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他就做得极好,不找死压根不会去自首…呸! 往回收一下,「自首」什么的,真的烫嘴啊! 顶级杀手受不了如此侮辱! “可以的,我……” “停下。”琴酒摆手拒绝,不想听焦急的小侦探到底要说什么,“如果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劝我……没用的。你趁早放弃,快点回家吧。” 想要说的话就这样被堵了回去,再看看面前一副无所谓状态的男人,少年侦探莫名升起了一股恼怒,声音都大了点:“你说得轻松!我怎么可能做到啊——自己的老师正在不断的犯下错误,我却始终找不到方法……!” “……” “或许你的心里,我怎么样都不重要…”工藤新一捏紧了拳头,到底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内心的感受,似怨非怨,总有一点意难平,“所以不管是校长的身份,还是老师,你都可以在没兴趣以后,轻轻松松离开,不用考虑对我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琴酒听着不太对劲,想要喊停,却找不到机会—— 总不能让他大喊吧… 何况,喊了不一定有效。 或许这对于劝说失败的侦探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默认了,反正直升机还没到,听听无妨。 “从第一次见面,你总是打破我的防备,轻而易举取得我的信任,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老师,结果却被告知,一切都是误会,我所信任的老师,根本就是一个坏到了极点的大坏蛋!”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里仿佛燃烧着火焰,“不怕你笑话我,这些年的每一个日夜,我的心总是难以平静——难过、彷徨、无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 琴酒默不作声,以高高的视角注视着少年。 忽然发现,在分别的日子里,他其实错过了许多。 曾经的小鬼长高了不少,与那个被誉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侦探非常接近。只是少了意气风发的不知愁,多了些难言的忧郁……就好像身体变小之后的柯南,因为发现了世界的角落还有组织那样邪恶的存在。 工藤新一停顿了一会儿,压抑着蓬勃的情感、不至于让自己太狼狈,“我知道你很难改变,我所有的提议都会被你否认,但我还是没办法不去想……我想要挽回你,虽然你不会需要。” “……” 说起来,他和工藤新一还真是…… 无论是那个「未来」,还是这个「现实」,这小鬼遭遇的一切,起因皆是他——一棍子敲下去的不说了,如果他当初没有主动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大概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不,甚至还不如,至少柯南没有受感情折磨。 因为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导致别人的人生发生了变化……其本质上,其实跟boss对他做的差不多。区别在于,他远没有小侦探那么感性。 “我只是想,我喜欢的老师回来而已…” 少年到底还是腼腆,说不了太高深的话。 被各种骚/话污染的杀手笑了笑,以玩笑的语气说:“那只能是尸体。” “……” “感性没什么不好的,但在现实的问题上,还是理性看待比较好。”琴酒想了想,不自觉放缓了声音,那是连挂着老师的名头时都未曾有过的温柔,循循善诱,“当你认清了我是个大坏蛋时,就该知道那是奢望了。” 工藤新一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连小孩子都知道,做了坏事没好下场,更何况是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不可思议,竟然能在此时说出心中一直想说而没有说的话,琴酒还有心思想着:这自我剖析,是否能算作对自己的和解。 “杀手没有回头路。”他说:“这就是最大的现实。” 思绪飘飞,他忽然笑了。 银发被晚风抚摸,好似来自遥远过去的召唤。 透过眼前年轻的脸庞穿越时空,停在总想遗忘的过去里。 赤井秀一有句话说对了,当发现被警察包围后,确实非常不自在。 仿佛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争辩:不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样的? 他不愿意说出来,但心中早已有了形状。 从那天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醒来时—— 流/弹没有让他丢掉性命,却让他失去了记忆,在最不应该的时候。 “你醒啦。”陌生的男人坐在床边,关切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不够正确是时间里,遇到了最不该遇见的人。 男人拿出了证件,“别害怕,我是警察。” 把他当成普通小孩照顾的警察,明明看起来瘦弱,偏偏强大又温柔。 因为没有记忆,即使本能有些排斥,但听到是警察还是相信了。 然后是短暂的相处,他见过了太多,不同性格但理念相同的警察。 “你要好好长大,将来也当上警察哦!” 总有人这么说,或开玩笑,不是很正经的语气,但双眼里仿佛有星星。 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正义,为什么能够为此而牺牲……当时的他不一定能理解,但总归有一些朦胧的憧憬。 可以被原谅的吧——失去记忆,宛如一张白纸的、无依无靠的小孩,最容易染上第一眼所见到的颜色。那是生存环境所造就的必然。 如果是那样的开始,或许就不会有杀手琴酒了。 虚幻的温馨生活终会破碎,在他尚未想起来时,真实来得猝不及防。 只不过是穿过马路去给别人买包烟,就被人在耳边呼唤:快回来吧。 刚开始没有露面,他没当回事,哪知道那才是开始——无论他去到什么地方,只要是一个人的场合,就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个人来,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你沉迷了吗」、「你要叛变吗」、「你变心了」…… 搞得他都想报/警了。 事实是,他没报/警,只不过在吃饭时顺口说了一句。 结果正义的警官比他激动多了,直言是遇到了诱/拐/犯。 虽然觉得比起诱/拐/犯更像是认错了人,但他还是乖巧地形容了那人的样貌,并且在热情的警官要求中,极力配合…… 这一度成为他的黑历史,找回记忆重返组织后,谁提跟谁急的那种。 因为,他抓的是boss派去的人…… 换而言之,他在配合死敌抓自己的同事。 “为什么要笑?”工藤新一不解地问道。 “忽然发现有人的指责是对的。”琴酒没有再想下去。 就事论事,皮斯科还真没说错,会造成如今的后果有他个人的原因。 说到底,是他的意志不够坚定,在不知不觉中动摇了。 明明刚开始是不屑的—— 当boss诚恳地说,希望他能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时。 他拒绝的理由,是本能上的排斥,好像只要答应了下来,就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形的东西,与一贯的原则有关。 那位先生的一些理念,他无比赞同,比如开了第一枪,就无法回头。 他的人生早在那一次就有了定局,只不过是早或晚而已。 如果能够一直坚信、并毫不犹豫地沿着那条路走下去,或许会好很多。 可是,总有人试图将他从「歧路」拉上「正轨」。 少年时期遇到的男人——这些年足够他搞清楚那家伙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警察(是另外一个人喊的话),所谓的「世良侦探」实际上是个特/工,因为某种原因和警方混在了一起。 以及,阴差阳错走入的地方。 boss编造的那份坑害无数人、不分敌我的档案,的确是有部分真实。 他否认的一直是后半截,什么「二十岁混入警视厅当卧底」……根本不可能发生!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过去带来的影响,boss也绝对不会让他去做这种事……毕竟一个听话的杀手没那么容易培养出来。 工藤新一有些着急,很想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听不懂啊!! “你们想要我变好,去自首,接受审判……” “组织里的人刚好相反,他们希望我变得更坏,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琴酒整理了一下心情,微妙地看着小侦探,忍无可忍地发出疑问,“你们都做了自己最希望的选择,真的有在意过,我会怎么样吗?” 黑心侦探出现没几次,却把他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工藤新一神色暗了下来,“我……” “即使是我被终身监/禁,或者死了也无所谓吗?” “当然不是!”侦探快速地否认,神色焦急。 “那就是想到了办法帮我开脱,但要我背负一生的枷锁?” “…………” “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拯救」都是催命毒/药。”琴酒面无表情,见到小侦探备受打击的模样,又缓和了口吻,耐心地说道:“有那种剧情吧,电视剧里……作恶多端的反派忽然被感化,想要将功赎罪,很快就会迎来必死的结局,为什么要认为我是个例外啊?” 工藤新一原本听着很有感触,但…… 已经自动将自己归为「反派」了吗? 他委婉地说:“生活不是电视剧。” “我只是举个例子。”琴酒有些无语,坚强地继续抒发个人情感,“你不敢否认吧——想要帮我开脱,我可不会高兴啊。” “…………” 其实不是没有过,和本堂的合作,就是妥协的信号。 除了时局的考虑外,总归是有一点点可耻的、从心底生发出来的期待。 谁不想走到光明里,肆无忌惮的生活呢? 可是,他已经在黑暗里了。 那些隐秘的期待只能沉入深渊,最终他说服不了的,仍然是他自己。 凌乱的脚步声从下至上,直升机从远处飞来、即将抵达。 琴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再次看向工藤新一,“你的好意,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这样……” “不行——” “……” 工藤新一回视他,坚定好似终于有了结论,“哪怕会被你讨厌,我也要……!我无法阻止你,你也一样!我要用我的方法……” 琴酒楞了一瞬,在灯光大绽放里,不仅仅有惊讶。 “……把你带回去!” 从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藏着的手/枪,少年脸上透着坚毅。 那是一种非常耀眼的光芒。 琴酒从中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那没办法啊,谁让他以前真的教过这小子玩/枪——但更多的是…… 脚步声停了。 原本还算宽阔的天台变得拥挤。 许多熟悉的人沉默地站在对面,见到此景,手里的枪对准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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