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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 作者有话要说： 共处一室的A和生死不明的O，一直以来我一直弱化警察的势力，为的就是让如今的局势更加理所应当～ ——— 颓然地坐在牢房内的椅子上，徐文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就像是穿着单薄的行者掉入冰河，瑟缩着身体像只受惊的小兽。手上和衣袖上沾着的温热液体已经变冷凝结，只残留一抹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尹宗佑在浑身抽搐，这是omega最后一刻离开alpha怀里前的状态，他的身体是温的，可指尖却冷得可怕。裤腿浸在妖冶的鲜红中，像是一株绝望盛放的红玫瑰，依靠着消耗恋人的生命来获得绚烂。 Alpha挫败地意识到，他甚至没来得及和omega说一句安慰的话语，做一个慰抚的亲吻。无法想象，尹宗佑是抱有何种无助的心情倒在盥洗室外的，徐文祖甚至不敢有半点猜想的心思，因为哪怕是一点点的设身处地，徐文祖便会觉得心像被绞碎了般猛烈痛起来。 从不相信神明，也从未有过信仰的alpha，此刻竟十指交握作出祈祷的姿态，泛白的唇抵在颤抖的食指上，面无血色比称出深邃充血的眸眼，黑发被汗染湿了贴在额头，连张口祈祷的力气都被尹宗佑带走了。徐文祖内心无比虔诚地恳求着，如果罪恶终究要得到审判，那他只希望从未眷顾过他的神明能在这一次给予他一丝的怜悯。所有的杀戮和罪孽，都是徐文祖一人做出的，需要惩罚的不是恋人，哪怕夺走自己的生命也无妨，alpha此刻仅剩的祈求便是让尹宗佑活着。 咚咚咚，兀的，走廊的尽头传来了警棍敲击铁栏的声响，伴随着低沉而放肆的冷笑，属于罪魁祸首的警察alpha味道传入三层的住客鼻中。 如同惊弓之鸟，徐文祖猛地直起身，三步并两步冲到铁栅栏前，急切地从缝隙中探出染血的手臂，眼底携着冷意，更多的是想知道尹宗佑的现状。彼时，跻身王者之列的alpha像个无措的蝼蚁，强势与杀气消失殆尽。 住在两侧的alpha也来到牢门前，金光日靠在墙上面露凶色，毛泰九故作无所谓地点了根香烟，可两个alpha眼眸里分明都带着鄙夷和提防，因为他们明白，能这样针对徐文祖，外面的这个警察也一定有束缚他们的利器。 “啊，真是可怜人。”镶牙的警察带着耀武扬威的姿态，轻晃着手里的警棍，不慌不忙地走到徐文祖的牢门前，眼底带着对alpha的嘲讽与报复后的疯狂。 “不是指你，指的是救护车上的那个omega，痛到浑身都在痉挛来着，去医院的路上医生连手臂上的血管都找不到，只能将针剂扎在靠近心脏明显的血管上。血怎么都止不住呢，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贮藏着这么多血液。”金牙警察昂着头挑眉平静地对着徐文祖说道，偶尔停下来作出疼惜的表情来表达每字每句背后代表的残忍画面。 “......唔......不要再说了......我只想知道......他......唔......人顺利到医院了吗？”听着警察的描述，徐文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带刺的荆棘包裹其中，每跳动一下便会刺穿脆弱的表皮，戳入柔软的血肉。以至于，徐文祖不可控地痛到不住闷哼着，努力深呼吸来确保自己活下去，强撑着意志询问着尹宗佑的情况。颤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alpha站直，所以徐文祖只能倚在牢笼上，死咬着唇角，手臂抚着心口勉强自己保持清醒。 “啊，徐文祖，你的手上沾染的红色液体，是不是很烫手。真的不知道，随着血液消失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你猜猜会是alpha、beta还是omega呢？可惜啊，那个omega那么好看，他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不，是属于你和他的孩子，你说是吗，徐文祖？！”金牙靠近牢笼，丝毫不畏惧关在里面的魔鬼，而后用最刺痛那人神经的点来点燃他的愤怒。 “混蛋！杂种！狗东西！”徐文祖所有的理智消磨殆尽，充血的眼眸像是发狂的疯狗，抬起腿嘭的一声将牢门踹开，快步冲上去掐住金牙的脖颈，用那只沾染着尹宗佑血液的手指掐住金牙的喉咙，将人按在走了的栅栏上，只要稍稍施力便会将金牙推下三层，“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徐文祖怒吼着，声音响彻牢房的大楼，被关押的犯人们纷纷探头来看。 “哈哈哈哈，杀了我啊，徐文祖，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尹宗佑了。不，这样说比较贴切，你会看到他，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金牙放肆地狂笑着，没有半点畏惧，反手揪住徐文祖的衣领，习惯性舔舐了一下后槽牙，“无数次我在噩梦中看到过你现在的表情，我以为我会害怕，可事实就是，我不再像是身处盥洗室时那么无助了。” 看着徐文祖因为尹宗佑的生死而露出犹豫和不安，金牙一把搡开alpha，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将碰歪的警帽理正，“无助吗？害怕吧？绝望是吗？徐文祖！”大喝着，金牙的声音也响彻大楼，竟然对面的alpha被震得浑身一颤，让牢房里的另外两个alpha身体僵直。 “我曾经和现在的你很像，孤立无援地看着洋洋得意的你们，你知道被你撬掉了牙之后，我身边的人是如何鄙夷耻笑我的吗？就连我的孩子都露出了不屑的眼神，觉得曾经春风得意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懦夫。”金牙冷笑着眼眶微微泛红，回忆着令人痛苦的曾经。 “我曾经也很迷茫，我相信正义的存在和法治的到来。可现实给了我一巴掌，告诉我其实暴力才是最完美的强权。我喜欢权力，我渴望它带给我的一切。你不喜欢吗，徐文祖？你讨厌铜臭吗，金光日！你厌弃权力吗，毛泰九！”轻吼着，金牙已不仅仅在针对徐文祖说话，而是将视线短暂停留在另外两个alpha身上。 “当我意识到，手握权力的毛泰九和坐在金堆上的金光日都从心底忌惮你徐文祖的时刻，我找到了让权力和金钱都臣服与我的方法，那边是极致和纯粹的暴力。可很遗憾，我找到方法了，却找不到撬动三足鼎立格局的点。所以我郁郁寡欢，我只能做一条狗！直到那个omega来了，哈哈哈，他比我想象的更加有用，他甚至差一点不用我出手就撼动了整个局面。我发现，我找到撬开你铠甲的东西了，徐文祖，你知道那一天我回到家有多开心吗？我躲在自己的卧室里边哭边笑整整一夜！”金牙咬牙切齿却又偶尔故作可怜地诉说着内心的情绪，能够明显感觉到，徐文祖眼眸里的绝望愈发深刻。 Alpha恍然大悟，其实归根究底，是他害了omega。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恋人，如果他选择了毛泰九或是金光日，他绝不会换来今天这样的针对和结局。最爱的人如今受到的折磨都源于自己，这已经足以成为击垮强大alpha最后的重锤。 “我说，您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一边的金光日受不了金牙耀武扬威的模样，烦躁且带着不屑地插话道，还没说完便被警察打断了。 “你没有权力插嘴，你不过是另一个丑恶的囚犯罢了。我怎么可能忽略呢，你或是毛泰九都别着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将你们这些蝼蚁按在手中！？”金牙笑着走向金光日，见那alpha面露凶色，笑着摇了摇头，嘲讽着对方的孩子气，侧眸看着毛泰九，显然那位有城府多了。 “你知道，我们从刘基赫的尸体上找到了什么吗？找到了你作伪证制造假证据害他入狱的举报信。于是，我们顺藤摸瓜，将替你在牢门外办妥这些事情，属于你最衷心的狗抓了起来。抱歉，处于我是狱长的身份，我的警局朋友们没有我的指示是不会放走他的。金光日，我打断了你伸向金库的手，切断了你向外界传递信息的路，没手没脚的alpha再不乖乖听话，可是会遭罪的！”金牙漫不经心地说着，看着对面的金光日脸色渐白进而心满意足地走向一边越发沉重的毛泰九。 “至于你，财阀的公子哥毛泰九，也请你别轻举妄动呐！仅仅是贿赂警方翻看徐文祖的案卷还不足以撼动你的根基，可麻烦在于刘基赫身上还有一份检举信，指明是你强迫他自杀来销毁做了伪证的人证，那根针管上只有刘基赫一个人的指纹，属于徐文祖的指纹被刘基赫擦干净了。还不只是这样，你要时刻小心着，因为就在我对尹宗佑出手的时刻，我告诉那个无措的omega是你叫我这么做的。你应该和我一样才对，祈祷着omega永远不要醒来，不然他苏醒的下一秒便会再给你添一项罪证！数罪并罚，你是总统也难翻身。还好这些我都帮你瞒着，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安稳度过在这里的时光。”金牙像是早就谋划好了棋盘上的棋局，等待着将对面的三个将领一个个击破。 终于，毛泰九因为愤怒，指尖的烟蒂掉落在地上。紧咬着压根，压抑着咬断金牙脖子动脉的冲动，却凭生第一次有种被制约后的无力感。 “从明天开始，在Somnus里不再有特权，不再有约定俗成，不再有等级划分。”金牙警察大摇大摆地走到走廊边上，带着目空一切的气势俯视着整个牢房大楼，看着纷纷站在牢门前的犯人们，高声喝道，“以后我就是强权，我就是制度，我就是法律，我就是一切规矩的制定和诠释者！”最后几句，像是只雄狮，嘶吼着宣誓主权和界限。 “现在！”金牙转过身，带着冷笑侧目轻蔑地看着徐文祖，扬起警棍指着他，“乖乖回去你的牢房，等着一会儿来了警察给你们送狱服，换好了给我从三层滚下去，住在alpha犯人们本该待的一层牢房去！” 大楼内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得快要令人窒息，所有犯人们都盯着徐文祖的方向，他们期待着这个alpha能奋起反抗，将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搡下三层。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黑衣的alpha竟然低眸心甘情愿地回到门锁已经坏了了牢房。这代表着最后一个高坐王位的三层alpha败下阵来，屈服于面前警察的势力。所有犯人们明白，此刻开始，长久压抑的警方势力已然崛起。 回到牢房的下一秒，徐文祖便靠着墙面跌坐在地上，脑海里反复回忆着方才尹宗佑在怀里痉挛急促呼吸的模样，他根本没有力气去争斗了。 望着颓废落寞的alpha，金牙将牢门叩起来，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刻，轻描淡写地添了一句话，“啊，忘了告诉你，在刚把尹宗佑送到医院下救护车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呕血了。” 这句话无异于将徐文祖彻底推向绝望的深渊，像是身处泥泞的沼泽，四面八方尽是荒原，挣扎着抓住不任何希望。 金牙警察离开了，留下了安静的三个alpha。就在这样的寂静氛围中，alpha的抽噎声回荡在大楼里。从一开始还能压抑着勉强小声，到最后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嚎啕哭泣。鼻尖残留着尹宗佑的味道，却残酷地夹杂着无望的腥甜味道。徐文祖想要贪婪留住和轻嗅omega的信息素，却又不敢回味腥红下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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