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样参与了征文的入野一未却没有被涉及,原因稍微想想也能明白。 虽然一未本人不怎么关注,但是「思想结社」的存在就是威慑,异能特务科都拿这个集团没办法,你要去惹一群乖戾的疯子可以,但你能拍胸膛说能承担后果吗? 收获和代价是不匹配的。 更别说入野一未在他人眼中本身就是「危险」的异能者了。 “不……咳咳咳……我会参加的。”鲤生说,“你没办法让我把想写的东西全部关在盒子里……咳咳……研一君,我相信即使你询问了松本老师,应该也会得到差不多的答复……” “泉鲤生。”研一加重了语气,“你是最清楚被盯上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那个人,松本老师有自己的考量,可你没必要被牵扯进来。不过这些可以之后再谈——能把电话还给甚尔吗?” 伏黑甚尔摊着手。 泉鲤生:“……” 不是很想还。 甚尔和他拉扯那只能算是感情遗留因素,可甚尔一但和松本清张扯上联系…… 「乱步给我扫墓的时候,会比我现在哭得更大声的。」鲤生想。 伏黑甚尔拿走了电话,却没有继续和禅院研一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手机盖在桌上。 “你还不走?” 泉鲤生憋半天也没憋出来什么,最后搞出一句:“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碗。” 甚尔笑:“你有求于人的态度比之前要端正了。” 泉鲤生想哭。 甚尔接着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对惠说过。「如果被追着打的话,来找你爸爸,说点好听的,爸爸给你解决了」。”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我不想记得,我也不可能喊你爸爸!”鲤生快要捂着脑袋做出不雅的鸵鸟行为了,余光撇到桌边—— 拿着本子和笔站在一边的年轻店员:“……” 因为听到了不得的话,迷迷糊糊走回老板身边,被老板摸着下巴指点了一通: 哦,他们啊,那个先生我也记得。他们说什么了把你搞成这样?就那点事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可悲的处男吧? 原来学拉面技术还能学得另外的人生哲理。 学徒、兼店员、兼可悲的处男顿悟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成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为所动,牢记自己的身份。 所以当他捕捉到蓝发青年疑似要加餐的态度时,一个箭步向前,突出的就是时刻准备着的优秀态度。 「我也不可能喊你爸爸!」 在精准的音量控制下,是一颗捍守底线的灵魂呢——才怪啊!!! 泉鲤生微笑。 店员微笑。 伏黑甚尔微笑。 泉鲤生崩溃了。 “我是个孤儿。”他声音颤抖着,说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话,“真的,我是个孤儿。” 店员有点绷不住:“所以……您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甚尔说,“再吃下去得开始哭了吧。” “我现在也能哭给你看……” “真的?” “不要用期待的口吻说任何话,伏黑甚尔,我会越来越想给你一拳的。” “那你会哭更久的,你要不试试?” 店员用本子捂着脸,跑了,去发自内心地检讨自己已经被带跑偏的肮脏灵魂。 谁能想到来一个拉面店当学徒,还能被陶冶这方面的情操呢。 店员走后,伏黑甚尔接着说:“我们说到哪儿了?” 泉鲤生幽幽说:“说到我是个孤儿……” “从这里开始?” “我是个孤儿。”鲤生说,“我没有你小时候那么糟糕的生活环境,很平凡,和所有孤儿一样平凡。” 伏黑甚尔收敛了笑意,向后坐了坐。 “我没有自己的故事,甚尔。一开始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然后在某一天,世界就大变样了。不需要去可以分辨也能知道的缺失,笑容和笑容的区别,眼泪和眼泪的区别——没人教孤儿这些,所以我只能去嗅探。” “嗅探是很危险的事,要把自己变成诱饵,要承认自己有被冒犯的风险。同样没人会教孤儿这到底值不值得……我很害怕。” 泉鲤生抬起头,眼睛依旧低垂着。“为了写出真实的感情所以才莽撞,和为了让自己敢莽撞所以才拿写作作为缘由,在我这里是一个等式,没有任何区别。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去剥夺我写东西的权利,因为我只剩下这个。” 他掀开眼睑,问,“如果有人想夺走你仅剩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伏黑甚尔:“你问错人了,我没有仅剩的东西。” “别撒谎。”鲤生说,“那个糟糕的家伙就你面前坐着,因为他给不了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所以还在迟疑要不要向你求助。” “他会愧疚吗?” “会吧。” “即使再愧疚也不愿意给点实质的承诺。” “对。我说了吧,他是个糟糕的家伙,没准比你还要烂。” “还躲么?” “在想清楚之前可能会躲一辈子。” “和五条悟手牵手的那种?” 泉鲤生皱眉:“这和悟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和惠手牵手,不行吗?” 伏黑甚尔捂住脸笑个没完:“是,和他没关系。” “我在和你讲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摆正态度,你以为我见谁都说「我是孤儿」这种话的吗?伏黑甚尔你听到没有啊……我要生气了啊!” 伏黑甚尔笑够了,迎着那双莫名其妙的水蓝色眼睛,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泉鲤生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滚圆的眼睛配合着“你你你”的磕绊,还记得四处张望,看自己有没有真的身败名裂。 你拿他没办法。伏黑甚尔。男人对自己说。 就算你知道自己已经是他不去刻意追逐的东西,你知道有烦人的死小孩会借着「好友」的名义和他越走越近,你也知道到最后你或许还是什么也没有。 他坐在你面前,说「别撒谎」的时候,你要拿什么拒绝? 泉鲤生从来就不是可怜、不甘心、又空虚的人啊。 你还是只能用对方微不足道的冲动,和被你强行催生的怜悯,你抓着这些,这些就是你剩下的所有了。 泉鲤生问:如果有人想夺走你仅剩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除了谎言外,伏黑甚尔就只剩下一个回答。“我总能给你你想要的,鲤生。” *** 本来该喊停的项目,禅院研一在联络上松本清张后却得到了非常轻描淡写的回应。 “没关系的,研一君。”他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下的委托,「死屋之鼠」,你应该有听过这个组织吧?” 禅院研一当然知道。 在给伏黑甚尔打完电话后,没过几个小时,对方就拨来了回电。 电话那头是甚尔懒洋洋的声音,说雇主已经撤单了,为什么撤单?因为已经死了啊。 接着,伏黑甚尔把查到的雇主资料全部发给了禅院研一,发布委托的只是「死屋之鼠」的一个外围人员,但谁都清楚这是谁的主意。 伏黑甚尔的意思大概是:泉鲤生就是一个除了写小说之外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点心,你是他的编辑,当然得做编辑的工作吧。 无言以对中,禅院研一还记得关心起泉鲤生的情况,得到一个「在不要命赶稿呢」的回复。 并在当晚,泉鲤生就向委员会递交了稿件。 “研一君?”松本清张的声音唤回了研一逐渐发散的思维。 禅院研一深吸一口气:“「死屋之鼠」并不值得太在意,可现在已经有可靠消息证实,他们的首领正是「天人五衰」的一员。” ——这还是入野一未发来发的情报。 “这是两个量级的组织,松本老师……” “是吗?不是说「天人五衰」全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松本老师!” “稍微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嘛,研一君,你太紧绷了。” 清张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而且,《渡鸦法》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文章了。你看到了吧,在网上有很多作者放出了他们的作品。那些都是很优秀的作品,同时意味着,即使没有委员会作为链接,这项活动都会延续下去——这是更加不可控的事情啊。” 研一找不到话反驳,他甚至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松本清张的预料中。 可这怎么可能,他只是写了一个开头,在那之后就没有任何参与的意思了。 “接下来还会发生更多事的。”研一只能这么说,“「天人五衰」什么都敢做,就算他们要杀光所有参与的作者,我都一点也不意外。” “这谁说得准呢?”松本清张说,“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即使是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也不会下手的作者吗?” “他们没什么不敢的。” “我没说不敢,我说的是「不会」。” 研一迟疑了,半晌后才再次开口:“听起来您早就有了打算。” “这和我可没关系,我还要忙着悄悄藏起来,保住这条性命呢。” 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只比敷衍认真上那么一点而已。 全然不理会禅院研一的顾虑,清张又问:“说起来,委员会选好下一篇要发布谁的作品了吗?” 禅院研一叹了口气:“他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哦?是什么?” “《莎乐美》。”禅院研一说,“泉鲤生的《莎乐美》。” *** 【伊莎玛涅少女时期对于爱情的追寻可以追溯到童年。 自她来到这个家庭,父母呈现出的有关「爱」的诠释非常简单清晰。 他们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伴侣,除非生老病死,没有任何外在因素能将他们之间的联系斩断。 除此之外,大概就只有没什么区别的问候、寒喧、和日复一日的温存能作为他们的感情纽带存在着。 这是渡鸦之丘最健全的爱情关系了,真理会的人这样说。 稳定、和谐、美满,所有人都能发自内心地为了幸福生活而微笑,积极面对每一天。 不会有人质疑真理会的结论,有关「爱情」的诠释已经如此生动形象的阐述了,是固定化的模板,只要遵从模板,就能成功抵达名为「爱情」的彼岸。 可莱温不那样认为。 莱温说那只是一种模拟,没有切实感情存续的虚伪。 「真是可悲啊,渡鸦之丘不允许空缺,不允许欲求,不允许追求和热爱。你们在富饶的土壤荒瘠,竟然觉得『爱情』也是能被定义的存在。」 伊莎玛涅忍不住反驳:「既然没有空缺,那就证明这种东西并不是必需品,即使没有又怎样呢?」 “我不该反驳他。”伊莎玛涅魂不守舍对教徒吐露,“莱温……莱温总能找到挫败我精神的方式,那些恶毒的话,比毒蛇舔舐我的耳垂还要令人惊惧,我……我不认同,我是不认同的,我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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