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蓝启仁气得浑身发抖,蓝忘机低头轻轻唤了一声, “叔父……” 其实蓝忘机心里明白的很,蓝启仁知道自己去了乱葬岗,肯定是会大大生气的,可是他的性子和从小受的教育却不允许他胡乱写些东西哄骗蓝启仁。 “忘机!家规第一千四百二十七条何如?!” 蓝忘机轻声回答, “凡事量力而为,不可自不量力,置妻儿父母于不顾。” “你既然记得,为何还敢如此乱来?!你要是有个不测,让我如何与你父亲交代?!” 蓝启仁吼了一句,见蓝忘机垂首不语,气呼呼的又道, “你,一会自去祠堂领罚,该打多少,你自己便是掌罚的,自己应该清楚!” 蓝忘机没有辩解什么,只是答了一句, “是。” 魏无羡见此却直接慌了。 “等等!蓝先生,您别打蓝湛,都……都是我的错,是我要去乱葬岗的,蓝湛他不过就是陪我而已,您要打就打我,别打蓝湛!” 蓝启仁哼了一声,瞪了魏无羡一眼道, “魏公子非是我蓝氏族人,也不在我蓝家听学,我无权责你。” 魏无羡小脸一白,急忙道, “若是蓝先生要教导我,江叔叔肯定也不会反对的!蓝先生,我求您了,让我替蓝湛挨打吧,您要怎么打都行!” 蓝忘机见魏无羡执意替他受过,又怕他惹怒蓝启仁被轰出蓝家,急忙道, “魏婴,只是一百下戒尺而已,无碍的。” 魏无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什么叫一百下戒尺而已?!你们家那戒尺比人都高,我又不是没被打过,我能不知道吗?总之,打我可以,打你,不行!” 见魏无羡不肯让步,蓝忘机皱着眉转过身来对蓝启仁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道, “叔父!这不关魏婴的事,忘机知错,自会前去祠堂领罚。而且我们前去乱葬岗也是为了除祟济世,还望叔父不要因此误会魏婴而赶他离开。” 坐在上首的蓝启仁这会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的?魏无羡如此维护忘机,竟然心甘情愿替他受罚,可见忘机昨日说他和魏无羡是知己,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蓝启仁虽说先前气他两不自量力,这会心里倒是也生出不少感动来。忘机从小性子冷淡,与人相处虽是端方有礼,却从不与任何人交心,这于他将来而言,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蓝启仁也一直为此担忧不已。而蓝曦臣昨日与他所言,蓝启仁也不是没有想过,魏无羡此人活泼率性,自己虽然不喜,但这孩子确实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现在,看他与忘机彼此维护,蓝启仁却突然感到一丝欣慰,忘机肯与人交心,又能得如此肝胆相照的朋友,确实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欣慰归欣慰,魏无羡刚才的一句话却让蓝启仁起了一丝疑惑, “魏婴,我怎么不记得你先前被罚过戒尺?” 魏无羡闻言立刻愣住了,他刚才一时嘴快,把前世在蓝家被蓝湛罚戒尺的事喊了出来,只好转头给蓝忘机使了个眼色,支支吾吾的答道, “那个,不就是听学的时候……因为偷喝酒,而且还喝醉了……被蓝湛抓住,罚了一百尺么……”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望向蓝忘机问道, “有这种事?” 蓝忘机点点头,帮着魏无羡圆谎道, “确有此事,只因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禀告叔父。” 蓝忘机在蓝家掌罚,魏无羡醉酒被他罚一百尺也是他职责所在,确实没必要上报给自己。蓝启仁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两的说法,心里还暗暗觉得,这两孩子还真有意思,这般打过闹过,最后竟然还成了知己,自己果然是老了,搞不懂这帮小辈的心思。 魏无羡松了口气,急忙笑着转移话题,对蓝启仁道, “蓝先生,乱葬岗确实十分凶险,不过我和蓝湛可以全身而退,您就不觉得好奇吗?” 听魏无羡说起这个事,蓝启仁倒是有了些兴趣。在他眼里,蓝忘机和魏无羡虽说在同辈中算是出类拔萃,但本事和修为还是差远差远,在乱葬岗那种地方竟然能全身而退,必然是有了什么际遇,于是道, “你且说与我听。” 魏无羡一通添油加醋,把乱葬岗伏魔洞里巨大伏魔阵法的事跟蓝启仁讲了,蓝启仁被惊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能毫发无损!乱葬岗的深处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魏无羡点了点头, “蓝先生,有了伏魔洞我和蓝湛进可攻退可守,根本就不怕外面的那些邪祟,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而且打不过就跑呗,反正有伏魔阵它们也进不来,一直到后来我们带的干粮不够了,这才瞅了个机会御剑跑出来。至于我们都猎了什么邪祟,笔记里都写了,蓝先生一会可以看看。” 蓝启仁点点头摸着胡子思索了半晌,然后道, “听你这么说,护住你们的那个伏魔阵法很有可能是先人所留,若能借鉴过来,想必对仙门百家皆有益处。” 魏无羡急忙举手道, “我记得!我会画!蓝湛,找纸笔给我!” 蓝忘机点头,起身取了文房四宝过来,魏无羡就伏在蓝启仁的书案上把阵法描了出来,而且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让人咋舌。其实这阵法前世不就是他夷陵老祖卧室的地板么,天天看着,想记不住只怕也难。 蓝启仁虽说迂腐固执,但是在学术上,那还是十分认真的,一从魏无羡手里接过图谱便低头研究了起来,魏无羡看他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蓝先生,我们此去虽险,但也不算全无收获,看在伏魔阵法的面子上,蓝湛的戒尺……能不能不打了?” 魏无羡满以为蓝启仁急着研究阵法,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没想到蓝启仁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板着脸道, “该罚还得罚,人的运气不会总是这般,不打不足以长教训!而且忘机掌罚,还是明知故犯,按家规应该加倍罚过,只打一百尺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 “先生……” 见蓝启仁如此固执古板,魏无羡又只能退而求其次,恳求蓝启仁道, “那您让我替蓝湛领罚吧,您别打蓝湛了,他可是您的亲侄儿啊……” 蓝启仁略一思索,觉得比起忘机,更该打的确实是这个魏无羡,既然他自己要求,不如成全他算了,但是这小子毕竟不是自家人,也不能罚得太狠,于是道, “也罢,那就你们两一起罚,每人去祠堂领五十尺,也好让你们长长教训。” 魏无羡闻言心中一喜,庆幸自己能帮爱人顶五十尺,让他少受些疼痛;蓝忘机闻言却是心头一痛,立刻又想张口向蓝启仁求情。哪知蓝启仁一挥手,道, “不必多说了,忘机,你与魏婴要好,留他在云深不知处陪你我也不说什么了,但魏婴若是触犯家规便由你负责,你就与他同罚。所以,你若不想魏婴挨罚,便看好他。魏婴也是,你若不想连累忘机因你受罚,就老实遵守家规,不要逾矩。这些事我稍后就会传信与枫眠兄言明,想必枫眠兄也不会反对的。” 魏无羡彻底傻了,蓝老头这招可真是太狠了,直接就捏住了他的软肋,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蓝忘机因为他而受罚嘛。 魏无羡只得哭丧着脸应了,蓝启仁急着研究刚得到的伏魔阵,便挥了挥手让两人赶紧离开。
第41章 41 在蓝氏祠堂执掌刑罚的门生皆是年长老成,刚正不阿之辈,只要触犯家规,不管来者何人都是照打不误,半点也不会徇私。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过去讲明了缘由,主动领了五十戒尺,随后,两人并排跪在祠堂的院落里等着行刑。 前世魏无羡被蓝忘机强行拖去受罚的那次,他就在这儿被打了一百来尺。整个过程魏无羡毫无矜持,鬼哭狼嚎,撒泼打滚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其实戒尺之刑只不过是让人受些皮肉之苦,却不伤筋骨;魏无羡会嚎成那个样子,只不过是因为被罚得心不甘情不愿,兀自带了五分怨气,五分故意,目的就是要叫给蓝忘机听,滚给蓝忘机看。 这回,他心甘情愿陪着蓝忘机受罚,反倒是老实了,等戒尺上身,魏无羡兀自咬牙忍着疼痛,不喊也不闹,因为蓝忘机正与他一同受罚,自己若还喊痛,一定会让蓝忘机加倍忧心。 蓝忘机跪在魏无羡身侧,腰板挺得笔直,不顾自己还受着戒尺,一直频频转头去看魏无羡,担心他受不住刑罚。 前世他与魏无羡一同受罚之时,见魏无羡鬼哭狼嚎,撒泼打滚,只觉得魏无羡犯了错不受教还如此撒泼,简直不可理喻。直到魏无羡身殒之后,蓝忘机每每想起魏无羡那时的样子,就忍不住恨自己年少之时心性太高。虽说自己那时是真的被魏无羡气得急了,罚他戒尺也是遵从蓝氏家训并未做错,但自己那时若是手下留情些,魏无羡会不会对自己也能多有些喜欢,不致到了最后,无论自己如何剖白心意都得不到魏无羡半点回应。 蓝忘机转头去看魏无羡,魏无羡的眼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蓝忘机。见蓝忘机一脸担忧之色,魏无羡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痛感,挤出一张笑脸,表示自己没事,不必担心。 蓝忘机心疼更甚于身疼,好不容易捱到五十戒尺打完,也不顾自己,第一时间就靠过去扶住魏无羡。 “魏婴……” 魏无羡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蓝湛,不用担心,才五十尺嘛,比起以前差得可远了。” 蓝忘机点点头,扶着魏无羡站起来,两人向祠堂掌刑的门生欠首一礼,这才相偕走出了祠堂。 一走出祠堂,魏无羡急忙扑过去抓着蓝忘机四下里打量。 “蓝湛,你没事吧?打得重不重,疼不疼?” 蓝忘机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 魏无羡见蓝忘机额上挂着一层薄汗,自然是不肯信的,赶紧绕到蓝忘机身后去看。这一次戒尺都打在了背后和腿上,魏无羡小心的凑上去,生怕自己会看到蓝忘机雪白衣衫上透出一丝血痕。要怪也只能怪以前蓝忘机背上的戒鞭痕,魏无羡每次看每次摸都心疼难当,导致他现在根本见不得蓝忘机受这样的伤。幸好,蓝忘机的衣衫只是有些凌乱,却没有任何被染红的迹象,魏无羡禁不住松了口气。 蓝忘机这时回过身来,魏无羡担忧害怕的是什么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此刻他真的很想把爱人抱进怀里安慰一番再亲一亲,只可惜两个人尚在祠堂门口,实在不宜太过亲密。 正踌躇间,蓝忘机听到魏无羡说, “蓝湛,这罚也罚完了,我们回去吧。” “嗯。” 蓝忘机点点头,正准备去牵魏无羡的手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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