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注意到,斯内普的守护神依旧是那只银色的牡鹿,在一众守护神中,它极为温柔耀眼。 至少走了将近全校四分之三的学生,只希望,他们回来之后不会太过震惊…… 夜幕降临,伊恩披上黑色的斗篷前往了学校的天文塔。这里是霍格沃兹城堡中最高的塔楼,去到那里需要先爬一段很陡的螺旋楼梯。等伊恩好不容易登上最后一阶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身形不稳的他靠坐在望远镜旁,静静地等待着。 他在那封信中明确的说明了约战的时间地点,他也相信邓布利多会准时来赴约。但他等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邓布利多,而是…… “我得确保你能完成任务。”卢修斯亦是一声黑色斗篷,要不是从帽子中散落出来的几丝铂金长发,他几乎都要与黑夜融为一体。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半大孩子。 伊恩不知该如何接话,要他信任自己的话,伊恩已经说得太多了。除了快要溢满胸腔的苦涩与几近化为实质的悲哀,他实在不知自己究竟还剩下什么能够袒露给卢修斯的了。 接着,他们二人等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一场迟到了的雪,飘飘洒洒的被风吹入天文塔中。伊恩被冻的不住颤抖,将自己瘦小的身躯努力的团成一团……今年的冬天,也格外的寒冷啊! 有一瞬间,伊恩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他等来了邓布利多。老者面色坦然,甚至还带着微笑向着伊恩打招呼。伊恩正要微微点头时,余光却瞥见角落里好像有什么极小的黑影一闪而过。 差点忘了那只耗子了……如果有它在,那么他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决战就不能那么快的结束。 伊恩缓步逼近邓布利多,将握着魔杖负在身后的手挪到前面,率先进攻:“速速禁锢!”邓布利多仅仅迟疑了一瞬,下一秒无杖无声的‘盔甲护身’便解了攻击:“孩子,冷静一点!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伊恩拉低帽檐冷笑一声:“欺骗教父说我死在了孤儿院中,因为一个预言害我家破人亡,强迫我与亲生弟弟分离……你的罪行还需要我一一细数吗?最伟大,最睿智的白魔法师,真是讽刺!”紧接着,伊恩又甩出了几个无声攻击咒语,一步步将邓布利多逼到了高塔边缘。平心而论,伊恩的魔力并不弱,甚至是远超魔法界的极大多数人。 就连一旁躲在暗处的卢修斯都难掩惊讶。 “不,孩子。虽然我知道你很怨恨我,但我必须这么做。”一直只用防御咒语化解密集攻击的邓布利多额头上渐渐覆上一层薄汗,任谁看了都会相信这是一个久病未愈的状态。 伊恩突然凄凉一笑:“那我所受的痛苦你能懂得吗?”他步步逼近,甚至用上了不可饶恕咒,“至亲死在眼前,备受非议、误解,亲自推离所爱之人,所念之人。这种痛,你懂吗?”这一番话,甚至是伊恩都怀疑他自己这到底是在做给别人看,还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怨怼。但明明扪心自问,他是什么也不恨的啊…… 边说着,伊恩也不忘一直进攻着,‘钻心剜骨’混合着‘倒挂金钟’;‘粉身碎骨’混着‘神锋无影’;‘阿瓦达索命’配合着‘飞沙走石’控制着邓布利多的走位。接二连三的咒语频发,仿佛伊恩的魔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般。见如此架势,让邓布利多眼皮不禁直抽抽,心里都差点以为这孩子怕不是要来真的一般。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统统加护’挡住了大部分伊恩的咒语,‘障碍重重’却好似魔力耗尽一般,只挡住了部分向他袭来的沙石。甚至伊恩后来补上的烈火咒,都在他的衣角处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痕迹。 正在此时,楼梯间突然闪出一个身影,刚刚爬上来的德拉科眼疾手快的对准邓布利多施放了‘除你武器’。伊恩则找准时机对着邓布利多胸口来了个‘阿瓦达索命咒’。 暗处的卢修斯在见到德拉科的那瞬间,慌乱一刹,差一点没忍住直接冲出来。好在,他还是捏紧拳头克制住了。毕竟,那只老鼠还在…… 白袍老者自高塔之上坠下,在风雪怒号夜里,伊恩还是隐隐约约听见了风声里混杂着的夜骐嘶鸣声。他就知道格林德沃是绝对不忍心看着邓布利多遇难的,千里迢迢从纽蒙迦德来到霍格沃兹,也真是难为他了。就不知今后他们该作何安排,横跨了半个多世纪,千里之远,再大的恩怨也该消磨得差不多了。 既然演完了这一出戏,那么接下来…… “你怎么会来?”伊恩看着德拉科发问,眼神却瞥向了楼梯拐角处被废弃木板遮挡起来的位置。 德拉科仿佛瞬间便明白了伊恩的用意,他撇了撇嘴,状似愤怒:“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明明是我应该杀了邓布利多,你来凑什么热闹?” 眼见接下来二人对骂着一些无意义的词语,角落的黑影终是按捺不住,自以为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时,撒腿便跑的不见踪影。 德拉科转身似气愤离开,实际却是想要追上那只老鼠。 伊恩到不担心这些,他知道以德拉科的速度是绝对不可能追得上小矮星彼得的。他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鬼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甚至现在他握着魔杖的手都是颤抖的,腿也是略微发软。正当他以为今天的任务应该都已经结束时,卢修斯却阴沉着脸从一旁走出:“为什么要告诉德拉科?” 伊恩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这不是……想要做两手准备吗。” “你知道‘那个人’会派食死徒来?”咄咄逼人的口吻,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面对卢修斯给予的压迫感,伊恩跪坐在地瑟缩了一下:“也只是猜测……但这样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办法。以他人视角告诉伏地魔我以私人恩怨为由,抢先一步杀了邓布利多,总比您的证词更加让他信服。”至少这样,伏地魔就不会因为不信任再难为卢修斯,甚至是‘摄神取念’来证明卢修斯话语的真假。亦不会怪罪德拉科未完成任务,可谓算是一举多得…… “也比……‘德拉科在天文塔上击杀邓布利多’,但其实是我替代完成的这一虚假事实更加不会让人怀疑。”伊恩顿了顿,裹紧斗篷接着道:“这样,我们都能获得伏地魔的信任,以后……” 但还未等他说完,卢修斯便俯下了身,伸出那纤长白皙的手捏起了他的衣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拉着小龙来陪你演戏!明明只要你不故意耽搁时间,受伤的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还非得一拖再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不要再牵扯进来,你倒好……” “真的是好得很,一边让我信任你,一边却算计的如此清楚明了!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你想单方面的清算自己的恩怨骗取‘那个人’的信任,而为自己的弟弟寻求庇护?整日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可真的差点就被骗过去了啊……” 看着卢修斯愤怒的面庞,伊恩突然就想要辩解几句。魔法生物的本能告诉他,自己不想被灵魂伴侣误会,不想被伴侣如此粗暴的低吼。但理智却压在了他的本能之上,尽管他的心痛到颤抖,也始终说不出那一句‘听我解释’。 许是风雪声太大,他没有听清卢修斯后面的话语,也因为夜晚太过漆黑,他也没有太看得清卢修斯眼中对自己的厌恶、失望。只知道,卢修斯后来的那一巴掌太过实在,导致被冻的僵硬的脸在卢修斯将他一脚踹开之后,才渐渐有了剧烈的痛觉。 这下……连胸口也闷痛了起来,他蜷在地上,妄图以这种尴尬的姿势缓解疼痛。他颤抖着,痛苦着,莫大的悲哀几乎将他淹没。 天文塔上,只剩下他一人了。伊恩咳嗽了几声,却赫然发现有血迹自嘴角留下。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用衣袖粗鲁的擦去。等渐渐适应了身上的疼痛之后,伊恩才终于从地上爬起,蹒跚的走回宿舍。 那个孱弱孤寂的身影,在风雪夜中瑟瑟发抖,既是因为疼,也因为冷。但看见了那异常美丽的漫天飘雪,却仍旧会驻足,以满是脏污的手接住洁白的雪,如一个初次见到雪的孩童一般,满眼惊艳,满目欢喜。 自以为能担下所有的他,到底还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孩子。 他今晚,可还要好好休息,去迎接明天的流言蜚语啊。
第30章 宿舍盥洗室中,伊恩对着镜子缓缓褪下衣物,胸口那里早已青紫一片,甚至隐隐有血迹渗出,苍白的脸上也有了清晰红肿的指印。本来早该预想到是如此状况的,他却仿佛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那个瘦骨嶙峋,极其苍白的身影宛如一个飘荡的幽灵。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不太愿意承认,这就是被自己不断糟践的身躯…… ‘但凡你刚才解释两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伊恩用浴巾盖上镜子,裹紧浴袍。他想要习惯性的扯起一个微笑来欺骗自己,却不知自己笑得其实无比僵硬勉强:“都已经答应德拉科了啊,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早在几天前,德拉科就找上了他,想要参与这次的天文塔之战。美其名曰:自己的事情该学着自己完成了。 德拉科远比伊恩想象中知道的要多,他不仅偷听了自己父亲与食死徒的对话,甚至还偶然发现了小矮星彼得还活着的事实。伊恩本不想让德拉科参与进来,却耐不住一个孩子的哀求,便将自己的计划补全——以一个更为安全的方式博取信任。只求德拉科量力而为…… 德拉科不想让父亲担心,强迫自己尽快成长,却不知卢修斯也在场的事实。 卢修斯一心只想护着德拉科,不让他过早直面生死,却不了解一个孩子的决心与勇气。 ‘如果笑不出来,就不要再笑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都难看吗?’ 伊恩依言收起了笑容,面色如纸,神情空洞。他躺在床上,拿出加强版的生死水一饮而尽:“我自认为还是有点长进的,至少现在,我已经不觉得它很苦了。” 划过喉咙的液体,是双份魔药材料制作出来的生死水,仅仅只要三分之一便可让一个普通成年男子安睡。如今的伊恩,若不依靠它,大概率会让自己在那无边梦魇中生生痛死吧。 第二日 伊恩被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嘈杂不堪的人声惊醒的,斯莱特林是极少干出这种事情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影响极大的事件。他收拾好自己走出寝室,斜对面寝室的埃尔维斯也刚好在这时关好寝室门转身。 见对方在朝自己走来,伊恩下意识就想错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听说昨天晚上,邓布利多校长逝世了……他们都怀疑是不是霍格沃兹里面混入了食死徒。你……多保重。”埃尔维斯在伊恩身旁低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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