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确认是否要清楚永久标记,确认后请在这里签字。” “我确认。”
第38章 父亲与犬 你要说Korn,就不能说现在的Korn,要回溯时间,去往最开始的原点。 在Kinn的记忆中,他大概算是模范的父亲,有缺点,也常常有不愉快。但总体来说,Korn作为一名父亲是合格的。 他不仅作为父亲是合格,他作为丈夫、作为兄弟、作为子女时也是合格的。从小,Korn就是家里更受宠爱的孩子,因为他也是更受瞩目的孩子。Gun从一出生就明白在这个家里,他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Korn,天才,脑筋好,运动能力强,并且并不张狂,反而是谦逊又低调的。 但有的时候,Gun会觉得有着这些标签的Korn,只是一个贴上了标签的怪物,或者是别的什么幽深洞穴。因为是兄弟,相处的时间更多,Korn在他面前表现得也比在父母面前表现得更多。Korn的心思缜密,这是Gun老早就知道的事情,但逐渐的,Gun却觉得Korn不止是心思缜密,倒不如说……他像是天生的帝王。 这并非是褒贬,而是中性客观的描述。Gun曾经听说,父母原来是不想要再要一个孩子的,因为Korn太早熟,很省心,但也几乎没有什么养育孩子的乐趣。Gun也知道有的时候父母会取笑他小时候看到哥哥,从来没笑过,往往是见了就扯开嗓子哭。 他们拿来当趣事说,Gun却并不认为这有趣。黑帮的孩子从小就在一个扭曲的环境里长大的,并不像后来的Kinn或者Vegas,他们出生时家族的势力已经稳固。在Korn和Gun出生的年代,正是动荡不安的厮杀时候。 Gun觉得Korn天生善于此道,他就像是畸形瘤诞育下来的最完美的病。在家庭这个单位里他就知道要怎样争抢宠爱,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但Korn从不依赖眼泪。他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他知道怎样的示弱会让父母心软,尽管他在背后会狠狠地拧青Gun的胳膊。他也知道怎样让保镖心甘情愿地保护他,尽管他七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把枪,在生日的当天就用这把枪把他其他的礼物全部都打穿了。 他打得毫无章法,当然也不会伤到人,所有人都把这当成英勇的象征,好像这是一场孩童漂亮的秀。子弹射穿最后一个包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Korn愣了一下,拆开包裹,才发现原来是纸箱里的一只狗,不知道是谁送的礼物,大概想着小孩都喜欢动物。 Korn伸手去摸那只狗,腰都被子弹打穿了,哀鸣了几声就不动弹了。Korn蹲在那里,表情木木的,像是被吓住了。所有人都不想小少爷脏了眼睛受惊,赶紧把那条狗的尸体远远地扔掉了,又一拥凑上去查看小少爷的状况。 Korn双手都是血,站在原地,说了一句,“好可惜,我还挺喜欢狗的。” 他说着可惜,Gun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一点也不觉得Korn感到过抱歉,Korn天生就是黑道的孩子。 但后来Gun忽然意识到,Korn或许也没有说谎,他好像是真的喜欢狗的,与其说喜欢狗不如说是喜欢把人当成狗。Gun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出生给Korn带来了这么大的危机感,还是Korn天生接触到阴暗面让他过早地扭曲。Gun觉得Korn发家的第一步并不是学习如何成为家族的继承人,而是如何驯化这个家族的掌权人。 Gun觉得他在驯化他们的父母,他贴在他们的怀里像个乖巧的小孩,其实早已把脐带缠绕在了母亲的颈上,汲取养分的同时又让她在缓慢窒息。这种感觉让Gun浑身发寒,他坐在沙发的远侧,面前是一面穿衣镜,他用余光瞟着,Korn正在和母亲玩,没空理他。Gun的屁股一点点悬空,想悄悄溜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要去哪儿?”本来正在和母亲专心致志地玩拼图的Korn忽然抬头,直直地看向Gun,他语气没有波动,甚至还没到变声期。但他放在桌子下的另一只手上有一把枪,枪口对准了Gun。 Gun猛地颤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确信Korn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他望向穿衣镜,忽然恐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他忽然发现,被恐惧和Korn的名字压迫着的他自己,也不过是哥哥豢养的一只狗。 Gun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决定,大概就是攒够了人手和势力,在父亲的葬礼上和Korn正式决裂,第二家族从此登上舞台。在这十几年的漫长蛰伏里,Gun逐渐变得阴郁,躲藏着精心准备他的致命一击,像黑夜里只有一次剂量的毒蛇。 他成功了,他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家族。别人都看不起Gun,但也不得不羡慕他的成功。但只有Gun知道自己其实是失败了,Korn这个名字还压在他的喉管上,他挣脱了锁链,却没能摘下颈环,对Korn本能的恐惧才是他的宿敌。 Gun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对Korn又有什么影响,Korn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在一段时间后就送来了一张请柬。 Gun找人打听过那个女人,面貌温婉,骨子里却透着坚韧,他不会管Korn的家事,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冷眼看着那个女人投入他兄长的怀抱。没过多久,第一家族的大少爷就出生了,然后是Kinn。那段时间很和平,第一家族和第二家族像是海面下的两股暗流,胶着着对抗着,但没翻出什么浪花。 Gun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看着Vegas的眼睛,像他自己一样,一出生背上就写着“第二”两个字。他不甘心,Korn现在只知道和他老婆和孩子在一起,Korn已经变了,所以Vegas才能有机会,他要比Tankul强,比Tankul更出色,第二家族才能有翻身的那一天。 Vegas还懵懂着,只知道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是小孩子的争强好胜和社会层面的概念是不一样的,Vegas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觉得自己就是天上地下第一厉害,也不觉得Tankul有什么厉害,Tankul就知道缠着他妈妈耍赖。 好吧,只有偶尔,Vegas会承认Tankul还是蛮聪明的。Gun总是会给Vegas布置过于繁重的作业,Tankul知道,有的时候会替他算几道题。Tankul比他大几岁,算起来自然快得多。Vegas才不需要,但他也没拒绝,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会觉得Tankul人还算不错,反正他们谁也不会给父母说。 Tankul不觉得Vegas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不太喜欢Gun叔老给Vegas灌输的那些概念而已。Gun叔当他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其实Tankul知道很多,他知道Gun叔当年背叛了爸爸,从家族中分了不少人出去,也知道Gun叔心思很深,锱铢必较又敏感。 Tankul本来也不知道,是爸爸也当他是小孩,随口在他面前说的。 不把Tankul当成小孩子的只有妈妈,不过很奇怪,妈妈并不那么厌恶Gun叔,她不对她多作评价,但妈妈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爸爸。这种感觉是小孩子的直觉,Tankul没问过,但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忽然有一天,爸爸把Tankul叫到房间里,Tankul还以为是去他房间吃甜点,进了房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妈妈和Kinn。他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妈妈和弟弟呢?” “哦,”爸爸笑了笑,“他们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们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Tankul更坐不住了,他跟Kinn倒没什么争抢,但是出去玩也不能只带Kinn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爸爸十指交握,笑得很和善,“妈妈带Kinn出去玩,那我也让保镖叔叔带你出去玩?” Tankul自然是一口答应的,他不认识爸爸叫进来的那个保镖,但他知道家里的保镖对他和Kinn都是很和善的,都会耐着性子红他们陪他们玩,所以Tankul也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临走前他问爸爸,“爸爸,你不来吗?” 爸爸朝他眨了眨眼,“我得等你妈妈回来,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好吧。Tankul瘪瘪嘴,没再说什么了。他被保镖牵着走出庄园,他记得那个保镖的手,很热、很大,就是抓得有点紧。Tankul甩了甩手,“你抓疼我了。” 他也没理会,Tankul难受,小孩子脾性加着少爷脾气,他刺耳地叫了一嗓子,“我要去跟爸爸告你的状!” 忽然一个黑布套从他头上落了下来,Tankul因为未知一下子就怕了,拼劲全力喊道,“爸爸救我——!”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疼痛、噪音、陌生的人和各种而样的气味,他恶心又头痛,那段记忆变成了一团乱麻。但他爸爸确实是来救他了,Tankul歇斯底里地哭叫着,他太害怕了,他需要他的父亲和母亲,但是他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爸爸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Tankul什么也没有看到,哭哭睡睡歪在他的怀里被送回了家。 刚一到家就看到了妈妈冲到门口,冲到Tankul的面前来抱他,Kinn不在周围。大约是母亲哭得太痛心,Tankul被吓得反而不想哭了也不害怕了,笨拙地去摸妈妈的脸,连身上的伤也不痛了,因为他不想让妈妈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妈妈比被绑架还要害怕,因为被绑架的时候他并不绝望。 但小孩细皮嫩肉,身上淤青显得格外吓人,不可能瞒得过一个母亲的眼睛。妈妈先是拉着他的手心疼地摸,然后突然发了狂地冲过去朝爸爸吼,“你还是人吗?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是你的亲生——” 爸爸给了妈妈一巴掌,Tankul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无法理解所看到的场景,他只觉得害怕。爸爸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皱了皱眉头,没能挤出平时的笑脸,“Tankul,你先回房间,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 爸爸通常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代表爸爸生气了,但是Tankul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确实也不想待在这里,他觉得这很像一部恐怖电影,所以他踉踉跄跄地逃回了房间。 但就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Tankul也睡不着,他老是觉得阴影像个黑色的布袋,一闭上眼睛就会套牢他。他还是想妈妈,而且刚刚爸爸打妈妈的那一下始终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他好不安。 Tankul蹑手蹑脚地上了楼,他身量小,脚步轻,没有人能发觉他的。他溜到妈妈的房间门口,很奇怪,今天这层楼一个保镖也没有,门也是虚掩的,Tankul刚想摸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激烈争吵。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自己派人去绑架你自己的孩子?” “我为什么不敢,我不这么干你会回来吗?不是还打算带着孩子逃走吗?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真的是疯了,你这个控制欲过剩的变态,你要所有人都乖乖听你的话,我们都是人!不是没有情感的机器!” “那就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我有要求过你什么吗?”骤然从房间里漏出的气息让Tankul脚步不稳,软着跌坐在地上。他听见他的母亲先是痛苦的呻吟,但她无法抵抗链接无法抵抗她Alpha的信息素。 那不是链接,那是锁链。她的丈夫不是丈夫,而是怪兽。他的父亲不止是父亲,他有名字,他的名字叫K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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