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费奥多尔若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顶楼阳台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樱花花瓣飘落下来。 刚刚好像有人在看他。 西川绫人将手里的斗篷披到费奥多尔身上,极有耐心地将他发间的樱花一点一点摘下。 费奥多尔忽然伸手放到西川绫人的胸口,手掌下,有力的心跳似乎有些加快了。 这是怎么了。 西川绫人低下头看他,视线炽热。 杀手先生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对樱花飘落的情景有些不知名的情结,心中那点隐秘的悸动不知道从何而来,就好像他曾经如此期盼过一般。 他不自觉的有些耳根泛红,明明这样的对视在以往的日子里数不胜数,他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反应很青涩。 费奥多尔觉得他这幅样子有趣记了,手掌恶趣味地从对方的胸膛向下轻抚。 看着对方被欲念沾染的眼睛,他轻笑道:“在想什么坏事?” 想吻你。 他刚想凑过去,就被费奥多尔推开了,魔人对昨晚的惨败怀恨在心,撩起火来不管灭,自顾自往酒店里走了。 西川绫人站在樱花树下,看着恋人的背影有些遗憾没有早点吻上去。 不过总的来说,他对这次赏樱还是很满意的,怎么说呢,有些顺利过头了,居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简直不太符合常理。 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某个总爱来给他捣乱的绷带精了? * 与此同时,横滨某家医院,被西川绫人念叨着的绷带精正躺在病床上昏迷。 武装侦探社几乎全员到齐,站在太宰治的病房里,像拷问犯人一样询问中岛敦事情的经过。 可怜的小老虎被一群同僚围着,急出一脑门汗。 “敦,到底是怎么回事?”国木田独步率先开口询问。 作为太宰治的搭档,他因为忙于天人五衰的后续问题,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务了,但他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位搭档的死活的。 把太宰治推给中岛敦的时候,这个绷带精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与谢野晶子已经给太宰治检查过身体,下了结论:“太宰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只是严重低血糖,敦,他多久没吃东西了?” 宫泽贤治闻言,将手里刚刚从果篮里拿出的苹果又放了回去。 中岛敦冥思苦想:“我不知道,太宰先生这段时间一直早出晚归,也不让我跟着,这次的任务刚接下,刚离开侦探社太宰先生忽然就晕倒了。” 江户川乱步坐在太宰治的病床边,晃悠着双腿,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看来他没能撑住啊。” 福泽谕吉看他一眼,问:“乱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问中岛敦:“太宰最近很不对劲吧?是从异能者监狱回来开始的?” 提到这个时间点,中岛敦立刻回忆起来了太宰治这长时间的异样,斟酌道:“确实有点不对劲,从异能者监狱回来之后,太宰先生虽然一直拿着那本自杀手册,但居然没有再尝试自杀。” 一旁的谷崎兄妹面面相觑。 这可是将自杀写在人生信条里的太宰先生啊,居然会不再提自杀? 江户川乱步目光一凝,将黑框眼镜戴上,衣角无风自动,片刻后,表情惊疑不定。 他回身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喂喂,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代价?”众人疑惑道。 江户川乱步将眼镜收起来,语气凝重道:“你们应该知道,魔人费奥多尔失忆的事吧?这是太宰一手促成的,但他自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中岛敦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问:“是什么代价?” “应该是,负面情绪。” 太宰治其人,黑泥程度有多重人尽皆知,从他推崇的自杀美学就可见一斑,让这样一个人丧失负面情绪,那和抹杀他的人格有什么区别? 可怕的是,太宰治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几个月里装得和没事人一样,直到最近才出现精神逐渐迷茫崩溃的征兆。 武侦众人都明白了江户川乱步的言下之意,病房里一时间陷入寂静。 良久,中岛敦语气低沉道:“这不就是和魔人两败俱伤吗?还有办法能让太宰先生恢复原状吗?”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这是太宰自己的决定。” 病床上,太宰治面色苍白,输液针扎在他的手背上,他呼吸微弱,就好像踏入了他曾经一直在追求的死亡。 没人知道这场博弈如今的结果,对于身在局中的两人到底值不值得,至少江户川乱步认为,或许一切都还没到终局。
第62章 时间来到晚上, 西川绫人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挑选浴衣。 每一套的制作工艺都是上乘的,布料柔软,就是花样有些艳丽了。 拉斯科尔坐在对面咔哧咔哧地吃薯片,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费奥多尔根本不会穿这东西。 费奥多尔还在里间的榻榻米上熟睡, 再过半个小时就是烟火大会,西川绫人还在纠结选哪一件。 蓝色带紫阳花的不错,很典雅, 白色绣云纹的也不错, 很素净…… 不过拉斯科尔的一句话打消了西川绫人把浴衣套在费奥多尔身上的念头。 被小情侣荼毒已久的类人生物露出死鱼眼:“浴衣领口太大,会露出脖子。” 别以为他没看见费奥多尔脖颈往下那些青紫的痕迹,他就不信西川绫人会心甘情愿地把恋人身上的好春光给不相干的路人看。 西川绫人瞳孔地震。 拉斯科尔的话像是一闷棍把他打醒了, 他立刻把一堆浴衣团吧团吧,一脸正直地丢进了垃圾桶。 嗯, 天太冷了,费奥多尔身体弱, 不能穿露领口的衣服。 于是在费奥多尔卡着点睡醒之后, 西川绫人居然没提让他换浴衣的事,甚至自己也选了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和他身上的凑同款。 费奥多尔眼神有些迷蒙, 坐在沙发上疑惑地看着西川绫人换衣服,他本以为西川绫人会要求他穿浴衣的。 西川绫人把西装脱掉,拿起了一件白衬衫, 红色长发搭在□□冷白的肩背上, 很性感很养眼。 可惜他还没看两眼,西川绫人就□□着上身走过来, 把他坐着的单人沙发一百八十度旋转, 低头在他耳边蹭了蹭:“亲爱的, 别看我,我会有反应。” 费奥多尔:“……” 没出息。 等西川绫人解决好了生理问题,两人才慢吞吞的下楼。 沿河两岸都是樱花树,宽阔的人行道边上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红灯笼挂了两排,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却很有氛围感。 叫卖声,交谈声,玩具摊叮叮当当的BGM,异常热闹。 路上的行人大部分都穿着浴衣,两人穿着常服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西川绫人完全没有自己是个异类的自觉,甚至伸手将费奥多尔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扣上了。 别说是不怎么出门的费奥多尔了,曾经每年都在满世界乱飞的西川绫人也没有来过这么休闲放松的场合。 他在小摊上买了一份鲷鱼烧,刚出炉还有些烫手。 西川绫人拿在手里散了会儿热,等变温了才塞到费奥多尔手里。 费奥多尔没尝试过这样的日式点心,鲷鱼的形状,有些轻薄的外壳,咬开是甜腻的红豆内陷。 在遥远的雪国居住过的人,大多都会喜欢这种高甜度的食物,费奥多尔也不例外。 不过他晚上的胃口向来不太好,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半个都交给西川绫人解决了。 两人来到了西川绫人之前挑好的观景点,在河岸的石拱桥旁边,人有点多,河堤下还有人在放花灯。 西川绫人对花灯非常感兴趣,可惜卖花灯的商贩距离他们有些远,“亲爱的,等我一下。”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明白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怎么到了他的边上就烧得跟个火炉一样。 灯火通明到有些刺眼,费奥多尔觉得有些不适,站到了街口小巷的阴影里。 藏在黑暗里的感觉才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如果是失忆前的他,估计是不会同意和西川绫人来这种地方的。 他站在黑暗中,看到远处有个穿着侦探服的金发青年走过,他本能地觉得这人有点古怪,视线正要跟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嘶哑轻佻的声音。 “美人,那小子付了多少钱买你一晚?我给双倍。” 嗯? 费奥多尔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昂贵西装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衣衫凌乱,面色涨红,三角眼色眯眯地盯着他看。 刚刚费奥多尔就察觉到小巷里有其他人,没理会是没想到这人冲他来的。 费奥多尔从成年起,但凡出入声色场合都有西川绫人跟着,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还是第一次被人堂而皇之地调戏。 酒精似乎完全侵蚀了这人的大脑,没有察觉到这个美人虽然漂亮,却完全是朵带刺的黑玫瑰,更难得的是,边上还有个脾气不太好的护花使者。 这人的运气不太好。 费奥多尔看了眼手上那隐隐泛着银光的手链,如此想道。 中年男人继续上前,手不知死活地往他残留着红痕的脖颈处伸。 费奥多尔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居然有人送上门来让他试试西川绫人的手链到底有什么作用。 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三岛由纪夫也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好事。 等魔人动了手他在下手,那简直是名正言顺的保护境内公民,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是个机会主义者,只要能抓住绫辻行人动手的空档,就万无一失。 当然他也不会贸贸然地对魔人下杀手,他会把握得很精准,不会伤到魔人的性命,但因为异能上附带的功能,估计会让魔人再昏睡个十天半个月。 在中年男人的手触碰到费奥多尔之前,费奥多尔手腕上的银色链条自动从延展处伸长,并不尖锐的尾端却速度极快地向前窜,对着那个男人当胸穿过。 中年男人的手僵在了半空,瞳孔逐渐涣散,身体向费奥多尔的方向倾倒过来。 耳边有轻微的风声,西川绫人发动异能回来了。 红发青年在他身边站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脚把这个骚扰者踢了出去。 男人沉重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西川绫人心跳加速,拉着费奥多尔的胳膊,让恋人往自己的身边靠近。 正要问费奥多尔有没有被碰到,心口突然一阵心悸,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费奥多尔微微皱眉,背后猛然涌现一阵寒意。 西川绫人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却不能动弹。 只有仅仅半秒的时间差,银链探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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