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只是个死人。 但他面上笑意不变,安静地倾听。 “我所认为的喜欢就是那样的感情,”降谷零笑了下,继续说道,“君度,我和你待在一起同样感到很高兴很舒服。” 古矢玲心头微微发烫,这是他听到过最美妙的话语。 当然,要是能听到零对他说出爱这个字就更让人高兴。 “这几天我也一直想要见到你。” 见古矢玲表情呆滞,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本来只是在阐述事实,但降谷零突然感到一阵臊意,脸有点烫。 他干巴巴地解释道,“只是一直在想君度你的伤怎么样了。” “零,你的意思是?”古矢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意思就是我会试着回应你的喜欢。” 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呆怔在床上,连眼镜滑落都没有发现。 略带傻气的模样让人不由得莞尔一笑。 降谷零眨了下眼睛,“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会喜欢上你。” 毕竟在古矢玲之前,他都没想过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初恋也是女性。 但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几位好友都不是会在意性别的人。 他们不可能去质疑,厌恶一份纯粹真挚的情感。 何况那个人还是古矢玲。 “足够了,”古矢玲终于收拾好情绪,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制不下去,“零,这就足够了。” 看来这套剧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真是可惜。 “所以能告诉我君度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吗?”降谷零好奇,这也是他至今没能想通的问题。 “为什么……” 只因为你是降谷零。 “可能因为见色起意吧。”古矢玲眉眼微弯。 “哈?”降谷零突然觉得他还是拒绝古矢玲算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古矢玲。 古矢玲噗嗤一笑,“不然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你一见钟情。” “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在冰冷的研究所里,他的神明就是唯一能带给他暖意的热源。 等诸伏景光等人回到病房,一开门就看到降谷零坐在床边探身和古矢玲讨论在他们面前摊放着的医学书的内容。 和之前两人的相处似乎没有不同,可又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听见开门声,古矢玲停下翻书的动作,降谷零转头,“hiro,医生刚刚过来说君度恢复得不错,大概再有一周就能出院。” 那位大腹便便的医生可是对古矢玲的身体素质赞叹不已。 诸伏景光只当没发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他举起手中的便当盒,“你们的午饭。” 为拖延时间,他们几人已经提前吃完午饭。 “谢谢。”降谷零接过便当盒,帮古矢玲翻起床边的餐桌板,打开便当放到桌板上。 古矢玲接过降谷零递来的筷子,“谢谢。” 围观这一幕,萩原研二挑眉,凑到伊达航身边,“班长,你和女朋友也是这样吗?” “萩原,”降谷零头也不抬,向后挥了下筷子,“我能听见。” 萩原研二朝伊达航双手一摊,“小降谷,我只是问问班长的感情生活。” 降谷零撇嘴,把话题拉回正事上,“君度,你一周后回公寓还是警校?” 古矢玲没有一丝犹豫,“警校。” 确定下一周后帮古矢玲出院的相关事宜,临近规定的回校时间,降谷零五人和古矢玲一一道别离开。 一走出病房四人围着降谷零,一副准备审问的架势。 “zero,我能问你和古矢老师现在什么情况吗?”诸伏景光温声问道。 降谷零诚实地摇头,“暂时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暂时啊。 四人面面相觑,萩原研二看着诸伏景光由衷发出感叹。 “果然,小诸伏,你的幼驯染要被抢走了。” 另一边在五人走后,古矢玲一点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点开最新收到的邮件。 【明天晚上十点,米花町大黑大厦顶楼酒吧。 ——gin】
第十四章 君度 “君度,你迟到了。”贝尔摩德扬起手中的高脚酒杯向刚踏进门的男人示意。 君度一身不变的黑西装,优雅欠身,“没想到贝尔摩德你也会在场,抱歉,让女士久等了。” 琴酒冷嗤一声没有说话。 酒吧灯光柔和,氛围奢靡,设计独特的吧台前只有一名调酒师静静摇动着手中的雪克杯。 棕黑色马甲包裹着他俢长的身体曲线,五官清俊,眼中却透露出些许匪气,红色编发更让他多出几分轻佻。 他抬头向君度微笑问道,“君度,要喝什么?” “一杯加冰的波本,”君度单手搭在吧台边,环视一圈,“田纳西你的生意似乎不太好。” 客人只有他们这群不打算认真品酒的过路人。 “新开的高级酒吧没有人脉,自然不会有人来,”田纳西将装有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推到君度眼前,“不过你还真是对波本一心一意。” 君度手指轻抹杯沿,眉眼含情,“所以至今没有出现拥有这个代号的成员不是吗?” 田纳西夹取冰球放入杯中不语,他们这些组织老人都知道“波本”这个代号为君度所有,没有他的同意谁也无法得到这个代号。 ——那位大人自然不会介意包容君度这点任性。 “啊啦,所以&39;波本&39;是你为那所谓的梦中情人特意准备的礼物?”贝尔摩德调笑道。 她和君度合作执行的任务不算多,但仅有的几次却令她印象深刻。 组织不乏怪人,却没有像君度这样理智的疯子。 曾经一位金头发黑皮肤的任务目标在君度手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被一点点剥离。 那场面贝尔摩德光是回想就觉得恶心,但同时也感叹君度人体医学学得不错。 “当然,只有他才能配得上波本这个代号。”君度举杯轻抿醇香的酒液。 贝尔摩德耸肩,很好奇君度为什么如此笃定他臆想中的金发蜜肤的美人真实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贝尔摩德很想看看那究竟是怎样的可怜人会遭到君度的觊觎。 酒吧内只有他们几人甚至伏特加也不在场,君度漫不经心地抹去嘴角的酒渍。 “既然会把我叫出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君度拉长语调,温声叹息,“居然把休假的人拉出来工作,琴酒,你是不是越来越无能了?” 在其他组织成员面前温文尔雅,但君度偏偏对琴酒态度恶劣。 该说真不愧是幼驯染吗。 贝尔摩德捂住轻笑,靠坐在吧台边看戏,田纳西认真擦拭酒杯,仿佛真的只是位尽职的调酒师。 一声枪响,田纳西皱眉,“琴酒,这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吧台,离开前记得把维修费给我。” “是啊,”君度假装没看到手臂旁青烟摇曳的枪孔,轻敲酒杯谴责道,“不要乱玩你的伯莱塔。” “琴酒,你是小孩子吗?” 一张银行卡甩在田纳西身上,又是一声枪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田纳西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暗自琢磨这次台面换什么材料。 凝视台面流淌着的琥珀色液体,君度身上散发着沉凝的冷意,平静的表面下能窥探到几分涌动的恶意。 真可惜,琴酒还有用,暂时不能让他死。 君度有点遗憾,他平静地掏出手巾擦去溅到袖管上的酒渍,“这套西装一万美金,琴酒,你应该知道我的账户。” “放心,等你成为亡灵那一天,我会为你送上隆重的贺礼。”琴酒冷笑一声,收起枪口还带在发烫的伯莱塔。 没有闲工夫继续和君度浪费时间,琴酒瞥了眼君度腰侧,无声嗤笑,提起正事。 “波尔多的任务出现变故。” “他应该已经在我手里死得干干净净才对。” 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君度重新向田纳西点单,依旧是加冰波本。 听到琴酒的话,他眉间轻皱,又倏地放开,语气中带上点不解。 “只有波尔多一人可没办法从实验室偷出那份资料,”贝尔摩德撩动肩头散落的长发,“这是朗姆的判断。”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多疑。”君度感慨。 “所以他认为还有另外一位成员协助他,背叛组织?” 贝尔摩德点头,“他认定组织内还有位背叛者。” “一只藏头露尾的老鼠。”琴酒眼底蕴满杀意。 君度推测,“既然能牵扯到实验室,那位神秘的背叛者先生地位不会比波尔多低,甚至更高。” 而比波尔多地位高的人不少,起码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处于这个范畴内。 他故作恍然道,“该不会我们就是朗姆的怀疑对象?” “朗姆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同琴酒所说,只要在场有一个人是背叛者,那么对组织来说足以致命——都是从小生活在组织的高层成员,手里掌握的情报并非波尔多这种人可以相比。 贝尔摩德朝君度笑了下,笑靥如花,“正相反,我们算是那位大人最信任的人,找出那只老鼠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君度再次重申,“搞情报可不是我的专长。” “放心,这方面由我和田纳西负责,”贝尔摩德向田纳西抛了个媚眼,收获一杯新调制的鸡尾酒后,她媚笑道,“而君度你和琴酒的任务就是抓住那只小老鼠。” “记得这次要活捉。”贝尔摩德提醒琴酒和君度两人。 他们一个经常随性所欲,不按任务行事,一个做事狠辣,喜欢一枪爆头,活捉任务目标这类的任务似乎并不适合他们。 琴酒长腿散漫地曲在高脚椅边,点燃香烟夹在指间,在烟雾氤氲中他瞥了眼贝尔摩德,“那位大人的命令是处理掉叛徒。” 君度淡笑着拿走琴酒指间的香烟在吧台枪孔边按灭,田纳西低头清洗雪克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见琴酒脸色阴郁,贝尔摩德好整以暇手撑着侧脸,“这是朗姆要求。” “当然琴酒你也可以不听,不过我认为处理可以指杀了他也可以指让他活着接受惩戒。” 琴酒摩挲着打火机不语,似乎是默认听从朗姆,但贝尔摩德觉得更可能他是准备无视朗姆。 虽说朗姆是组织二把手,但琴酒和君度地位特殊,均是行动组负责人,并不受朗姆管制。 硬要说的话,他们两人是直属于那位大人的代号成员,某种意义而言与朗姆地位相当。 而有过前科的君度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他停顿几秒。 “既然没其他事,请容许我先一步离开。” 贝尔摩德挥动纤指,“请随意,之后有线索我会邮件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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