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面色有些苍白,平白破坏了点美感。 恰好,年轻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也欣赏这样的人物。 即使封游初来乍到,还没有搞明白提瓦特大陆运行规则,但只要亲眼见到此处战火纷争的样子,也应该明白提瓦特的世界并不太平。 封游原本想,能在战火纷争之处占据一席之地的岩之魔神,不应该指望他是个性格十分良善温柔的大圣人。 按常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 但几次相处下来,却和理论上的印象不符合。 封游开口,颇有些打趣的意思:“难道说,连摩拉克斯你也没有信心,在接下来的路程里顺便保护一个人吗?” 摩拉克斯有没有信心不知道,但他确实没想到封游这么快就敢和开玩笑了。 虽然是最普通不过的激将法。 “阁下说笑了。” 但是对年轻的武神摩拉克斯还很管用。 “我们尽管出发就是。” 虽然都用了些幼稚的手段,但两个人成功在最后达成共识,一同结伴往前走。 不过还没等靠近,先前经过的那个村庄就跑出来几个人,神色慌张。 在看到这边有人,就连忙往这边跑过来,看上去是想要说些什么,差点摔倒在封游跟前。 封游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把人扶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来人平稳了呼吸,“你们也快跑,村落山后面老是有石块砸下来,不和你们细说了,再不快点跑石头就要落过来了!” 一站稳,他就急忙甩开封游搀住他的手往小路边上跑走。 出事了? 封游和摩拉克斯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一同往村庄里跑去。 村庄地理位置确实很不错,也难怪在魔神大战期间能远离战火,勉强获得一方清净。 整个庄落依靠着天然的山洞,村庄之外还有大树石峰掩映,而村庄最深处的那颗大树,则是先前封游一睁眼就醒来的地方,只是从外头看绝对想不到山洞内有这样一方天地。 只不过这个时候山洞却成了村民危险的来源,洞口处的石块已经隐约有了塌陷的痕迹,深处也传来未知的轰鸣声。 封游一进去,就看见边上的石块松动,正巧要砸向底下受伤跌倒的小女孩头上。 “救命,啊——” 小女孩跑的时候没注意脚底下的那块掉落下来的碎石头,慌乱之中被绊倒,最不凑巧的是刚想爬起来,却又被大地晃动而倒下的木头砸中了腿。 移走木头需要的力气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此刻小女孩只好绝望地看着即将砸中自己头部的巨石头,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她怔愣地睁开一只眼睛,率先入目的却是一缕金发。 很漂亮,甚至比先前看过的最好最贵的绸缎还要漂亮……就像清晨起床晒衣服时的太阳一样。 小女孩松开握紧了的拳头:“我是……已经死了吗?” 听哥哥说,死了就没有触觉没有听觉,什么也没有了。 她绝对跑不走的,刚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两人走进来没一会,这个晃动就停止了下来。 封游很耐心地屈起手指,指节擦掉了小女孩鼻梁上落下的灰尘。 瞬间干净了不少,脸庞也很清秀,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唔,没带纸巾,好像擦不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可没这么快就死哦。”封游想了想,干脆用衣袖帮她擦干净了眼泪,动作很熟练,“你的家人在哪里?怎么就这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小女孩这才有了点劫后余生的感触,听到封游温柔的询问,刚擦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封游也同样耐心地用衣袖帮她擦干净。 “哥哥……哥哥出去最里面砍柴火了没回来……” 村庄最里面,封游醒过来的地方,也是摩拉克斯需要前去之处。 封游也愣了一下。 摩拉克斯穿过屏障,走过来,弯腰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不必担心,小朋友。” “我们会帮你找回来的。” 然后看向封游。 他还是有些发愣的样子,摩拉克斯指了一下那层金色的屏障,示意封游回神。 就是它抵御了先前落下的石块,而看封游的样子,本人却毫不知情。 封游捏了一会下巴,若无其事地凑过来重新碰了下岩之魔神的手指。 “唔……嗯,看来我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也许? 确实是出自封游的力量,摩拉克斯还没来得及出手。 但是元素类型却和岩元素同处一脉。 看得出来封游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摩拉克斯当前也不想再过多探究此事。 “进去看看吧。依先前山洞状况来说……岩元素参与的力量更多了,我大概也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村庄依托生存的地方,恐怕不是什么独立于世远离魔神的世外桃源,而是岩元素创生生物的安眠的巢穴。 至于现在……看来他已经醒过来了。 “好。我跟你去。” 封游安置好了小女孩,摩拉克斯在边上等着他。 他没问封游刚刚在想什么,封游也没说。 只是收回手,揣进袖子里。 先前滚烫的茶水留下的污渍悄然不见,但用来擦眼泪的袖子却没有干。 感觉自己之前,好像也做过很多遍同样的事。 但不是在这种地方,也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空白一片的记忆里,好像也同样有这么一个可爱的金色头发的小姑娘,或者是另一个温柔一点的金色头发的小男孩,但怎么都看不清楚脸。 然后自己也抬着衣袖,会伸手帮她擦掉快要落下来却不承认的眼泪。 伸进袖子里的手接下来的动作,下意识地想要掏些什么,不过张开的手指只碰到了一片空气。 会是什么呢? 用来哄人的糖果吗? 封游有些怅然若失地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看来自己好像确实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第5章 寻找血亲的第五天 摩拉克斯的目标很明确,等封游跟上来后就调整了步伐带着他往山洞深处走。 封游好奇:“看你的样子,是已经知道造成这震动的原因了?” 据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距离,刚好够摩拉克斯向封游解释。 “龙这种生物,听说过吗?” 大地之下诞生的岩元素创生生物,有最纯粹的岩元素共鸣的能力,不过大多目不能视。 “沉睡在此地南天门一带,且与群山混为一体,刚刚引起山洞轰鸣颤抖的响动,也恐怕只是他随意的翻身动作而已。” 能有这么庞大的能力,看来此处沉睡的应该是一条石龙。 “石龙啊……”封游思索,“你是打算前来杀死他吗?” “何出此言?”摩拉克斯有些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封游会这么想,“只是这个地步,还不能判断他是敌是友。” 所以他要去找这条石龙,去判断应该是友人还是敌人。 摩拉克斯也明白封游还不太了解这个大陆,干脆和他提起之前的见闻。 “更何况只是依靠个人的行为,也不足以判断其品行如何,我先前路过梦之魔神执掌的土地,曾在那遇见过几位夜叉……” “摩拉克斯,小心。”封游拉过岩之魔神,避开迎面而来的石块。 摩拉克斯惊讶地扬眉,但也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袖。 “其实……”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这种程度的石块而已,即使击中也不会有事。” “——这种程度?” 封游低头看了看落在脚边,砸出一个深坑的石块,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之后才又抬头,去看摩拉克斯正经的神色。 竟然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你也是石头吗?”不然任谁来接下这块石头的冲击,都会受伤的。 封游眼神里带了点不可置信。 “按常理来说,身为岩之魔神的我,你要是真这么形容,也不是……” 摩拉克斯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像是隔了好几层岩石,从地底深处发出的声音一样。 “谁说你,是石头的?” “岩之魔神,摩拉克斯。身为众仙之祖,本体、本体……” 好像真是块石头。 幽远的声音卡壳了一瞬。 “那也不是块普通的石头!” 找回了逻辑,说话声音都更理直气壮了一些。 “能化作岩之魔神的石头,怎么能说他是块普通的石头呢?那是整个提瓦特也找不出第二块的伟大的石头!” 本就身为岩元素创生生物,承载着大地上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和情感。 沉睡在此地的石龙即使目不能视,也能通过大地的记忆和情感,来读懂魔神战争中发生的一切。 即使石龙还未曾与摩拉克斯相识,这片土地也告诉了他一切,他早就在期待着与岩之魔神相见的那一日了。 “哦?”摩拉克斯搭起下巴,露出一副深思的神色,“……竟有此事?” 封游多少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离谱了些:“这个应该问你,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摩拉克斯想了想,觉得封游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不过按常理来说,也许提瓦特确实找不出第二块像我一样的磐石。” “也是。”封游被说服了,“毕竟就我认识的人里,也很难找出第二个像你这般的人物。” 不管封游他说的到底是恭维话还是出自真心的话,但从事实上来讲……他现在认识的人应该屈指可数。 不知道是被这两个人的对话气到了还是噎到了,隐藏在地下的石龙一直没说话,从周边活跃的岩元素力来看,他并没有就此沉睡。 封游和摩拉克斯重新看回那棵苍翠的大树底下。 “一旦从沉睡中醒来的石龙,不会甘愿止于此处。” 摩拉克斯伸手,厚重的黑色手套之上隐约浮现出光芒,引起周边金色岩元素力的共鸣。 大树周遭的石块随之碎裂,纷纷化作齑粉,裹挟着金色的元素力往天边飞去,露出地下的石龙。 先前说话的石龙并没有眼睛,无法看到此刻堪称壮观的一幕景象,原先将它掩埋的石块全部化作粉末散开,在边上的两人看来,就像是一条体型巨大的石龙刚从沉睡中苏醒,被突然掀开被子,脸上还带着不太适应陡然一轻感受的茫然,之前的大树是他的尾巴。 金色的元素力像是逗封游玩一样,有些金粉在经过封游身边时,转转悠悠地碰了碰他的手指。 在封游想伸出手去碰它的时候,又调皮地跑开,不过很快又重新转回来,贴了贴他的骨节处——刚好是在擦之前那个小女孩脸上的灰尘时,沾上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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