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大呼一声,其余几个全都靠拢过来。 他们是真眼馋这两匹好马,都没舍得伤了马一根毫毛,家伙什全都往江流身上招呼,一副先下手为强的做派。 江流赤手空拳的,并不去接他们的兵器,一个纵身下马落进强盗包围圈中。 他不紧不慢的活动活动筋骨,雷霆出手就是一拳,直接把那强盗轰出五丈远,鲜血喷了几米高,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这一下惊呆了其余强盗。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眼见江流实在厉害,一窝蜂的就要四散逃跑。 江流都已经出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追上去,摁住俩个强盗,邦邦抱以老拳。 还剩两个往孙悟空那边跑的,更是逃不掉,直接两棍子就被打死了事。 两人默契配合,剥了强盗衣服,摸了钱包口袋,一场祸事不过三分钟就消失殆尽,反倒是被打劫的喂了个荷包鼓鼓。 “他原是妖怪暂且不论,你一个从小在金山寺长大的和尚,怎么也这么心狠手辣?!” 孙悟空在一边怒目而视:“什么叫做我原是妖怪先且不论?和尚你什么意思?!” 释道玄被捆在地上,看着横七竖八的强盗尸体,直斥:“他们虽然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抓了交给官府处理就行了,如今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私自将人全数打死,岂不是无故伤人性命,徒增杀孽?!” 江流:“哦。” / 孙悟空:“你这和尚真是不识好歹!我不打死他们,他们就要打死你嘞。” 两人同时开口,也不知道是谁的话把释道玄气个仰倒,开始口不择言:“真不知观音菩萨怎么点了你做佛子去取西经,像你这般全无一点慈悲之心,又怎么做得和尚?!” 江流垂眸看他,不喜不悲,竟有几分冷漠:“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释道玄被梗住。 江流注视着他,冷漠道:“释道玄,管好你自己。” 本还很生气的孙悟空瞬间高兴起来,顺着江流的话头去点释道玄:“就是,就是,你这和尚真是没道理,觉得我师傅不该当这个佛子,你倒是去找观音菩萨抗议去!我要是老丈,晓得你这么慈悲心肠,我的窝窝头宁愿喂狗都不喂给你吃!” 释道玄蛄蛹了一下,解不开身上的绳结,沾着泥巴狼狈仰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流一指门后流泪的老人家:“老丈人的儿子儿媳被强盗所杀,你却还觉得强盗罪不该死,难道老丈还应该捧着你?” “我何时说过他们罪不至死?” “你说报给官府就是了,这偏远地方,官府能管得了才有鬼!他们官匪相护,这还不是明里暗里放过他。” “这些强盗不该死,那些过路人难道就该死?往后他们打杀的过路人因果全算在你头上?” 孙悟空总结不来,表达便有些零散,江流却是一听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重点: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 也不知是谁教的孙悟空,瞧着竟比大多数都要清醒。 只可惜那释道玄是个糊涂蛋,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没看见的那些就全当不存在。 江流已经对他失望,不论唐王到底谋划着什么,他都懒得再管。 “是嘞是嘞!”老人家从大喜大悲中缓过劲来,一把抢过刚递出去的窝窝头,他虽然不敢对释道玄说什么,却也不想一片好心喂了这样的人。 孙悟空看得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他又问老人家:“这些强盗的尸体又该如何处理?” 老人泪流满面:“这些杀千刀的东西,你们放着不用管,自有我们村里里的人收拾!你们且去赶路吧,西天路远,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再三想要帮忙,老人家也没同意,江流把搜来的银两都留给了老人叫他分给其余被收刮的村民。 他略过释道玄,翻身上马,哒哒哒的离开。 孙悟空上前使了个法术解开释道玄身上的绳索。 释道玄也没生气自己被讨厌,只是有些不解:“既然要管,又为何不管到底?” 江流:“……”看来释道玄是真的读佛经读傻了。 他懒得说,孙悟空嗤笑一声:“这村子里的人长年累月的备受强盗迫害,家里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强盗手上,如今正好出一口恶气,就算老到爬不动,也绝不会需要你来管!” 说完孙悟空就撇下释道玄追上了江流:“还好我的师傅是你不是他,若换做是他可真要俺老孙的命。” 这直白的话简直像个炸雷,直接在江流的耳边炸响! 除去迁安和尚,再没有谁曾这样坚定的选择他,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他! 哪怕他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完全不在意那些小和尚高高在上的鄙视,冷暴力,认为不是他们孤立了他,而是他孤立了他们所有人。 哪怕他自己完全不在意,坚定认为人就该为了自己而活,别人的想法算个屁。 直至此刻,江流才发现,金山寺的生活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 心底仿佛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碎声,某种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轰然破碎,得到了一份圆满。 他抬头看向孙悟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孙悟空已经变成绿名,底下顶着的那根血条也消失了。 就好像连他的天赋神通都在告诉他,现在,孙悟空是一个无害的妖怪了,你也可以拥有一个意趣相投的朋友。 江流握着缰绳,面上不动声色,拇指下意识的拨动佛珠静心。 只是他手里哪有什么佛珠,佛珠早就还给迁安了,现在拨的全是空气,他都没有发现! 内心越是麻爪,面上就越是云淡风轻的转移了话题:“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孙悟空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称赞道:“师傅,你这话说的真有几分意思!” 江流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随意问到:“我瞧你原本不甘心的很,如今怎么又甘愿去开解他了?” 孙悟空一摆手:“我原本也记着你们放我出来的恩情,要不是菩萨说了具体时间,叫俺老孙好一顿日夜期盼,结果又迟迟等不到人来,让俺老孙以为被戏耍了,也不会这般生气。”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再误会你们是一伙的戏耍于我。” 撇开这层再去看江流,那是怎么看怎么合眼缘。 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三观态度都让孙悟空格外喜欢,仿佛两人天生就是要尿到一个壶里去的好兄弟,竟是格外的合拍。 像他这样讲义气的大妖怪,看顺眼了当然是直接就把人当自己人。 红名变绿名,就是这么简单。 只不过,孙悟空不知道,拖延了取经时间这一茬,有一半的锅还真应该背在江流的身上。 不过江流也不觉得理亏:“你说的没错!” 反正一切都是菩萨策划的,要不然也没这么多事。 他和菩萨又不是一伙的,自然不可能合起伙来戏耍孙悟空,所以这个罪名落在菩萨头上,不是理所当然吗? 好像这样转移话题有点儿过于明显,江流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幸好我徒弟是你不是他,要不然一天天的没完没了。” 两人达成共识,都很庆幸。 只有释道玄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哒哒哒—— 听着马蹄声追上来,江流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释道玄,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无视了这么个大活人,继续朝西行去。 赶路总是很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像个固定好的程序。 而江流早就习惯了这种枯燥乏味与寂寞。 在金山寺的时候,他的一天从卯时起,卯时起床洗漱跑步,练习基本功捶打身体机能。 辰时大食,然后,念经(打瞌睡)。 午时巡逻。 申时小食,然后,念经(打瞌睡)。 酉时练习拳脚,巡逻,守夜。 后来踏上西天取经路,就变成了卯时起床洗漱跑步练习。 辰时大食,然后赶路。 申时小食,然后赶路。 酉时练习拳脚,然后找地方住宿休息。 日复一日,就算偶尔有例外,江流也不会忘记把锻炼时长补齐。 他实在是一个很耐得住孤寂的人。 但是孙悟空却仿佛孤寂了五百年,一朝爆发,再也忍耐不住一般,招猫逗狗,路过小松鼠都要薅一把。 只见孙悟空立在前面,也没用什么法力神通,双脚蓄力刷的一下跳起来打中树梢上一片泛黄的叶子。 他笑吟吟的看着江流:“师傅,你要是能打到那片叶子,我就算你厉害。” 江流:“……” 好幼稚啊。 像江流这般沉熟稳重的人——那必然不能认输! 江流唰的一下跳起来,越过孙悟空指的那片叶子,打到更高处的一片叶子。 无论见几次,孙悟空都觉得,江流作为一个肉体凡胎,实力也太过于夸张了一些,应该开除他人籍! “这不是很简单嘛。” 面对江流的凡尔赛,孙悟空反手指了指一旁的释道玄。 稳重如释道玄也悄悄跳起来打了一片叶子,只是那高度嘛,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天差地别。 突然成为视线的中心,释道玄收了收袖子,有些尴尬。 江流理所当然:“像他这样从不锻炼的得道高僧,战斗力还不如一只鹅,他就算跳起来打到你膝盖,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跳起来打到膝盖。 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孙悟空直接笑出鹅叫声:“鹅鹅鹅哈哈哈哈哈哈哈……” 释道玄:你们礼貌吗?! 看着气急败坏走在前面的释道玄,江流和孙悟空对视一眼,笑声直破天际,惊起一林鸟雀。 峰回路转,就看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间出现了一个哀伤哭泣的老妇人,手里还捧着一件绵衣,绵衣上面还有一顶花帽。 再往她头上一看——血红大字:南海洛迦山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暂代)。 观音菩萨下了血本,装成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也不知道是来算计什么的。 江流能叫祂失望吗? 那必然不能。 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菩萨一番辛苦装扮呢? 江流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第10章 江流往四周一看,好嘛,这些值日的神佛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不摆明了怕看到菩萨扮老妇人出差的样子被穿小鞋吗? 他们果然是串通一气的。 此时距离菩萨扮成的老妇人还有几百米远。 老妇人头上始终没亮血条很大概率是观音用了类似于神降之类的手段,暂时替代了身体主人的意志,而身体还是老妇人自己的,他要是一拳下去还不知道没的是谁,反正肯定不是观音,那不是造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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