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目光严肃地听完他的悲惨身世,似乎若有所思。 实际上这些并不完全是太宰编出来的理由,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实的情况。 这些真实的伤疤只有太宰本人知道,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亲近,太宰从来不介意向他吐露心声。 太宰也不介意把坑挖的更深点,将自己说的更惨一些。 “你为何觉得我就能帮助你。”钟离果然放弃了挣扎,反而是静默地注视着他。 “因为你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太宰抹着眼泪发好人卡,说这话的时候他透过抹眼泪的手背偷看钟离,见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本来就是打算买一副棺材安静等死亡,没想到又遇见你了,看见你我才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太宰继续激他。目前的钟离尚且保留几分神性,看他这么可怜兮兮的,绝对不会不管他的。他好不容易找到钟离,绝对不会给他离开自己的机会。 “虽然不知你为何执意如此,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依旧需要从长计议。”钟离妥协道。 他没有直接拒绝,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有戏!太宰眼睛一亮,他觉得这件事情稳了。 只是不等他松开手,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客卿,招待的怎么样了?” 不过少女的声音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不太适合自己观看的一幕,他家客卿被人搂着腰肢动弹不得,但又不得不扶着手底下的少年,防止对方摔回板硬的棺木里。 两人行为举止实在太亲密,她还从来没见过客卿跟谁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几乎快把来人揉进了怀里,看的她笑的如同偷了腥的猫。 她记得初次见到钟离客卿还是在野外,偶然遇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钟离很适合进入她的往生堂。 那时候她就感叹着这是个老古董,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讲的头头是道,懂得多是好事情,不过同时也会给人浓重的距离感。 至少她很少见到哪个人敢主动接近客卿。大多数人见到客卿那张冷峻的脸就忘记了自己的需求。 更何况是让客卿主动接近别人。 嘿嘿,客卿果然是石头开花,老树发芽,平时里看着不声不响,原来也会有今天啊。 而且这朵娇花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易碎,漂亮精致,总觉得很适和由钟离捧在掌心里宠爱。 乍一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太宰就不好意思被胡桃围观,他调戏自家好友的事情,还是在背地里进行比较好。 这要让他当着外人的面秀,他反而觉得浑身升起鸡皮疙瘩,太宰率先松了手。 而他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把钟离的联系手机趁着起身的时候还给了钟离,这种稀奇东西还是不要被外人发现比较好,尤其是某个好奇心过剩的堂主。 钟离突然腰间多出一个冰凉的东西,方块型的,贴在他的腰肢硌着他。 这是什么东西?贴在腰间一点都不舒服,冰凉而沉重。 钟离困惑不已。 不过不等他问出口,太宰很快整理好他的衣角,将本就严谨的衣服归于原位,淡然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宰后退两步,准备顺手推开钟离,居然没能推得动,双手搭在他的胸膛。 只是他已经松手,钟离还没有放手,倒是让他握着他的肩膀给提了出来,棺木里确实不适合聊天。 尤其是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不像是身强力壮的样子,实在没有必要继续这样任由对方坐在棺木里。 钟离站直了腰身,这才面朝胡桃,“堂主,我已经如实招待。”
第011章 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1 胡桃转着眼珠子看向来人,只是一上来后,两人就装作不太熟的样子,谁也不搭理谁。 尤其是新来的客户,或许是面皮薄,担心被耻笑,更是全程不回头看一眼客卿。 她懂她懂,热恋期的男孩子害羞一点很正常,胡桃嘿嘿笑了两声,刚准备进来的脚又退了回去,她准备把独处的机会留给两个人。 “小钟,还愣着干嘛,还不带客人去喝杯茶,就这么让他站着,这像话吗?” 钟离点头应下,他觉得所言极是,来者皆是客,招待者总不能也做不到位。 不得不说,往生堂的服务倒是挺周到的,只是不能常来。 这里太安静阴森了,毕竟常年与死者打交道,这里的人员也没办法做到轻松愉快。 钟离的泡茶手艺很好,他喝茶讲究名贵品种,泡茶也富有技巧。 身旁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太宰才仔细观察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不得不说,他宽肩窄腰,五官端正肃穆,看起来就很是俊美。 而且他背后的腰上悬挂着神之眼,金黄色的,他很清楚那是岩系神之眼。 随着他起身添置茶叶的时候,神之眼也随之摇晃,又涩又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到他的神之眼。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客卿的姓名?” 太宰问道,既然钟离打算扮演凡人,他也只能尽力配合,假装自己只是个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啊,我名为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太宰若是有业务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青年依旧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不忘记给他介绍着往生堂的历史渊源,太宰通过他了解了个大概。 知道刚才的少女是往生堂的新任堂主,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年纪轻轻的就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界。 喝完了茶,太宰就拜别往生堂,他与胡桃之前也算是相谈甚欢。 两人约定好下次上门拜访的时间,太宰就离开了往生堂。 璃月的街头巷尾依旧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的好似盛世。 拜岩神摩拉克斯,这位无声守护的神明所赐,璃月才有如此安稳的生活,每个人才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无论个人的命运如何,太阳依旧会升起,月亮也照常落下。 只要天地不曾失色,生命就永恒不止。 他在这一刻内心对这一位神明的态度达到了高度的崇拜与信仰,只有真正的接触到历史的温度,才能够明白钟离的不容易之处。而人也就只有这点事情可以聊以慰藉。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荷花开满池的玉京台,环境幽雅宜人,周边仍有诸多游客在此处观赏荷花。 他一抬头就看见远处的一方小门面,高处的牌匾写着几行大字,“不卜庐。” 他记得这里是璃月颇负盛名的药庐,里面有位医术了得又慈悲心肠的大夫,他看病向来不分贵贱。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会多收不必要的费用,也不会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总的来说是位业界口碑良好的医师,璃月的很多居民尊敬他,大多都会选择去他那里看病。 街坊的邻居感激他的奉献,来他那里看过病的患者,都会在医馆未开门前送上自家的蔬菜瓜果,以表谢意。 太宰很少生病,也从过来没又去过不卜庐看病,这一次恰好路过,又想起这几日确实身体不是那么舒适。 自己既然路过了,不如顺便给自己找个医生看看身体状况。 不卜庐内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守在里面,一头短发,看起来还很青涩。 太宰主动与他沟通,“医师你在忙吗?” “我不是医师,我只是店里的伙计,你有什么需要的吗?”年轻小伙闻声回答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憨厚又老实。 “我想找你们的医师看病,身体状态有些不好。” “身体最近怎么了?”阿桂好奇地问道,他也擅长一些医术,若是自己就能解决的,就可以直接抓药,没必要惊动白术大夫。 太宰想了想自己的状态,因为寻找钟离而焦虑的整日整夜不安稳。 医疗上无法解决的事情,只有心理学才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绝症。 “不治之症。” “啊?” 阿桂惊讶不已,在他看来,眼前的青年面色红润,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垂死之兆。 不过他也不好判断,具体的还需要老板看过才行。 随着帘布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双瓷白的手掀开竹帘,一个略带病气的绿发男人走了出来。 尽管看起来弱不经风,但是他的眼睛很亮,是一种灿若星辰的金色,给他增添了几分抖擞精神。 他长长的头发被一根毛笔盘在脑后,身上只披了一件浅白的外衣。 离得近了能闻到对方身上某种淡淡的药草味,太宰看见他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八成就是不卜庐的大夫。 青年单手握成拳头,虚虚地掩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大夫轻声朝着太宰道,“这位病患,请随我进来,我先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名为白术的大夫领着他来到室内,他从善如流地邀请太宰坐下,“没有必要拘谨,我先给你诊个脉,看看全身情况。” 白术温和地朝他笑笑,或许是他的笑容和蔼亲切,受他的气质影响,连他肩头缠绕的小蛇都没那么可怕了。 太宰不喜欢蛇,那种软体的动物看的他头皮发麻,尤其是蠕动的时候,本能地让他心理产生不适应。 医生肩上的这条小蛇通体雪白,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不仔细注意,还会以为那只是一条围巾。 小小的围巾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两三圈,终于从懵懂的状态中清醒,它眨巴眨巴自己紫红色的大眼睛,舌尖吐出人言,“呦,来患者啦,这回是个什么病人,让我瞧瞧。” 它新奇的语气像是人类看见山间顽劣的猴子,非让闲的没事凑上去欣赏欣赏。 被迫充当了一会山顶‘猴子’的太宰,“……” 如果可以,它甚至可以代替医生坐诊不卜庐个给人瞧病呢。 开玩笑的,当然不能让一条蛇瞧病,它能瞧得出来什么。 白术颇为无奈的出声制止了小蛇无礼的言行,“长生……” 被他暗含警告的声音劝退,小蛇在内心深处狠狠的切了一声。 懒洋洋的重新把脑埋进白术的颈项里,开始一动不动地假装饰品。 白术对它只有满满的无奈,疲惫地叹了几口气,默默地收拾长生弄出来的烂摊子,“抱歉啊,长生它无意冒犯,只是好奇罢了。” 太宰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和一条蛇置气,更何况它的主人性情温柔成熟,长的也很漂亮精致。 他的浅绿色长发太有辨识度了,光泽度和柔顺度都很不错,看着让人心情舒畅,如同注视着大自然繁盛的植物一样。 而且这位医生很是温柔成熟,他检查的动作很是轻柔而迅速,全程没有让他察觉到一点的不适应。 两指搭在太宰青紫的筋脉上,搭上来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下潜藏的脉络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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