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一次任务都没搞砸过。”黑发的男人一直没松开蹙着的眉头,他知道因为眼睛自己的记忆偶尔会有断片,所以会顺手记录关键的信息。 但是记忆上的问题本来就不严重,反而算得上只是轻微,对于生活和执行任务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他有些不满琴酒拿这个说事,“至于关于记忆这点也不劳你操心,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你每一笔离谱的资金转向。” “我倒是真的有些很好奇,你是去扫射东京塔还是入侵公安总部了,一个月能耗五架武装直升机。” “与其记住这些,不如把你脑子里腾点空间出来装装别的。”琴酒没什么表情,因为灯光原因,本就被额发挡住的眼睛藏在了更深的阴影下,“别再来个卧底把你骗的团团转。” “骗?”池川奈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反问道,“我看上去像那种会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恋爱脑吗?你是听了什么谣言得出这种结论的。” 说完之后,想起来之前琴酒以为他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他眯起眼睛,想快点结束这整个事情,干脆搬出了一个符合自己计划又和对方猜测的说法。 “我是知道是谁做的,一个不知道又接到什么任务的探子,不用想就知道是朗姆的人。他谨慎得很,之前那次也没留下任何证据,没有立刻动手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更多马脚。” 琴酒目光沉沉地扫了他一眼,“这一点你用不着瞒我。” 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虽然相信了这句话,但莫名其妙比之前还要不高兴,池川奈挑起一边眉毛,有些无奈,“我最信任你,当然不用隐瞒这个。不过我可不太相信伏特加那家伙能管住的嘴,在车上可不好开口。” 说完这句话,银长发的男人心情看上去又好了。 ……? 莫名其妙。 懒得琢磨对方到底为什么变换心情,池川奈伸手按了按额头,他从下飞机时就有些泛疼的头在和琴酒吵了好几轮后,终于受不了一样炸开了更为强烈的痛意。 等明天早上还要去一趟实验室,之后的事情也得安排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琴酒分开,处理完这些事情明晚还要去见先生。 “行了。” 琴酒沉着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起来,伸手按住沙发上那人的额角,居高临下地端详了一会儿那只金色的眼睛,“实验室新给你的药呢?” “这里。”将来安全屋之前被自己下属匆匆从另一个实验室送来的眼药水拿出来,池川奈立刻由着按在自己额角上的手明白过来琴酒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来。” 他立刻拒绝,还往后躲了一下,结果刚掏出未开封的眼药水就感觉手上一空。 眼看对方要把药水抽走,池川奈面色忽然一变,“等一下,把瓶子给我。” 见对方突然脸色阴沉的样子,琴酒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东西递还回去。 黑发男人将玻璃瓶重新拿了起来。 瓶身冰凉,里面的液体无论浓度还是透明度都和平时的相差无几,偏偏他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有点轻了,打开后的味道也不对劲,虽然这些差别都称得上是细微的程度,但是对于一个用了这种东西两年多,几乎每天都要往眼睛里滴上一点的人来说,不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劲。 “哈。”他脸上浮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又很快被接踵而来的阴沉压住了,“真会钻空子。” 不仅是药瓶不对劲,今天香取助理也不对劲。她从来不会在这种长途旅行时穿细跟鞋,穿了也不会崴脚。 而且……以他对对方的了解,就算真的崴了脚,她也会往不会撞到任何东西的地方倒,这次却撞翻了旁边的东西,又撞了自己的手臂,导致原本那瓶药摔碎。 非常巧合的,在药水摔碎了,自己急需一份新药物的情况下,一个不是帮自己保管过药物人不可能做出来的,还原度极高的冒牌货被送到自己手里。 “恨你的人倒是不少。”琴酒眯起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看来你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手下的人,不过情况存疑。”顺着对方的话,回想了一遍香取助理最近的行动,黑发男人没找出半点异常,“……不太对劲,我有把握她不会被其他人收买。” “但是她还是做了。”对于这番话,对面那人嗤笑了一声,“这次倒是不装不知道了。” “这个没必要瞒你。”池川奈打了个哈欠,连绵不绝的头疼让他有些神色恹恹,“我困了,事情明天再说,至少现在是安全的,那些家伙疯了才会在你在的时候对我下手。” 原本就一路劳顿,他站起来时感觉困得四肢都发软,“还有那个卧底的事情……” 不知道刚才哪句话把这位最难琢磨的家伙哄高兴了,琴酒的态度倒是比在车上好了许多。 重点表现在话语里没了夹枪带炮的嘲讽,平的跟木板一样。 “你要是在意之前的事,组织有不少好用的情报成员,划几个好用的过去。” 不,他对自己那些失去的记忆没什么兴趣。 池川奈擦了擦自己因为打哈欠而湿润的眼角,“既然忘了,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时间可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 说完这句话,他慢吞吞站起来拽着对方去浴室刷牙洗漱,在洗漱过程中却感觉温度越来越低。 池川奈转头看见琴酒那张表情难看的脸后,才知道原来这么冷是因为旁边这位直接变成了制冷空调。 刚才那句话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这家伙面色突然难看成这样啊! 他摸摸下巴,真没想通自己刚才那番话到底哪个字不对惹恼了这个家伙。 琴酒的冷气这一放,就一直放到了晚上。池川奈躺上床后和表面冰凉的被褥一接触,再加上旁边的空调,差点冷的哆嗦。 两个人手粘连在一起,洗漱都不方便,更别说换衣服了。琴酒现在还套着那件半永久的黑色风衣,他身上的和服也严严实实的穿着,就打算这样直接睡觉。 池川奈不是那种爱干净到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到睡不着觉的人,之前出任务带着满身血污,回临时安全屋倒头休息也是常有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冷了,这张床简直和琴酒本人一样冰冷如铁。 躺在这张床上,池川奈有种躺进棺材里的错觉。要不是两个人的手还连着,他都想把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摆出虔诚的入棺礼。 寒冷之下,人会下意识追寻热源,池川奈也没客气,干脆往琴酒那边凑了一点,以免自己冻死在这张床上。 等终于哄然出些许暖意,闻着平时很讨人厌,但是却能让人安心的浅淡的尼古丁味,他很快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黑暗当中,池川奈皱着眉伸手胡乱往声源方向探去,很快摸到了震动着的手机。 他还没从睡梦里清醒过来,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随手划动界面,接通了电话。 将手机贴在耳边,男人寻着热源往前蹭了蹭,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沙哑,大半都是气音,“……嗯?” 那边停顿了片刻,直接挂断了电话。 ……?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又莫名其妙挂掉。 池川奈皱了皱眉头,睫毛颤动着,迷迷糊糊之间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睛还没有睁开,手中捏着的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琴酒从睡得迷迷糊糊那人手上拿走了属于自己的手机,在看见已经挂断的电话界面和上面显示的名字后,不住‘啧’了一声。 贝尔摩德。 对这个喜欢搞神秘的女人没什么好态度,也不想回拨过去问这个时间打电话的理由,他正要按灭屏幕,就看见一条短信在界面弹出。 [哎呀呀,你的效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这么快就把这位小少爷拿到手了吗?] [能让对方忘掉莱伊那位前任情人,看来你还挺有本事] 琴酒皱着眉头,不想管贝尔摩德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手指在界面上点了几下,一段让对方闭嘴的话还没有打完,就感觉下巴传来一阵痒意。 在没有充足暖气供应的基地内,安全屋温度很低,池川奈下意识靠近旁边的热源,睡得乱翘的头发扫在‘热源’的下巴上。 被他乱翘的黑发弄得心烦,琴酒干脆删掉已经打出一半的短信,先将手机扔到一边。 他伸手没好气地将对方乱动的头往自己身上按,制住了对方的动作。 原本已经退却些许的困意又被突然靠近的热源熏染出来,想着如果是突发情况琴酒那家伙肯定会喊自己,要是不说就是没什么事,池川奈干脆放任自己再次睡了过去。 电话那端,发完短信的贝尔摩德全然不见短信里的游刃有余,她喝着手边的酒,结果过了半天都没等来琴酒语气恶劣的回信。 不是吧?真的搅在一起了?还是在忙什么没有办法回复。 回想起刚才电话里池川奈的气音,琴酒因为忙什么而没有回短信简直不言而喻! 而且……日本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吧?不对,如果是琴酒的话……真的能这个时候让对方接电话吗,还是是故意的…… 确认自己的时间换算没错后,贝尔摩德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这可真是大消息。
第7章 池川奈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一向觉浅又失眠,这次难得睡得好,手上的粘连也解除了,简直神清气爽。 难不成是因为琴酒太凶神恶煞了能吓跑梦魇,要不洗点他狰狞冷笑中的那种照片挂在墙头好了,感觉比管家炖的味道多彩多样、安神助眠用的补品管用很多。 那位任务缠身的劳模比他起的早多了。 等琢磨完用照片镇宅,池川奈小小伸了个懒腰,睁眼看去时,琴酒已经冲完澡,正背对着床从一个手提袋里拿上衣,身上只穿了条黑色长裤。 这种质量很好的黑色手提纸袋很眼熟,他眨了眨眼,想起来那位香取助理每次给自己送换洗衣服时都会用这种。 估计是她早上来给自己送衣服的时候,顺便给琴酒也带了。 做事还挺周全的。 “醒了就起来。”将高领毛衣套在身上,琴酒说话时连头都没回,“怎么?要我找人来伺候你这位小少爷洗漱吗?” ……这家伙嘴里到底能不能有一句好话。 池川奈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拎起助理小姐大清早送来的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你要是不会说话,肯定比现在讨人喜欢……她来的时候什么样子?” “没注意。”在琴酒眼里,这种有背叛举动的人就应该马上处理掉,不准备插手对方假装不知道但暗中调查的行动,他语气恶劣,“我去出任务,实验室那边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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