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信天翁、外科医生、发言人、冷血,他们是被暗杀之王保罗·魏尔伦杀死的港/黑成员!是旗会! “师兄,圆满的梦境和残缺的现实,你会选择哪一个?”优人低沉的声音如跗骨之蛆,冷不丁在耳边响起,“威严开明的父母,亲切友善的师长,公正不阿的上司,能干得力的下属,志同道合的伙伴,心意相通的伴侣,能得其一就是幸运,如果能全部得到呢,你愿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清水善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就是三井优人真正的“十二万分”的谨慎,他为中也打造了如上所述的完美梦境。 互相珍视的“家人”,失而复得的情感,简直狠狠戳中了中也的命门,难怪他笃定中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 “这就是你为自己精挑细选的异能力?让敌人陷入梦境丧失战斗意识?” “你把我们引来这家台球馆,把这里的装修做成旗会的风格,出现的五个人更是给足了中也暗示,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发动的异能,未免过于鸡肋了。” 清水善微微昂起了下颌,三分漫不经心却削微可见的蔑视恰好落在优人眼中。 优人被这话一噎,愣是没想到自己的万全之策在清水看来竟然是异能鸡肋的表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恻恻开口,“师兄,当然不止如此。” “你还记得那几例被列为吸食drug而死亡的案件吗,嗯,我想师兄也看出来了,他们和drug没有关系,只是我实验异能力的牺牲品而已。” “实验?” “对,我看中这项异能的最大原因,就是它的成长性。”优人扯着嘴角动了动,“最开始,我只能令人陷入短暂的混乱,后来,我开始能够自主编织梦境,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梦境的走向——” “每一个死于梦境的人都会成为我的养料,或许很快我就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随时随地发动异能把人拉入梦中了。” 三井优人抬手,分明的指节轻轻点上右臂的黑色刺青,正是梦貘眼睛的位置,“哈,听说重力使的异能非常强大,如果能‘吞噬’他,我或许就能再进一步了——你说呢,师兄。” 疑问的句式,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他要听的不是清水善的回答,或者说,清水善的回答对他的决策并不造成威胁。 但清水却不能不答。 他扫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中也,后者显然还沉溺在与朋友再次相聚的虚幻之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中满是将要溢出的喜悦,但身体却还违拗地做着高高在上的姿势,“......哈?我现在可是干部,我可以给首领打报告,把你们全部放到我的麾下——放心,我一定物尽其用......什么,信天翁,你不想去欧洲搭建交通路线?那边的异能力者太难搞了?嘁,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放心好了,有我罩着,没人敢动你.....” “钢琴家,你也不来?哈,我知道了,当初你说当了干部要罩着大家,结果被我抢先了,所以不高兴了?” “喂,算了,久别重逢,不说这些,来一局?谁得了第一,我就把今年那条宝石路线上得到的最漂亮的蓝宝石送给他,如何?” 年轻人走向台球桌,拿起球杆,他像是自导自演着戏码的演员,没有灯光,没有舞台,摆在他面前的也不是摄影机,而是五件杀人于无形的凶器,那些黑衣人随着中也的动作而动作,但是无论如何凶器都未曾离开中也超过一厘米,这样才能在优人下达任何命令的时候做出最迅速的反应。 他明明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身边全是荆棘利刺,却昂首阔步仿佛有数人簇拥着谈笑风生。 “冷血,你不会是酒喝多了吧,怎么还手抖?外科医生,快把他收进你的病房里做个检查吧!” “信天翁你别挤我,这是作弊!” “发言人,别躲着了,轮到你了!” 轻松愉快的声音在台球室内不断响起,明明只是一个人的自问自答,但清水善仿佛能听到看到几个年轻人欢声笑语的、嬉笑怒骂着谈天说地的场面。 这种场面,街头巷尾,司空见惯,但是放在中也身上,又显得这么珍贵而不可思议,它虚幻地像是香槟酒的泡沫,在转瞬之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一杆,钢琴家,你的?......那冷血,你来?......好吧,信天翁和发言人......发言人你今晚在躲什么啊,你的烂技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算了算了,外科医生,交给你了......啧,怎么回事,最大最好的蓝宝石,这个彩头不够各位努力一把吗?” 中也努力做出生气的表情,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到一起,他粗鲁地将杆横放在桌面上,作势要走。 “啪!”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随之是一连串滚动的咕噜声,台面上,母球被推杆球击中,精准撞到了目标球,目标球在行进的过程中又击中了第二颗目标球,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直到第七颗。 彩色的球在墨绿色的台面上画出精彩的几何轨迹,像是一张合纵连横的绝妙布阵图,最后,目标球们纷纷落洞,发出“噔”地闷响。 清水执杆,看着中也,而中也看着台面,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在他的世界里,那一刻根本无人击球。 这是一场注定无奈的演出。 清水善转身,将杆归置回球杆桶,面向优人走去,他的手放在身后,微微攥紧。 “随便你。” 如何处置中也,随便你。 优人勾了勾唇,戏谑地挑眉。 他抬起手,向前一拨,冷冷开口。 “开枪。”
第39章 “砰!” 中也站在原地,额头上流下血丝一样丝丝缕缕的红色东西。 那赫然是五颜六色的庆祝彩带。 拿枪的黑衣人默默收了枪口,以不知怎么到来的诡异方式又不知怎么从这个空间中悄无声息地退下去,那个拿着小匕的黑衣人,则收回匕首,站到了优人身后的阴影里。 “既然是复刻,自然得面面俱到,”三井优人走近中也,在对方眼皮底下晃了晃手掌,但中也全无反应,“我毫不怀疑重力使对危险的感知,若是因为填装了真弹而让重力使入梦失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摘走了挂在中也额头上的彩带,好奇地打量着这张脸,又好奇地转过身,看着清水,目光中带了几分挑衅,“嗯……师兄觉得这张脸好看吗?” 清水善背道而驰的身形一顿。 “我倒觉得平平无奇。”优人重新转回身,挑起中也的下巴,再度仔细打量,他的眉眼优越,舒展肆意,又有了几分初见时天真无邪的模样。 不知道他现在给了中也什么梦境,中也现在安安稳稳什么动作都没有地随他摆弄。 清水善眉头一挑,他想起来了,他和中也之间,还有一道“铁板钉钉”的情侣关系。 只是三井优人现在提这个算是什么意思? “唔,和他可以的话,不如也和我试试?”优人松开扣住中也的手,并不似玩笑的神色,“师兄的滋味……说实话我也好奇许久了。” 在无数扇暗中窥视的玻璃门外,在无数次与人闲谈的交流中,他曾预设过怎样的人才有资格站在清水善的身边,但是记忆中无数次塑造的面孔从来不包括像中原中也之类的人。 说实话,站在他站在师兄身边的人是这个小矮子,他除了吃惊,还有些不甘。 “情人这个身份比合作伙伴更能给你安全感的话,我无所谓。”清水倒是没有半分犹豫。 优人沉默了,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但是很快,他短促地笑了声,一步步逼近清水,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你真有趣。” “为什么要去打那一杆球呢?不忍心看着中也先生唱独角戏吗,”他的气息吐在清水耳边,眼眸暗淡如积压着层层云雨,“还是为了接近我的手下,找出营救机会?” 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变得如刀刺般尖锐起来,“……师兄这双白白净净的手,亲手杀过人吗?” 清水善目不斜视,在优人看不见的方向,轻轻蜷了蜷食指。 无数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昙花乍现,又消弭于无。 枪支填充子弹后的重量他再熟悉不过,那五个人握持枪支的肌肉发力不对,这件事在靠近中也之后一目了然。 但说出那句“随便你”,未尝没有赌的成分。 清水突然笑了,柔软的嘴角只是轻轻一扬,如春风拂过千里坚冰,优人一愣,竟有些失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清水善,在印象中,他的师兄待人温和有礼,却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胸膛感到一丝温热,优人垂眸一看,那里正覆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悬空,指腹相触,这只手刚刚还在球桌上一击进七球,现在却沿着他高级衬衫触感丝滑的布料一点一点,向上移动。 就在刚才,他还在嘲讽这双手干干净净从未染上血腥。 从解开的扣子触到他实在的肌肤,明明指尖是冰块一样的温度,但他却觉得胸口似有灼炭燃烧。 他看向清水,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热烈。 但那双被他注视的水墨眼睛,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染上任何含情脉脉的艳色,依旧如记忆中一样,冷漠又疏离。 “师兄,你——” 紧要的咽喉突然被狠狠掐住,优人在生理性的瞬间缺氧中倏地睁大了双眼,那双在胸口游移的手,竟不知何时掐上了他的脖子。 虎口精准地落在了第四五颈椎之间,那是颈动脉窦的所在,不需要捏断环状软骨,有经验的人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令人很快窒息。 呼吸不畅造成了短暂黑曚中,优人感到自己的下腹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 ——是他的配枪,清水善趁机拿走了他的枪! “优人少爷!” 三井和真立刻就要冲上来,但是清水顶了顶枪筒,威胁简单有效。 “滚开。”三井优人的声音粗粝沙哑。 因为充血,他已经满面通红,但尽管如此,他看向清水的眼神依旧慢条斯理。 清水在优人挑衅的眼神下冷哼一声,“啪”地松手,优人在惯性下往后一仰,和真忙去扶他,就在这一瞬,清水善一手握住枪筒,“咔哒”拉开保险栓。 “砰!” 干净利落一个点杀。 子弹极速旋转,划破空气,射向中也—— “呃!” 一声闷哼,随后是肉/体倒地的闷响。 中也站在台球桌前,还是一派浑浑噩噩的模样,只是脸颊上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鲜血触目,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滴下。 清水还维持着举枪的姿势未动,眼神如锐利的冰刃,直直望向中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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