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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诣过后，不信神的黑子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发放的甜酒上，开怀地喝了两杯。接着更是提议出去再买两瓶甜酒回家喝，不过赤司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再度牵住他的手走向求签处。由于两人都没有旧签，就直接新抽了一个，走到边上一同打开查看。 或许正是因为不信神，黑子拿到了最差的大凶签，乍看之下让他还以为自己遭到了神的报复。只是他对这签文本就无兴趣，所以仅草草看过就算，不大上心。正当黑子准备将签文挂上树，他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张大吉的签，同时自己手上那张签被抽走。不解地转头看去，只见赤司将其对折再对折放入口袋中，并说道：“听说这么做能把自己的好运分给别人，收着吧。” “那我的厄运不就落在你头上了？”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是吉是凶，对他来说两者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赤司扬唇笑了笑，视线落在黑子手上的签文，恋爱运势一栏清晰地写着“贵在不懈坚持，切忌心急冲动”。都已经如此明了地警示了，不论再傻的人也能读懂其中含义，而他自有自己的节奏，不着急也不会放弃。况且他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签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没关系，去写新年愿望吧。” “嗯。”无所谓地耸耸肩，黑子也将手中的签文折好放入口袋中，再把手伸向了对方。见状赤司立即意会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向挂绘马祈福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赤司之前表现出的杀戮气息过强，一路上他们还算是走得畅通无阻。到达后他们拿了俩绘马，各自在一边将自己的新年愿望写上，再挂到祈愿墙上。接着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所写的愿望，怎知这一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勾起了怪异的笑。 “你好胜心可真强。”新年愿望竟是百战百胜，说得好似他经常要上战场似的。 “你倒是心地宽宏。”期望世界和平这种无私的话估计只有他才会写上。 黑子无奈地拉住对方往出口方向走，边走边回应了对方的话，“那是当然，回去吧，这里太挤了。刚刚来这里时我见路上多了一家新开的M记，去看看吧。”他不是心地宽宏，是真心希望这世界能够太平一些，最好是人类与吸血鬼可以和平相处。 “好。”垂眼看了看相交的双手，赤司也不再对那愿望说什么，多走一步与对方并肩而行。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出了神社。也许是因为满脑想着奶昔，黑子也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拉着对方继续走了下去，而乐于被拉着走的赤司当然不会扬言戳破，反是他先开了口：“说起来赤司君，你不是科学家吗？那你能够造出一台制作香草奶昔的机器吗？”自己能做的话，他就不必总是到店里买了。 愣了愣，赤司不禁哑然失笑，轻声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比起让我来造，你直接买一台不就好了？”况且这方面并非他的特长，若真要亲手制造想必还得稍微花点时间，反过来直接购置仅仅只需要花费金钱，如果对方可以接受的话，他去买一台便是。 “抱歉，我说了愚问。”惊觉自己说了傻话，黑子连忙朝对方道歉。不过这么想来红华小姐也是科学家，就算要问他也不该对着身侧的男人问才对，莫非他在无意识间想要依赖对方？ 摇摇头，赤司抓紧了对方的手让其感受到自身的心意变化，并出声笑道：“对喜欢的事物就会变得不那么理智，怕是人之常情。”他算是见识了对方究竟有多喜欢香草奶昔了，程度甚至让人顿生醋意。不过也罢，毕竟对方首先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同为科学家且共同生活了许久的红华，光是这点小事就足够令他开心好一阵子了。 侧头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心脏再度漏跳了一拍的黑子本想放开，只是对方握着他的力度稍大，即便想放手也难以实现。对此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无奈地赞同了这句话，“是啊。” 若还能保持理智的话，他们如今又怎会并肩走在一起呢？答案明明显而易见，只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
第三十六章 时间过得很快，新年过后热闹只持续了几天，期间赤司算是带着黑子四处挤了一遍，直到对方受不了每天出门才作罢。 由于担心黑子独自一人住会有危险，赤司本想提议对方继续住在他家，可这么一来又会加大暴露的可能性。最后在折中考虑下，他建议对方搬到之前篮球场边上的房子暂住，那儿距离他家较近，照应起来也比较方便。不过他想不到的是黑子很快就答应了，甚至不作大肆搬动，直接把未来得及归家放下的行李带到新公寓，再到附近的超市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就直接住下。为此赤司在空余时间也会独自购买仍缺的物品，让人送到该地址以完善对方的生活条件。所以仅仅几天过去，那个本来空荡荡的公寓很快被加装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因为黑子拒绝出门挤到人群堆里，最近两天他们都是窝在公寓里一起看看新买的影碟，或在旁边的球场打打球度过。然而赤司那仅有的清闲日子总会过去。就像今日，由于临近研究所，他被临时邀了回去，说是要讨论重要的事情，所以无事可做的黑子只好独自在家虚度光阴。 换作平日，这点时间只需随意做点事便能混过去，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自己对时间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时而会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时而又感觉时间走得太慢，彷如有什么正在让他倍受煎熬。 手里捧着一本小说愣是看不进去一个字，思考吸血鬼的事情却毫无进展。不如说大体上若对方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背叛者，当然这样是最好，可他不认为对方会就此罢手。或许是他太过急躁了吧？毕竟吸血鬼的寿命长得离谱，对方完全可以待到他放松警惕再动手，也许几天，也许几年。所以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还得耐心地等待。 至于猎人方面，从消除痕迹后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看来，之前的一席猜测可能是他多虑了。但即便真如他所想，那些人现在也应该失去了他的一切线索，还得重新搜索。快的话他不能担保，慢的话……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也是不需要操心过多了。当然若是可以，他还想了解了解猎人对他的调查已经到达什么样的程度，可惜某人的嘴当真是严实得密不透风。 想到这里，黑子纳纳地叹气，再度萌生烦闷无聊的心情，而脑中那个身影偏又挥之不去，这让他头疼不已。摇摇头，他扫了眼已然设施齐全的家，不论何处，他都能发现对方存在过的痕迹，“真是脑子发热……”他发现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正在逐渐变多，并且这些事情的原由，全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明明只打算暂住几日瞅瞅猎人是否有本事连他在日本的住处也掌握，结果不到十日，那家伙就为他大量购入软装，现下情况大概就是这暂住的地方反而更像他家了，令他着实不好意思只住个十来天就搬走，只能无言以对。 打开手机看了眼邮件。除去凌晨发来告知临时有行程的那封，今日就再无其他讯息，这使他滋生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想法——科学研究，难道比他还重要吗？ 不禁心慌的黑子将手机关上扔到沙发上，把小说塞回内嵌式的书架中，拿起挂在角落的篮球就出了门。顶着他最讨厌的艳阳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练习投篮，让心底那该死的想法藏至最深处缠上层层枷锁，不愿再触碰。直到倦了累了，他才收拾心情返回屋内。 只是刚进屋，看着满屋那人为他购置的物品，他不由得苦笑，才甩掉不久的烦躁感又找了上来。轻声嗟叹过后，他回房拿出一套衣服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随即带上随身物品就再次出了门。打车到了研究所附近，凭借自己的能力直接穿过安保重重的大门，依照仅到访过一次的记忆找到了赤司的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后，便推门走进。 黑子悄声无息的到来令赤司愕然，不过只两秒他就接受了眼前的事态，并且聪明地不询问对方为何来找他，又是怎么独自通过几道防线来到这里的。太低的存在感从来都是个好理由，况且他前几日才带着对方顺道来这里参观了一番，自然是记得来的路。 “来得正好哲也，我打算最近举办一场研究发布会，这几日要做各种准备可能会有些忙，陪你的时间也相应地会减少，在这里让我先说一声抱歉。”是了，他今日一直忙于开会，还没来得及给对方发上一封邮件，对方该不会是……想他了？真是可爱，只可惜最近日程确实排得有些紧，他还打算趁势到新设施那边实行之前就在默默准备的私人企划，因为很重要，那个计划还是愈早完成愈好，最好在这个假期内可以做出成果。 看了眼摆放得满桌子乱糟糟的文件，黑子没急着坐下，而是走上前随手拿起其中一份，只瞅一眼又放下。文件上头的每个单字他都懂，只是组合起来后几乎没有能看懂的句子，所以他立马就放弃了帮忙收拾的想法，以免越帮越忙，“没关系，我是自娱自乐的高手，你无需道歉。”是高手才怪，若不然他就不会特意到这里来了，不过这家伙果然很喜欢自身的工作啊…… 瞧着黑子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赤司笑了笑，顺手把桌上散乱的文件随意收起放入抽屉锁好，边回应边储存电脑上的资料，“那我能否请这位高手在空余时间多多思念一下敝人？”自娱自乐的高手，偏偏跑到这种地方寻找娱乐，该说他趣味高尚吗？不，还是不说为妙。 “俗谓蔽人俾窃是也，我才不思念卑鄙的盗窃者。”朝对方撇撇嘴，黑子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下，也不就对方的小动作细思过多。所谓的发布会只要届时去听听便知道内容，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对方鼻梁上那副已经许久不戴的眼镜，明明与其给人的印象很不相称，摘下来会更好看。 “你明知此敝人非彼蔽人，还是说我在你心目中是那样卑劣的人？”虽同音不同字，不过他想没有人会如黑子那般思考，若非故意刁难，那定是对方有个与众不同的思维，说起话来总会让人变得不那么无聊。 是，是个卑劣的偷心贼！“不，我开玩笑的，不过依你那般习性，估计我还未来得及思念你，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放下水杯，黑子抬头向赤司露出一抹凉凉的笑意，张唇说出了不知第几次的违心之语。 赞同地点点头，赤司动作利落地将大批重要文件备份至移动硬盘，笑着答应了声：“也对，我现在能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了。”说到底会做这么多的研究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存在，从初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时无刻地思念又思念，只是现在的意义与当初已经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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