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接受了现实。 狐之助跳到了真中鸣的肩上:“走吧,带你去本丸?” 心里不断告诫着这是动物,真中鸣压下了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语气自然地问道:“请问本丸是……?” “是你以后的工作环境,每个审神者都有一个,庭院什么的也都有,以后审神者大人就会在天守阁内工作,不需要接触别人的。” “那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场地?”不知道为什么,真中鸣的直觉告诉他里面有坑。但合同都已经签完了,这时候他想跑也来不及了。 “审神者大人的日课有一项是修复刀剑,冷兵器嘛,自然很占场地。”狐之助神秘地说道,“不过放心,我想审神者大人不会离开天守阁的。” 毕竟是个暗堕本丸,自己新找的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弱不经风的胆小鬼,只要天守阁的结界不破就不用担心。 说到底,狐之助只是因为支撑本丸内的灵力不够,又有一些刀剑男士松口了,于是被派出来寻找下一个灵力提供源。 以前都是专门给他们找一些渣审供刀剑男士们随意发泄,但近几年时之政府招人时越来越严,品行不好的人会在最开始就被筛选掉,稍微了解一些情况的新人不肯来这里,狐之助只能跑到现世去坑蒙拐骗。 没有做过筛选,它也不清楚真中鸣的人品怎么样。 真中鸣随着狐之助走上台阶,不知走了多久一扇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里就是审神者大人的本丸了。” 狐之助一早就通知过本丸内的同僚让他们全部化为本体,不要在输入灵力之前就把人吓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希望各位大佬配合一点。 但如果真中鸣自己在未来做了什么不好的行为……那就无所谓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暗红色的凝固物散落在地上,缝隙里是洗不去的污垢,破损的刀剑被随意地丢掷在地上,刺鼻的腥臭味直接传了过来。 真中鸣脚步一顿,想要往后退,却被狐之助挡住了。 迎上了真中鸣警惕的眼神,狐之助表情不变,但真中鸣硬生生从中看出了极大的恶意:“输入灵力之后一切就能焕然一新了,请大人跟我来。” 它的视线最终点是枯萎的树干,下面有一个生了锈的仪器。 “将手放在上面就行。” 半信半疑地,真中鸣仅将手指触碰了上去,随即就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腿忽得一软 ,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眼见自己的后脑勺就要坠地,真中鸣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却感觉头部被人轻柔地托住,接着身体被人扶了起来。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带着温度,滑腻的感觉让真中鸣立马判断出是什么保护了他。 ——带有体温的活人。 他脸色苍白,手臂不自然地动了动,僵硬地向身后看去—— 有着水蓝色头发的高大青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见真中鸣转身,很贴心地换了一个姿势,但没有松开他的手臂:“我是一期一振。”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真中鸣……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真中鸣狠狠地踩了一期一振一脚,快速地挣脱出去。慌乱地后退几步抱起了地上的狐之助,头也不回地就向之前看到的天守阁的方向跑去。 我记得天守阁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要赶紧过去。 好恐怖,怎么会有人。 好高…… 不是说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吗?刚才那个是谁啊! 好恐怖,被人碰到了手臂。 好痒……能不能去洗个澡…… 兴许是乱了思绪,奔跑时真中鸣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环境。 “碰”得一声,他撞到了一个高大青年的胸膛上,又因为刚才透支了灵力,就这么直直地向后倒,昏了过去。狐之助眼疾手快地从真中鸣的怀中跳出,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波及到。 “啊……”江雪左文字有些伤脑筋地看着真中鸣,“真是个悲伤的孩子……”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宗三左文字见江雪左文字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探头看向前方,就看到了昏倒在地双眼紧闭的真中鸣,“新的审神者……吗?” 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总归是新来的审神者,也不能就这么仍凭他躺在冰凉的地上放着不管。 “现在天守阁还能进吗?”宗三左文字问狐之助,如果结界开了他们就进不去了,只能把真中鸣带回部屋,那可不是个什么好去出。 狐之助摇摇头:“审神者大人忘记开结界了,可以随意进出。” 它也不管这句话会给真中鸣造成多大的麻烦,见真中鸣被人接手了,狐之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看都不看被他欺骗过来的审神者一眼。 “这样啊……”宗三左文字突然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但想到自己的兄长就在身边看着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江雪左文字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孔,“我们把审神者送回天守阁吧,兄长。” 江雪左文字默不作声,但同意了宗三左文字的动作,一言不发地看着宗三左文字把真中鸣扛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真是个悲伤的世界……”看了看重新变得晴朗的天空,江雪左文字跟了上去。
第3章 夜袭 手臂沉重地抬不起来,张着嘴汲取着空中稀薄的氧气,能感觉到后背被汗水浸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喘不过气。 耳边清楚地传来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猛地从黑暗中惊醒,真中鸣本以为睁开眼时会遇到剧烈的光线,甚至准备好了还睁开的瞬间闭上。 但没有。 睁开眼依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胡乱摸索着手触及到了冰凉的墙壁,蹭下来一层灰。他从自己的身上扒下一层轻薄的被子,随意地丢到一边,用力地眨着自己的眼睛企图适应这片黑暗——房间内不是全黑的,微弱的光线从不紧实地窗帘内透出来。 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他以为自己晕了好久。 狐之助跟真中鸣说过,为了让审神者们更好地适应本丸的生活,一般情况下默认早晚日出与气候季节是和外界保持一致,会有四季变化冬暖夏凉。 既然天还亮着,就说明之后真中鸣需要出去吃完饭。 但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并不像狐之助的那样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好多人在这里,甚至是那些高个子的仅仅只看一眼就望而却步的成年男性。 真中鸣讨厌这里。 好像逃走。 但他不能离开。合同都签了,虽然没有说要违约金,但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家算什么。又不能把超自然的事件告诉家里人,也不想被他们同情自己再一次只能待在家里那也不能去。 会被笑话的,被他自己。 他看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靠着墙壁指着身子,真中鸣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的头不知为何有点晕,真中鸣抬起右手,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个包。 ……他记得他之前撞到的应该是个人类而不是什么钢铁吧,为什么这么痛啊。 仅仅是指尖的触碰,就令真中鸣痛得一哆嗦。 他还是有些娇弱了……这可不行,他可是男子汉,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真中鸣摸索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暖橙的夕阳照亮了他,给整个房间打上了一层红色。他往之前反光的地方回头看去…… ——一碗菜。 真中鸣猜测应该已经凉了。虽然有点头晕,真中鸣需要通过进食来保证自己的健康状态。但因为之前和陌生人的几次触碰,心理上感到不适的真中鸣没有任何饥饿感,看着颜色饱满的菜肴没有任何下嘴的欲望。 会是谁做的? 之前跟他撞在一起的人?还是扶住他的人? 虽然很感谢……但他真的没有任何胃口。 抱歉啦,不知名的好心先生。 真中鸣把盛放饭菜的盘子朝门口的方向推了推,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推开门用脚把盘子踹到了走廊上,有迅速地关上了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时机也把握地刚好,一环接着另一环。 随后才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一张大床,但似乎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已经落了一层灰,床边有不知道是谁准备的装满水的水桶和抹布;原本雪白的墙壁斑驳,墙边是掉落下来的一层灰粉。 地上也十分的脏乱,厚厚一层随着走路带来的震动扬起,肉眼可见地在空气中不规则地运动。只有他刚才躺的地板上那块区域是干净的,应该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了。 虽然心里很感激对方的贴心,但一想到自己昏过去的时候无意识地吸入了大量的灰尘,真中鸣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直接捞了一勺水浇在地板山,防止灰尘飞起来呛到他。 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安装着真中鸣最喜欢的电子产品。崭新的,似乎是刚买来的。看着覆盖了一层膜用来当灰的书桌,真中鸣就知道这里是他日常工作的地方了。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中规中矩,总之清理一下基本的生活还是能够保证的。 真中鸣挺满意自己的处境。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底线,包吃包住还有工资的条件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得了。 他虽然常年休学在家不接触社会,也清楚很多常识他已经不太知道了,但热点问题他也是会关注的。 自己的待遇已经很好了,没必要抱怨。 况且打扫工具都给他准备好了,甚至不用他自己出门接水。后面的杂物堆里也有扫把和拖把,工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因为没有找到电灯的开关,真中鸣准备趁着夜色还未到来时先把房间清理了,好歹收拾一个睡觉的地方出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找狐之助讨论一下入职培训的事情。 自己今天就这么晕过去了,应该不会浪费狐之助先生的时间吧……要是生气了该这么办? 撸一下吗? 好像小动物只要撸一下就会很开心来着。 天色渐渐黑了,真中鸣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强迫症般地将床整理地四四方方,却又在睡上去的瞬间将被子折磨地不成样子。天气并不凉爽,甚至还有点炎热。找不到空调和电扇地真中鸣只能把被子团成一团,堪堪盖住了柔软的腹部就沉沉睡去。 闭眼前,他看到窗外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但仔细再看过去时什么都没有,只有树叶投下来的影子。 ……果然是天色太晚,自己眼花了。 不管情况是不是这样,真中鸣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睡过去不要好奇。就他之前在高专生活的经历而言,来到了这么超自然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一惊一乍,对一切要表现出习以为常波澜不惊的样子才行,不然就会落得一个很好欺负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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