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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从进到这间实验室后就一言不发的达米安叫住了比利，迎着比利茫然的目光，双手环胸的达米安淡淡地说，“巴特森，你不感觉你太傲慢了吗？” “什么？”从没有被人说过傲慢的比利愣住。 “没有人能拯救所有人，即使是神也不能。” 而比利的这段梦境，这段一直在重复着的梦境，只是比利不愿意面对真相，一遍遍尝试着改变一切的幻想，他在妄想拯救所有人。 “而你，比利·巴特森，你只是一个人类，哪怕你拥有着神明的力量，你也依旧只是一个人类。” “我……”被戳中内心深处的比利语塞。 达米安抬头看着瞳孔正在不断颤抖着的比利，“你还要沉浸在梦里多久？” “我知道。”比利闭了闭眼睛，低声重复着说，“我知道。” “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但是我想寻找一个可能，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得到未来的可能，一个……” “让那些亡灵不再纠缠我的可能。” 比利疲惫地对他们解释道，“我已经不想在梦里看见他们了，他们是那么的信任我……” “我知道这会很难。”布鲁斯打算了比利自我谴责的话，他拍了拍比利的肩膀，“但人一辈子就是在不断地失去，比利，有些我们能阻止，而有些……我们做不到。” 有太多他们无能为力的事情了，而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对于他们这些义警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但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不断地去尝试，不断地去面对失败，能够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很棒了。”迪克伸出手将意识有些消沉的比利抱住。 “是时候放过你自己了。” “醒来吧。”杰森伸手拍了拍比利剩下的半个肩膀，“还有更多人在等你醒来。”比如说阿尔弗雷德，陶奇·陶尼，至尊小超人他们。 “相信我，比利，新生活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精彩。” 所以不要再沉浸在这些噩梦里了。 比利将头靠在迪克的肩膀上，他闭了闭眼睛，声音闷闷地说，“……谢谢。” “你永远不用对我们说谢谢。”迪克放缓了语气，“我们是家人，比利，你永远可以依靠我们。” “谢谢。” 伴随着比利最后一声道谢，他们四周的场景开始一点点地坍塌。 “上帝啊，末日要来了——”人们纷乱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了。 “神奇队长在哪里？！” “这是……？”看着头顶的红色天空，杰森抿了抿嘴。 布鲁斯抬头看着飘在半空中的神奇队长，“这个世界的真正结局。”
第161章 是了，现在他们面前的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结局。 他们的视野再次被固定在了比利附近。 “这是什么？”比利疑惑地自言自语。 在比利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金色高塔，比利绕着这个几乎上百米高的高塔飞了一圈，表情若有所思，他看向天边移动速度明显慢下来的反物质云。 “好吧，不管因为它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世界毁灭的速度慢下来了。” 这个金色高塔实在是太复杂，也太过精细了，这不是地球现有科技能够制造出来的东西。 即使他拥有着所罗门的智慧，眼前这个金色高塔对他来说依旧是出于无法解析的状态，来源未知，材料未知，具体作用未知，怎么来到他世界的，同样也是未知。 和一脸茫然的比利不同，布鲁斯他们则是认出来了这个高塔，或者说他们曾经见过一个和眼前高塔有着八分相似的东西。 “金色震动叉？”他们曾今在卢瑟的电脑上见过图纸，也曾在卢瑟底特律基地里见过它的半成品。 事情在逐渐变得明了，布鲁斯想，既然金色震动叉能重新分割宇宙，那么比利现在所在的宇宙，和之后拥有更多超级英雄的宇宙，以及他们现在所生活的宇宙，这三个宇宙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布鲁斯曾经猜测过，他现在生活的宇宙是从另一个宇宙中分割出来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它始终只是一个猜测。 他知道比利知道这部分真相，在他和比利一起潜入卢瑟基地时，比利答应在一切结束之后告诉他全部。 令布鲁斯没想到的是真相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BOOMM！” 就在比利思考眼前的金色高塔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不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搞的鬼时，音爆通道打开的声音响起了。 “你是谁？” 比利警惕地看着从音爆通道里出来，狼狈地跌落在地的绿袍男人。 “为什么？”男人没有回答比利的话，他颤抖着手去抓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为什么我要一遍遍地面对这些？我还要忍受多少人的死亡？”男人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以外别无他物，他死死地盯着天边的白色粒子风暴，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蜷缩在一切。 “发生了什么？” 在对方的悲痛和泪水中，比利暂时收起了他的戒备，他从半空中落下来到男人的身旁，“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你帮不到我的，没有人能帮到我，我已经在这种无尽的痛苦之中重复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我见过数百个宇宙的消亡，那些生命，那些文明无一例外在我面前消散……” 男人崩溃地吼着，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绝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走向死亡？” 对方颠三倒四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多到比利甚至感觉到了眩晕。 什么叫数百个平行宇宙曾消亡在他的面前？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吗？ “你是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就在比利沉思的时候，男人终于冷静下来了一些，他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比利，“太奇怪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我去过那么多世界，但我从没有见过你的同位体。” “我的同位体？”比利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他知道如果深究这件事，那么牵扯出来的东西就实在太多了，“算了，不管这些了，你猜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比利示意对方去看那片红色的天空，以及远处的反物质云。 “或者，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你造成的吗？” “不，不是我！”比利的这句话让男人尖叫了出来，“我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在它来临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哭泣。” “我是被遗弃者。”男人说。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但我一直在多元宇宙中流浪着，我不停地前往那些即将毁灭的世界，又会在目睹了那些世界消亡之后去往新的世界。” 在被遗弃者说出这句话之后，比利感觉自己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你的意思是我的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 “……我很抱歉。” 这并不是比利想要听到的答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直地看着被遗弃者的眼睛问，“是即将毁灭的世界在吸引你，还是只要你去的世界都会即将毁灭？” 尽管听上去这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这件事对于比利来说很重要。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迪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在被遗弃者的解释下他们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为什么被遗弃者会被丢近不同的世界。 被遗弃者说那是一个诅咒，为了赎罪他被不知名的力量丢到一个接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去目睹无数人的死亡。 抵达比利世界之前他去过无数的平行世界，无一例外，那些世界全都被正在毁灭比利宇宙相同的东西给毁灭了。 至于那枚凭空出现的金色震动叉，被遗弃者表示他以前从未见过。 “如果被遗弃者说的是真的，只要他降临的世界都会毁灭，那么这个世界最后……”杰森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剩下的那半段是什么。 哪怕他们已经目睹了不止一次这样的悲剧，但还是会让他们感到心痛。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让他们在意的事情就是—— “这个世界神奇队长是唯一的超级英雄。” “也就是说比利之前那段梦境并不是因为潜意识作祟。” 他们曾猜测比利之前一直循环的梦境里，神奇队长是唯一超级英雄的原因是比利因为过于孤独，导致潜意识构建了这种梦境。 “所以比利是从我们世界掉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又在世界要毁灭前离开了吗？”直到现在杰森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三个世界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明明比利是他们世界的人，跑到隔壁另一个世界长大就算了，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即将要毁灭的世界？ 混乱，实在是太混乱了。 难怪比利对这段过去三缄其口，他们看的时候还觉得迷糊，更别说比利糟透的讲故事水平去转述了。 “在世界即将毁灭时我会被驱逐出去。”被遗弃者看着比利，“在世界通道打开的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好避免和这个世界一起走向死亡的命运。 “即使我的世界快要毁灭了，我也会为了它而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会和我的世界共进退。”比利摇头拒绝了被遗弃者的邀请，他做不到将自己的世界丢下不管。 尽管被遗弃者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但在听到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表现出了悲伤。 比利知道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世界走向毁灭，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会有多么糟糕。 “被遗弃者，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谢谢，但……”没想到会被这样问的被遗弃者一愣，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牵引力在拉扯着他。 被遗弃者的眼神重新变得惊恐，“天啊，它又来了——” 下一秒被遗弃者就整个人消失在了比利面前。 意思是说他的世界已经要迎来终结了吗？毕竟被遗弃者刚刚才说过，他会在世界毁灭前几秒被驱逐出去。 比利站在被遗弃者消失的地方顿了顿，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将心里连七八糟的情绪丢到了一旁。 重新收拾好情绪，比利盯着远处的反物质云看了半天，随后他发现那些反物质云并没有因为被遗弃者的离开而暴动。 “或许我应该再去找巫师他们问问。”飘在金色震动叉旁边的比利若有所思，或许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既然被遗弃者没有见过这台机器，而世界毁灭的速度也的确变慢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只要破解了这台机器，那么他的世界就有可能恢复原样？ 想到这儿，比利一刻就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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