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知道行动组都是琴酒的人吗?” “当然。但他们现在只能听我的。” “除此之外,就连情报组也有琴酒的眼线。” 朗姆大吃一惊,这一点他并不知情。 不过朗姆并没有惊讶太久,他和琴酒斗了这么多年,互相安插眼线是基本操作,情报组有琴酒的人也不足为奇。 糟糕的是他还没有找出那个人。 朗姆顿时紧张地看着黄泉忍,问:“忍君怎么会知道?” 黄泉忍叹了口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一见他这表情,朗姆反而明白了,问:“是蓝橙酒?” “是啊,就是他,他就不能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省点心吗?”黄泉忍又重重叹了口气,对朗姆说道:“他非要帮着琴酒过来闹事,现在已经被我关起来了,我有听他说,情报组行动组现在都有琴酒的人,他说你赢不了。” 朗姆脸色铁青,对于黄泉忍所说的消息深信不疑。 可是,他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下去了,万一那些人里面有琴酒的人,明天怕是要出事。 “别担心,我肯定不会让琴酒那家伙得逞。”黄泉忍眼神闪过一抹冷色,拍着朗姆的肩膀说道:“明天我会调一批人过来,我们黄泉家的保镖虽然比不上组织的人在生死线上打滚,可也是很不错的。” 朗姆闻言大喜,双手握住黄泉忍的双手感激他:“那就麻烦你了,忍君!” “放心吧,我肯定帮你。”黄泉忍朝他笑笑,眼神真诚极了。
第96章 大闹葬礼 葬礼的前一天晚上。 朗姆来到了审讯室,贝尔摩德正在涂口红。 “大晚上的打扮这么漂亮?” “要送送先生,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贝尔摩德歪头朝朗姆笑了笑,问他:“这个色号可以吗?” “先生不喜欢你涂得太红艳。” “那就这个了。”贝尔摩德根本不听,姿态潇洒地说道:“先生活着的时候都管不到我,他现在死了,我当然还是要怎么自在怎么来,我就是喜欢红艳的,他不喜欢,可以入我的梦来骂我。” 朗姆看着她,有些沉默。 “你呢?礼服都挑好了吗?”贝尔摩德选了一身藏蓝色的长裙,问他:“你觉得我穿这身怎么样?” “明天是先生的葬礼,不是聚会。” “所以我没选红色的那件。”贝尔摩德拿着这身礼服贴在自己的身前,一步步摇曳生姿,边走边说:“先生其实喜欢我打扮得漂亮的模样,他就是年纪大了些,比较古板,有时候也很顽皮,故意不说罢了。” 朗姆缓缓叹了一口气。 看着贝尔摩德又对着镜子梳妆打扮,朗姆淡淡说道:“明天琴酒肯定会来。” “我知道,先生的葬礼,琴酒是不会错过的。”贝尔摩德头都没回。 “其实先生一开始收养他的时候,我也是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小辈来照顾。” 贝尔摩德笑出了声,懒得反驳他。 “当时我给他送钱、送礼物、送吃的,我不比你们尽心少吧?”朗姆反问。 “你想说什么?”贝尔摩德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先生也那样照顾你,结果你还不是杀了他?现在琴酒想杀你,理由可比你杀先生的理由正义多了。” “我们是组织的人,你和我谈正义?” “你不也在和我谈过去吗?”贝尔摩德不屑地说道。 朗姆感到有些气闷,他似乎不想和贝尔摩德说了,但背过身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我会杀了他。” “是你的性格。” “就在明天。” “很厉害嘛,杀了先生,然后又在先生的葬礼上杀了他最爱的养子,不愧是你。” 听着贝尔摩德的一声声嘲讽,朗姆几乎要吐出一口血。 贝尔摩德又问他:“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说?你觉得我会支持你?” “贝尔摩德!”朗姆又转过了身,眼神充满不悦。 贝尔摩德却不惯着他,语气凉薄极了:“想来我这里找心理安慰?你找错人了。你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小人,我不会原谅你杀害先生,也不会原谅你杀害琴酒,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赞同。” 朗姆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朗姆嘴唇嗫嚅着,过了许久才说道:“他们死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也一样。”贝尔摩德笑了。 朗姆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希冀。 可很快,他的希冀便被贝尔摩德给粉碎了。 “如果最后活下来的人是你,你这种亲人,我倒宁愿没有。” 朗姆这次终于不再抱任何期待,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关下门,谢谢。” 朗姆狠狠摔上了门。 站在门外,朗姆盯着审讯室的眼神充满了狠戾。 贝尔摩德也不站他。 其实他有所预料,毕竟贝尔摩德以前也没有站过他,他今天会来这里,无非是不甘心罢了。 琴酒要死,他必须要死! 贝尔摩德以为这种态度自己就会心软了吗?不可能! 朗姆已经做错了,索性就错到底,不管贝尔摩德日后对他是什么态度,他明天也一定要杀了琴酒! 这一晚,注定很多人都无法入睡。 琴酒自然是最睡不着的那个。 明天他就要过去接先生回来了,他知道朗姆为他准备了陷阱,埋伏了千军万马,但他还是不能不去。 他又能见到先生了。 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先生死前的几天,他一直都因为先生不愿意长生的事情和先生置气,没有赴先生的约。 再想赴约,却已经不可能了。 人生无常,生死更无常。 琴酒静静地坐在屋顶上,望着乌蒙蒙的天空,没有星月,暗淡无光。 “不去睡吗?”诸伏高明也上了屋顶。 “睡不着。” “明天就要行动了,必须养好精神才行。” 琴酒无奈地回头看他一眼,道理他都懂,但就是睡不着。 无所谓了,反正他以前也有连续好几夜不睡觉蹲一个任务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了。 “我刚刚和忍君那边沟通过了,放心,他都安排好了,明天肯定能接回先生。” 琴酒点了点头。 “忍君说了,如果明天要对朗姆动手……” “算了吧。”琴酒摇了摇头,叹息道:“虽然说是要用朗姆来祭奠先生,但说到底,想杀朗姆,不过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发泄心中的不甘罢了,先生未必会想要他的命。” 诸伏高明担忧地望着琴酒。 “可我就是不甘,我承认,我不会放过他。”琴酒的眼神充满杀意与不耐烦,朗姆他竟然敢动先生,让朗姆一直好好活着,他怎么可能甘心! 先生或许不想要他的命,但琴酒要! 不杀了朗姆,他过不去自己心底的坎儿。 “换个时间,我一定要他的命。”琴酒现在只希望明天能好好接先生回来,好生生将先生给送走,不想让多余的事情污染了先生的葬礼。 诸伏高明轻轻搂住琴酒,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微凉的脸颊相互取暖着。 “我真搞不懂。”诸伏高明感慨,朗姆杀死先生这件事,他真的完全搞不懂。 先生活着,朗姆和琴酒能相安无事。 哪怕朗姆想要篡位,他也该先杀了琴酒才对,就这样杀了先生,他就不怕琴酒的反击吗? 朗姆不该不明白的,先生一死,琴酒立刻就会变成最疯狂的野兽,没有任何缰绳可以栓得住他。 这根本不符合真实利益。 琴酒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言,他更不在乎。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朗姆杀了先生,只要这是事实,原因和过程根本就不重要。 葬礼,在万众瞩目之下开始了。 先是巫女的超度仪式,然后是僧人们的。 气氛严肃而紧张,所有人都在提防着,因为所有来参加仪式的人都明白,今天琴酒一定会来。 “住手!”有人大喊了一声,僧人们念经的声音被打断了。 看到来人,所有人都很惊讶,却没有人掏/枪。 朗姆脸色铁青地看向黄泉忍,黄泉忍则已经铁青着脸色走了过去。 “朔,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吗?” “我想来就来,黄泉家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的话那些佣人就不听了吗?”蓝橙酒一步步走上前,大声反驳。 “给我闭嘴,想参加就参加,跟我上这边来。”黄泉忍要带着蓝橙酒到角落去。 蓝橙酒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再一次大声喊道:“都住手!先生死因未明,谁允许你们举行葬礼的?” “是琴酒指使折田悠太害死了先生,这一点证据确凿,你还想说什么?”朗姆立刻站出来说道,同时示意君度,让君度立刻将人带走,不要他再多说。 君度却故意拖拖拉拉,走得很慢。 在这个空档,蓝橙酒指着朗姆说道:“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什么证据,根本就没有证据!” “这是先生亲口说的,他临终前可是将组织托付给了我!” “我看是你想要夺取组织,故意杀了先生,抢走了终端!”蓝橙酒将朗姆极力隐藏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周围的人自然都听得清楚,蓝橙酒甚至带了喇叭,明显有备而来。 “朗姆才是杀害先生地真凶!” “朗姆害死了先生,嫁祸琴酒,为的就是夺取组织!” “你们不要被朗姆给蒙骗了,终端是他抢到的,根本不是先生托付给他的!” 有着喇叭的加持,靠外面一些的代号成员也都听到了,顿时所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朗姆在组织,情报组那边还好点,但在行动组,他绝对不得人心。 虽然蓝橙酒也没有任何证据,但朗姆同样没有证据,现在事情出了分歧,顿时便人心惶惶起来。 “给我闭嘴,混账东西!”黄泉忍高高地扬起手臂,就要狠狠抽在蓝橙酒的脸上。 蓝橙酒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是黄泉忍的巴掌却久久都没有落下来。 蓝橙酒又睁开眼,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亲哥。 不是,一场好戏,关键时刻你掉链子? 打啊,倒是打给朗姆看啊,然后他们就闹起来,将这个葬礼彻底搅乱! 可黄泉忍就是打不下手,他的心里此刻充满了怨念,对于琴酒的怨念。 这什么破剧本,就为了演这一场戏,竟然还需要他动手打他的亲弟弟?这可是亲的! 黄泉忍的巴掌没有打下来,但蓝橙酒却不能不继续往下演。 “好啊,你凶我!你还想打我!”蓝橙酒瞬间怒了,他一脚踹翻了一个僧人,宛如个二世祖一样吼着:“都不要念了,敢凶我,谁都别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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