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暗自盯着酒歌,思绪翻飞,酒歌却是挑眉,忽而反问:“看你的样子,是来这里找扶苏的吧?”。 蒙恬惊愕,骤然回神:“他如何了?”。 酒歌啧了一声,摇着头:“不太好……”。 蒙恬听着心里骤然绷了起来。 酒歌蹲下身,摸摸身边这狼王的头:“我带客人进去,你带他们去玩吧”。 那狼王似听懂了,它大尾巴一摇一甩转身走了,余下数几十只狗,也是瞬间放下戒备,摇晃着尾巴像极离开。 子婴睁大眼睛,瞅着这个景象,忍不住嘀咕一声:“这到底是狼汪还是狗汪?”。 酒歌一愣,忍不住朝子婴看去:“那个是狼汪!”。 子婴一怔,顿时微微红了脸,看着酒歌:“不要学我!”。 酒歌一脸笑意:“我没有学你,那个真是狼汪!”。 子婴瞬间气呼呼的:“坏人!”。 遇到了酒歌,蒙恬再要找人,就容易多了,他牵着马跟在酒歌的身边,子婴则是因为刚才被酒歌学舌,此刻正气呼呼的坐在马背上不肯理会酒歌。酒歌也不在意,只是每次看到子婴那人小鬼大气呼呼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一脸的笑意。 许是入夜的关系,村子的夜里很是安静,只是偶尔有人声从那些房间里面传了出来,蒙恬扭头四下看着,虽然对于村里的情况有些困惑,不过他倒也没有多问。 酒歌领着他们一直朝村里走去,刚转了个弯,前头忽而有火光传来,蒙恬跟着扭头一看,只见这里搭起的大火周边,围拢着不少的村民,他们或是站在一处相互攀谈,或是坐在一块玩着彼此的游戏,还有一些年纪小的姑娘,直接围拢着火边翩翩起舞,旁边就有不少的村民在给那些姑娘打着拍子敲着小鼓。 酒歌看过那边,并不领着蒙恬上前,他脚步一转,又带着蒙恬拐了方向,而后才道:“这个村子的人,有些与世隔绝,他们过的十分淳朴,平日里男人们多以打猎为生,女人们则在村里耕种,如无必要,一般也不会轻易出村,另外就是在村子的外围其实有很多的狼,只是这个村子受到了狼王的保护,所以一般人也不敢往这边过来,在村子外头,有时候遇上一两匹狼也是常事,遇上一群也不奇怪的,不过我看你们今晚上来得这样突然,估计村子外头的狼群,都回狼窝睡死了吧”。 蒙恬听着,沉吟半响,忍不住问:“你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如今怎么却在这里?”。 “嗯?”酒歌懵了一下:“难道你以前认识我吗?还是说,你以为我就是你口中的荆轲?”。 “难道不是?”。 酒歌皱皱眉,他沉默一会突然说道:“我到底是不是荆轲,其实我也不清楚,以前的许多事我都记不得了,不过也没关系,忘记就忘记吧,其实我也挺喜欢我现在的日子的”。酒歌说着不由得一脸笑意:“人这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老婆炕头我已经有了,现在就差个孩子了”。 蒙恬:“……”。 这个话题…… 嘴角抽了抽,蒙恬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酒歌却也不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待得两人停下的时候,眼前的却是一间简谱至极的茅草屋。 “我们到了”。 蒙恬点头,忍不住睁大眼打量着四周。 酒歌上前拍了拍门:“媳妇儿,快开门,我回来了”。 夜色里,房门拉开的时候,那咯吱的声响异常清晰。 蒙恬扭头看去,眼中所见,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温婉妇人,而是……身穿白衣,面容冷峻碎发半披了肩头的…… “高渐离?”蒙恬微微惊愕。 “嗯?”高渐离明显一怔,转眼看清楚酒歌身后的人时,顿时眼底寒霜凛冽:“蒙恬!”。 酒歌明显一怔,一双眼来回地在这两人身上打转:“你们……认识?”。 蒙恬待要说话,高渐离却忽而冷冷看他:“你出去一趟怎还领了不相干的人回来!”。 “不是,媳妇儿你听我说,他是来……”。 “住嘴!”高渐离冷冷呵斥,似乎动怒:“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带!你也不看看这如今是个什么世道!”。 “不是,媳妇儿你先别生气,我之前真的是去村长家帮扶苏拿药了,只是刚回来就听到狼头的叫声,才过去看看,没想到就见这人带着一个孩子来了村口,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来找扶苏的,所以才带他回来的”酒歌解释,但他媳妇儿明显很生气,连话音都咬了起来:“估摸着!你什么事都估摸着!有什么事你是能不估摸的!”。 “能啊!”酒歌忽而咧嘴一笑:“你很爱我,这就不用估摸了,我很笃定的!”。 “你!!!”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人,瞬间被酒歌这一句话,给噎得红透的脸颊,而且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头,高渐离瞬间被他气得羞愤交加,衣袖里的手都给死死握成了一团。 酒歌却毫不在意,还笑盈盈地上前,拉住高渐离的手:“好了好了,别气了,这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气的,我知道你面子薄,有些话你说不得,我说得就是了,我们还是先进屋去吧,给扶苏拿得伤药得赶快给他换上,你也不希望那孩子出事了是不是”。 高渐离实在气极,狠狠甩袖,冷哼一声便转身进了。 蒙恬一直尴尬在门外,虽然心里很是惊讶,这酒歌的媳妇儿,居然会是这江湖上传言的白虎高渐离,但是……蒙恬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居然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理当如是…… 酒歌面皮实在太厚,一点也不觉得在外人眼中,跟自己媳妇儿打情骂俏有什么不对,相反看向蒙恬的时候,他还一脸的坦然朝他们招呼一声,就领着他们进了门。 入了门,蒙恬将马栓在院子里的柱子上,他将子婴抱下之后,便忍不住朝酒歌追问:“不知扶苏此刻是在哪?”。 “在房间里,你跟我来吧”酒歌转身,领着蒙恬朝着小院的后方拐去:“扶苏伤势不轻,虽然当初被人极时送了过来,但是他身上的箭伤险些致命,这几日伤势恢复太慢,也一直没醒,我跟小高也没敢动他,就让他一直这么养着,不过还好,这村子虽然不大,但是在山里挖些老山参还是没问题,这些日子,也亏得有这老山参,不然恐怕,此刻他早都等不到你们来了”。 蒙恬听得狐疑:“你是说,他当初是被人送过来的?”。 酒歌嗯了一声:“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面,在村外遇上我跟小高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扶苏交给了我们,让我们救他,而后那人什么也没多说,便又匆忙转身走了,因为受伤的人是扶苏那小子,对方又明显没有恶意,所以我跟小高才没有犹豫,将扶苏带进了村子”说着,两人停下了脚步:“扶苏就在这里面躺着,你们进去吧,但是可千万别碰他,他身上伤势不少,我回去把药给他调配一下,一会还得过来给他换药”。 蒙恬顿时绷紧了心,他朝着酒歌深深一个作揖:“多谢先生!”。 酒歌走了,蒙恬与子婴站在门外,一大一小相互地对看一眼,而后蒙恬才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朴,不过里头却挂着一帘珠帘,为这房间里面平添了一份柔和,而那珠帘后的木床上,蒙恬这些天来一直在找的人,就躺在上头,只是他睡得昏沉,对于蒙恬与子婴的到来毫无所觉…… “大哥!”子婴双眼大睁,话音脱口而出之后,便忍不住咚咚咚跑上前去,他想扑到扶苏身上,可是却想起之前酒歌的交代,就急忙稳住就扑在床边盯着扶苏:“大哥,大哥,我是子婴,我跟蒙恬来了,大哥,你能听得到吗?”。 扶苏全无动静,连半点回应也没有。 蒙恬看着他错步上前,抬手撩起珠帘,当看的扶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完全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时候,蒙恬那一直摇摇欲坠的心,这才似终于被人轻轻的放回了原处。多日来的担忧紧张,惶惶不安直到此刻,才终于彻底的烟消云散。 行到床榻边上,蒙恬伸手想要去碰扶苏,可是这手却因为扶苏那苍白得连血色也无的唇色,而忽地僵硬在半空,指尖捏了捏,蒙恬又将手收了回来,也拧着眉,眼色沉沉地将扶苏仔细扫了一边,最后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扶苏的手。 触感冰凉,让蒙恬才刚归为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大哥的身体好弱,连也咐吸也好弱啊!”。 咐吸…… 原本是紧绷略显凝重的氛围,却因子婴还口齿略显不轻的声音,而瞬间破冰了似的,蒙恬没有忍住,扭头看他:“是呼吸”。 子婴:“……”哼!!! 不过生气归生气,子婴皱着小眉,又朝扶苏看去,他小屁股一扭一扭,爬到扶苏的头边,低头朝着扶苏身上又用力地嗅了嗅,而后才长长一叹:“大哥的身体弱,如果是以前我还能救他,可是现在,我不是我了,我身上有龙血,我现在救不了大哥了……”子婴一脸的可怜巴巴朝蒙恬看去:“他只能依靠药物,慢慢调养了”。 蒙恬轻轻一叹,他抬手摸了摸子婴的头:“没关系,只要他能好起来,慢慢养着,没有关系”扶苏只是受了重伤,虽然恢复得慢,但是……这也终于丢了性命的好…… 想到扶苏可能会死的事,蒙恬的心里又拧了起来,他低头靠着扶苏的手背,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蒙恬自认,这两世为人,他依旧还是那个毫无畏惧的蒙恬,可是……他却也有着唯一的一个死穴,他……害怕扶苏会遭遇不测,害怕扶苏会突然殒没,与那些相比起来,只是重伤恢复缓慢,便都再算不得什么了。 酒歌拿着调配过的药进来的时候,看到屋里的情景,并不意外,只不过也不知是想起什么,酒歌还是问了一声:“扶苏身上伤处不少,却伤口都很深,这药,你看是你来换,还是我来给他弄?”。 蒙恬扭头看他:“我来给他换吧”。 酒歌点头,将药放下之后,便转身朝子婴走去,忽地伸手将子婴抱了起来:“小汪,我们先出去吧,让他给扶苏换药”。 子婴瞬间怒了:“什么小汪!我有名字我叫子婴!”。 酒歌嗯嗯点头:“那子婴汪,我们先去外头”。 “我不是汪!”子婴气呼呼的怒吼声,随着酒歌的声音被隔绝在了门外。 蒙恬微微摇头,他看过桌上的药盅,又朝扶苏看去,这才伸手去揭了扶苏身上的被褥,待得那衣衫拉开之时,终是蒙恬也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扶苏的身上,伤口确实不少,即便数日过去了,那伤处却依旧还没有结疤,尤其是那靠近心口位置上的伤口,隐约地还有血迹浸透出来,腰侧也是微红那伤口的样子前后连贯,应当是当时就被羽箭射穿而过,其余几处的伤势是利器划过造成,不止这里,连膝盖上头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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