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扶苏也不再开口了,他只等着嬴政静静地去屡清楚这些关联,大殿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长久的寂静之中,殿门外又有人来报。说是钦天监的监正,东阳明有事禀报。 嬴政双眼微微一眯:“让他进来”。 东阳明年纪四十上下,可面容看上去却比嬴政出老了太多,尤其是他那一头灰白的发,使得他人看起来更显沧桑了许多,入了大殿,东阳明跪下便拜。 嬴政蹙眉:“你有何事要报?”。 东阳明作揖,低垂着头道:“回禀陛下,臣昨日夜观星象,发现了……发现了星象有异,惊现荧惑守心!”。 荧惑守心! 扶苏心里狠狠一重,顿时暗暗呼了一声,来了! 嬴政双眸愈发冷冽:“荧惑守心?何意?”。 东阳明道:“自古天象,只有两种天象关乎与天下之局,一是五星连珠,二便是这荧惑守心,这荧惑在星宿之中,又称火星,视为不祥之星,臣昨日观星,发现这火星之辉灼目闪亮,而其旁边的另两颗星则光辉黯淡,在这三星中间,最亮的那颗即位天下之主,另两颗则是一为太子,一为庶子,如今显现了这般天象,恐怕……恐怕……”。 嬴政双眼眯了起来,目光犹如涂了剧毒的冷剑,直直地逼视着那东阳明:“恐怕如何?”。 东阳明猛然叩头俯身,像是豁出了所有的勇气:“恐怕是轻者失位,重者国丧啊……”。 曾经、这荧惑守心的事件,也曾发生过,不过那次的件事是为了针对扶苏而来,以此谣传始皇将死,扶苏代之,当年这样的谣传在民间传播得很快,那时候这个谣传也是弄得扶苏惶惶不可终日,连嬴政派给他的任务都没做好,最后才会激怒嬴政被贬去了上郡…… 如今重来一回,扶苏心里自然是也受了几分影响,不过……回想着这一世嬴政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全都在自己的眼前暴露无遗,扶苏心里忽而暖了起来。 他突然在想,上辈子父皇将自己贬黜去了上郡,大抵是觉得自己计谋不如别人,那不如直接掌管军队来的实在,可偏偏……那时候的自己,无法体会父皇的这般用心…… 扶苏暗自回想着上辈子的事,转眼时却见嬴政的眸光朝自己扫了过来,扶苏微微一怔,倒不畏惧,他甚至坦荡地朝嬴政看了过去,旁的话也不再说。 良久之后,嬴政让东阳明退下,他站在大殿之内,静默良久,一直不言不语,扶苏也为主动请辞离开,他就像只是在单纯地陪着嬴政而已。 许久…… 嬴政忽而问了一声:“扶苏,你相信天外有人吗?”。 扶苏微微一怔,狐疑着蹙了眉:“信、也不信”。 嬴政只定定盯着他看。 扶苏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神农,这些悠久的历史,虽然已经成了传说,但若无根源,又何来的神话,而神话之所以是神话,只是因为如今的人们,再见不得那些神话中人,但不得见,却也未必就没有,只不过是两隅相安,互不牵扯罢了”。 “但朕相信,天外有人”嬴政说得笃定,那不似玩笑的语气,让扶苏再次怔住。 嬴政微微蹙眉,不知是想起什么,他走到桌旁,从堆放在那里的卷轴里面,取了一卷出来递给扶苏。扶苏困惑着缓缓打开,而后却被自己眼中的画面,给惊得双眼大惊,一脸讶异。 “这……!”。 卷轴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长着半边人身,却下变是白色鱼尾的男人,男人头发很长,长得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而那与男人依偎在一起的,却是一条黑色的龙,盘踞在龙角上的小兽赫然就是……就是子婴之前原形的样子!!! “父皇,这画从何而来?”忍不住扶苏追问。 嬴政眼睑微垂:“这是朕幼时,梦中时长所见的景象”。 扶苏大惊。 嬴政续道:“朕只知,这条黑龙,名唤祖龙,这小兽名曰貘靥,但这人……朕却始终都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又姓甚何名”。 扶苏心里的惊涛骇浪,并不亚于上辈子,他突然收到嬴政要赐死自己的消息,睁大眼,扶苏仔细地将这画卷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认真看过,然而越看、扶苏却心里越是惊骇,他总觉得这画卷中人的眉眼,都像极了一个,一个他与嬴政都十分熟悉的人…… 离开皇宫的路上,扶苏满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嬴政之前拿给自己看的副卷轴,且先不论那卷轴上所绘画的,到底如何地让人惊奇不已,只单单是那画上的人,就已经让扶苏心里惊骇异常了。 那画中人的眉眼,明显就是老师子非的眉眼,他甚至可以说那画中的人鱼,便是自己的老师子非,只不过……这两者间唯一的区别,便是在于,他们身上二人的气质不同。 老师子非,与生俱来的一众高贵之气,却又伴随着一股玩世不恭与几分桀骜,而那画中的人鱼,却……却反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眉目温和,嘴角含笑,那与黑龙依偎的模样却满是眷念缱绻…… 那副画画色泛黄,明显时间已久,至少是不下十年的样子了…… ——这条黑龙,名唤祖龙,这小兽名曰貘靥,但这人……朕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扶苏记得,父皇嬴政登基之后,在下令修筑长城之时,曾向天下颁布过一道指令,而且这道指令之中,他就曾以祖龙自居过…… 那……那幅画里的黑龙,会不会是与父皇有着什么密切的关联,甚至……那条黑龙便是……嬴政?就像子婴一样,在变成人前,其实也只是一只小兽,那一只叫做貘靥的小兽? 虽然这个想法十分谎缪,但是扶苏却奇异地觉得,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公子,到府上了”。 马车外,茫也的声音打断了扶苏的思绪,他低低一叹,刚从马车里钻了出去,刚要入内,大门里,龙儿就一路小跑着冲了出来,明显是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看龙儿跑得急切,扶苏连忙上前将他扶住,龙儿却红着眼眶,焦急不已:“扶苏哥哥!爹爹病了!病得好重,他突然就倒下了!龙儿好怕!”。 作者有话说: 我说我在开始收结局了,有人信么?(?﹃?)
第145章 知道 子非病了, 而且还可以说是病的有些突然,连龙儿都被他给吓住了,扶苏匆忙忙入了房间, 子非正躺在床头昏睡不醒, 他面色透着诡异得红色,双唇也有些干裂, 像是缺乏了水份一样, 床榻边, 太医正静心凝神地为子非把脉,连扶苏进来了都未曾发现,小半响了,一直到太医收了手, 扶苏才问他:“老师如何了?”。 “公子?”太医明显一怔,连忙行礼:“臣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了”扶苏拦住太医,只追问他:“老师的情况究竟如何?”。 太医回道:“先生并无大碍, 只是早前受寒一直未曾发作,想来今日可能食用了刺激较重的事物,才会导致高烧骤发, 吃几贴, 好好的捂捂汗, 便可无恙了”。 只是子非这只是一般的小兵。 扶苏心里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便去给老师开药方吧, 药煎好之后, 即刻着人送来”。 太医应是, 忙作着揖, 退出门外。 扶苏走到床边, 他低头仔细地看过子非的面色, 见他双唇干裂,蹙蹙眉扶苏便拿了茶杯,用竹筷沾染了水渍,轻轻地给子非抹在唇上。 龙儿在一边看着,眨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扶苏哥哥,爹爹……爹爹不会有事吧?”。 “你放心,老师无事的……”扶苏摸摸龙儿的头:“想来是之前你生病的时候,老师因为担心你的身体,没照顾好他自己,所以才让自己病了”。 龙儿顿时扁起嘴:“那爹爹是不是被我害的呢?”。 “龙儿莫要乱想”扶苏道:“你只要以后都照顾好自己,不再生病,那老师也不会为了照顾你二忽略自己的身体,所以你以后只要好好的,那老师便也不会再生病了”。 龙儿用力点头,他抓着子非的手,小身子就趴在床边:“龙儿以后会乖!以后都会听话不会再生病了!爹爹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 龙儿乖巧可爱,眼下又是这般的懂事,扶苏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忽而一紧,他突然想起……当初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倘若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龙儿这么的讨人喜欢?他应该是比龙儿的年纪大些?还是比龙儿的年纪小些? 想着想着扶苏都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 夜晚,蒙恬来了府里,他推开扶苏的房门,刚一进屋,就隐约闻到了一股酒味,回想着扶苏这人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此刻这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酒味,顿时蒙恬不由得微微蹙眉。 脚下的步子绕过珠帘,又往里走了几步,隔着菱形的花屏台,蒙恬看见了里头那趴在桌上,长发披散的人影,他就这么趴在桌上,身上穿着亵衣,手里面还拿着个手掌大的白瓷瓶,蒙恬微微蹙眉,猜测那东西应该便是这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酒…… 低低一叹,蒙恬上前将那白瓷瓶取走,扶苏却是迷糊的嗯了一声,忽而仰头,见身边的人是谁,他痴痴一笑,一个歪头,就朝着蒙恬身上靠了过去:“你来了……”。 蒙恬顺手将他接住,皱眉:“明知自己不会饮酒,怎还饮了这么多?”。 扶苏一个转身,直接将脸埋到蒙恬怀里蹭了蹭:“没饮多少,不过便是小半瓶而已,不过没想到这酒这里呛人,我只喝了一口,其他的就全……全洒了……”。 所以满屋的酒味是这么来的。 蒙恬轻轻一叹,低头捧住扶苏的头:“发生了何事?怎么会突然让你想要饮酒了?”。 “蒙恬……”扶苏甜甜唇,他盯着蒙恬的双眼看起来像是有些迷离,可是口中却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过便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瞬间让蒙恬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他浑身一僵,捧着扶苏的手,却经不住有些微地颤抖:“你……你都!……”。 “我知道了,那个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扶苏一把将他抱住:“当初我刚返回咸阳,懿俟受了重伤,三弟不小心便说漏了嘴,所以……”扶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都知道了……”。 这下蒙恬再说不出话来了。 扶苏抓着他的衣衫,站起身来,他手臂圈着蒙恬的脖颈,明明就是一副醉酒之像,可是他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贴着蒙恬的唇边,扶苏声音低低的说:“,我想跟你,有个延续,有个长长久久的延续,哪怕是让我为你生子可以,我只想要与你的这份情谊,能有个延续……”。 不是爱到极致,这种逆天悖乱的事,谁会接受得了?怕是不论如何也不行的吧。可是扶苏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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