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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走尸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嚎，那场面，太过血腥，魏无羡拍着蓝忘机的肩，一手捂脸，“看来传言并非虚假，江澄这是疯了……我要是走尸，宁可选择自爆，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蓝忘机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二人静悄悄的在一旁看江澄虐杀走尸，一帮小兔崽子在周围站着，也不敢加入，还有胆子小的都背过身去或捂着眼睛，实在怕了这血腥的一幕。 江澄终于将这十几具走尸全都抽的稀巴烂，最后一步步逼近忘羡夫夫，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魏无羡一眼，随即将目光锁在蓝忘机那张脸上。 走一步，鞭子便在地上抽出一道深痕。 魏无羡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问道：“蓝湛……你、你是什么地方又得罪他了？这一副要将你碎尸万段的样子……” 蓝忘机拔剑做出戒备姿势，“未有。” 江澄死死盯着蓝忘机那张与蓝曦臣八九分相似的脸，越看越恨越是咬牙切齿，就在鞭子要抽上去的一瞬间，蓝忘机一头青丝让他醒悟了过来，鞭子一转，抽向身侧的古树，粗壮的树身爆裂开来。 在忘羡二人一等戒备的目光中收回紫电，冲身后那群小兔崽子们喝道：“下一场！” 临走时还不忘再次赏了二人一记眼刀：“断袖死变态！” 第9章 佛脸人 经过一夜焦灼等待，青檩山的五个少年并未等来老家的回信，一直到了正午，仍旧没有消息，彼时少年们都知道，蓝曦臣的猜测，很可能应验了。 三十多具尸体，挖坑得挖好一阵子，蓝曦臣决定烧掉。 “这些尸体已经无法拼凑，也无法再带回盘关，未防尸变，还是将他们火化，将骨灰带回盘关安葬罢。” 五个孩子也没了意见，将尸体搬到一块，蓝曦臣拈起十来道火符，准备拍过去。 此时，一道诡异声响穿越林间而来，低呜刺耳，是一段从未听过的邪魅乐声，六人瞬时戒备起来。 随后，踏叶声逼来，乐声也越来越近，直到一道火红色身影划破林梢，出现在众人眼帘。 那人一身飘逸红衣斗篷，脸上盖着栩栩如生的笑佛面皮，那张笑脸仿佛是长在他脸上一般，十分贴合，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骷髅头，放在唇边吹奏着。 他稳稳立在树梢，乐声不断，顷刻，原本堆砌在一起的尸块忽然动了起来，随着那乐声上下翻飞，随意拼凑起来。 几个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碎尸的动作，你的头拼在他的身子上，他的腿拼在他的手上，要多滑稽多滑稽，要多诡异多诡异。 “尸……尸变了……”柯未难以置信道。 蓝曦臣也觉得不可思议，尸变都是在阴气升腾的晚上进行，此刻乃是阳气正盛的正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吹着邪异的曲子，将碎尸随意组合，拼凑成了凶尸？ 碎尸拼凑的速度很快，蓝曦臣还未想明白，已然有拼凑好的凶尸扑了上来。 蓝曦臣暗自说了声抱歉，将那两具拼的乱七八糟的凶尸拦腰斩断。 “哎呀……”那佛脸人停下曲子，走尸的动作也停了，声音极为妖媚，雌雄难辨，“这么容易就被你杀了？拼凑起来的凶尸果然不好用。” 蓝曦臣瞳孔一缩，“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咯咯笑了几声，“我认得你，姑苏蓝氏家主，泽芜君蓝曦臣，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嗯……叫我什么好呢……我现在是个佛呢，不如，叫我红菩萨如何？嗯，好名字，我喜欢。” 还有脸自称菩萨？此人绝非善类，蓝曦臣拔剑冲了上去，然而双脚才离开地面，那佛脸人便吹响骷髅，接着，凶尸朝孩子们扑了过去，蓝曦臣只能折返，击退那几个凶尸，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乐声骤停，佛脸人道：“啧啧啧，泽芜君果然心系苍生呢，你若不护着那几个孩子现在来杀我，我说不定就被你杀死了呢。” “你究竟意欲何为？”蓝曦臣质问道。 那人笑道：“我嘛，就是想试试我的骨埙效果如何。”他举起手中骷髅，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你们看，这个骨埙是我昨日刚做出来的，几千个婴儿才选出这么一个能用的，千里挑一的骨头啊。还是婴儿好，骨头薄，吹出来的声音也好听，那些死尸啊都很是喜欢呢，你瞧，我一吹，他们就快乐的起舞，多么美妙。” “邪魔歪道！”蓝曦臣喝道。 “说来，人家这控尸的手法还不熟练呢，瞧瞧，你一剑就削碎了，心好累，我得回去研究研究，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泽芜君，咱慢慢玩……” 见他要走，蓝曦臣又想追，可佛脸人又吹响了骨埙，底下的凶尸再度扑了过来，蓝曦臣击退之后，而那佛脸人已然御风而去。 五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蓝曦臣也不啰嗦，直接拍了火符将尸体烧了。 从那佛脸人的话中，蓝曦臣大致能猜出他的想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鬼修，只是青天白日面对这堆碎尸操作的并不熟练，若是夜晚操作又逢怨气浓重，这么些凶尸，便不是这么好对付了。 还是……这人纯粹的只是想出来跟自己打个招呼？ 带孩子们回盘关的路上，蓝曦臣打听了一遭，并未听说任何有关佛脸人的消息，这个人好似突然出现，奔他而去。 几个孩子抱着骨灰，个个表情悲痛。 “喂……听说了么？云梦江氏的家主江晚吟最近天南海北的大开杀戒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遇到江家人可得躲远点，听说江晚吟最近疯了，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现在那些鬼修都吓得躲在犄角旮旯不敢出来。就昨天，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年轻人因为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抽断了腿啊。” “真的假的？不是听说封棺大典之后江宗主脾气变好了么，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抽人，最近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咳咳……”蓝曦臣躲在屏风后面咳嗽起来。 “谁知道呢，我估摸着是喜欢的姑娘跟着野男人跑了吧，要不然也不知道这样报复人类！哈哈哈。” “得了吧，江宗主单身这么多年，江湖中出了名的阴狠毒辣，谁家姑娘能看上他，这不找死么！” “怎么着，我看江宗主长得不赖啊，模样随了当年的虞夫人，世家公子排行第五……” “去去去，他这么好把你妹妹嫁去给他好了，只要你不怕妹妹被他活活抽死的话。” “嘿！你你你……” 蓝曦臣听他们说着江澄的光辉事迹暗自好笑。 柯未问：“泽芜君，这个江宗主真如传闻中那样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 蓝曦臣放下茶杯，笑道：“既是传闻，便是真假难辨，据我所知，江宗主倒是个很不错的人。” 柯未道：“可弟子听说，江宗主向来对蓝家……” 蓝曦臣道：“蓝家家规，背后不可语人是非，柯未，你若想入蓝家求学，此后便要事事律己，不能再口无遮拦。” 一边说着，心里却是泛着愧疚，江澄如此作为，势必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若是不小心遇上，难以想象这个人会如何对待自己，有些叫人头疼。 孩子们年纪小，修为低，要吃饭要歇脚，蓝曦臣拖着五个孩子走了将近五日才回到盘关。 实际情况，与蓝曦臣的猜想完全吻合，盘关三家小仙户，全被灭了门，而且连人带尸，烧的干干净净。 一直坚忍的柯未也落泪了，蓝曦臣微微心疼。 “我要报仇……！”秦诺握紧双拳，满目仇恨，其他三个孩子也附和起来，嚷嚷着要报仇。 柯未道：“安静！我们现在这样，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谈何报仇！” 蓝曦臣隐隐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跟那块木鉴有关系，跟那佛脸人也有关系，可不管是木鉴还是佛脸人，此前都是闻所未闻。 既然答应了收柯未做弟子，那剩下的四个孩子又该如何处置？蓝家不要，蓝曦臣想了想，不如送到清河，聂家现在如日中天，广纳弟子，这几个月孩子资质算不得上乘，也不至于平庸，够得上聂家的标准。 想着之前答应聂怀桑说要去做客，眼下便是个适当时机，这几个孩子行程慢，带着他们还得小心翼翼避开江家人。 眼前忽然就想象出江澄此刻怒不可遏的样子，嗯，貌似还有那么一点惊悚，真碰上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陪着几个孩子安葬了门人之后，一个秦家弟子忽然出现，好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五个孩子全都披麻戴孝对着坟场磕头才奔过去质问秦诺。 “师父师娘呢？师兄师弟们呢？” 秦诺指着一片坟头，泣不成声，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个叫秦康的弟子跪在地上，忽然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师父为何被害了！” 秦康家就在盘关，前几日父亲生了重病，告了假回去照顾父亲，路过某座山头时，听见三位师父在讨论关于红衣人的事。柯家、秦家、房家世代交好，红衣教突然出现，逼迫三家为他们效力。然而，三位师父都是品行端正之人，自然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当时就商议该如何是好，红衣人被拒绝之后扬言报复，三位师父也只是谈了谈，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从未听过红衣教之事。 谁知，真的招来的报复，还是灭门之灾。 事实无非就是红衣教想要扩张势力，威逼利诱这些仙门小户充作爪牙，一旦被拒，便会招来灭门之祸，可见红衣教丧心病狂，睚眦必报的邪恶德行。 蓝曦臣一筹莫展，也不知其他世家是否知道红衣教之事，他决定灵鸽传书，通知其他同道。 师门没了，那个叫秦康的少年便不准备再去聂家了，父亲身体不好，这次回来原本就是向师父请辞回家尽孝。 “你们一定要为师父师娘师兄弟们报仇！”少年眼泪汪汪道。 几个毛孩子都坚定的点头，蓝曦臣心头不是滋味。 第10章 吃人的城 “舅舅~~，您休息两天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金凌一脸担忧。 “我受不了？”江澄拍案而起，指着一个个弟子，“我看是你们受不了吧！才几天？你们动手杀了几个走尸？除了几个邪祟就跟我嚷嚷受不了？” 金凌翻白眼，嘟囔道：“我们倒是想杀，可都被你一个人杀光了，做梦都是你拿着鞭子鞭尸……” “你说什么！” 金凌咽了口唾沫，“没……我什么都没说，舅舅，您都没照镜子，您这脸色苍白的，我们也是担心你……” “哼！”江澄连续作战五六天，四处奔波，整夜劳累，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可就是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蓝曦臣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有弟子端了点心过来，恭恭敬敬道：“宗主，弟子方才在楼下听说又有几家仙门小户被灭了门，全都是灭门之后纵火焚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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