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案by烟锁月眉 简介: 人心之恶胜于鬼神,人心之险风云诡谲,借鬼神而诉人心的故事。
第一章 金陵之地,烟雨迷濛,柳条依依,风送清凉,却是春光正好时。谢家是金陵大户,善经营更善收聚世间私密,探查个中隐衷,这六朝金粉之地的大小诸事,就连哪家女人掉了根针也瞒不过他家去。 谢流芳,谢家此代家主,长袖善舞之辈,素有谋比诸葛之称,十六岁成为家主接手自家产业,十年之内把个靠倒卖“沙土”起家的谢家,生生做成了纵横海外之地的大商之家,金陵之地,人人恭称“谢爷”而不名之。 谢家虽看似在金陵之地名声甚好,甚至是大善家风的样子,实则刻在骨髓中的,依旧是那魏武麾下的发丘中郎将的传承,阴毒狠辣,不畏血腥,求财不惧死,为国可弃生。谢家少犯寻常百姓,但,只要谢氐血骑一出,不是为国除奸,就是为己杀仇,所以,血骑中人尽是悍不畏死不惧鬼神之辈。然这世间,又岂是一个无畏便可通吃天下的? 谢流芳西装笔挺,衣发整洁,斯文白净脸上架着副金丝无框眼镜,目光灼灼,盯着脚前跪着的黑衣男子,语声冷肃: “你说,你们一推门,那座宅子就不见了,而发现自己站在座大墓面前,老三和老六被团火给吞掉后化为尘埃,你和老四他们逃了回来,是吗?” “是!”黑衣人低着头,纵是全力控制,也无法阻止全身在轻轻颤抖着,他极力使语声平稳,依旧漏出几分恐惧: “老三和老六是被活活烧死的,那火,那火是忽然出现的,而且象磷火一样是绿色的,我和老二用衣服扑打他们身上的火,火却几乎连我们也一起烧了,老二的一只手……,我只能砍下他的手。那手还没落地便已焚化成灰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谢流芳眸光微凝,不自觉轻收手中念珠,目光如炬注视着黑衣人: “血一,你别告诉我,你们是自己跑出来的。” “是鸡叫了!”黑衣人血一眼中有深深恐惧,他看向年轻家主的双眼也有着无边惧色,别看这名叫“血一”的黑衣人虽年轻,却指掌筋突骨显乃是个外功及深厚的,这种人心志定然不弱,如此惧色更显诡谲: “鸡叫了,老五看到一位撑着红伞的年轻人,我们,是跟着他才走出那座山的。只是,到了山下,那人,就平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红伞?年轻人?!”谢流芳象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流露出一种仿佛牙疼的表情,他看着血一低下的头,语带无奈: “你们运气还真好,八爷肯把你们带出来,这份儿情,我是不欠也得欠啊!得了,有他在就不用怕了,你们去备份厚礼,只能选传世的东西和玉器,明器一件也不许拿。再贵重的明器,于他也是累赘!反而会惹他不快,也就失了我谢他的本意。” “是!”血一恭敬应着,而后小心的看着谢流芳,有些怯怯的问: “家主,这位八爷?” “八爷姓齐,奇门八算听说过吧!他是天算齐家中人,是这辈天算齐家家主,有神鬼莫测之能。可这人,太爱装傻,说话也是九句假,一句真,连唯一的一句真话,也是说半句留半句,可就是这半句真,也有人花大价钱想从他口中听到。他肯顺手救你们,你们真是烧高香了。” 谢流芳的嘴里象噙着枚苦涩的橄榄,似苦似甜,皱着脸满是憋屈的嘀咕: “八爷真是偏心,我都上门儿拜见你好几次也见不着一面,他们你到救得顺手!” “看来谢当家的,对我齐某人有所不满呀!要不要,我再回去,让你凑够十次闭门羹再见呢!” 有个慵懒而悦耳语声在谢流芳身后响起,血一瞪目结舌看着谢流芳背后,他们是在谢家的家主密室中啊,这位是哪儿冒出来的?谢流芳一脸吃了米田共的糗样,这是背后说嘴被抓包了啊!尴尬转身窘笑: “八爷,别来无恙啊!” “若有恙,你也帮不了爷,还得爷来帮你!” 这位八爷,生得眉目如画,眸若星朗,唇似涂朱,双眉若墨染般挺秀黑长,身着暗色织绵纹的绯色长衫,血红玉饰垂落胸前,玉似润白修长的手指上轻勾着副玳瑁眼镜,立在有些昏暗角落里,却如冷月玉树般有种明净与澄澈。 那身穿着更是粗看似不打眼,却尽是千金难得之物,更衬得这人如玉树朗月般,有种清逸脱尘的俊美。朱唇轻启,笑若清泉流过玉台: “谢当家,心够大的,连金陵龙穴也敢下,找死,也该换个找死的法子才是。那个地儿,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你向来谨慎,这么掺和不会是也想要那什么玄武印吧!那东西,可还真不是什么好物哟!”
第二章 谢流芳满脸的无奈,索性举手做投降状,顶着那张奸商的脸却摆弄出个二货的样子,向八爷行了个九十度的长躬大礼,苦笑讨饶: “我的八祖宗,您可饶了小的吧!那龙穴不是误入么?玄武印?我姓谢的就是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那玩意儿啊!” “你已经惹了!”八爷那透玉尖削的手指,象朵在风中轻轻绽放的兰花般轻舒开花瓣,轻出一指虚点在谢流芳的眉心,似笑非笑: “你这眉心上的黑煞之气已盈结似墨,你还敢说不是动了那玄武印?放心,爷不要那玩意儿,只是昔年与你家有缘,不想看你为个不值当的物件儿丢了命,否则,爷才懒得来!” 谢流芳还欲言,他是真冤啊,他真的没弄那什么玄武印呀,却不想八爷却抬手示意他止言,轻睨一眼,丢过枚白玉的平安扣,那玉流光溢彩一看便不是凡物,懒懒嘱咐: “爷懒得听你废话!现在爷暂居在‘思归园’里,若真有什么不对,或看见这枚护身符变了色,自己过来吧!反正,半月内,爷还不会走!” “八爷……!”谢流芳还不及再说什么,方才八爷所立之处早已人去杳杳,他惊得下意识捏住那平安扣,感觉手心里的温润触感,额上青筋直跳,眼中全是结冰般的冷意,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逼出话来: “血一,吩咐下去,给我查,看是谁动了那破玩意儿,居然连累到我这儿,他们,是想死啊!” “是!”血一躬身应是,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也想查清楚祸从何起,他们明明只是例行去查看祖业祖产,又怎会误入荒野,逢上怪异以至祸起东墙,令得一众兄弟命殒。若知根由,他定要这生事之人好好尝尝他们谢家血骑的手段。 金陵被称六朝金粉之地,繁华到也是真繁华,但这繁华中却隐隐透着股颓气。八爷远远望着这秦淮的莺歌燕舞,看着那几尽消散的垂死龙气,执着红油伞的白玉般手掌微微用力,终是一声轻叹: “奢糜太过,又势成绵软,人心靡靡,又岂有不受大劫之理?终究是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呀!” 他这里轻叹着,却未想竟窥见那水烟氤氲的湖心之中,有个少年正入迷般痴立船头,而后坐下躺平,轻轻翻转身子,贴着船身滑落入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有一圈涟漪扩散开来,而船舱之内娇声醉语,全不知有位少年方才在船头落水,只在他方才所立之处,遗下一柄刀鞘精美的小刀,还显示着那孩子曾经存在过。 八爷精致眼眉间有一缕薄怒,他的凤眸中泛着冰泉寒潭似的冷光,若有人对上,立马会被冻成块冰石雕像。轻轻抬起未执伞的手,那手腕皓白纤细,却又带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奇特魅力。 轻伸向少年落水处,而后虚抓一收间,那浑身湿漉的少年出现在他怀中,随之转身间,河岸边只余杨柳依依,柳丝轻扬,似欲挽留去客,再不见半分人影,仿佛方才从无人在此伫立般。好一阵后,船上才乱起来,有人乱叫着“有人落水”的话语,一个邋里邋遢的半醉男子扑在船头之上,怀抱着那小刀放声痛哭。 思归园,这原是昔日位告老官员的退隐之所,后因其后人不肖而卖出,被一位梁姓富商所购。这梁姓之人乃是三代行商的蜀人,虽为商贾却为人良善,布施贫寒从不吝啬,乃是个难得好人。却不料爱子病起,药石无灵求告无门。 有知其善者不忍,让其备下重礼往吴越之地求见八爷。八爷怜其世代为善,不忍他绝嗣,没个后裔奉香火,才会亲来这金陵。不想初到此地先救谢家人,后又救一少年,竟生是要让他做这救人于苦海的菩萨似的。 八爷在家中亦是呼奴使婢的角色,可是这被救少年竟生似认准他似的,旁人半分沾手不得,纵淹得半死神志不清,也紧捏着八爷的衣角不放,缩在他怀中只是发抖。若有旁人靠近便小小压抑的轻轻呜咽,却又只敢发抖低泣不敢躲闪,看得人心头发闷,象被人在胸口塞上堆乱七八糟的石头与棉花。 八爷素来便不是个心软的,他连事关人性命之事都视若无物,又何况一个随手救起的初见之人?但见那孩子咬着失血下唇,闭紧双眸,惨白着一张小脸的样子,他的心却终是难得的软了一下,破天荒的将那孩子抱起回房,让他与自家共浴,而后洗得香香暖暖塞入被中,轻点着那挺秀的小鼻子,轻笑: “罢了,你亦算与我有缘,便收了你,自此之后,一切过往尽成烟云无踪。你的一生,只有我,再无其它!你从水而来,便取个‘凛’字,黄泉水寒,自死而生,随我姓‘齐’,名齐凛!自今而起,往昔尽葬,不复旧日之恨事!”
第三章 金陵之地多烟雨,雨中行走别有一番的意趣,八爷风雅,又极爱在雨季出行,故素手执红伞乃是他的习惯,绯衣红伞,皓腕玉手,这般风华如玉行走在亭台楼阁之间,俨然是走下九霄云天的谪仙,勾动了多少如花少女的芳心! 说起来,这思归园虽是江南园林的格局,却造得奢华而精美,反而失其江南水乡的那份清丽雅致,在行家眼中,到显得不伦不类。八爷行走其间,看着这水墨画卷般的水色山光,却无端凤目含威,朱唇微抿显得似有怒色,语声清冽如流泉般悦人心田,却又寒凛无比: “这造园之人到底存何用心?这园子分明是个催生怨气的法阵,无论谁拥有此园终将不得善终。难怪,难怪它的每一任主子都不得好报,连积善之家也会扛不住,以至独子逢厄,还真是,无妄之灾!” 天算齐家来历成谜,世有传说其乃昆仑仙人的人间传承,亦有人说他们乃黄泉大帝的后裔,事实究竟如何齐家人尽皆三敛其口不言,唯一为外人所知者,也不过是齐家人可占卜天下万事,世间之事,无论多密亦无法在其面前隐之。 八爷乃齐家此代家主,不仅是能力出众,但更出众的是他的洞虚见微的眼力与那身神鬼难测的道法。世人尽皆以为道法不过是传说,修仙不过是话本村言,却不知,这齐家中人确是正宗仙门法修,故此,不过区区法阵,八爷自是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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