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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 齐木楠雄坐在佐藤的床边，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 红棕色头发的青年眉头紧缩，呼吸急促，睫毛在不断颤动。 “砰——” 佐藤艰难地睁开眼。 他又立刻眯上了眼，面前是刺眼的阳光，蝉鸣不断，鼻腔内充斥着血腥味，阴暗的小道散发着熟悉的腐臭味，上头的房屋时不时还传来电视剧的声响。 铁棍打在垃圾桶的声音唤回他的神，面前是他见过许多次的混混。 那群混混穿着奇装异服，手上拿着钢筋水泥，有的也有小刀。时间不允许他思考，他当机立断，抄起一旁的木棍打算群殴他们，可在用力的那一刻，手臂上的刺痛令他无法发力。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受了伤，身上好几处传来的钝痛在告知他这并非梦境。 啊，他记起来了。 是这一天啊。 佐藤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 被打吧。 就这样被打吧。 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反正是梦，总会醒的。 他望着朝自己袭来的铁棍，缓缓闭上了眼。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对面的混混发出了阵阵哀嚎，佐藤疑惑地睁开眼，瞥见那抹粉色的头发他呆滞地愣在原地。 “佐藤先生，你没事吧？” 齐木楠雄依旧是那副奇怪的打扮，佐藤呆愣许久，而后痛苦地捂住脸。 “没救了啊！！！”他崩溃地喊道：“为什么会梦见你啊！我到底是有多喜欢你啊！！！” 齐木楠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此刻想立刻离开佐藤的梦境。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能够在佐藤无意识地情况下进入他的梦境。 说是进入梦境不也算是，他只是深入窥探了佐藤的精神世界。将“自己”的形态具象化到佐藤的意识中，只不过他在自己本身的基础上捏造出陌生人模样。可面对精神世界中“清醒”的佐藤，他的伪装却没有奏效。 他终于确定一件事，佐藤并不是能抵抗精神攻击，而是不会被精神类的能力所欺骗。 现在这个记忆对佐藤来说应该是最黑暗、最恐惧的过往，那么只要把佐藤的噩梦源头消灭，佐藤就不会陷入混乱，就能清醒。 齐木楠雄上前一步，他将手放在佐藤的肩膀上，很快治好了佐藤身上的伤，就连脸上的淤青也都完全治好。 佐藤只觉得浑身一轻，那些疼痛完全消除，他活动筋骨，精神前所未有地好，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打败一头熊。 “这是什么力量？”佐藤惊叹着，笑得开朗，“没想到你这么全能啊。” 齐木楠雄挑挑眉，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年模样，笑容像个混混，衣着打扮十分不着调，破洞牛仔裤和破了几个口子的衣服，脖子上还戴了三条款式不一的铁质项链，就连耳朵上也戴了各式各样的耳钉。 果然佐藤的过去是一名不良少年。 佐藤顺手拾起地上的铁棍，他迈开步子，笑声张扬不羁。 “哈哈哈，这么多次梦见这个情景，今天这一次老子终于可以报仇了！！！” 佐藤的声音由青年声逐渐变成了少年音，语气更加狂妄不已。 齐木楠雄没有跟上去，他望着面前奔跑的少年，红色张扬的头发随风飘动，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在光下泛着亮光。 “齐木！” 少年喊了一声，他站在巷子口朝齐木楠雄挥挥手，声音越发洪亮，“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谢谢你！” 齐木楠雄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跑远的少年，孜孜不倦的蝉鸣渐远，巷子也渐渐消失，他无法动弹。不一会儿，他嗅到了海水的气味，远处的海浪声渐渐袭来，一声声汽车鸣笛混杂着人群嘈杂的声在他耳边响起。 “砰——” 佐藤猛地睁眼，心脏正在不断地跳动，他顺了顺呼吸，动了动手指，身体麻得他无法动弹，他只能用双眼观察周边的情况。 床头灯是微弱的橘色，他感受到身旁有人，齐木楠雄正坐在自己的床头，还是那副奇怪的装扮，还是戴着那副绿色镜片的眼镜，佐藤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微微扭动头又握紧拳头，呼吸顺畅不少后，他慢慢坐了起来。 “那个……我刚刚是鬼压床了吗？”佐藤见齐木楠雄身后空空的床铺，“敦呢？” “他去我的房间睡了。”齐木楠雄说：“你刚刚做噩梦吓到他了，他便找我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佐藤长舒一口气，都说梦会对应现实，想必是齐木楠雄来了他才会梦见对方，并不是他过于喜欢人家而梦见对方。 齐木楠雄确认佐藤脸上的诅咒印记消失后，把那场“梦”抛之脑后。他现在没有心情休息，便问：“佐藤先生，你还记得在烤肉店喝醉时发生了什么吗？” “啊？”佐藤摸不清话题怎么跳到这个地方，但他还是顺着话语回想那段模糊的记忆，他记得他似乎给夏油杰和五条悟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瞥见床头柜的给梦野久作列出的学习计划表，他拍拍头。 “我把学生档案给他们让他们填写未来志愿，他们也没有还给我！”佐藤想起白天齐木楠雄向自己询问档案的事，“抱歉啊齐木同学，我完全忘记这一回事了，你想要档案的话直接向他们要吧。” 齐木楠雄对佐藤不在意的模样有些火大，想到那本JUMP封面那该死的“整蛊大成功”，他反问佐藤，“你可真是信任他们，不怕他们利用档案的信息做什么事吗？” 佐藤第一次被齐木楠雄质问，莫名有几分心虚，他讪笑道：“放心吧，他们都是好孩子，不会利用那些东西做坏事的。” 齐木楠雄：“……” 佐藤怕不是对“好孩子”有什么误解。 见齐木楠雄沉默，佐藤又说：“再说了，就算真的做坏事了，那就让法律制裁他们吧。” 那些学生可都是法外狂徒啊。 齐木楠雄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个佐藤太不靠谱了。 “不过齐木同学你想知道什么事？其实那些档案内容我全都记下来了，而且很多事我都没记在档案里。”佐藤瞥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他毫无睡意，倒不如说他完全不敢再睡觉，能拉着齐木楠雄聊一会儿天也不错。 齐木楠雄不抱希望地问：“你知道极乐教吗？” “极乐教？”佐藤眨眨眼，“这是那个世界的夏油同学兼职打工的地方。” 没想到还真能问出信息。 齐木楠雄思忖片刻，羂索的计划与夏油杰有关，而那个世界的夏油杰又与极乐教有关。这一层层的关系来看，极乐教极大可能是羂索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极乐教这个名字真的很可疑，我当时发现夏油同学在那里打工，还想上报呢。但校内兼职是禁止的，我就大发慈悲地没把这些事写在档案里。”佐藤回忆片刻，“我记得极乐教的老板好像是叫什么童磨来着……” “童磨？” “是的是的，这个童磨简直就是玛丽苏爱好者，打扮得特别浮夸，还戴七彩美瞳，而且还搞得神神秘秘只在晚上出现。”佐藤惋惜道：“其实他因为身体问题不能见阳光，被迫继承了父母的家业，特别可怜，夏油同学去兼职都没要工资，就是帮他的忙。” 齐木楠雄打赌，事情并非如佐藤说得那样。不见阳光，还有这个极乐教，怎么想都非常可疑。 他那时询问森鸥外极乐教的信息，但极乐教的手还未伸到横滨，森鸥外也只是听说那是最近兴起的小邪I教，所知晓的情报太少。 关于极乐教的信息除了偷听到的那场仪式，并无更多线索，不清楚和夏油杰查的那三个地点是否有关联。 “齐木同学，这个世界的极乐教果然有问题吧……”佐藤问：“你之前说的周日在OO街道有邪I教仪式，该不会就是极乐教的吧？” “是的。” 佐藤垂下眼眸轻叹道：“果然苦难越多的地方邪I教也越多……” 昏暗的灯光落佐藤的周身，他整个人却还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因为没有睡好，他的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看起来更加疲惫，倒是与梦境中那副猖狂的少年完全不同。 屋内陷入沉默。 一向话多的佐藤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齐木楠雄那双眼时说不出话，方才的梦境还心有余悸，他可能还没清醒，莫名地对齐木楠雄涌上异样的情绪。 “佐藤先生，早点休息吧。” 齐木楠雄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扰乱佐藤的思绪，他打算回到隔壁房间，哪知站起身时衣角被拉住。 “那、那个……” 佐藤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感到不解，脸上的热度告知他必须冷静，连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 “齐、齐木同学……” 佐藤抬头望着对方一如往常的面容，顿时冷静下来。 他为何不敢面对自己的那份感情？这份恋情本就不可能，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又何必去在意，又何必不敢面对齐木楠雄呢？ 喜欢的心情本就无法抑制，再者这份心情真的对他来说只有坏处吗？ 在那本该是痛苦的梦中，齐木楠雄救了他，这份情感正在将他慢慢从泥沼拉出。毫无疑问，他被这份“喜欢”的感情拯救，至少他行单只影时不会再感到无措。 他对上齐木楠雄疑惑的眼神，仔细地望着那双眼，那份躁动的心情逐渐褪去留下些许苦涩，他释然一笑。 “谢谢你，齐木同学。” 【谢谢你，救了我。】 齐木楠雄莫名有几分焦躁，他淡淡地说：“不，我没有做什么，佐藤先生。” “没有，你帮了我很多，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梦中，哪怕是我的臆想。也谢谢你的出现，让我的内心能有个依靠的存在……我啊，真的是很喜欢你——】 “不用客气，我去休息了。”齐木楠雄打断佐藤的心音。 不，不对，大错特错。 在精神世界中出现反而让佐藤误会更深，这可不行，他必须想办法让佐藤知道这份感情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 从旅店那个夜晚开始，一切都是因为佐藤误认为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是梦，得想办法和佐藤解释清楚，倒不如现在直接带着佐藤飞上天，让佐藤明白他不是中二病。 等等，如果他真的解释清楚后…… 那岂不是说明他“拯救”佐藤的种种并非是梦境，而是现实。 不对…… 这好像更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齐木楠雄：算了，我是中二病（惆怅.jpg） 齐神，别挣扎了。
第34章 嚣张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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