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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墙门声响起，降谷零看了眼客厅的时钟。 早上六点。 打开门，果不其然还是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 降谷零侧身让他进屋，走到数量众多的恶性质小玩意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君度先生，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并没有在浴室安装这些讨厌的东西。” 君度脱下鸭舌帽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桌面，笑着再次提醒降谷零，“我是一名绅士。” “绅士可不会干出这种事，”降谷零嘲弄道，“还是说偷窥别人也是你的绅士准则。” 解开衬衫袖扣，君度认真地纠正他，“没有别人，只有你。” “而且，”他卷起袖子露出冷白色的手腕，走进厨房，“这不是偷窥，只是想让你更了解我。” 降谷零凝视他手腕半晌才嗤笑道，“了解你是多么变态吗？” 君度缓缓摘下手套，放到厨台边，温声反驳他的讥讽。 “不，只是想让你了解到我有多么痴迷你。” 隔断厨房和客厅的小吧台遮住君度所有的动作，降谷零看不见那双失去手套掩饰的手。 他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冷笑，狠狠闭上眼睛，再睁眼他眼底不再有任何迷茫，他霍然起身走向厨房。 他需要了解真相。 了解这个男人真正的目的。 这样他才能决定接下来他该走哪一步。 但当他刚踏出一步，轻快的电子音响起。 “小约翰，如果没有彻底做好准备，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降谷零扬起灿烂的微笑，“我是情报贩子。” 他走近君度。 “探究事情背后的秘密是我的职责所在。” 走到吧台前，瞥见那双熟悉的手，降谷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答案已经摆在他面前。 他笑了，温柔又甜蜜。 降谷零抬手抚上那张小丑面具，而这次君度没有阻制他，就这么任由他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他曾回想过无数次的脸。 降谷零看着君度，内心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笑容之下。 君度回望着他虚假却又无比美丽的笑颜，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 “好久不见，零。” 还是那样温凉柔软的触感，还是那样饱含爱意的眼神。 但这一瞬间降谷零内心所有的爱意转换成无尽的恨意。 似乎比起对君度的憎恨，他更恨自己的愚昧。 但即便如此，降谷零也只是笑着回应他。 “好久不见，君度。”
第五十一章 目的 怎么可能感受到不到降谷零对他的憎恶。 但君度只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脸颊轻蹭他的手心，放肆地用眼神侵略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呢喃道，“零，我好想你。” 降谷零笑容不变，“嗯，我也很想你。” 明明本应真切的爱语却在此刻变成虚伪的谎言。 不过这并不影响君度的好心情，他放下降谷零的手，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玩具，抚过粗糙的指腹，轻捻指节，摩挲着坚硬的枪茧。 痒意从手指蔓延至全身，带着熟悉的酥麻感。 半年的思念已经刻印在大脑深处。 即便降谷零憎恶着君度，但这一刻他的内心深处却在叫嚣雀跃。 他还活着。 真好。 这是他无法抗拒的本能。 仿佛察觉到什么，君度五指插入降谷零指缝，交握的双手放到唇边，在蜜色的无名指指节处落下一吻。 充满柔情的一吻。 柔软落下的瞬间降谷零全身战栗，他想要逃离，想要摆脱这份难言的躁意。 但这种仿佛是向君度示弱的行为他做不到。 降谷零眉眼含笑，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他。 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仿佛他们还是“恋人”。 内心终于得到片刻的安抚，君度叹息，再这样下去，可能他的剧本又无法继续。 他勉强抽出点理智，询问道，“所以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39;约翰&39;。” “或许是和君度你一样的理由。”降谷零似真似假地试探着。 君度眨了下眼睛，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零也是因为有趣才跑去警校伪装学生的啊。” 降谷零同样回以夸张的态度，惊讶道，“难道君度你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故意把我引到英国来和你团聚的吗？” 发现君度就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后，剩下的事情不难推理。 金发黑皮这个情报针对性太强。 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君度晃动两人交握的双手，无比真诚地夸赞道，“零真聪明。” “所以，你想做什么？”降谷零挂上“古矢玲”式温润如玉的笑容。 “是想把我彻底变成你的所有物？” 放下面具，手搭在君度颈边，降谷零仰头在君度耳边喃喃道。 “还是想杀了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君度本就躁动的身体瞬间被点燃。 这一次贴身的西服可什么都掩盖不住。 他忽然庆幸因为吧台的遮掩，降谷零尚未发现他的狼狈。 绅士可不能在爱人面前失了仪态。 君度歪头，丝毫不在意降谷零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要害部位，“零，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杀意。” 他扣上颈边带着暖意的手。 “即便你现在就想杀了我。” 手背被热意覆盖，手心感受到剧烈跳动的脉搏，眼前的人仿佛全身心都被自己操控着。 仿佛他愿意为自己付出所有。 包括性命。 十分自私的奉献。 凝视着眼下那颗紫灰色耳钉，降谷零移开视线。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君度的誓言，转而问道，“那么你潜入警校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组织高层特意伪装成校医潜入警校，如果只是为了搞出那些爆炸事件，潜入并非必要，甚至有点浪费时间。 资料室的档案？ 降谷零一边警惕着君度的动作，一边思索他背后真实的目的。 君度诚实地袒露一切，“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你。” 降谷零只当他还沉浸于演戏。 认定君度不会告知真相，他没有再陪他演下去，抽开双手，重新坐回沙发。 “我今天下午会回日本。” 手心的热度消失不见，君度恍然若失，听到降谷零的声音，他遗憾地提醒他，“零，你应该知道我会特意把你引来英国就不可能让你回去。” 降谷零环视别墅装潢，好奇地问道，“所以你是想把我囚禁在这里？” 回日本当然是骗人的。 君度可是组织的高层，还有比这更快的捷径吗？ 况且以君度现在对他的迷恋来看，或许并非不能收集到一些情报。 即便失败，即便不过是君度的陷阱，导致的结局不过只是他失去性命。 恨意这种个人私情在国家任务面前不值一提。 君度莞尔，“零，请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 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怒意因为这句话又一次翻涌，降谷零笑靥如花，“君度，这不过只是恋人间正常的欲望。” “如果你想，我愿意全盘接受。” 多么美妙充满诱惑力的提案。 君度为自己居然还有理智抵抗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他低下头，他不想让降谷零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扭曲贪婪，丑陋至极。 君度喘息着，艰难地从喉咙口中挤出已定的台词。 “不，零，我会让你如愿进入组织。” 不同于警校时期的懵懂，冷眼旁观过不知多少情事的降谷零能察觉到君度此时的异状。 能察觉到他的欲望。 降谷零知道或许现在是进行交易的好机会，或许他能从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这么想着，他却紧绷着身体，努力让声音染上笑意，调笑道，“让一个警察进入组织，君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出他的抗拒和嫌恶，君度无声勾起嘴角，笑得癫狂肆意。 已经经历过半年洗礼的小公安却因他无法控制住情绪，因他无法保持理智。 还真是令人身心愉快。 君度捂住嘴巴咽回即将溢出的低吟，再抬头，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没什么，只是组织缺少情报人员而已。” 他走出厨房，踱步到降谷零身前，右手抚胸，弯腰向他伸出左手，“我想零作为卧底为了取得信任应该会好好为组织做事。” 降谷零看着他，紫灰色的眼眸深处暗藏着杀意，摇曳着象征恨意的火光。 但在更深处却闪烁着连本人都未能察觉的期望。 至于期望什么。 无人可知。 君度痴痴地望进那片幽深的紫灰色海洋。 “作为交易我不介意零向公安透露些情报。” 伸在半空的手没能等来心仪的对象，君度轻笑道，“放心，我不会暴露零的卧底身份。” “在我还没失去对你的兴味之前。”
第五十二章 达成交易 这或许是君度说过的最大的谎言。 失去兴味？ 即便世界灭亡他对降谷零这一存在的爱意也不可能泯灭。 但现在他是大型组织的高层，在降谷零看来他所谓的“爱”不过只是个笑话。 更像是欺瞒他的谎言。 君度委屈，就是因此他只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语。 降谷零差点控制不住冷笑出声，这还真是符合他内心的猜测。 半年的“情感游戏”不过是眼前这个人闲暇之余的玩乐。 可能是因为看重他的能力，可能是因为没能真正得到手，男人才会将他引到这里继续这场荒诞的游戏。 不过这也表明那个组织对君度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或许同样也只是一个供他游戏人间的踏板。 降谷零死死咬住后槽牙，但脸上却缓慢地绽放出笑容。 “所以要是我让你感到无趣，你会毫不犹豫杀了我是吗？” 君度更加委屈，“零，我说过我绝不会对你动手。” 这句话降谷零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他还是假装沉吟几秒，笑着伸出手搭在君度手心，“我同意这个交易。” 轻搭在手心的指尖微凉，似乎它的主人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君度轻叹，拇指细细摩挲着降谷零的手指，想将体内快要将自己灼烧的热量传递给眼前可怜又可爱的小神明。 “放心，只要我还对你抱有兴味，组织的成员不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降谷零不置可否。 他认为眼前傲慢的男人会这么说不过只是觉得无论他能得到多少情报对组织而言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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