儿风, 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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