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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祭凛疑惑了一瞬，就他目前了解来说太宰治可不是那种会看人眼色主动避让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纠结，只要达到了目的，过程究竟如何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太宰治退回原位后孩子气地晃了晃脑袋，他目前还不想在风祭凛面前暴露他的异能力，所以他没必要去接触风祭凛的屏障。 “欸，风祭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吗？”太宰治拖长了嗓音问道，这一次他没有再故作亲近地直呼风祭凛为“凛”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再在我的面前晃。”风祭凛冷酷道。 “怎么可以这样呢？”太宰治愤愤道，一副颇为受伤的样子，“凛是讨厌我了吗？”太宰治又开始称呼风祭凛为“凛”了。 风祭凛瞪大眼睛，明明被讨厌的人是他自己才对吧，没想到太宰治居然还倒打一耙。 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太宰治身上，而是驾轻就熟地在从车上找出空白的任务报告纸，把纸垫在一个文件夹上后就开始写今天的任务报告。 作为合格的时间管理达人，风祭凛并不想过多的浪费在车上的时间，于是车里便出现了唰唰唰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一旁的太宰治一愣，完全没想到风祭凛就这样把他给彻底忽视。 果然，风祭凛这个家伙超级自我吧！ 他恹恹地在坐位上像一只无骨的猫一样摊了一会儿，车子开入市区，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声跟着挤进了车里。 “呐，风祭，你明明可以不加入港口黑手党都可以的吧！所以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风祭凛扫了太宰治一眼，此时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了几分死物的气息，明明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结果现在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太宰治……是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吧！ 风祭凛不确信地想。 在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后他心里对太宰治的埋怨不觉消散了大半，至于太宰治提的问题，风祭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由于年龄问题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好寻找兼职。而且他知道他本身容易遭人厌恶针对，所以就算有好心人想要帮助自己而给自己一份兼职，他也难以昧着良心去给别人添麻烦。 “港口黑手党的工作很适合我。” ——适合？ 太宰治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神色，而后那张原本沉寂下来的脸又突然鲜活了起来。 “欸，那风祭是怎么说服首领，让他允许你继续上学的？要知道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斩断你和外界的羁绊，让你只能够依附于港口黑手党，变成港口黑手党的养料并彻底融入其中吧！” 太宰治压着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鸢色的眼睛注视着风祭凛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和好奇。 风祭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他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车到达了目的地。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风祭凛拿上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没有继续回答太宰治的问题。 “风祭大人再见！”负责开车的下属恭敬地说道。 风祭凛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太宰治从车里瞥见风祭凛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目光还黏在风祭凛身上的那个下属，嘴角溢出低低的轻笑，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窃听器，这是他在风祭凛执行任务前放在风祭凛身上的，而后为了避免被风祭凛察觉又在刚才不动声色地将窃听器取了下来。 窃听器在指尖随意摆弄，略微宽松的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一截白色绷带。 风祭凛的下属回到车上不满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刚想说些什么时就发现太宰治冷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心里下意识一悸，把想要埋怨指责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把车开回了港口黑手党大楼的方向。 风祭凛上电车的时候位置已经坐满了，他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青色的睫毛低垂，有关于太宰治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宣之于口的内容，只是由于他要赶车所以才不愿花时间去做出解释。 差不多一年多以前的时候首领的病还没有那么严重，他照旧会适时主动出门亲自去制裁那些对他的权威发出挑衅的家伙。类似于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首领有一次就差点翻车了。 风祭凛救了他，而他则向风祭凛提供了这个兼职。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风祭凛曾经救过首领，风祭凛是在首领安全回到港口黑手党之后又过了一个周才独自前来并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在外人眼里，港口黑手党首领对于风祭凛最大的纵容便是不干涉风祭凛继续上学，其他的便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 港口黑手党大楼的一间医务室里。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发现全都是各种补充营养的药品，于是一下子泄了气似地趴在了桌面上。 “森先生，就没有可以让我安然死去的药品吗？” “很抱歉呢太宰，在达到我的目的之前我可不会让如此有用的太宰君轻易死去。”森鸥外弯着眼眸说道，“那么，太宰君在和风祭凛的接触中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太宰治嘟囔了一下后抬眸沉声说：“森先生，风祭凛和首领之间的确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不过这个过往对于首领来说是他信任风祭凛的原因，但对于风祭凛而言恐怕只是一次达到自己目的的契机。” “我想这应该会如您所愿，风祭凛对首领并无任何特殊情感，应该说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去触及他的领地范围，那么他会相当安分地执行他被安排的所有任务。” “是吗？听起来还不错。”森鸥外笑道，“不过即使风祭凛是一个安分的孩子，但他手下的那些人可不安分，所以还是将计就计地敲打一下吧。” “哇哦，不愧是阴险狡诈的大人，明知道控制住了狗狗的主人就可以尽情利用狗狗了，结果还是要把狗狗也给打一顿吗？” “嗯？是我最近忽视了太宰君的成长吗？我怎么不知道太宰君什么时候喜欢上狗这种动物了。” “呸呸呸，我呀，可是最讨厌狗了。” 太宰治嫌恶道。 “反正森先生这样做也不错。”片刻后，太宰治话音一转，想到风祭凛要求留下来的那些孩子，语气戏谑道，“毕竟如果真的有一大堆人把风祭凛推上了那个位置的话，想必他也不会拒绝，他可是很擅长养狗呢！无论是那里来的狗。”
第7章 周六早晨。 风祭凛听到闹钟响起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闹钟关掉后又缩回被子里眯着眼闷了两分钟，而后带着几分倦意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青色的头发乱成了一团，眨眨眼，发丝把视线将近遮住了一半。 换衣服然后洗漱，做早餐，吃完早餐后再慢吞吞地坐车赶往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想到明天下午要带朋友回家，风祭凛眉头微蹙，把昨天没有写完的报告写完。 加藤源也已经熬夜把从那个小帮会里发现的孩子们的身份核实完成了，现在正在花时间把那些孩子的身份信息做成文件，他之后还要花时间处理一下后续。 “风祭大人，首领有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而后传来一阵人声。 报告刚好写完，风祭凛舒了一口气把笔盖盖好，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并朝着首领室的方向走去。 在首领室门口走完正常的搜身流程后风祭凛站到了首领的床前，面对房间里浓重的药味和朽木一般病入膏肓的老人，风祭凛维持着毫无波澜的一张脸对着首领行礼，然后自觉起身。 “首领。” “凛！” 首领睁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是看向希望一样看着风祭凛，他没计较风祭凛略显失礼的举动，枯槁的面容蠕动起来，一只手朝着风祭凛的方向伸去。 风祭凛下意识上前一步，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接过首领的手时首领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那只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用力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明显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能够挣脱那将死的躯体。 “首领。”原本如同隐形人一样站在一个角落里的森鸥外迅速上前，他一只手手臂半扶住首领，冷静又体贴地用另一只手帮首领顺气，等首领缓过来后他随手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首领背后，方便首领更好地坐在床上和风祭凛对话。 等做完这些，森鸥外又退到一边充当起了背景板。 “凛，你退学吧！”首领喘着气说，即使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但他的语气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风祭凛眼眸睁大，没有预料到首领为何提出这个要求的他一时间呆滞在原地没有说话。 首领见风祭凛没有马上拒绝，于是满意地接着说：“退学后凛负责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我会给你港口黑手党准干部的职位，无论是钱还是权都可以给你，包括你母亲的安全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熬不了多久了，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一个可以让大家其乐融融一起相处的地方。他要死了，而在他之下不乏有人虎视眈眈地想要以下犯上。 他信任森鸥外，只不过是因为森鸥外不过是一个缺乏力量的黑医，而且森鸥外的女儿爱丽丝和他的学生太宰治都在黑手党的掌控之中，一旦他出意外了，那么他安排的人会第一时间杀死爱丽丝和太宰治，而森鸥外也逃不脱。 同理，他信任风祭凛，因为风祭凛羽翼未丰，风祭有春是风祭凛的软肋。另一方面，他自觉对风祭凛有着足够的了解。 在他看来风祭凛是一个有点烂好心又原则分明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只要掌握正确的方法就很容易掌控，所以他也愿意在一些地方对风祭凛多一点宽容。 想当初，当他被下属背叛受伤然后慌不择路逃跑时，是风祭凛帮了他。 十三岁的小少年毫不犹豫地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枪声密集得如同雨点一般响起，一颗颗子弹被挡在了风祭凛的身后，而他拿着一把枪抵住了风祭凛的腹部。 等敌人子弹耗尽后他果断反击把敌人解决，风祭凛背着书包准备离开，他往空了的弹匣里又装了一颗子弹朝着风祭凛的脑袋开去，子弹落地，风祭凛毫发无损。于是他邀请风祭凛一个周后加入港口黑手党，同时要求风祭凛将那天发生的事保密。 最后分开前他朝风祭凛问：“小鬼，为什么要救我，我可不是个好人。”回忆起来这样的问题倒是有几分恶心，不过当时他的确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好奇。 那时风祭凛面不改色地回答说：“我救你之前又不知道你是个坏人，更何况我做什么样的事和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二者之间并无明确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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