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道:“你是休夜?” 休夜偏头看他,目光沉沉,漠然道:“知道还问?” 白愁飞咬牙。 晏游不打算和年轻的小BOSS打交道,休夜是独行狼,做事没有明确的目的,对陌生人从来都没有兴趣。 休夜拿起长剑,没有和白愁飞说多余的话,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不想和他交谈的鲜明态度。 白愁飞看着他远去,默默攥紧拳头,为自己的渺小而不甘,不愿屈居人下的欲望又一次攀升。 …… 【白愁飞,好感度+2。】 【白愁飞,好感度-1。】 总体上来看,白愁飞的好感度是增加了的。 晏游对未成熟BOSS的心历路程没有兴趣,粗略一看,叉掉页面。 休夜这边在热闹的同时,汴京里也很热闹,将时间往前推,步明灯的经历同样十分丰富。 晏游和二号共处汴京,但照面寥寥无几,本体热爱说书,两天一冒头,其余时间满城不见人影,自个儿逍遥快活。 二号步明灯在汴京有条不紊地刷眼熟。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步明灯看起来文弱好欺不缺钱,而这世上总是会有些碰瓷找茬的人,他不幸被挑中成了那样的一个倒霉蛋儿。 他与一大一小擦肩而过,小孩怀里抱着瓷瓶,埋着脑袋跟在男人身后。 步明灯和小孩分明没有任何接触,但经过的瞬间,小孩脚一歪,跌倒在地,怀里的瓷瓶落地,碎裂声清脆。 男人停下脚步,看到神色仓皇的小孩以及地面的碎片,立刻愤怒地望向步明灯。 “这位公子,你平白无故撞我家孩子作什么?” 男人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这摔碎的瓷瓶可是我的家传宝贝……你,你拿什么赔我?” 步明灯目露茫然,似乎对他的追问感到困惑。 此时他们身处在闹市,街上人来人往,步明灯与他们相错而过时,与小孩之间隔了一个成年人脚长的距离。 但怎么也不至于将小孩撞倒。 那小孩八九岁的模样,身形瘦弱,衣裳打着零零碎碎的补丁,低着头,手按在碎裂的瓷片上,从指缝间缓缓地渗出血。 周围渐渐地围了些人,大部分人都有一颗看热闹的心,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很文弱,但对面摔碎了家传瓷瓶的父子俩也很可怜。 步明灯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仍低着头的小孩身上,指缝间的血色愈发浓重,小孩子本就痛觉敏锐,他没能发出痛呼已经很难得了。 没有回应男人追问,步明灯上前将小孩扶了起来,双手触碰到小孩的瞬间,手下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步明灯低头,看到一双惊诧的眼睛。 (晏游:……咦?) 步明灯将小孩扶起,还没来得及为他挑去手掌里的细碎瓷片,男人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拦在儿子身前,道:“不要你假好心!你若是真感到抱歉,真为我儿子着想,不如想想怎么赔我们——孩他娘等着卖瓷瓶的钱看病呢!” 他的“儿子”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带得踉跄了一下,重新低下头盯着地面的碎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步明灯张了张口,苦于无法表达自己的态度,思考了下,索性直接摇头。 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男人怒气冲冲:“你好不要脸!我只要你赔一点,能给孩子他娘买药就行,是救命钱!” 步明灯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嗓子,发出了一声短促“啊”声,向他们摇了摇头。 围观的人里有人看出他的意思,立刻道:“你不能说话?你是个哑巴?” 低着头的小孩手指一颤,偷偷看向步明灯。 那声“哑巴”有些大,大到有些刺耳,“哑巴”二字在街道上空盘旋,出声的人呐呐住嘴。 步明灯看向替他表达出意思的人,轻轻点头,脸上笑意清浅,风骨更显,令人心生好感。!
第21章 碰瓷技巧21章 面对碰瓷对象是哑巴这一结果, 男人呆了呆, 磕磕巴巴道:“哑巴又如何?……做了错事也得赔钱……” 有人忍不住道:“比起赔钱的事,最要紧的不该是你儿子的伤吗?那血都快流成河了。” “血快流成河”然是玩笑话,但小孩的伤确实有些严重,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淌,情况对他们不利,男人又踌躇起来,不知道是否该继续碰瓷大业。 步明灯上前,在男人疑惑的视线里将手帕和创伤药递给小孩,随后紧紧拽住男人的衣领,向前走去。 男人懵逼:“!!??你干什么??” 他扭着肩膀想要挣脱,推了步明灯数下,扭得衣领变形,面红耳赤,硬是没能挣脱这文弱公子的手,被扯着行了十来步。 吃瓜群众看出他要去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让路,窃窃私语: “他要去衙门。” “他力气怎么这么大?” “不是……他好像真打算去衙门。” 男人越听越惶恐不安,他们若是去了衙门必定会被看出端倪,扭头一看,“儿子”站在原地握着伤药和帕子,表情呆愣,怒了:“你还不过来帮帮你老子!不想要钱救你娘了吗?!” 他是看这孩子聪明灵活才带他出来的,结果怎么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步明灯轻咳一声,拽着男人的手青筋突起,皮肤苍白到透明,一声咳嗽之后,他再也止不住咳嗽,面庞浮起病态的嫣红,松开手拿出帕子抵在唇边,低低地咳嗽着。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不能动口,只能动手。 况且他动手,只是想要有一个能合理讨论的地方。 步明灯手一松,男人获得自由,又恼又怒,还没来得及退开,便见文弱公子眼一闭,捏着帕子昏倒在地。 他摔得重,歪着脑袋昏迷不醒,身躯瘦弱,看起来颇为可怜。 在旁人看来,就是这男人狂捶猛打把人打晕的。 旁边有人大喊:“你把他打晕了!” 男人反驳:“我没有!我就推了几下!” “他身子一看就差得很,你推的力气那么大,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他先动手的!” “他不就扯了你的领子!” “他不扯我我怎么会推他!” 闹市成了名副其实的闹市,又吵又闹。 晏游悠悠哉哉在房间里嗑瓜子,现在的步明灯相当于待机状态,他不上线那边就会一直保持昏迷状态,视野可以调整,能够从光幕看到那边的情况。 碰瓷对碰瓷,就比谁更脆了。 步明灯是个脆皮,这下赢定了。 系统沉吟良久,打出省略号,送给晏游六个点。 闹市中有捕快巡逻,还有耳目遍地的江湖势力,譬如某金风细雨楼,某六分半堂。 步明灯到汴京以来见过皇帝,在主线角色面前刷过眼熟,晏游不担心会没人管他。 【其实吐几口血可能更有效,但那样不美观。】晏游点评,【嘴里带血晕过去,要是醒来后一笑,那不得满口红牙?】 【……】系统发出怪叫,【求你闭嘴!】 晏游看自己的热闹看得也很开心,街上热热闹闹嘈杂不已,附近巡逻的捕快被引了过来。 追命就在里面。 他看到昏迷不醒的步明灯,吃了一惊,大致一看,捋清现状,有些头疼。 他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但这位公子他又见过,总不好将事情全权扔给同事。 男人衣裳凌乱,看到捕快来了,心里慌得不行。他是看步明灯好欺负才带着助手一起来碰瓷,毕竟步明灯这样的人看起来不会解释也不会争辩,像是那种为了风度隐忍的翩翩公子。 但没想到病公子确实没有解释,也没有争辩——因为他是个哑巴,甚至直接晕了过去——这大约也算隐忍了吧? 总之,男人慌乱之下下意识想跑,悄悄后退一步,追命的目光如电,钉在他身上。 “这位兄台,不如一起去一趟衙门?” 追命看出他虚得很,心里有了底。 他目光再一挪,碎瓷片边上攥着创伤药和帕子的小孩目光空洞,右手滴滴答答淌着血。 男人和小孩被带到衙门,而不知道名字的昏迷公子则被安置在衙门的客房,追命在一旁听人审问这父子俩。 审问来审问去,一开始还挺正常,但一刻钟后,随着问的问题变多,男人答不上来,额上冒汗,磕磕巴巴。 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孩忽然开口,声音清脆:“他不是我爹,我是被他拐来的。” 屋里静了一瞬,男人勃然大怒:“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你爹谁是你爹!” 而且这小鬼头明明是自己凑上来的! 他又惊又慌,心脏蹦到嗓子眼,生怕被官府看出端倪后究根结底。 小孩重复道:“你不是我爹,我是被拐来的。” 他口齿清晰,眼睛明亮,表现得不像个孩子。 追命头秃,他是真的不适合处理这种事。 大的关进牢里,小的先留了下来。他手上的碎瓷片全是在去衙门的路上自己一点点挑出来的,仍有些细碎的残渣,追命叫来大夫替他包扎伤口。 “既然那人不是你爹,那你是谁?” 小孩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地攥着手帕,追命在一旁看着,饶有兴致地提问。 “……顾惜朝。”他说,“我叫顾惜朝。” 这个名字和那男人随口起的假名“朱幺幺”相比好上不止百倍。 追命对顾惜朝的来历有点好奇了,并对他不是那男人的儿子这点信了五分。 “好名字。” 追命说。 “……那个人呢?” 追命知道他在说被碰瓷的那名公子,道:“大夫替他看过,他生来体弱,久病缠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顾惜朝不说话了。 追命看他年纪小,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扔进牢里未免太无情。一旁的同事提出建议,先让他暂且住在客房,先审问那男人,问出他的底细,随后等步明灯醒了,再看步明灯的想法。 有人帮忙想点子再好不过,追命很爽快地将事情交给他处理,只打算有空了来看看,临走前犹豫了下,去探望步明灯。 面色苍白的青年躺在床上,额间汗水涔涔,眉头紧皱,被梦魇折磨。 他一直睡不好吗? 追命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屋顶上碰面时的情景。 那时深更半夜,醒着的人才是少数。 出了衙门,追命凭着记忆到步明灯下榻的客栈,熟悉的屋顶是他和楚留香一起踩过的,他进门,从掌柜那里得知步明灯的名字。 步明灯—— 那到底是明灯还是不明的灯? 追命嘀咕着,出了客栈,撞见楚留香。 “……你怎么在这儿?”追命很是稀奇,“我可有公事要办,别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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