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尴尬笑道:“胡说!这哪能一样呢,祂可是咱们的守护神,我们可是怀揣感恩之心前往!” “感恩之心?”应星重复道,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他换上一身黑色运动装,头发也用橡皮筋扎起。 三月七耍赖:“总之这次我不会大叫的!唔,那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这次没有叫的话,应星你就得让我们来扎辫子!” 应星:? 气氛变得诡异,穹在憋笑,星转身,一本正经问道:“丹恒你觉得呢?” “不用问我。”丹恒回道,想起他们密谋的双马尾,险些笑出声,竟也随着几人胡闹。 他点头:“走吧,不是说要尽快吗。” 应星扯着笑,盯着丹恒的双眸,反问道:“以我做赌注是吧?” 丹恒面无表情道:“反正她肯定会叫出声。” “也对。”应星想通,纯当饭后活动。 几人即刻启程,这次连符玄都抓上,浩浩荡荡的人潜入后山,准备进行传说中的试胆大赛。 “小心点,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立刻报道,我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队友!”穹义正严辞。 众人蹑手蹑脚,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传说中的木屋。 万万没料到,不抛弃的宣言在一秒内瓦解,当保安大叔探出脑袋时,大伙选择各跑各的。 保安大叔举着手电筒:“你们大晚上乱跑什么!我就说要增加宵禁,你们这群熊孩子!” 他扯着嗓子喊,音量足以震慑方圆一公里的乌鸦。 小队中属桑博跑得最快,他临走前快速说道:“各位自求多福,我桑博先跑为敬!” 整齐的队伍散开,方才还是手腕着手,如今却撞到一起,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 应星扯着丹恒的手,两人朝着木屋奔去,选了个木柜钻进去。 丹恒在下方喘气,应星双手支撑,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逐渐分不清彼此。 “啊啊啊,救命,有鬼啊!”三月七洪亮的嗓音猛然响起,两人相视一笑。 丹恒道:“她叫出声了。” 应星也点头:“是的,我们赢了。” 我们吗?丹恒歪着脑袋。 好像无论任何时候,有丹恒就会有应星,大家都喜欢拿两人说事,宛如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黏皮糖。 由于视线受阻,听力更加敏感,嗅觉也是,他们用同一种沐浴露、洗衣粉,但身上却仍带着各自的体香。 只有凑近才能闻到。 丹恒猛然想起三月七说的话,只有基因相互选择的人,才会闻到相互的味道。 他突发奇想———应星也会闻到自己的吗? 而回应着他的期待,应星开口了,在不合宜的时间,说出骇人听闻的话语。 是的,骇人听闻。 应星沉着脸问道:“丹恒,你喜欢我吗?” 所以高中男生,恋爱话题总是撇不清,即使不加入八卦行列,但总有好奇的人会打听。 丹恒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喜欢星与穹,喜欢三月七,也喜欢所有的人,他们的存在让他不再孤单,正如梦里所说的话。 他们是家人,永远的家人。 应星追问道:“你怎么突然不说话,想什么呢?” 丹恒严肃道:“我在思考你的问题。” 以绝对严谨的态度,层层解刨。 毫无疑问,应星绝对是特殊的那个,毕竟谈及恋爱话题,丹恒第一个便是想到对方。 那么会是爱吗?丹恒不得而知,他急迫地想要验证,颔首后却愣住。 柜内环境狭小,只有缝隙处透过微光,那束光刚好落在应星的眼眸上,炙热又真实。 还带着几分急迫。 犹如漂浮的光点落下,在非静止的环境下,对方颤动的睫毛格外明显,丹恒的呼吸也与之保持相同频率。 一急一缓。 应星追问道:“要试试吗?” 丹恒听见自己的回道:“行。” 极为突然的表白,更加草率的答应。 但也算得上水到渠成。 起码丹恒微微偏头,希望对方不要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应星:“怎么了吗?” “没想到你还会脸红。”丹恒认真评价道,企图缓解尴尬,明明两人的对话方式都没有任何改变。 “说什么呢,你自己还不是?”应星轻笑,胸腔的震荡传来,宛如一颗石头落入河中,泛起的涟漪晕染丹恒的内心。 丹恒感觉脸热,回道:“是这里太热了,山上的温度要高很多。” “你要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吗?”应星似乎在暗示。 丹恒本就表情不明显,他极快调整,干巴巴道:“先找个机会出去吧,也不能一直躲着。” 其他人估计都走了。 除了某位管理大叔。 “你们这群小屁孩,究竟躲哪去了,别让我找到你们,否则你们完蛋了!” 刺眼的灯光打过来,透过缝隙照亮大片空间,两人屏息静气,可惜还是被逮住。 “两人躲一个柜子,不嫌挤啊?来吧,挨个出来报名字。等会…我好像看你俩有点眼熟?”保安大叔回忆道。 应星与丹恒对视,一声“跑”脱口而出,少年向着夜色奔去,融入寂静的廊道。 “哒哒哒”的回响声不断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保安的臭骂声,但神龛内不允许说脏话,大叔也忙不迭掌自己嘴。 应星与丹恒躲在木板之下,为了防潮,整个屋子是镂空的设计,他们互相捂着对方的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丹恒听声音判断:“其他人都被抓住了。” “那肯定还是我们厉害。”应星轻哼,与丹恒击掌。 等保安走后,他们才准备离开,但在匍匐前进时,丹恒的脚踝被粘稠的手握住。 “等一下,后面有东西。”应星逐渐远去,对方听不见自己的话语,丹恒独自回头,与某种不明物接触。 在黑暗处,有个分不清性别的小孩,祂的浑身湿润,身上沾满黑色的污垢,不断向下滴落。 “小心,小心…”祂在低吟,睁开双目,但祂竟没有眼珠,以全白的姿态直视丹恒。 毫无疑问,对方是黄家村的神明,传闻中的那位。 祂还在继续诉说,刺耳的声音打破原有的宁静,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梦是黑蛇的阴谋,你必须离开,离开虚无的梦,梦里你什么都不能得到。” 孩子无力垂下脑袋,脏兮兮的脸贴着地面,身体仿佛在渐渐融化。 半晌,沉寂的神又倏地抬起头,张大嘴喊着:“死亡、死亡,只有死亡才可以规避梦,你不能被黑蛇控制,蛇会占有你。” 应星也在前方问话:“丹恒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动了?” 丹恒想要回应,但祂不断向前爬行,黑漆漆的手捂住他的嘴,将呼救堵住。 “神明的厮杀只会有一人存活,你们只能活下去一人,你们不会拥有幸福的结局!” 应星察觉到异样,回头握住丹恒的手,如怪物般的生物快速向后退,惧怕某种存在。 祂幽怨的声音直到离开后,还在背后回荡。 “你们不会幸福的,不会幸福的。” 叙述着,一遍又一遍。 最终如小插曲翻篇,类似于童话故事突然出现贞子,丹恒从未提起,自从清醒后他便会出现幻觉,他将此归于意外。 日子平平淡淡过去,两人确定关系,有什么改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们还是同进同出,无论风吹雨打,一行人磕磕绊绊走着,在暴雨天大叫,在运动会上挥洒汗水。 无数人在身边掠过,又在身边停留,他们共同申出手,做着一个又一个承诺。 “丹恒,你怎么又在发呆,快跟上啊!” 平凡的美好埋藏在家门口的树下,在旅行前,丹恒与应星做下约定,在树下藏好送给对方的礼物。 丹恒选择家族传下的臂腕,婆娑的树荫变换成各种形状,他们也会拥有形形色色的人生。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所有人都坚信着,然而离别的日子总会来临。 本地人收到神明的庇护,无论是健康还是财富,总会受到眷顾。 但作为普通人类,生命的长短有限,人世间又存在数不清的疑难杂症。 或许是感染了几次风寒,又或是手术的缘故,应星的身体垮下,似乎要走到尽头。 人到中年话语时少时多,岁月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除了丹恒。 对于在人世间生活的他,无疑是恶毒的诅咒。 只能望着亲近的人一点点老去,却无能为力。 “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啊,为何一开始不信奉神明,要是得到庇护,你们起码能共同走到尽头。”村民遗憾摇头,他们不过是愚昧的信众,不具有特殊能力。 “你加油吧,做最后道别的打算吧。”他们起身离开,拍拍丹恒的肩膀。 房内摆满医院的仪器,滴滴滴声昭示某人的生命,丹恒缓缓扭头,另一堵墙贴满照片。 三月七总说着记录生活,小时候大伙总会嫌弃,不想要入镜,但到暮年时,才知道记录有多么珍贵。 那是唯一能回忆的东西。 但应星从不萎靡,他眯着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不明所以道:“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一身,但我总觉得少了点生命。” 他突发奇想道:“最后拍张照吧?” 两人叫来三月七,卡通的相机上全是刮痕,布满了时光的痕迹。 丹恒与应星靠在一起,他们是沉稳的人,不会为了小事而落泪,在闪光灯下,保持着熟悉的姿势。 “笑一个吧。”星缓缓道。 照相采用快闪连拍的方式,在连续的照片中,记录他们缓缓翘起的嘴角,以及应星生命的最后一刻。 以照片的方式。 三月七哽咽道:“丹恒…” “我没事的。”丹恒回道,处理接下来的事物。 外乡人死后只能火花,只有本地人才能永世长存,听说能炼制尸体,具体无人得知。 葬礼也下起罕见的暴雨,告别的话语隔着水声,丹恒站在风雨中。 他的表情总是沉重的,又或是平淡的,他不会跪下来嚎啕大哭,但在雨的影响下,无人能辨识出滑落的水滴,究竟是雨还是无声的泪。 丹恒一动不动,微微仰着头。 三月七用手臂挡着雨:“或许,有什么挽回的方法吗?丹恒,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想到!” “神明,神明一定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 “丹恒,你不想改变一切吗?” 他们不断暗示着,却被某人打断。 男人从身后靠近,握着伞柄,但与其他悲痛的人截然不同,景元颇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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