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我也爱你。我怎么可能看着你陷入危险,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真正打动卡妙的是米罗下一句话,“我们不能赌他收手。” 就连卡妙这个只是参与其中的“兵器”都要赶尽杀绝,他们跟安德烈斯只能不死不休。所以与其陷入被动,还不如打他个措手不及。 卡妙咬着牙抱住米罗,久久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独自应付超出寻仇范畴的偷袭和围杀让他过得很苦,哪怕死在外面,他也不愿意把其他人牵扯进来。米罗坚决地追着他,站在他身边,给他肩膀让他可以依靠。 “喂,米罗,”卡妙的声音有点发抖,“干掉安德烈斯我们就请假去结婚,国家你选。” 米罗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卡妙是在求婚?这么不浪漫、时间气氛都不对的求婚还真是…… “嗯。”答应你是因为我爱你。 短期任务向来不是很难,通常是单人的。 所以,即使一路上有安德烈斯派来的人对他们俩虎视眈眈,他们很快还是完成了。 卡妙也终于被米罗劝动,回基地之后把情况跟撒加谈谈。能取得他的帮助最好,不能……就尽量把更多的人拉下水(米罗原话)。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所以虽然很想独自解决,但米罗跟他分析利害,卡妙还是被说服了。 回基地之前他们出去把以前一直想吃的东西都吃了一遍,又在最好酒店的蜜月套房里抵死缠绵。不能留有遗憾,两人心照不宣。 他们踩着最后时限回的基地。 当夜无言。 “早啊。”第二天米罗破天荒起得比卡妙早很多,卡妙出门时他已经在做吊杆训练了。只见他的膝盖夹着栏杆,上身悬吊在上面,然后双手轻捏耳朵,上半身简直就像机器一样一次又一次提起来,直到碰到双腿,又倒吊下去。他大概做完一组的样子,似乎觉得太热,一把就将汗湿的工字背心脱了下来,甩在一边,满是汗水的小麦色身体瞬间暴露了出来,每次在他上半身垂吊下去的时候,六块腹肌显露无疑,肩膀上纠结的肌肉线条。 “早。”卡妙刚洗完脸,他额前的头发还湿着,伸手拨了两下,又用手指随意梳到脑后。 同一时间,米罗差点从栏杆上掉下来,卡妙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又用余光偷瞄。这俩同时把对方撩得脸红心跳又被对方撩到。 最后还是卡妙朝他匆匆点一点头,脚步匆匆地找撒加去了。他一走米罗再也没了继续训练的欲望,悻悻地撒手,跳到地上。 他们……可以相信撒加吗?米罗踢着石子。 如果是其他不入流的雇佣兵团,绝对会当场击毙卡妙这个“带来麻烦的人”。撒加和别的老大不同,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愿他能够举全团之力站在卡妙这边吧。 “喂,还发呆呢?”也许三十分钟,也许过了一个小时,米罗等的那个人终于出来了。 看卡妙的表情,似乎谈得还不错? “跟个哈士奇似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卡妙吗?”身后传来撒加团长的爆喝吓了米罗一哆嗦,差点跳起来,“A区!负重越野!还不快去!” 米罗咽了下口水,刚注意到自己偏离了初衷,他艰难地从卡妙那里收回视线,这才反应过来找撒加算账,“我靠,老大你那是什么比喻,为什么我不是饿狼是哈士奇啊?” 卡妙笑道,“看上去比较二嘛。” 米罗那个气,有撒加当电灯泡也不敢亲他一口,“好小子你等着,跑完了跟你算账!” 坐在一起分析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米罗和卡妙没少产生分歧,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你死乞白赖护着基地有什么意义!”米罗嚷嚷着,他还是比较倾向于“没人能独善其身”的。 卡妙没接话,他努力回想之前看的一本叫《如何与恋人相处》的书,里面讲的有一条就是要学会倾听,并且善解人意地体谅恋人,与恋人一同分担。对自己情商不太信任的他还是很信任这本书的,毕竟帮他解决了很多生活中的矛盾。所以他只是试图用眼神表达出“嗯,我在听,你继续”的意思给米罗。 米罗自然是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的,他只看见卡妙不讲话光在那盯着他,眼神还有点一言难尽。于是他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毕竟你比待在雇佣兵团的时间更长。”说到这,他头低了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那样。 他显然还想说什么,但卡妙已经瞬间放弃了刚才那个“安安静静听完米罗所有的话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地安慰他并滚床单”的计划。他眉毛一簇,嗖地炸了,“你要我安慰你?!” 卡妙真正生气的时候,他会笑。 这个挂在嘴角的很淡的笑让米罗有一瞬的眩晕,他很少见卡妙露出这种带着几分戏谑和嘲弄的、冷冰冰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一向严肃冷酷的卡妙看起来有点……邪恶。 然后卡妙轮圆了把米罗揍一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并不是打不过你”,然后扬长而去。 卡妙重新联系了现已爬到SS领导层的史昂。 史昂还是当初他被关禁闭的时候认识的。 黑暗模糊了时间观念,卡妙等待着,直到禁闭室的门被生硬地推开,军靴的声音踏在地上。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他从臂弯里抬起头,一双绯色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史昂对他说,“禁闭时间结束了。” 后来卡妙濒死,也是史昂帮了他,他才从SS逃了出来。与其相信自己帮助过的人,不如相信帮助过自己的人,对卡妙来说史昂是可以信任的。即使他们是完全不同类的人。 史昂的回答也确实没有让卡妙失望。 重新回到宿舍,卡妙轻松了许多。原来的自己孑然一身,毫无牵绊,所以才敢放手一搏,拼了命地抵抗、从安德烈斯手下偷来时间和自由,即使死了也不觉得留恋。看着熟悉的基地、同伴们休息的方向、宿舍里的米罗,卡妙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有了牵挂,再也不是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儿了。 卡妙于是心情大好,主动提出要来一发。 鼻青脸肿的米罗无声地拒绝了他。 不是吧?卡妙看米罗的眼神带上了怜悯:年纪轻轻的肾就不好,以后老了怎么得了。 ——幸好米罗不知道卡妙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他俩一定不会浪费这个夜晚,平静地、单纯地睡觉,一定还会再打起来的。 米罗的闷气到底没过夜。毕竟没有什么是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炮。 想到这里,卡妙反射性地勾了勾嘴角,又莫名有些烦躁。下一秒他松开扣在狙击枪扳机上的手,转而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在意米罗的感受,管他喜欢不喜欢,也不过就上过几次床,况且又是两个男人,谁也说不上吃亏。可饶是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卡妙仍旧骗不了自己,他喜欢米罗并且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自然也希望他能喜欢自己——就像米罗说过的那样。 米罗无数次说过他爱卡妙。 然而卡妙从没有正面表态过,他只是几次三番地救了米罗,又自然地和米罗住在一块,除了米罗认定卡妙也喜欢他,连卡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也喜欢米罗。 这一刻,卡妙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死胡同,在“米罗可能不喜欢我只是想跟我上床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这一条道上一冲到底。有那么一瞬间,卡妙甚至想电话问米罗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话,可惜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好不容易得以恢复的理智却先他一步将开口说出的话变成了,“问个屌,干你屁事。” 只是偶然提到米罗的艾欧里亚莫名其妙。 ——相信你也有点莫名其妙,卡妙为什么会和艾欧里亚在一起?米罗呢?造成这个后果的罪魁祸首是安德烈斯,上次跟撒加他们开了个集体会议之后,卡妙就被赶出佣兵团了。 我是说,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通过“内部运作”重新回到SS特种部队的卡妙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他跟那儿的同伴相处不好,完全没有归属感。安德烈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离开雇佣兵团卡妙无处可去,终于要为他工作了——这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可惜他轻视了卡妙,也轻视了他的对手。 史昂在SS的能量日益庞大,终于对安德烈斯构成了威胁。就在安德烈斯对付史昂的时候,在SS安静蛰伏了一年之久的卡妙突然在这节骨眼上跳出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拜托艾俄洛斯大开方便之门其实挺冒险的,就跟史昂一样,他们和卡妙没有利益关系。 可是艾俄洛斯选择帮助了他。 当初离开佣兵团的时候,卡妙甚至反过来宽慰米罗,“放心吧,像我这种穷凶极恶的暴徒都能相信他们,你为什么不能呢?” 米罗的心在听卡妙说自己“穷凶极恶”的时候狠狠疼了一下,他和卡妙不同,不喜欢把赌注押在别人身上。其实比起卡妙,米罗才是最难相信别人的那个,他也最终默许了。 卡妙,你就是我的唯一。 安德烈斯的底牌被卡妙偷走以后,SS特种部队至少有一半的人差点被送上军事法庭。但是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无人受到指控。 卡妙呢,早就带着关键筹码逃之夭夭了。离开SS以后他没有再联系米罗,也没有再联系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当是一次长长的野外生存训练吧。 他们没日没夜地找了卡妙三个月。上头的人快哭了,底下接到命令找人的人也快哭了。 卡妙远离人群、不用银行卡消费、不在任何可能被摄像头拍到的地方出现、不去超市买东西、不用明火就能解决一日三餐而且坚持露宿野外……换谁要找这样的人谁都想哭。 表面看来米罗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担心。卡妙面对的困境是他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每天都面对未知的恐惧。 过了两个半月左右的时候卡妙给出任务的米罗去了一封加密短信,解密以后是中文。因为最简洁,所以卡妙选择了这种语言。 很短,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他还好好活着。看到内容的一瞬间米罗抑制住猛地抬头四处张望的渴望,或许卡妙刚才就在附近,但是他却不能看卡妙一眼。 有人在监视他,米罗不知道卡妙偷走了什么东西,只能从安德烈斯的态度上猜出那很重要。重要就好,有了筹码才能避免一边倒,他受够莫名其妙的监视和针对了,更别提风口浪尖上的卡妙暗地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方才的只言片语,让米罗难以抑制地想念卡妙,虽然分开的时间还不如出趟短差长,他却有点一辈子都没见过卡妙了的错觉。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3 首页 上一页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