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跟前,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说。 江流也懒得戳穿。 反正无论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陛下下场搅浑水摸鱼,那菩萨想要的结果恐怕就要打折扣。 如此,江流就高兴了。 袈裟拿上来以后,江流也不推阻,直接批在身上。 万众瞩目之下。 那件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儿破烂的袈裟褪去了灰败的色彩,鲜红的袈裟上浮现出金色符文,每个金丝异线横竖交差的点上都缀着大大小小的佛宝,绽放着光芒。 这般神奇的变化,看呆众人。 随侍又递上一根普通的锡杖。 这根锡杖普一入江流的手中,样式就发生了改变。 只见那锡杖杖身也由原本普通凡木变成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奇特材质,杖头更是变得金光璀璨,塔婆边上的大环直接由三环变成了九环,每个大环又缀着三个小环,相互碰撞,嗡鸣不止,显而易见的对江流散发着喜爱之情。 如此,宝物去晦。 各路僧人也无话可说。 可那江流…… 哎。 众人心中齐齐一叹。 江流似笑非笑看着殿上暗潮涌动。 他心知前面铺垫太充足,这些人绝不是菩萨说什么就无脑信什么的人,而他只需要坐等满殿之人反弹。 “菩萨,弟子有一惑求解!”释道玄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虔诚磕头,随后指着江流说道:“敢问为何会选择他做佛子?” “似江流这般不遵守戒律清规、不念佛经、不通佛理、毫无向佛之心的人,为何会被选为佛子?!” “是我等向佛之心不够虔诚吗?” “还是这本就是一场闹剧?” 释道玄说完,叩首求问:“还请菩萨解惑。” 越是佛理高深、虔诚向佛之人越无法理解菩萨为何选定这样一个佛子。 倘若观音菩萨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在场高僧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动摇佛心。 江流也问:“对呀,不知道菩萨为什么要选我做佛子?我曾经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武僧,听着佛经就想睡觉。” 他嘴上说着火上浇油的话,面上看起来却是真诚疑惑极了。 观音菩萨:微笑。 看菩萨这样儿,江流都能猜到对方内心多狰狞。 幻视一下大概会是:就你长了一张嘴是吧?就你会叭叭是吧? 闭嘴好吗? 这些话与那张焊死的假面微笑真是该死的匹配。 “既然你有诸多疑问,”观音菩萨抬手一指江流:“那么你看他。” 众人看向江流。 江流双臂舒展,任由众人打量。 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他们完全没有从这人身上看出半点儿能被选为佛子的理由。 总不能是因为佛祖颜控吧? “看出什么来了吗?” 众人摇头。 观音菩萨:微笑。 观音菩萨面带微笑,点头道:“正是因为尔等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他才是佛子。” “他本是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只因无心听佛才入轮回,需要历经苦难,方能求得真身。” “所以,他现在正是蒙昧之中。” 哇偶~ 看着满殿红名僧人在观音的游说下变成黄名,江流真想给观音菩萨鼓个掌! 没想到她说着,说着,竟给圆上了。 正是因为江流身上一点儿被选为佛子的可能都没有,蒙昧无知,无心向佛,所以才会被选为佛子,西天取经,洗涤心灵。 就好比佛祖割肉喂鹰,主要在于感化这个朽木。 尔等虔诚向佛,无需再历经苦难艰险。 是不是感觉还挺有道理? 但是有些头铁的人,不一定能接受呢。 “弟子情愿历经苦难,只愿求得真经!可否让弟子一同前往?” 观音菩萨:心累。 “你有如此向佛之心,自是无有不可。” 看着观音每次微笑过后都越发鲜红的名字,不用猜都知道,菩萨每一个微笑背后恐怕都有无数句脏话。 真是难为菩萨还要保持宝相庄严的模样了,那微笑只怕是固在脸上了吧。 菩萨:冷漠。 菩萨不需要江流的体谅,现场隐身消失。 成功气走菩萨,江流挑眉微笑。 他转头看向释道玄:“上僧大义,只是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此去西天取经,危险重重,妖魔鬼怪必定无数,你可要考虑好了。” 释道玄与江流行了个佛礼:“感谢佛子提醒,贫僧求佛之心坚决,不畏苦难。” “可是你看神佛把你当回事了吗?” 一个没忍住,江流扎心一句,看着殿中大半僧侣头顶红红黄黄的闪烁,心中咋舌。 啧啧,人心呐,可以极其坚韧,也可以极其脆弱。 江流不再开口。 要是再刺激下去,这些僧人怕就不是动摇佛心,而是要直接找他开瓢了。 陛下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僧人的怒火:“来人,将法师请下去沐浴更衣!” 江流顺从的体验了一次大唐顶级享受,把空间留给唐王和释道玄。 他才懒得关心唐王到底在策划什么,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还是那句话。 菩萨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沐浴更衣以后,穿着一件崭新的黄色僧袍大挂,搭上锦襕异宝袈裟走出来的江流,看着就流光溢彩,恍若活佛下降,菩萨临凡。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江流手中九环锡杖一震,环环相扣,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江流上前行礼还未过半,唐王陛下就已经上前,将他手扶起,热情极了:“法师果真是活佛下降,好气度,好风貌,朕情愿与你结为兄弟!” 自此,西天取经项目启动。 江流入局。
第6章 去西天取经的路上并不只有江流和释道玄两个人,还有唐王派遣护送他们到边境的随从队伍。 侍从护卫加起来浩浩荡荡一百多人。 对于江流并不掩饰自己,一路上吃肉喝酒,也不打坐念经,完全不当自己是个和尚的做法,这支队伍还有不小的意见。 江流: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观音菩萨都管不了,这些人当然更加管不了,只好使用冷暴力,不和他交流。 碰上也客客气气的,但是就是不和你谈天说地,闲聊的话半句也没有,每天打猎就成了江流唯一的消遣。 说实话,江流巴不得! 没人管没人吵简直不要太清净! 舒展完筋骨,江流拎着顺手打来的猎物返回营地。 整个营地一片凌乱。 支起来烧汤的锅子半倒在地上,汤洒了一地也没人管。 江流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包袱行李都还在,马也一匹都没少,唯独一个人都没有,一看就不是自然离开。 恐怕是遇到什么山精妖怪了。 虽然那些人是挺烦人的,但也算得上是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人,江流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顺着草木被踩踏压折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就摸到了妖怪洞口。 这里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长走动的门。 一进洞口就看到许多白骨,木柴,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个杂物间。 释道玄被麻绳捆着丢在这里,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神色有些萎靡,闭着眼睛念佛经念个不停。 旁边的平地上支着一口大锅,一个小妖怪斜对着江流,正在往锅底填木柴,锅里热水咕嘟咕嘟开个不停。 小妖怪嘀咕道:“这次真是大丰收,就是那一地的血清洗起来实在烦人,还不晓得要烧几锅水才清洗得干净。” 小妖怪没得好处,还要干活,怨念不小,一直在不停的碎碎念。 释道玄还在一边嘀嘀咕咕的念佛经,简直就是在小妖怪的神经上跳舞挑衅。 果然没出江流所料。 那个小妖怪一副学渣见不得学习的样子,拎着烧火棍邦邦给了释道玄一棍子:“叽里咕噜的念什么念,给我老实点!” 释道玄吃痛,弓身倒在地上。 “别是死了吧?”小妖怪见状担忧的踢他一脚,嘴里嘀嘀咕咕:“大王还留着你抓漏跑的那个呢,可千万别死了,害我办砸了差事,要不然真捞不到肉吃了。” 眼看释道玄虽然受罪,但还不至于丧命,江流稍微放下心来,悄悄换到小妖怪背后,看准时机一拳下去,这只妖怪化作了一只灰色豺狗,倒在地上,死得透透的了。 江流抽出匕首割断释道玄身上的绳索,叫他先在柴火堆里躲着不要出声,转身悄悄摸进了大洞。 洞是一个露天的大洞厅。 洞里的妖怪正在露台上开篝火晚会,一片欢声笑语、群魔乱舞的景象,压根没发现摸进来一个人。 坐在最上首的王座上的那个大妖怪正讨论着要剖腹剜心,剁碎头颅,将首级和心脏分给谁谁,又把四肢分给谁,再把其余骨肉分给谁,那叫一个熟练。 被点到名字的小妖怪欢呼雀跃,捧着杯盘去领肉。 有些吃得快的,面前都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地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江流避开抬着酒桶穿巡的几个小妖怪,悄悄摸到还活着的几个随从边上快速的割断绳索。 “哪里来的野人好大胆!竟敢摸到大王的洞府里来!呔!拿命来!” 这群人类本就是宴会的重心,时不时的就有妖怪过来拉几个出去分食,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江流。 小妖怪第一个发现江流,嘴里咋咋呜呜,手里也没闲着,舞着跟棍子就朝着江流扑过来。 还剩好几个人的绳索还没有割断,江流留下匕首,快速迎上去吸引了妖怪的注意。 一个空手接白刃架住小妖怪手里的棍子,任他怎么使劲抽回也动弹不得,再是邦邦两拳,直接就把这小妖怪打回了原型。 棍子拿在手里舞了两下,江流嫌它太轻,哐嘡一声丢到了身后。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到尘埃落定,洞内妖怪们这才反应过来,小妖怪们一拥而上,妄图使用人海战术。 他们在打架这方面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实力也不高,人形都化不齐全,更别说什么高深的法术了。 骤然见着有人进来,乌泱泱的就挤过来,好玄没打着自己人,蠢得江流都没眼看,挨个就是一顿邦邦锤。 最蠢的那一批打死了,迎面扑来的就是化为原型的妖怪们,不修法术也无妨,身强力壮,牙尖爪利才是野兽派最擅长的。 人形的他们打架没什么技术含量,野兽化的他们就是纯凭本能。 倘若换个人在这里,可能真叫他们赢了,偏偏他们遇上的是江流。 这一年来,死在他手里的野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往南走的那条路上的小妖怪们都被他捶得连夜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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